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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部分

千劫眉(前传+五部)完整版-第8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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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书生你是什么人?”一位身挂麻袋的叫花子挤到成缊袍身边,伸出油腻的大手在林逋身上到处捏了一遍,“怎么会救了江湖第一大恶人?你是不是不知道他是专门糟蹋小姑娘的淫棍……”他一句话还没说完,文秀师太脸色一沉,“刑叫花你嘴里放干净点!”峨眉门下有数名弟子被柳眼所迷,加入白衣役使,服用了猩鬼九心丸,但并未失贞,听刑叫花如此说法自然恼怒。刑叫花赶紧闭嘴,笑了一笑,“老叫花子该死!该打、该打!但这书生看起来眉清目秀,怎会和那魔头有瓜葛,老叫花子真的好奇。”

  林逋身处众人中心,自他被擒之后所见的怪人多了,反而更加镇定,只是笑笑,对成缊袍行了一礼谢过救命之恩,并不说话。董狐笔简略向各派问了几句,各派中毒之人有多有少,相加约有百来人,人人都想要柳眼的解药,同样亦有不少人想要柳眼的命。成缊袍按剑在手,此时此刻,不论是按兵不动的风流店人马或是一群乌合之众的江湖白道,情绪都已被撩拨起来,只待一个人的到来。

  绝对在柳眼出现的那一刻将他带走!绝不会让这魔头再度消失!成缊袍用力握剑,心志坚定。

第三十四章  未竟之局

  阿谁拉着玉团儿的手,抱着凤凤慢慢的退到一边。有几个中原剑会的剑手护卫她们的安全,玉团儿在人群里东张西望,只盼见到柳眼,阿谁紧紧的抱着凤凤,站着一动不动。

  这个地方聚集着几百人……每个人都对柳眼势在必得。她笔直的望着前方,眼前有许多人在摇晃,她什么也没看在眼里,只记得那个时候……那天,他那种哀伤的眼神。

  凤凤的头靠在她的肩上睡着了,她只有在感觉到凤凤的温暖的时候,才会有安全感,才能相信自己能正常的继续往前生活。她为自己设定的将来之中,没有其他男人,只有凤凤,所以无论柳眼以多么哀伤的眼神看着她,她也不会有所改变。

  但他……真的很可怜……她私心期盼他不要来,藏匿在这世上任何一个角落都好,就是今天不要出现。玉团儿拉拉她的手,悄声道,“这些人都在骂他。”阿谁点了点头,“他做了很多错事,伤害了很多人。”玉团儿低声问,“他们都中了他的毒吗?”阿谁叹了口气,“嗯,很多人都中了他的毒,谁能抓到他,谁就能控制这许许多多人,大家都想要解药。”玉团儿低声道,“他没有解药的。”阿谁微微一怔,“你怎么知道?”玉团儿哼了一声,“我都帮他洗过澡啦!他全身上下什么也没有,哪有什么解药。”阿谁微微一笑,“你对他真好。”玉团儿笑了起来,“那当然了,因为他对我也很好啊。”她指着自己的脸,“他治好了我的脸,救了我的命。”阿谁摸了摸她的脸,轻声道,“他真的对你很好很好。”玉团儿连连点头,浑身都洋溢着快乐幸福。

  如果她不够坚强,是不是会在这样的笑容下崩溃,变得支离破碎?阿谁有些恍惚,人们总是对无知善良的东西宽容、喜爱……而对像她这样只会忍耐的女人,是不是就习惯吹毛求疵,习惯了想要挑衅她忍耐的极限,想要看她崩溃的样子……然后引以为乐,然后证明其实她和别人并没有什么不同,揭穿了以后不过同样是一堆不堪入目的东西?人与人是不能比较的,她很早就知道,但有的时候……有的时候真的很……很难以接受……难以接受她是个连玉团儿都远远不如的女人。

  她一直很努力的在生活……努力的不想让自己显得很难堪,努力的想拥有自己的生活,不依赖任何人。但谁也不曾看得起她,他们会爱护宠溺比她更脆弱更无知的东西,但不知道怎样善待她、也从未打算善待她。

  他们都指望着她对他们好,并且会因为她做得不够体贴不够热情甚至不够真心实意而受到伤害,郝文侯、柳眼、唐俪辞都是如此,但……但……世界的规则本不该是这样,她深深明白这都是错的荒谬的,但现实就是如此。

  她无依无靠,唯一能自持的,是自己尚能忍耐。

  “阿谁姐姐?”玉团儿见她默默望着远方,“怎么了?”阿谁摇了摇头,微微一笑,“没什么。”

  丽人居的二楼安静的异常,仿佛林逋被劫对他们来说无足轻重。董狐笔和文秀师太商议了一下,将来到丽人居前的二十六个门派,六百三十九人分成二十个小队,既监视风流店众人的动静,又观察是否有人接近。

  然而日过正午、又过黄昏,丽人居的厨房接连不断的往二楼上菜,却是谁也没有来。

  柳眼和雪线子藏匿在山谷的密林之中,到处有土狗游荡,两人虽然不惧土狗,但被发现了也很麻烦。雪线子给柳眼洒了一身花粉,他向来好色爱花,怀里藏着不少奇花异卉的花粉用以向美人讨好,今日却用在柳眼身上。那花粉气味并不浓,散发着清奇的幽香,雪线子希望这奇花的香气能掩饰柳眼身上的味道,扰乱那些土狗的嗅觉,但究竟扰乱了没有谁也不知道。两人看方平斋离去,山下妖魂死士尚未归队,仍是混乱,雪线子灵机一动,下去抓了两人上来,点了穴道扒下衣服,将两条赤条条的男人埋在山上杂草堆里,自己和柳眼穿了妖魂死士的黑衣,戴上他们的人皮面具,大摇大摆的走下山去。

  走进敌人的大本营,雪线子扶着柳眼,被方平斋所伤的人不少,眼见柳眼一瘸一拐,旁人也不觉奇怪。两人寻了个没有烧掉的帐篷钻了进去,里面躺着五人,一照面尚未问话已被雪线子放倒在地上,两人拿起桌上的酒菜便大嚼,吃了个饱,略略休息了一下。吃过饭后,雪线子又大摇大摆的出去探听消息,回来说林逋已经被救,究竟是何人所救并不清楚,但已经不在丽人居的楼头。柳眼听后静默了一阵,“那些中毒的人都还在?”

  “门派里有人中毒的都在丽人居等着,风流店丢了林逋,但也没有撤走,我看大家都等着你这尾大鱼,反正林逋也已经被救走,你不如拍拍屁股溜之大吉,大不了我替你悄悄通知你的徒弟儿,叫他天涯海角找你去。”雪线子一摇头,“你现在出现,没有半点好处。”柳眼缓缓的道,“我若不出现,大家要么以为我死了,要么以为我躲了起来,永远不会再出现——那江湖上如此多中毒之人都不得不屈从于风流店,因为只有风流店有猩鬼九心丸,可以延续性命、增强功力。风流店非要抓我不可,一是他们自己很也想要所谓解药;二是他们怕我当真有所谓解药。所以如果我不出现,江湖大局将倾向风流店,等候在丽人居外的那些人中的很大一部分,将不得不做一些违背良心的选择。那都是我造的孽……”雪线子扑的一声差点把刚喝下去的汤喷了出来,“江湖传说,风流客柳眼是个阴险狠毒,又淫又恶的魔头,是小唐的死对头。我看你做人还不错嘛!而且你和小唐分明是过命交情的朋友,为了你小唐连我老人家都敢拖下水,可见江湖传言真不可尽信,唉!”柳眼沉默不语,过了一会儿道,“我要出去,告诉他们猩鬼九心丸有解药,我还没死,叫大家不必听风流店的威胁。”雪线子连连摇头,“你的想法很好很伟大,可惜你如果出去,两个雪线子都未必保得了你的命,一个没有命的柳眼有什么用?难道你的尸体能变成解药解去猩鬼九心丸之毒吗?就算能,一个人百来斤连头发都算下去也不够这许多人吃,就是死了别人都会说你偏心。”

  “解药没有做出来,谁也不敢要我的命。”柳眼沉声道。雪线子哈哈一笑,“那要看你有没有能够抗衡两方的力量,只有我一个人,远远不够。风流店要拿你下油锅,江湖白道要抓你去凌迟,除非你找到神仙当靠山,否则你做出解药一样要死,而你做出的解药一样沦为别人登上江湖帝位的筹码。”柳眼眼珠子微微一动,“神仙?”雪线子颔首,“神仙,玉皇大帝、太上老君、二郎神之类……”柳眼低声道,“那唐俪辞呢?”雪线子重重的敲了下他的头,“你是想害死小唐吗?谁也不知你和小唐有什么过去的交情,他没有任何理由给你撑腰。他要是站出来给你撑腰,别人都会以为他为的不是你柳眼,而是江湖帝位,所有反对小唐的人立刻找到借口,证实他居心叵测,小唐立刻落到人人喊打的地步。”柳眼默然,凡遇到棘手的事,他习惯的以为阿俪什么都能解决,纵然是明知无法做到的事也都抱着幻想,但显然是他错了。过了一会儿,他慢慢的道,“我写一封信,你帮我带去丽人居那里,交给成缊袍。”雪线子眉开眼笑,“哎呀,妙法妙法,快写快写。”

  柳眼自雪线子换下的白衣上撕了一块白布下来,在帐篷里找到笔墨,写了几行字在白布上,递给雪线子。雪线子一看,只见白布上写着“奇毒有解,神逸流香,修仙之路,其道堂堂。半年后药成之日,绝凌顶雪鹰居会客,以招换药。”那上面还有一行弯弯曲曲,犹如花草一样的符号,不知写的什么,奇道,“这是什么?”柳眼吁了口气,淡淡的道,“这是写给俪辞的留言,说一点私事。”雪线子摇了摇头,“前面这段写得不错,很有枭雄的气魄,大家要是信了,这半年在家中勤练武功,江湖可就太平了。可惜——我要怎么证明这是风流客柳眼亲手所写的书信?你有什么信物没有?”

  柳眼一怔,他可怖的脸上起了一阵细微的变化,似是心情一阵激荡,缓缓探手入怀,取出一样东西,“这个……”雪线子见他摸出一样软乎乎的东西,“什么?”柳眼双手缓缓打开那样东西,雪线子赫然看到一张既诡异、又阴郁俊美的脸。饶是他游戏江湖多年也被吓出一身冷汗,“人皮?你的……脸……”柳眼笑了笑,“嗯,我的脸。”雪线子抓起那张人皮,“好,我这就去了,你在这里等我,不见人莫出去。”柳眼平静的道,“若是见到我徒弟,告诉他我在这里等他。”雪线子颔首,一笑而去。

  柳眼一个人静静地坐在黑色帐篷里,过往所发生的一切支离破碎的在眼前上演。他想起很久以前,他在风情酒吧里弹着吉他,唱着不知名的歌,人人都说眼哥是个温柔的人,对大家都好,做事很细心,这样的男人真少见。那时候他以半个保镖的身份住在唐家,白天大部分时间和阿俪在一起,晚上他就去酒吧驻唱,阿俪所拥有的一切,近乎也就是他的一切。那时不曾怀疑过什么,他全部的精力都用来设想如何完美的处理阿俪所惹的种种麻烦,如何尽量表现得优雅、从容、镇定而自信,不丢唐家的脸,他一直像个最好的管家和保镖,只要阿俪拥有了什么,他也就像自己拥有了一样高兴。

  是什么时候……一切变得面目全非,他再也找不回当初自己那张温柔的脸?再也没有宽容任何人的胸怀?从他对阿俪失望的那天开始,在他还没有理解的时候,他的世界已经崩溃。而如今……他的崩溃的世界究竟是回来了没有?其实他也根本没有理解。

  他从来不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从来只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他缺乏目的的概念,往往做一件事不知道是为了什么,只知道有人希望他这样做,于是他就做了。

  这样性格的人很差劲是不是?他茫然看着空旷的帐篷,思绪有很长时间的空白。

  帐篷外黑衣的死士已回归秩序,列队站好,山谷中的黑烟已经散尽,虽然伏兵已经暴露,林逋意外被救,但鬼牡丹并未放弃计划,众死士仍旧列队待命。

  雪线子揣着柳眼写字的白布,一溜烟往丽人居而去,他的身形飘逸,穿的又是死士的衣裳,妖魂死士无一察觉,然而堪堪及丽人居后山坡之下,一道人影持剑驻地,仿佛已经在那里站了很久了。

  那是余泣凤的背影,雪线子叹了口气,开始后悔为什么没有绕路?就在刹那之间,身后两人缓步走近,“雪郎,柳大尊主呢?”其中一人格格娇笑,“你把他藏到哪里去了?雪线子转过身来,三人将他团团围住,一人是余泣凤,一人是红蝉娘子,一人全身黑衣,衣上绣满了颜色鲜艳形状古怪的牡丹花。

  雪线子的目光自那三人脸上一一掠过,余泣凤拔起长剑,红蝉娘子手握蓝色弯刀,浑身黑衣的人不知是谁,但显然不是什么轻易应付得了的角色。就在余泣凤剑招将出的时候,雪线子叹了口气,“且慢,我输了。”余泣凤一怔,三人都颇出意料之外,雪线子在身上拍了拍,“余剑王、小红蝉儿、还有这位虽然未曾谋面但一定不同寻常的花衣兄,与其大战一场连累自己伤痕累累依然是输,不如现在认输比较潇洒。”

  黑衣的鬼牡丹盯了他一眼,突然仰天大笑,“哈哈哈,雪线子不亏当世英豪,请!”他抬手指路,“以你的气魄,足以当我座上宾客,这边请。”余泣凤咽喉上的洞咕噜一声,似乎满腹不快,但并不说话。倒是红蝉娘子笑盈盈的迎上来,伸手点了雪线子几处穴道,“雪郎受委屈了,跟我来。”

  雪线子怀里揣着柳眼的书信和人皮,此时束手就擒,怀里的东西必定会被搜走,他心念急转,想出十七八个念头都是无用,索性探手入怀,把柳眼的书信和人皮一起取出,交了出去。“这是柳大尊主留给江湖的书信,方才他已被方平斋带走,只留下这封信要我到丽人居交付成缊袍。我和柳大尊主也没天大的交情,相助他不过是为了一万两黄金的银票,诺,我现在口袋空空,连银票都索性送你,可见我老人家没有骗你吧。”

  红蝉娘子吃吃的笑,摸了摸雪线子的脸颊,“雪郎你素来没有良心,为了钱做这种事我是信的,就是不知道鬼主信不信了。”雪线子干笑一声,“我老人家难得插手江湖中事,这次真是阴沟里翻得不浅,老脸丢了一大把,可见人真不能爱钱,一爱钱就会栽。”红蝉娘子捏着他那如冠玉一般的脸,娇柔的笑,“哎呀!要说你老,真没人能信,雪郎你究竟几岁了?”雪线子哈哈一笑,“老夫七十有八了。”红蝉娘子眉开眼笑,腻声道,“妾身六十有六了,与你正好般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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