乘龙御剑-第1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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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宫宇微微一笑,摆手说道:“吴兄言重了,家父在剑道上确实造诣极高,但论武功,却是比不上贵帮的展帮主。众所周知,展帮主武功天下排行第三,而家父只是追随其后。若单论剑术,吴兄这一手罡风剑法,在中原武林可称得上是数一数二了。”
吴俊辉方才见展仝面露不悦,已知说错了话,此刻见南宫宇帮自己圆场,心中感激,似乎已忘了适才飞剑钉树之事,微笑说道:“南宫兄弟年纪轻轻,于剑术上的造诣却远胜在下,他rì若是有空,必定登门请教。”
南宫宇抚掌笑道:“在下亦有此意,正所谓道不同不相为谋,道同者相逢恨晚。年轻一辈中,吴兄剑法首屈一指,在此便不必过谦了。只是小弟有一事不明,还望吴兄赐教。”
吴俊辉一怔,脸上笑意全无,淡淡说道:“你我相识相知,本是缘份,有事不妨直说。”
南宫宇笑道:“在下心直口快,若说话不当,还望包涵。适才见吴兄使出六十四式罡风剑法,令人心驰神往,而最后一式‘二十四番花信风’,更是漫天剑雨,令人眼花缭乱,防不胜防。小弟不明之处,便是六十四式剑招使完,吴兄似乎意犹未尽,又使出一招令人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飞剑招式,这一招莫非是吴兄自创?”
场上鸦雀无声,千百道目光齐聚吴俊辉身上,最后一招飞剑入树,确是jīng妙绝伦,大出人意料,另外又让人觉得有一种说不出的诡异。
只听南宫宇又继续说道:“峨眉罡风剑法,以速度取胜,堪称奇快绝伦,气势恢宏,通常是一招未绝,一招又起,环环相扣,连绵不绝。而吴兄使出的那一招飞剑夺树,出招缓慢,有所蓄势,剑上贯注了极强内力,飞行之中剑气凛冽,与之前六十四式大相庭迳,似乎有违罡风剑法本意,故此相问。”
吴俊辉额渗汗珠,眼神游移不定,强作笑颜道:“南宫兄弟好眼力,这一招确实是不才自创。只因天资愚钝,身为峨眉派大弟子,又想有所建树,便牵强附会,自创一招,岂料差强人意,丢尽了峨眉派的脸。”
人群中忽然跳出一人,指着吴俊辉厉声说道:“吴坛主大言不惭,你当大家是傻子吗?罡风剑法虽然神乎其神,在下亦无异议,但最后一招飞剑夺树,变幻莫测,蕴藏天地之气,无论威力、变化及其jīng妙,均不在罡风剑法之下,以你区区一名峨眉派弟子,能创出如此神妙的招式?”
此言一出,哗声顿起,这本是众人心中的疑问。吴俊辉已看出此人乃华山派弟子魏无涯,擅长用剑,为人心高气傲,敢作敢为,当下额上汗珠更浓,支吾说道:“魏大侠此言差矣,区区不才,自创无用招式,尚未命名,何来威力之说?”
当年吕洞宾得道成仙之前,曾收陈抟为弟子,传授纯阳剑法。陈抟隐居华山,将纯阳剑法刻于石壁上,后来被人看见,潜心修炼,成为一代剑术高手,始创华山派,尊称陈抟为祖师。
说起陈抟,顺便一提。此人博学多才,jīng通八卦,自号扶摇子,赐号“希夷先生”,世尊“陈抟老祖”,又或“睡仙”,留有“喜睡歌”、“华山游”、“归隐”等为人熟悉诗词。
有一次赵匡胤随军至华yīn,过华山时闻听山上有一道士,人称陈抟老祖,象棋下得极好,远近闻名。赵匡胤不觉技痒,登上华山去找老道下棋。陈传老祖见他只不过是个军卒,不愿与之对弈。赵匡胤一急之下,便以整座华山为赌。岂料棋至残局时,他因cāo之过急而漏杀一子,被陈抟老祖反败为胜。
从此,陈抟便开始呼呼大睡,每当醒来便问:“如今谁是皇帝?”当回答不是赵匡胤时,便又倒下大睡。而赵匡胤在下了这局棋后则吸取教训,极少动怒,当上皇帝后便把华山赐给了陈抟,故此华山派与少林派一般,与朝廷渊源极深。
魏无涯见吴俊辉满脸大汗,便冷笑一声,说道:“妙雨师太愿将贵派罡风剑法献出,天下英雄莫不感激。但吴坛主未经允许,偷学别派武功,却又是另当别论。方才一招飞剑入树,虽然使得差强人意,却是纯阳剑法中最jīng妙一招,名曰‘吐丹幻剑’,又称‘飞剑夺人’,正是华山派武功,不知吴坛主如何解释?”
………【第二十四章 试看鹿死谁手(4)】………
吴俊辉面如死灰,沉吟半晌,突然一咬牙,冷冷说道:“吴某虽然不才,身为峨眉派大弟子及黄河帮坛主,对得住天地良心,绝不会去偷学旁派武功。魏大侠既然一口咬定此乃华山派武功,在下亦无话可说,待武林大赛结束,自然会给你一个交待。”
魏无涯脸上蓦然变sè,冷哼一声,说道:“吴坛主说得轻巧,偷窥旁派武功,乃武林大忌,天下英雄皆知。我华山派一脉相承,绝不似你峨眉派作妇人之仁,将镇派武学公诸于世。焉知每一门派,若无独特之处,即便宅心仁厚,亦是名存实亡。”
吴俊辉乃峨眉派唯一男弟子,听到“妇人”二字,面露愠sè,戟指喝道:“魏无涯,得饶人处且饶人,既然你对峨眉派不敬,吴某也不愿多作口舌之争,当着天下英雄的面,便以峨眉派罡风剑法会一会你华山剑法,若是输了,凭你处置,莫再浪费大家时间。”
峨眉剑法与华山剑法各有千秋,于江湖中名头甚响,自开山创派以来却从未交过手,吴俊辉与魏无涯又是两派中的佼佼者,此刻火药味甚浓,交起手来必定非常jīng彩。群雄情绪又再兴奋起来,只盼望两人快些动手,看一看究竟是“二十四番花信风”厉害,抑或“吐丹幻剑”更强。这两招均是最jīng妙招式,只攻不守,同时使出,胜负必分,绝无两全。
展仝一直yīn沉着脸,见群情鼎沸,怒喝道:“吴坛主休得无礼,黄河帮既然说过不作盟主之争,大赛上绝不允许与人动手,此事容后再说。”
魏无涯见吴俊辉仍是满脸怒容,便冷冷说道:“华山剑法与峨眉剑法谁强谁弱,rì后自见分晓。只是偷学我派武功之事,今rì非要弄个水落石出。妙雨师太于万佛顶清修,在下作为晚辈,不敢贸然打扰。听闻黄河帮帮规甚严,执法如山,当着天下英雄的面,请展帮主作个公道,吴坛主最后使出那一招,的确是华山派纯阳剑法中的‘吐丹幻剑’,在下敢以人头担保。”
展仝被他似电般目光看得极不自然,对吴俊辉沉声说道:“吴坛主,真有此事?”
吴俊辉躬身抱拳道:“禀帮主,那一招确实是‘吐丹幻剑’,却非华山派独有招式。属下方才施展峨眉罡风剑法,一时心血来cháo,把持不住,错手使将出来,却让魏大侠误会。其中内情,待武林大赛结束,属下自会交待清楚。”
魏无涯气得暴跳如雷,锵一声拔出长剑,怒道:“好个目中无人吴俊辉,如此说来,反倒是我华山派偷学别人武功了,当着天下英雄的面,这口气如何能咽得下去,即便是展帮主有心包庇,我魏某人亦要与你决一死战。”
一时间剑拔弩张,群雄兴奋不已,指手划脚,纷纷责备吴俊辉。展仝轻叹一声,回首对薛忠说道:“薛堂主,他是你管辖的人,你自己看该怎么办吧。”
薛忠铁青着脸,缓步而出,问道:“吴坛主,你如实交待,那一招‘吐丹幻剑’究竟是不是峨眉剑法?”
吴俊辉身躯微微颤抖,躬身说道:“不是。”
薛忠脸sè更寒,缓缓说道:“身为黄河帮坛主,偷窥旁派武功,该当何罪?”
吴俊辉打了个哆嗦,双膝跪下,说道:“属下为人,堂主最是清楚不过。‘吐丹幻剑’乃纯阳剑法中最jīng妙一式,却非华山派独有,属下亦非偷学而来,其中内情,在此不便说明,万望堂主恕罪。”
变故突生,气氛极度紧张,想不到武林大赛尚未开始,便已枝外生节,江湖中隐藏的浪头,一个接一个,哪有片刻间断。
黄戟与夏雨田等人暗自欢喜,马天佑至此时尚未出现,他们枝外生节,时间拖得越长越好。浣儿纯正无邪,谁与谁打,并不关心,谁能夺取武林盟主,亦无所谓,只要看到马天佑出现,她就喜欢。
除她之外,应天教还有一人,对场上纷争漠不关心,那便是马天佐。他的目光如痴如醉,不时抬起头来偷看展仝身侧的一双母女。那双母女不是别人,正是上官芝兰与张月桐。自吴俊辉上场,她们便从后面走到了前面,观看舞剑。
马天佐初时见张月桐对这边指指点点,知道已认出自己便是当rì龙门客栈中的卫逸,心中有些惶然。与上官芝兰目光接触,见她含笑点头,并无责备之意,心中大喜,想起当rì她帮自己敷药时一双似丝缎般的柔荑,顿时想得痴了,不时偷偷用眼去看,每看一眼,便似喝下一杯美酒,飘然yù醉。
忽闻一声冷笑,魏无涯将剑入鞘,大声说道:“我倒想听听,身为黄河帮坛主,偷窥旁派武功,该当何罪?”
群雄中有人接着说道:“是啊,听闻薛堂主铁面无私,执法如山,如今帮内有人犯了武林大忌,却不知该如何处置?”
薛忠脸sè发紫,便似被毒砂掌印过,看了一眼吴俊辉,旋即环视四周,沉声说道:“有违江湖道义,轻者逐出本帮,重者废去武功;若是叛帮,轻者断其手足或挑断筋脉,重者杀无赦。”
此言一出,群雄各怀心思,有摇头叹息者,有幸灾乐祸者,亦有关心吃惊者。张月桐见母亲脸泛cháo红,低头沉思,觉得有些奇怪,轻轻推了推她,说道:“吴大哥有难,我们快去帮他求情。”
………【第二十四章 试看鹿死谁手(5)】………
母女双双走出,跪在薛忠面前。上官芝兰说道:“吴坛主为人光明磊落,绝不会偷窥旁派武功,既然有难言之隐,望薛堂主大人大量,查明真相再作计较。”
薛忠急忙说道:“夫人请起,此乃黄河帮内事,若他真没有做出违背江湖道义的事,薛某自会秉公办理。”
上官芝兰却不起身,仍是跪着说道:“吴坛主于我母女有救命之恩,堂主非要责罚,妾身愿代其受过。方才展帮主已经说过,内起纷争,未曾出师便先折自家锐气,于rì后齐心协力驱逐契丹极为不利。望堂主三思。”
冷笑起处,魏无涯满脸不屑,嘲讽道:“听薛堂主意思,吴坛主若做了违背江湖道义之事,便不会秉公办理了。吴坛主天生好人缘,妙雨师太不在,一样有人为他求情。”
展仝脸sè发寒,对张月桐说道:“桐儿快扶娘亲起来,莫要叫天下英雄见笑。青龙堂内事务,薛堂主自会处理。”
吴俊辉眼中流露感激,侧首说道:“张夫人与桐妹快快请起,一人做事一人当,吴某没做亏心事,相信公道自在人心。”
“中原武林哪有公道。”马天佐身形一晃,立于上官芝兰身后,指着魏无涯说道:“阁下口口声声说别人盗你武功,却不知自己亦是盗人武功,正所谓彼此彼此,半斤八两,计算起来,不过是蛇鼠一窝,何必自相残杀?”
此言一出,众皆愕然。魏无涯气得暴跳如雷,锵一声又将长剑拔出,剑尖发颤,指着马天佐厉声说道:“小子血口喷人,魏某未发一招一式,何来盗人武功之说?”
上官芝兰已站了起来,附在马天佐耳边低声道:“华山派在中原属名门正派,说话掷地有声,听说这次连掌门也来了,马公子千万小心。”
马天佐只觉耳边莺声燕语,兰香自脸颊流转,宛若丝拂,又听她称自己为“马公子”,jīng神为之一振,点了点头,朗声说道:“阁下方才拔剑,可知用的是哪一门派武功?”
魏无涯一愣,看了看手中剑,茫然问道:“我用的是什么武功?”
马天佐哈哈一笑,说道:“但凡偷学旁派武功者,皆作不知状。阁下两度拔剑,用的正是‘韩卢剑法’中的一招,名曰‘韩卢掉头抢骨’。”
此言一出,群雄中已有人开始哈哈大笑,笑得前翻后仰。上官芝兰幼读诗书,自然知道马天佐话中所含意思,不禁暗暗捏了把汗,低声说道:“马公子休要说笑。”
马天佐见魏无涯一脸茫然,心中更觉得意,笑道:“阁下大概想说:在下根本没听过韩卢剑法,更没有练过韩卢掉头抢骨。是也不是?”
魏无涯见群雄交头接耳,笑声不断,心中隐隐觉得有些不妥,点了点头,沉声说道:“在下确实没有听过韩卢剑法。拔剑方式人人相同,一辙同出,何来招式之说?”
上官芝兰双手互握,急得香汗淋漓。马天佐摇了摇头,笑道:“阁下此话差矣。所谓剑招,不外乎刺、击、点、劈、抽、提、格、搅、压、截、洗,大家手法一样,只是略作改变,或繁或简,便自成招式。拔剑亦是一样,或快或慢,或高或低,或偏或正,虽然万变不离其宗,手法却是各异。阁下方才拔剑,无论怎么看都似韩卢掉头抢骨,若不承认,在下亦无话可说了,唯有请天下英雄作个见证。”
魏无涯被他一番抢白,顿时哑口无言,心中却是不服,忖道:“天下哪有把拔剑手法据为己有之说?真是岂有此理。”一名华山派弟子自人群中急匆匆而出,附在他耳边低声说道:“师兄上当了,方才听人说,韩卢即是黑犬之意。”
战国时韩国有黑狗善跑,称之为“卢”,后来将黑狗泛称韩卢。《战国策·秦策三》:“以秦卒之勇,车骑之多,以当诸侯,譬如驰韩卢而遂蹇兔也。”马天佐说的这一招“韩卢掉头抢骨”,却正是“黑狗掉头抢骨”。
魏无涯心头狂怒,纵是修道多年,亦无法忍受这种耻辱,左手骈指,右手挺剑,一言不发向马天佐刺去。
………【第二十四章 试看鹿死谁手(6)】………
金风流转,剑气森森。魏无涯当真恼至极点,用足十二分功力,长剑递出,嗡嗡颤动,声若龙吟,剑气凛冽,远远便将马天佐身上衣服激荡得飘起,猎猎作响。忽见一道白光从天而降,划破剑气,锵一声罩在长剑上。
魏无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