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过狐1-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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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上的事本就很难说的。说别人很容易,但一落在自己头上,怕谁也不能保证自己的所作所为就一定是明智之举。
李喃喃抬起头,笑着说:“猎过狐,刚才若非是你,我一定让白磊落捉去了。不过也就一定不会受如此之苦了。”
猎过狐却没听见,因为他正在惦念着水寒烟,担心她的安危。
水寒烟也跑了。她打扮得虽富贵高雅,白磊落一眼就看出她是何许人也,也没叫人看着她。是故,她大大方方、摇摇摆摆地走回家去。一路上,心中还依依不舍地恋着那未吃完的酒宴以及那年少多金的李喃喃。她很遗憾自己没有福气和李喃喃沾个露水缘份。否则,她这一生便要过上好日子了。
水寒烟叹了口气,她很清楚自己的身份。她是一个妓女,虽然长得美丽诱人,也聪明机智,很小时就会凭着她的容貌去获取她所需要的一切。如今,她已成熟,熟得如树上的苹果,红得诱人,却已有落下的危机了。
当某一天她镜中照出头上第一根白发时,水寒烟便告诫自己:一定要尽快抓牢一个有钱的男人,否则,这一辈子便要终老在龙虎湾这又小又脏的屋子里了。
水寒烟叹息着走回屋子,推开房门,也不点灯,也不拴门,和衣往床上倒去,却落在一个人身上,一柄利刃顶在自己的腰上,接着有人说话:“不要动。”
水寒烟花容失色,骇道:“你是谁?怎么到我房里来了?”
水寒烟腰下一松,床上那人收起了利刃,笑道:“我是唐送缘,你不是叫我再来的吗?”
水寒烟听清是唐送缘,立时骇意尽去,娇笑声起,人往唐送缘身上贴去:“你现在才来,还用刀吓我,你真坏,也不知人家想你想得多苦。”
第六章 缘遇佳人(2)
嘴说着,手也不歇,整个人已靠上唐送缘的身体,让唐送缘动都不能动。
原来唐送缘前几天经过龙虎湾时,心中失意,便到水寒烟处解闷。水寒烟看见唐送缘眉清目秀,一表人才,银子又多,而且听说是大户人家的子弟,便打主意要殷勤待他,最好能从良于唐送缘。不想才得几天,唐送缘挂念荒原中的白玉狸,不辞而别。开始几天,水寒烟还真点难过。因为她这一次的确是动了点真情的。后来过了几天便已习惯。
日间看到李喃喃,早把唐送缘丢到脑后。等李喃喃让白磊落抓走,正叹无缘时,不想唐送缘又回来了,水寒烟喜不自禁,暗道天无绝人之路。
水寒烟伏在唐送缘身上,凑着几点星光,看清身下的唐送缘面色苍白,双目布满红丝,似憔悴疲累得很。
水寒烟柔声道:“唐相公,你害我想你好久,人家眼睛都哭肿了,只道你不会来了呢。”
唐送缘笑道:“你是想我的钱吧。”
水寒烟抿嘴道:“我钱也要,人也要。”
唐送缘递上一张银票:“今天我累了,明天再和你玩,今天你让我在这藏一夜,这张银票就是你的。”
水寒烟道:“不好,我不稀罕你的钱,只要你陪我,别说藏你一天,就是一辈子都行。”
说着已将身子紧紧缠住唐送缘,手、足、腰、肢、长发,无一处不挑逗诱人。唐送缘再也自持不住,翻身而起,与水寒烟融于一体,心中却兀自后怕不已,仍在回味那树林中的惊险情景。
那日猎过狐跑开后,唐送缘在树林中如无头苍蝇一样,乱走乱转,始终不能走出这座小小的树阵,不过却让他走近了那堆狐肉。
唐送缘吃下狐肉,又去寻找出路。走了几步,忽觉脚下一沉,竟有一个陷坑,几支暗箭嗖嗖飞出,射向唐送缘的面门,幸亏唐送缘反应快,一式倒卷西风平平掠回地面。
站稳身,不敢再乱走,选了一个树桩,盘膝坐下,也不敢打盹,生怕万一又从哪里钻出一两样暗器来。
唐送缘打坐运息,只盼挨到天明再做打算,可运功数周天后,神气虽渐渐充沛,倦意也渐浓,不知不觉地打起盹来。这一打盹便是几个时辰,睁开眼,便听见一阵扑打翅膀声,声音巨大,显然不是一般的鸟在飞翔。
仰头看,唐送缘不由吓了一跳。他头顶上的天空竟是一片黑暗,细看之下,却是无数只巨翅猛禽。这些巨鸟长着一张又尖又锐的嘴喙,说不准什么时候便会凌空扑下直啄唐送缘的头顶。
这种大鸟唤作虎头鹰,个头极大,也极其凶猛,大荒原中可称一霸。双翅展开,足有丈余,振翅高飞时,估摸抓起上百斤的野羊也不会有多大问题。它们的可口食物是荒原中的腐尸臭肉,见唐送缘在地上一动不动,以为是堆死肉,聚集过来,想分而食之。
有几只巨虎头鹰愈飞愈低,翅膀扇起的风直刮唐送缘脸颊,凌风扑面犹如刀割。唐送缘本想挣扎爬起,忽然心中一动,索性不再动弹,任那虎头鹰越飞越低,只等一只飞得最低的虎头鹰准备停足落地时,唐送缘才陡然蹦起,双手紧抓住虎头鹰的双足。
虎头鹰突然让人抓住双足,惊骇之下,振翅飞起,把唐送缘带上天空。
不过这虎头鹰是荒原中第一凶狠的恶鸟,何时吃过这种亏,双足猛蹬,两翅乱扑,要把唐送缘抛下去。
唐送缘在树林中困了一日一夜,眼见得要飞出这树林,如何肯放手。双手死死抓住鹰足,绝不松动一下。
虎头鹰猛一振翅,早已飞出树林,也飞得老高。唐送缘双臂再也已经不住虎头鹰的折腾,松手落下,却不想已离地面几丈高。
唐送缘就这么跌下去,不粉身碎骨才怪。
唐送缘额头泌出冷汗,想再去抓那虎头鹰已不可能了,那虎头鹰早飞远了。唐送缘闭上眼,任身子如陨石般掉下去。
却听“轰”的一声落在地上,扑腾起一大片尘土碎叶。
该当唐送缘命中不死,跌下的地方正好是一丛杂草。
几只惊兔仓皇四窜,立时,几只虎头鹰振翅去捉。唐送缘虽没摔死,也跌了个半死,一落地便昏死过去。等醒来时,头顶上又是黑鸦鸦的一片。
天知道这荒原中到底有多少虎头鹰,估计这荒原中的虎头鹰已倾巢而出了,把整个荒原遮黑了一大片。
唐送缘高叫一声:“我的天呀!”爬起身子拔足狂奔,回头见虎头鹰竟散去了,想必虎头鹰只吃死肉不吃活物。唐送缘不敢细想许多,只惦记着猎过狐手中的狐皮狸珠,辨着两人踩倒的草丛,向荒原外面走去。
那块狐皮和狸珠在猎过狐和李喃喃两人手中不过是个玩物,在唐送缘眼中却比黄金珠宝贵重千倍。白玉狸的皮珠可以助他修练天下至尊的“焚心毒功”。
好不容易要到手时,竟大意中毒,以致功败垂成,幸亏还有踪迹可寻。唐送缘一口气追到了龙虎湾,唯恐丢失了狐皮和狸珠的线索。
追至龙虎湾,再也寻不着两人的足迹。唐送缘记起水寒烟,便寻到她家,一来好躲避唐门派来抓他的人,二来暗中打听猎过狐和李喃喃两个人的下落。
一阵诱人的呻吟后,水寒烟甜笑起身,点燃一盏油灯,悠悠道:“好人,让我看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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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缘遇佳人(3)
唐送缘在床上,不愿动弹,闭眼佯睡。水寒烟执灯过来,伸手去拉唐送缘,柔腻腻的声音:“你起来吗,让人家看看。”
整整三天未眨一下眼。
恶劣的环境已教他学会如何生存。否则,他早死了。
猎过狐问:“萧兄,你刚才出去了?”
萧亮咬下一块肉,不以为然道:“他们只是抓别人,又不抓我。我怕什么……”
李喃喃瞪着他,不好发作。
猎过狐又问李喃喃:“喃喃,他们为什么抓你?”
李喃喃翻翻秀眼,“他们敢抓我?他们便是用八抬大轿来抬我,我也不去!”
萧亮冷笑:“抬倒是抬不去,只不过抬我到狗洞里去熬夜,我倒会不请自去的。”
李喃喃霍地站起:“我不躲这了,我要上去。公主也不是什么不好,做做驸马,有吃有喝,有穿有用,也不必躲在酒楼下馋别人吃香喝辣!”
说着大步往外走,猎过狐劝道:“喃喃,上面……”
李喃喃欲停下,
萧亮讽言讥语又起:“别人是在请他去坐八抬大轿,请他去见公主,我们小庙怎容得起大菩萨,别让人家在这受了委屈。”
李喃喃怒哼一声,不再争辩,向外走去,猎过狐要拦,被萧亮一把拉住,笑道:“别去,你瞧我的鸡腿多好吃。”
话音未落,李喃喃已把他手中的半只鸡腿掷过来,粉面通红,头也不回地爬出井去。
萧亮笑着看他出去,问猎过狐:“猎兄,他派头不小,到底是什么人?”
猎过狐摇头:“我也不知道。”站起身又说:“不过我不能让他一个人离去,萧亮,对不起,我去追他了。”说完也爬出井去。
萧亮叹口气:“这姓猎的对姓李的那么好,偏偏我又想结交这姓猎的朋友,他的确很够义气。算了,我也去追他们,管那姓李的公子如何讨厌,我不睬他便是。”
萧亮啃尽鸡骨上最后一块肉,抛掉。大踏步地走出井去,爬出井口,却看不见了两人。
。。
第七章 赌局意外(1)
猎过狐爬出井壁时,李喃喃正在井口犹豫不决,不知该往哪里去才好,回头见猎过狐跟了出来,很是感动道:“你也来了。”
猎过狐点点头,笑道:“我说过,我们是朋友的,你忘了?”
李喃喃也笑:“对,我们是朋友。猎过狐,果然是患难见真情,你真是我一生中最好的朋友。”
猎过狐笑了,问:“喃喃,你想到哪儿去,现在肯定到处都在抓你。”
李喃喃道:“我也不知该到哪儿去,反正我不愿和姓萧的呆在一起,我情愿被抓回去。”
猎过狐道:“其实萧亮是很好的人,只不过和你脾气不合,人绝对不坏。”
见李喃喃不出声,猎过狐忽道:“我们不如到水寒烟那儿去吧。”
李喃喃叹口气,问:“你真的很喜欢水寒烟?”
猎过狐低下头,脸上泛起红晕。
李喃喃又叹口气,道:“猎过狐,你我既是朋友,我劝你一句,不要再想着水寒烟,天下的女孩很多。”
猎过狐“霍”地抬头:“为什么?”
李喃喃和猎过狐相处许多天,还是第一次见他如此勃然大怒,竟被他惊住了。不敢再直说,却道:“好吧,我陪你去水寒烟那,不过,我不想再走进那间屋子。”
猎过狐未听清话中内容,脸上泛笑:“你去,她一定很欢迎的。”
李喃喃摇头,跟着猎过狐向水寒烟家中走去。
快近水寒烟家时,猎过狐的心又急跳起来。
到了门口,猎过狐上前敲门,好半天没有动静,猎过狐忧道:“水寒烟一定让那些人抓去了。”
李喃喃“哼”的一声道:“请别人抓,别人还嫌脏手呢!”
猎过狐怒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李喃喃撇撇嘴,漫不经心道:“你不知道吗,因为她只不过是地地道道的婊子!”
猎过狐呼地抡起拳头,举在半空,却打不下去,怒喝:“喃喃,你可污辱我,你绝不能污辱她。罢了,罢了,我若不是念你我朋友一场,纵使我打不赢你,我也要和你拼上一场。”说罢,垂下手,愤然跑去。
李喃喃高呼:“猎过狐,我不会骗你的。你不要上那婊子的当。”
可猎过狐急愤中,拨足狂奔,早已跑出老远,哪里还听得见。
猎过狐跑到很远才停下,心中有些惆怅。后悔不该和李喃喃为一句话翻脸,可又弄不懂,李喃喃为何要骂水寒烟是婊子。
猎过狐思来想去,也走来走去,茫然中亦不知该往何处去。
回到水寒烟处,门还紧闭着,李喃喃也不知上哪儿去了。猎过狐呆立好久,直到肚内咕咕饥响时,才转身想去找点东西填填肚子。
转悠了许多摊店,看见别人都是从口袋里掏出铜板来买东西吃。猎过狐知道那叫钱,可他从荒原出来,身无分文。李喃喃那日也只是给他买了衣服,却没给他钱。猎过狐一身华衣丽衫,却只有看别人吃的份。
转来转去,肚里饿得咕咕直叫,无奈手中没钱,心想还是回荒原去过自己的那种野人生活算了。
打定主意,起身向城外走去,快出城时,猎过狐看见城墙边上的一块茵茵草地上围了好多人。猎过狐走近去看,见好多人在围着一张八仙桌,桌旁四方各坐一人,正在聚精会神地打雀牌。
雀牌便是现在的麻将,一百三十六张牌,变幻无穷,在那时甚是流行,打的人固然只有四个,看的人却足有四十多个。
猎过狐挤进人群细看,桌上四人,东侧一人是个粗豪汉子,眼睛如铜铃大,一双手去抓麻雀牌宛若拾豆子一样,一身衣服油光渍渍,脚畔一个篮子里放着许多刀钩称之类的东西,想来是个屠夫。西侧是个三四十岁的汉子,一身懦装打扮,只是那袭长袖皱折不平,脸上也无书生意气,多了几许无奈,几许随波逐流,想来是个落魄书生。南侧是一个佝偻着背、白发苍苍的老太婆,只有一只手,另一只袖中空空荡荡,一双眼睛却极是精明,丝毫不见老花之色,脚边也放着个小篮,里面装着一些香葱。这几个人都是集市上的小贩,散集时约好在这打牌的。
剩下的北侧那人,是个少年,黑衣皂裤,腰侧插一根碧绿玉箫,看不清面容,此刻正在出一张牌,高叫道:“发财。”
猎过狐觉很耳熟,不由盯着少年细细打量。坐南侧的老太婆瘪着嘴巴怪声叫道:“这时候还敢打发财。”
果然,坐东侧的屠夫兴奋地吼叫道:“七星聚会!”
摊牌让众人看,果然是东南西北中发白都满了的十三烂。
旁观的人皆惊赞起来:“和得好,这牌上得顺。”
屠夫很是得意,笑着数账道:“快给钱。”
书生哼一声:“这样打怎不输钱?”气呼呼地把几个铜板推给屠夫。老太婆也不高兴地付了账。
轮到黑衫少年时,只见他上下浑身搜遍,也未摸出一个铜板来,于是摸摸头,摊摊手:“我没钱了。”
屠夫怒道:“你没钱就别赖在桌上,又不是没有人打,这么多看的人都等着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