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伤逆流成河-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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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时候你会莫名其妙地相信一个你并不熟悉的人。你会告诉他很多很多的事情甚至这些事情你连你身边最好的死党也没有告诉过。
有时候你也会莫名其妙地不相信一个和你朝夕相处的人哪怕你们曾经一起分享并且守护了无数个秘密但是在那样的时候你看着他的脸你不相信他。
我们活在这样复杂的世界里被其中如同圆周率一样从不重复也毫无规则的事情拉扯着朝世界尽头盲目地跋涉而去。
曾经你相信我是那样的抗脏与不堪。
就像曾经的他相信我是一个廉价的婊子。
我就是这样生活在如同圆周率般复杂而变化莫测的世界里。
慢慢地度过了自己的人生。
其实很多时候我连自己都从来没有相信过。
春天把所有的种子催生着从土壤里萌出来。其实即将破土而出的还有很多很多我们从来未曾想过的东西。
它们移动在我们的视线之外却深深地扎根在我们世界的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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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的?”顾森西的声音很含糊闷闷地从胸腔里出来。
“什么?”
“我说那孩子谁的?”顾森西抬高了音调凶着表情吼过去。
“以前认识的一个男孩子。”易遥低着头脸上是烧一样滚烫的感觉。
“挺操蛋的那男的。”顾森西站起来把手里的空矿泉水评朝操场边缘的草地用力仍过去。瓶子消失在一片起伏的蒿草中。
易遥抬起头看见顾森西因为叹气而起伏的胸膛。
眼泪又啪啪地掉在脚下白色的水泥地上。
“那布告栏又是怎么回事?”顾森西回过头来。
“不知道可能是唐小米做的吧她一直很讨厌我。但那张病历单上的字也不是她的她的字写得好看很多”易遥用手擦掉眼角的眼泪“不过也说不准可能她叫别人代写的也不一定。”
“有可能上次说你一百块一次那个事情也是她告诉我的啊。”
顾森西重新坐下来两条长腿朝前面兀自伸展着。“不过她干嘛那么讨厌你?”
“因为她喜欢齐铭而她以为齐铭喜欢我。”
“哪个是齐铭?”顾森西朝易遥班级上课的那堆人里望过去。”
“站在老师边上帮老师即记录的那个。”易遥伸出手在顾森西眼睛前面站着远处的齐铭。
“哦我见过他”顾森西斜着嘴角笑起来“眉清目秀的我姐姐认识他的。你们这种女生都喜欢这种男的。”顾森西不屑地笑起来。
易遥刚要说什么顾森西就站起来拍拍裤子“我差不多下课啦以后聊。”然后就朝着操场中央的人群里跑去百T恤被风吹得鼓起来像要出哗哗的声音。他抬起袖子也不知道是擦了擦额头还是眼睛然后飞快地冲进了踢球的人群里成为一个小小的白点和其他无数个微笑的白色人影难以分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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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饭的时候易遥也没有和齐铭在一起。其实也不是刻意不和他在一起只是体育课结束的时候齐铭帮着老师把用好的海绵垫子收回体育用品储藏室之后就没有碰见他而且他也没有短信叫自己一起。
所以易遥一个人排在食堂的队伍里。
排出的长龙朝前面缓慢地前进着。
易遥回过头去看到旁边一行在自己的前面唐小米扎在脑后的蝴蝶结。易遥本来想转过头但正好唐小米回过头来和后面的另外的女生打招呼余光看到了独自站在队伍里面的易遥。
唐小米上下大量了几下易遥然后扬起眉毛“喂今天怎么一个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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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时间是下午一点半。
整个年级的学生黑压压地挤在学校门口6续有学校的专车开到门口来把一群一群的学生载去科技馆。
易遥班级人多一辆车坐不下剩下的小部分人和别的班级的人挤一起。
易遥就是剩下的小部分人。
齐铭作为班长跟着上一辆车走了走的时候打开窗户拿出受机对易遥晃了晃说:“到那边短信一起。”易遥点了点头。车开走后收回目光就看到站在自己身边的唐小米。作为副班长她必然要负责自己在内的这少数人的车辆。
唐小米冲她“喂”了一声然后接着说:“我帮你选个靠窗的位置好吧?吐起来方便一点哦。”
易遥面无表情地看着她也没有说话就那样毫不示弱地看着有一种“你继续啊”的感觉。
“别误会我只是怕你晕车”唐小米也不是省油的灯“没别的意思。”
那些巨大的花瓣像一张张黑色的丝绸一样缠绕过来裹进全身放肆而强烈的香气像舌头一样在身上舔来舔去。易遥差点又想吐了。尽力忍了忍没有表现在脸上。
但唐小米的目光在那千分之一秒里清晰地聚了焦。她笑颜如花地说:“你看我说吧。”
上车之后易遥找了个最后的座位坐下来。然后把外套盖在自己头上睡觉。
车颠簸着出了。从浦西经过隧道然后朝世纪公园的方向开过去。道路两边的建筑从低矮的老旧公房和昏暗的弄堂慢慢变成无数的摩天大楼。
从大连隧道钻出地面金茂大厦的顶端在阳光的照耀下出近乎让人觉得虚假的强光来。
旁边的环球金融中心顶上支着两座巨大的吊臂好像离奠基仪式也没有多少过去多就的时间而眼下也已经逼近了金茂的高度。
再过些时候就会成为上海新的第一高楼了吧。
经过了小6家嘴后摩天大楼渐渐减少。车窗外的阳光照在脸上烫出一股让人困倦的温度。易遥脱下外套扯过来盖住脸。
外套留下的缝隙里依然可以看见车内的情形。易遥在衣服下面睁开眼睛透过缝隙看着前面无数黑色的后脑勺。看了一会了有点困于是闭上眼睛打算睡觉。而这个时候刚好听到前面几个另外班级的女生小声的谈论虽然听不清楚讲了什么但是“一百块”和“睡觉”这样的字眼却清晰地漏进耳朵里来。易遥睁开眼睛看见前面两个女生正在回过头来朝自己指指点点。
而在那两个女生座位的斜前方唐小米眉飞色舞的脸庞散着兴奋的光芒。
易遥把外套从头上扯下来站起来慢慢朝前面走过去走到那两个女生的面前停下来伸出手指着其中一个女生的鼻子说:“你嘴巴再这么不干净我就把它撕得缝也缝不起来。”
那女生吓得朝座位里一缩“你想干嘛。”
易遥轻轻笑了笑说:“想让你嘴巴干净些我左最后面都闻到冲天的臭味。”
唐小米刷地站起来厉声说:“易遥你这是干什么?”
易遥转过身把手指到唐小米鼻尖上“你也一样。”
唐小米气得咬紧牙齿腮帮上的咬肌肉变成很大一块。
唐小米生气之后脸涨得通红却也不太好当着两个班的人作。
倒是她后面的一个戴眼睛的男的站起来说:“欺负我们班的女生?你算老几啊?”
易遥看了看他凹下去的脸颊瘦得像一只蟑螂一样不屑地笑了笑说:“你还是坐下吧。”
说完转身朝车后的座位走去。
那男的被易遥说得有点气结坐下来小声说了句“校长什么呀陪人睡的烂婊子”。
正在走回车后的易遥停下脚步然后转过身径直走到那男生面前用力地抬起手一耳光抽了下去。
无个手指的红印迅从男生脸上浮现起来接着半张脸就肿了起来。易遥根本就没打算轻轻扇他。
在经过那男生的三秒钟错愕和全车的寂静之后他愤怒地站起来抡起拳头朝易遥脸上砸过去。
“**你妈逼!”
………【第二十八章】………
正文第二十八章 11o
齐铭听到后面的刹车声的时候把头探出窗户看见易遥做的后面那辆车在路边停了下来。齐铭皱着眉毛也只能看清楚车厢内乱糟糟移动的人影。
估计出了什么故障吧。齐铭缩回身子摸出手机给易遥打电话。
电话一直响了很久也没有人接齐铭挂断了之后准备一个信息过去问问怎么车停下来了正好写到一半手机没电了屏幕变成一片白色然后手机出“嘀嘀”几声警告之后就彻底切掉了电源。
齐铭叹了口气把手机放回书包里回过头去身后的那辆车已经看不见了。
左眼皮突突地跳了两下齐铭抬起手揉了揉然后闭上眼靠着车窗玻璃睡了。
窗外明亮的阳光烫在眼皮上。
很多游动的光点在红色的视网膜上交错移动着。
渐渐醒了过去。
于是也就没有听见来自某种地方呼喊的声音。
你没有听见吧?
可是我真的曾经呐喊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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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时候会觉得所有的声响都是一种很随机的感觉。
有时候你在熟睡中也听得见窗外细小的雨声但有时候你只是浅浅地浮在梦的表层但是窗外台风登6时滚滚而过的响雷也没有把你拉出梦的层面。
所有的声响都借助着介质传播而更远的地方。固体、液体、气体每时每刻都在传递着各种各样反复杂乱的声波。叹气声鸟语声洒水车的嘀嘀声上课铃声花朵绽放和凋谢的声音一棵树轰然锯倒的声音海浪拍打进耳朵的声音。
物理课上曾经讲过月球上没有空气所以连声音也没办法传播。无论是踢飞了一块小石子还是有陨石撞击到月球表面砸出巨大的坑洞飞沙走石地裂天崩一切都依然是无声的静默画面。像深夜被按掉静音的电视机茫茫碌碌却很安静的样子。
如果月球上居住着两个人那么就算他们面对面也无法听见彼此的声音吧。是徒劳地张着口还是一直悲伤地比划着手语呢?
其实这样的感觉我都懂。
因为我也曾经在离你很近很近的地方呐喊过。
然后你在我的呐喊声里朝着前面的方向慢慢离我远去。
也是因为没有介质吧。
连接着我们的介质。可以把我的声音传递进你身体的介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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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厢里的嘈杂让顾森西一直皱紧眉头。
耳朵里像是铁盒子里被撒进了一把玻璃珠乒乒乓乓地撞来撞去。
男生讨论的话题无非是火影和死神动画分别追到了第几集最近网上布了ps3的消息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买。
身后的女生所谈论的话题更是肤浅到了某种程度。一群拙劣地模仿日剧里夸张的说话口气的女生聚拢在一起用动画片和偶像剧里的表情动作彼此交谈做作地出惊讶的”欸”的声音。
顾森西听了有点反胃。
干脆直接滚去做日本人好了。别在中国呆着。
而现在她们正聚拢在一个拿着mp4的女生周围看最新一期的《少年俱乐部》。连续不断此起彼伏的尖叫声和”卡哇依卡哇依“的叫喊声让顾森西想伸手去掐住她们的脖子让她们闭嘴。
最切最最受不了的就是那一副做作的样子。连听到对方的一句”昨天买了新的草莓夹“也会像看见恐龙在踢足球一样出一声又尖又长的“欸——”
顾森西用手指揉着皱了大半天的眉头。揉了一会儿终于还是爆了。他站起来扭过身冲着身后的那群女生吼过去:“你们小声点!叫得我头都要裂了!”
拿mp4的那个女生抬起头来不屑地笑笑说:“你在这里抖什么抖呀不就是经常在学校外面打架嘛做啥?你要打我啊?你来试试看啊小瘪三。”
顾森西“嗤”了一声转过身坐回自己的座位“十三点。”他翻了翻自己的书包掏出上次踢球膝盖受伤时从医务室拿的一团棉花撕开揉成两团塞进了耳朵里。
然后抱着胳膊把身子坐低一点仰躺着看外面的风景。
已经开到了不繁华的区域。
但是依然是宽阔的八车道。和浦西那边细得像是水管一样的马路不同浦东的每一条马路都显得无比宽阔。但这样的开阔让四周都显得冷清。
顾森西一直都觉得浦东像科幻电影里那种荒芜人烟的现代工业城市。偶尔有一两个人从宽阔的马路上穿过走进摩天大楼的阴影里。
正想着远处慢慢地走过来一个人影。
顾森西再仔细看了看就“噌”地站起来冲到司机位置大声叫司机停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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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森西还没等车门完全打开跳了下车易遥只顾着低头走路突然看见自己面前自己面前出现的人影时也吓了一跳。等看清楚了是顾森西后易遥松了口气“你搞什么啊。”
顾森西看着易遥肿起来的太阳穴紫色的淤血有差不多一枚硬币那么大不由得急了“我才是问你搞什么!你和人打架了?”
易遥也没说话只是一直用手揉着额头。
身后车上的人开始催促起来司机也按了几声尖锐的喇叭。顾森西拉着易遥“走上我们班的车。”
易遥甩开顾森西的手朝后面退了退“不要了我要回家。”
顾森西转过头不耐烦地说:“你这样子回什么家上来!”说完一把拉着易遥上了车。
易遥硬着胳膊整个人不由分说地被拖了上去。
顾森西叫自己身边的同学换去了别的空着的座位然后让易遥坐在自己边上。
顾森西看着身边头被扯得散下来的易遥额头上靠近太阳穴的地方肿起来一大块淤青叹了口气然后从书包里掏出跌打用的药油。
“你随身带这个?”易遥看了看瓶子有点吃惊随即有点嘲笑“你到是做好随时打架的准备了。”
“你就别废话了。”顾森西眉心皱成一团他把瓶子拧开来倒出一点在手心里然后两只手并在一起飞快地来回搓着。
易遥刚想说什么就被顾森西扳过脸去“别动。”
一双滚烫的手轻轻地覆盖在肿起来的地方。刚刚还在出胀痛的眼角现在被烫的手心覆盖着。温度从太阳穴源源不断地流淌进来像是刷刷刷流蹿进身体的热流。
顾森西看着易遥什么也没说只是静静地闭着眼睛过了会顾森西感觉到手心里淌出更加滚烫的眼泪来。
顾森西拿开手凝神看了看低沉的声音小声地问痛啊?
易遥咬着下嘴唇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一声不响地沉默着只是眼泪像豆子一样啪嗒啪嗒地往下掉。
顾森西有点不知所措拧好瓶盖坐在边上也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