乘龙御剑-第20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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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乘龙御剑破天门(1)】………
大雪纷飞,连续下了三rì三夜,澶州城外,白茫茫一片,夺目耀眼。天门阵蜿蜒于冰雪之中,宛若一条长蛇,泾渭分明,将南北通道隔断。而阵内升起的妖气,弥漫苍穹,又于天地之间竖起一道屏障,莫说人马无法通行,即便飞鸟,亦难以逾越,甚么飞鸽传书,徒叹奈何。
最无奈者莫过于马天佑,谷如空、商玲珑、平战、韩星等人去世,令他意志消沉,虽然每rì有云遥及浣儿长伴身旁,享尽齐人之福,温柔无限,但每次接触浣儿那强作欢颜的目光,便心疼如绞。一夜之间失去父母的切肤感觉,对他来说,最深刻不过。而浣儿的痛,似乎比他来得更为残酷,渡过了十八个年华,忽然重逢父亲,那简直是上天所赐,欣喜自不必说,但在数月之后,非但父亲得而复失,连她十八年中相依为命,朝夕相处的母亲,亦离她而去。能够忍受这种巨大痛楚,已属不易,要她在悲痛之中强颜欢笑,于心何忍?
马天佑心中当然明白,她所做的一切,完全是为了自己。他对她充满了歉意与感激,却又无从安慰,只是在想,以后无论发生任何事情,绝不让她再有半点伤心,亦不会再离开她,让她在凄风冷雨中孤寂苦度。
他想振作起来,让她不再担心,但却无从下手,马天佐落入契丹人手中,生死未卜,天门阵似一只法力高强的魔鬼,连jīng通奇门遁甲,知晓天象,卜算未测的水鱼儿,亦束手无策。
连续数rì,澶州城门紧闭,吊桥高挂,似乎已放弃了攻阵的打算。当世三大高手,谷如空、商玲珑及若尘,尚且无法在天门阵中全身而退,除了每rì借酒消愁,他又能如何?闯阵救人?破阵杀敌?只不过异想天开罢了。所有人均已看出,赤术子灭掉谷如空等人之后,下一个目标便是他。闯入天门阵,无异是自投罗网,死路一条。
其实并不能怪水鱼儿束手无策,她知晓破阵之法,却苦于无破阵之人及破阵之物。若是普通迷阵,在她指点之下,早已击破。但天门阵乃仙人所传,玉皇殿中大旗,更是坚不可摧,除非以神物击破,别无它法。
但何处寻那破阵神物?澶州城内,自然没有;中原武林各门各派,jīng通异术者为数不少,但法具只是稍有灵气,称不上神物,自天门阵内一战,中原武林损失惨重,闻阵sè变,谁亦不敢逞强,平时所谓的奇技,与天门阵相比,只不过是小巫见大巫,难登大雅之堂;澶州守城将领已派人前往东京禀奏真宗皇帝,请求张贴皇榜,于普天之下寻觅破阵神物,至今未有音讯,相信亦是渺茫。
雪霁天晴,万道金光放shè,为白缎般的大地添上一层五彩霞披,绚烂异常。天门阵突兀其间,妖气弥漫,异云密布,与天铺地设的迷人景象格格不入,仿佛超出三界,凌驾五行,天地万物,唯它独尊。马天佑立于城头眺望,见玉皇殿中的红旗高高飘扬,在冰天雪地中显得格外醒目,想起不久前的滔天血浪及耀眼光华,不禁暗暗伤神。
谷如空的出现,令他觉得温暖,觉得安全,仿佛又回到了童年时代那种无忧无虑的生活。谷如空的离去,除了悲痛之外,带给他的,更多是空虚。他恨自己没用,眼睁睁看着叔叔叔娘困于天门阵内,命悬一线,却无法挽救;弟弟被人活捉,两位长老兼叔叔为他而死,叶明秀姐弟下落不明,所有一切,亦是无能为力。他甚至觉得自己极度窝囊,保护不了任何一个人。
酒入愁肠愁更愁。他已记不起喝了多少杯,摇摇晃晃将武尚文、遥儿、浣儿送出房外之后,闻更声已是深夜,仍觉意犹未尽,坐于房中,自斟自饮起来。
但凡借酒消愁者,总是不胜酒力。马天佑连饮数杯,只觉四肢乏力,来不及上床,一头栽倒在桌上沉沉入睡。
亦不知睡了多久,迷迷糊糊间但觉寒风四起,削肌刺骨,跟着房门吱呀打开。以为武尚文来找他喝酒,懒洋洋抬起头,伸手想去摸那酒杯,却见一银须雪发,白衣白袍的老道立于门口,目中神光流转,宛若仙人。心中一惊,酒意全无,蓦然立起,反手去拔背上长剑。
………【第二十八章 乘龙御剑破天门(2)】………
道人飘然而入,径直来到马天佑面前,微笑道:“佑儿不认识爷爷了吗?”声音柔柔,熟悉至极。马天佑恍若处身梦境,凝视片刻,急忙将剑收好,跪伏于地,喜极而泣,说道:“自罗浮山一别,佑儿无时不思念爷爷,方才酒意未醒,以为是赤术子闯入澶州,故此拔剑。”
那白衣道人正是罗浮山中得道成仙的轩辕仙人,伸手将马天佑扶起,说道:“赤术子为一已之yù,摆下天门阵,滥杀无度,天怨人怒,爷爷正是为此事深夜前来见你。”
马天佑突然想起轩辕仙人已是神仙之躯,更是喜出望外,扶他在桌旁坐下,说道:“天门七十二阵,诡异莫测,玉皇殿中大旗,非神物不可击倒,宋朝将士及中原武林均束手无策,若得爷爷出手相助,破阵指rì可待。”
轩辕仙人轻轻摇头,说道:“天门阵本出自天人之手,神力无边,赤术子居心不正,以此阵作杀戮之用,万死难辞其罪,但他毕竟是凡夫俗子,不好以天规惩戒。当年轩辕少女得道成仙,曾留下一把惊天地泣鬼神的宝剑,名曰‘轩辕剑’,如今正放在浙州仙华山少女峰的一个山洞里,你只要得到此剑,便可击倒玉皇殿中大旗,替天行道。”
马天佑在罗浮山曾听轩辕仙人说过那把宝剑的来历,先是一喜,旋即又皱眉说道:“少女峰如此之大,我如何寻得着轩辕剑?”
轩辕仙人笑道:“如今轩辕派掌门姜飞灵便在澶州城内,你可去找她,相信她会以大局为重,道出轩辕剑所在之处。”
一言惊醒梦中人,马天佑转忧为喜,跪下恭恭敬敬叩了三个响头,说道:“澶州被困,危在旦夕,刻不容缓,佑儿先去找姜掌门商量,若她同意,即rì启程前去轩辕派取剑。”
轩辕仙人捋须微笑,说道:“佑儿懂得以国家为重,爷爷便放心了。天sè将明,你我就此告别。”
马天佑心中一惊,说道:“爷爷不等佑儿回来便走吗?天地相隔,遥遥万里,音讯难通,佑儿rì后何处去觅爷爷仙踪?”
轩辕仙人拂袖而起,说道:“花开花谢,缘起缘灭,你我尘缘已尽,何须强求再见。”
马天佑怔得一怔,见轩辕仙人已飘然出门,心中不舍,快步追去,房门突然自动关闭,收势不及,一头撞在门上,眼冒金星,扑通一声倒在地上。
正在此时,房门突然吱呀一声推开,浣儿似仙女般飘入,俯身扶起马天佑,关切地说道:“马大哥要去哪里?”
马天佑一掠出门,四处张望,不见人影,急急说道:“浣儿看见爷爷了吗?”
浣儿吃了一惊,伸手去摸他额头,只觉一片冰凉,柔声说道:“马大哥喝多了,三更半夜的,哪来的爷爷?”
正在此时,云遥亦披衣匆匆而来,问道:“你们要去找谁?”原来钟英怕马天佑冲动起来,又要出城闯阵,便让浣儿和云遥同居一室,住在他隔壁,以作照应。薛忠心中虽然一百个不乐意,但盟主发话,却亦无可奈何。
浣儿扶着马天佑,不无担忧地说道:“我怕马大哥酒后着凉,便过来看看他是否睡在床上,刚到门口,听到撞门声音,然后便看见马大哥倒在地上,嘴里喊着要找什么爷爷,你说怪与不怪?”
云遥觉得奇怪之余,心中甚不是滋味,忖道:“我是他名正言顺的妻子,他着不着凉,理应由我来照顾。三更半夜的,他又酒醉未醒,万一把你当成是我,岂不,岂不……”想起与马天佑分别前在竹林中的肌肤相亲,不禁俏脸泛红,淡淡说道:“马大哥太过思念亲人,酒醉未醒,一时失言罢了。”
女儿家对感情之事心思敏捷,浣儿自然察觉到云遥的冷淡,想起之前马天佑酒醉后对自己的亲密举动,亦不禁面红耳赤,哦了一声,怯生生低下头去,似犯了错一般。
马天佑将两人拉入房中,正sè说道:“不管如何,爷爷真的来过,他说浙州仙华山少女峰有一把轩辕剑,可以击倒玉皇殿中的大旗。”
云遥与浣儿同时啊了一声,惊愕不已。待听马天佑将方才发生之事道出,云遥兴奋得面若桃花,抚掌说道:“原来马大哥还有这么一位神仙爷爷,事不宜迟,我们立刻去找姜飞灵。”
马天佑突然摇了摇头,说道:“我险些忘了,姜掌门虽然是轩辕派掌门,没有男女私念,但毕竟是女儿之身,三更半夜的,如何好去打扰?”
云遥伸出玉指,在他脸上轻括,娇笑道:“有我和浣儿姐姐陪伴,她怎会拒绝?”
姜飞灵自睡梦中被敲门声惊醒,开门看见马天佑与云遥、浣儿三人,心中惊讶,问道:“马教主深夜到访,不知所为何事?莫非已想出破阵之法?”
马天佑满脸兴奋,说道:“正是。”当下便开门见山,将夜间遇见轩辕仙人之事说出。
姜飞灵听得半信半疑,将三人带入房中,说道:“轩辕剑乃轩辕派镇派之宝,数千年来一直放在山洞之内,时rì久远,剑鞘与剑身已融为一体,从来没人可以将其拔出。据闻此剑乃灵邪之物,一经出鞘,非嗜血不可,凡人即便能够拔出,亦无法控制。况且山洞乃轩辕少女修道之处,由巨蛇把守,轩辕派掌门传位,均要举行祭洞仪式,新任掌门方可进入山洞,其他人进入,除非法力高强,否则必定葬身蛇腹。马教主忧国忧民,在天门阵中挽救数千武林人士xìng命,令人佩服。但取剑之事,并非贫道小家子气,委实另有苦衷,还望马教主见谅。”
云遥与浣儿如被冷水当头泼下,凉了半截,取剑破阵固然重要,但要马天佑去冒这个险,如何舍得?
马天佑却是兴奋不减,将当年在罗浮山上的奇遇说出,末了说道:“如今大敌当前,若破不了天门阵,大宋江山便成他人之地,轩辕派亦不复存在。以赤术子那惊人武功及金刚不坏之躯,相信制服那条巨蛇并非难事,若轩辕剑落入他手中,更是天下无敌了。当年轩辕少女留下红宝石一颗,可以镇住剑上邪气,只要我能将剑拔出,便有希望击倒大旗。成功与否,在此一着,请姜掌门以苍生为念,让在下去贵派取出轩辕剑。”
姜飞灵看着他手中神光流转的红宝石,眼神变得明亮,说道:“想不到马教主与轩辕派竟有如此渊源,既然天意如此,贫道岂敢耽误?”当即修书一封,又取出掌门令牌,说道:“见令牌如见人,此去轩辕派有三千里之遥,贫道乃女儿之身,不便相陪,望马教主保重,速去速回。”
云遥见马天佑接过令牌,心中醋意又生,忖道:“你说见令牌如见人,马大哥把它带在身上,岂不时时看见你?哼哼,身为一派掌门,说话怎能如何随便?”心中虽然生出想法,但大敌当前,不便计较,对马天佑嫣然一笑,说道:“路途遥远,汗血宝马正好有用武之地了。”
马天佑略一沉吟,说道:“澶州危在旦夕,此去轩辕派有三千里之遥,rì夜兼程,来回亦要二十余rì,汗血宝马脚力虽强,但连续奔跑,必定累死,不如我带足银两,途中不停换马,反而更快。”
云遥听到“累死”二字,登时担心起来,说道:“有各大门派守城,澶州固若金汤,不如我陪马大哥去轩辕派取剑,路上也好有个照应。”
马天佑摇了摇头,轻捏她柔荑,微笑道:“不必了,如今中原武林同仇敌忾,万众一心,此去仙华山,一路之上不会有任何凶险,你和浣儿妹妹乖乖留在这里,等我回来便是。”
其时天已微微发白,马天佑辞别钟英及黄戟等人,自澶州南门出城,在清冷刺骨的晨风吹送下,骑马往东南方向疾驰。
………【第二十八章 乘龙御剑破天门(3)】………
与此同时,赤术子自玉皇殿一帐蓬中缓步而出。连续承受谷如空数十记天遁剑法,身上经脉尽断,已无法运功疗伤,但身为镔铁神功创始人,凭着无与伦比的深厚功力,只要一息尚存,仍是不死之身。他要强撑下去,直至宋朝灭亡,中原武林不复存在。看着玉皇殿中迎风飘荡的大旗,长长舒了口气,大旗不倒,他心中的隐藏的秘密便永远不会有人知道。而他,将永远是镔铁神功的创始人。
正是为了这个秘密,有两个人他非杀不可——谷如空与马天佑。玉皇殿一役,谷如空已然丧命,中原武林,等于丧失大半势力。没有了天遁剑法的威胁,他却高兴不起来,因为,他自己亦变成了一个废人。而更让他担心的,是马天佑那超乎常人的浑厚功力。苦心钻研了数十年、自忖世间无人能破的诡异阵法,却被这种啸声扰乱,看着中原武林在眼皮底下溜走,怎么不令他吃惊?每当风声掠过,鬼泣神号、摄人心魄的啸声,仿似仍在天门阵中回荡。
为了斩除这个心腹大患,他已顾不得甚么江湖道义,yù以谷如空尸体作为诱饵,引马天佑上当。但始终是棋差一着,在关键时刻,宋朝的床子弩挽救了马天佑xìng命。而他身负重伤,武功尽失,自救尚且不及,唯有望洋兴叹。
他已看出马天佑在中原武林的重要地位,既然经脉尽断,无法运功疗伤,只有绞尽脑汁将其除去。令他觉得安慰的是,肖挞凛已完全掌握天门阵之阵法变化,只要有人够胆闯阵,绝对有来无回。
目光自飘荡大旗移向苍穹,心中倏然一惊,悬挂于东方的启明星变得明亮异常,发shè出刺眼白光,抹走天地间的迷雾,似在为人引路。一种不祥之感掠上心头,正自惊疑,白光之中突然飘出一人,手执明晃晃利剑,脚踏七sè彩云,向他急shè而来。定睛看时,那人竟是马天佑,登时吓得魂飞魄散,向一旁急闪,岂料双脚发软,无力移动,扑通一声仰面跌倒。
两个侍卫急奔过来,将他扶起,连问:“道长如何?”赤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