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初群侠传--驼铃惊梦-第9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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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海说：“我们还是先进山寨再说吧？”胡月儿点了点头，一起向山寨走去。
他们进了青龙寨，侯海将大小头目介绍给胡月儿。胡月儿一一还礼。他们一直谈了一夜。侯海将寨中事务安排好，便带着二寨主、三寨主、四寨主，军师一帮人和胡月儿、龙旋风他们下了山。龙旋风看着大富河上，三道木栏将河面一分成三段。每段都建有一水，一旱两个门。三道大闸将青龙寨围的严严实实。在看着上两间的巨型铁炮，心里暗想：“难怪当年朝廷对青龙寨数次用兵，都铩羽而归。让我领兵攻打，也难以取胜。”
龙旋风正想着，他们已过了最后一关。但见前面一马平川，便是鱼米富庶之地。廖美珍不禁叹道：“想不到青龙寨选了这么好的的去处，进可攻，退可守，是个风水宝地。”
侯海说：“廖夫人过奖了！只要天下太平，没有恶官、恶霸。这山寨响马、土匪、草寇再强大，地形再险要，也是无法生存的。最近又听说荆襄流民有加入了一支河西流民。那里本身已经民不聊生，如今又加入一个，就更乱了！如果我们万和寨不加强防范，只怕将来会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呀！”
龙旋风也听说过荆襄流民，大明的军队里，也有一部分来源于流民起义。所以那里没有大的暴动，一般不采取行动。由于那里的红巾军起义，又是抗元的主要地区之一，元明两朝对那里封山育林，成了一不纳税、二不纳粮、三不兵役，等三不管地带。那些无家可归、逃避灾荒、不愿纳粮的人，便聚集在哪里，越聚越多，自元末明初，流民已发展到一百万。由于处于无政府状态，一些外部势力，就趁机渗透进去，拉帮结派，坐山头搞霸权。成了危害一方的严重问题。但是真正的受苦受难的，还是劳苦大众。
胡月儿这次让他同行的目的，也是让他多了解天下百姓的疾苦，也向龙旋风表明，她为什么一边帮助燕王，一边借助万和寨扩展自己的领地。因为她不想走她父亲的老路。更不希望燕王将来走太祖的路线。这种两面选择对她来说很重要。
他们一行快马加鞭，直奔长江埠。转眼程家滩已出现在眼前。胡月儿看见万和寨留下的标记，停住了脚步。侯海笑道：“他们既然已经知道了，也不去青龙寨，看来我是多虑了。”
胡月儿沿路向前，走了约有一箭之地，齐府哪高大的门楼展现在面前。这齐府本是万和寨在长江埠设的一个据点前站。此时，万和寨各分寨均以派出人手。对于龙旋风而言，这些人无非是一些草寇，不值得一提。他们进府各自寒嘘了一阵，便都言归正传。由于龙旋风自伤情使青丝变白发后，便变的有点孤独。不是看在胡月儿的面子上，他早已离席而去。好在廖美珍已在暗中干涉，他们商讨的无非就是通知冯家庄，准备做最后了断的方案。
程家滩和冯家庄只有三十里远近，快马加鞭，不过一个时辰的路程。他们连夜送迎战书。
冯坤也是快人快语，为了两派早日解决纷争，也做了大量的工作。当接到迎战书，马上在迎战书上看到寥寥几个字“知道，一切按冯老当家的办。”笑道：“万和寨快人快语，很好！吩咐下去，立即准备。”
冯家的目的也是有一步大棋要走，也是由于襄樊流民大有闹事的苗头，自元明河西发上战争之后，又天灾人祸，民困物匮。几经辗转，到了襄樊。一开始只有几十人，后来是整个部落家族。使局势越来越复杂。如今在辽西有背景的组织支持下，有些中产阶级的“流民”开始不满现状。便想趁机揭竿而起。这一旦洗牌，那些大众贫下中农就会雪上加霜。冯家庄虽然掌控汉水、长江诸大流域的航运。但是西有流民之滤，东有万和寨对南边虎视眈眈。南边又有朝廷这只贪睡的猛虎。无论是流民暴动，还是万和寨大规模南侵，朝廷都会用兵。他冯家庄水帮都是被吞并的对象。与其坐其待毙，不如趁早来个未雨绸缪。对于朝廷而言，那是自古以来都是一个欲*以及一个被反抗的对立立场。
而流民虽然人数众多，而形如散沙，不可固久。唯独万和寨是他的第一选择对象。万和寨有众多小寨群作依托，向四处发展。也已将势力插足于襄樊。虽然和冯家庄有些冲突，也并不代表谁就能吃掉谁。真正的最好解决办法，就是联合。青龙寨位于最南边，是万和寨的支撑点。北有桐柏山的万和大寨，东有天堂寨，也和万和寨有同盟关系。并且在伏牛山、大巴山一线，也有大小山寨十余处，作为相互呼应的据点，两家合并，也让冯坤看到了希望。
尽管五六年来为了相互统一，可谓打斗数十次，但是各自心里都有一个算盘，并没有到真正两败俱伤的打法。这次为了流民，以前的想法无论谁合并谁，双方都不吃亏，关键是为了名，胜者王，败者寇，这是千百年来一致不变的法则。谁要听从谁，也是面子下不来的事，这小规模单打独斗，谁王谁寇，也是最佳的选择。
冯坤选择的场地，即不靠冯家滩，也不靠冯家庄。而是在一处叫孝感的地方。
次日，双方各选派人手，由于人手只有三位，冯家庄虽有高手。整整能摆上桌面的，能一锤定音的，还没有。所以连夜派人求援。直到日已中午，才见冯老英雄带着两人雄赳赳地步入比武场地。
龙旋风不看则已，一看险些笑出声来。冯坤请来的帮手，居然是陈秀婷和姜秀云。她们二人也看见了龙旋风、廖美珍，不由一愣刚要打招呼。胡月儿急忙用手制止。
冯坤说：“想不到大名鼎鼎的万和寨盟主居然会是个女的！”
胡月儿微微一笑，说：“自古巾帼多英雄，武曌不输男英豪。难道成大事者，还在乎什么男女吗？”
冯坤点头道：“好，就凭你这句话，我冯家即使真的输了，由万和寨领导，冯某也会心甘情愿。”
胡月儿说：“咱们两家都是有影响的力量。咱们相互对抗，只能渔人得利。咱们两家只要联盟，平时各自经营，有事则合二为一，有何不可呢？”
冯坤说：“你我英雄所见略有所同。但是自古以来：胜者王，败者寇。千成不变，为了面子，也为了避免伤筋动骨，所以老夫觉得三打二胜，是最合适不过了。谁胜，谁领导，怎么样？”
胡月儿笑道：“既然老当家这么说了，那就照此进行吧！不知是文斗呢？还是武斗？”
冯坤想了想说：“我们来个奇特的抓阄，按老夫的意思，抓到哪个对手，有他们商量打斗的方式，这样谁也不吃亏不知姑娘意下如何？”
胡月儿笑道：“一切听从冯当家的。”
冯坤说：“很好，取文房四宝？”少时家人将文房四宝端出来，放在案上。冯坤将六张纸分别写上甲、乙、丙，三个字，揉成团。放进两个箱子里，摇了摇，说：“这两个箱里，分别写着甲、乙、丙。每个箱子代表一个派。两派都会抓到甲、乙、丙，甲对甲，乙对乙，当然丙就和丙比赛了。”
胡月儿想了想，笑道：“再没有这个公平了。很好，大家可以抓阄了。”说着自己先上前，从箱里随手抓了一个。龙旋风、廖美珍也走到箱前，取出属于自己的纸团。冯坤也从另一个箱子里取出自己的纸团，陈秀婷、姜秀云也跟着拿出了纸团。
六人当场打开，胡月儿和姜秀云是甲字、廖美珍和冯坤是乙字号、谁也不会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龙旋风本来想自己或胡月儿对冯坤都可以，想不到会是自己的妻子——廖美珍。这就是抓阄产生的不可预知的结果。龙旋风深情地看了看廖美珍，廖美珍叹道：“放心吧，我会小心的。”
抓住甲字的胡月儿、姜秀云出了场。胡月儿假装不认识，说：“姑娘，不知三打二胜呢？还是一次了解？”说着直向姜秀云使眼色。
姜秀云微微一笑，说：“姑娘想怎样比，就怎样比。”
胡月儿深思片刻，说：“那就来个一次了断吧？”
姜秀云点了点头，说：“好，但是不知道怎么比？”
胡月儿说：“我已占了先，这次由你决定。”
姜秀云想了想说：“那就比轻功吧，你看怎么样？”
胡月儿微一沉思，说：“没问题。”
姜秀云在地上划了一条线，说：“这是起点，在隔蒲有条船，船上放一枚玉佩，谁先拿到，谁就算胜利，你看怎么样难？”
胡月儿微笑道：“有何不可？”于是两派各选一人快马去涢水安排船只。冯家庄不缺船只，他们将船只安排好，放了玉佩，才一起回来。
陈秀婷说：“她们准备她们的，咱们不妨先抛砖引玉，公子你看如何？”冯坤一听陈秀婷称龙旋风为公子，险些笑破肚皮。龙旋风如果是公子，也该是“老公子了”。陈秀婷也这么自大，看来人的武功越高，就越气傲。陈秀婷话刚出口，便引起她的一桩心事，不禁面色一红，急忙转身，不再开口。
龙旋风一怔，看了看廖美珍，说：“一切由姑娘做主好了。”
陈秀婷想了想，说：“那就这么着，咱们仅凭一套剑法，只要能在一炷香的时间里，正好使完，便算谁胜。这样既不伤和气又可分出胜负，你看如何？”
龙旋风说：“这种办法甚好，只是谁也不知各自剑法，要是中途删减或加增怎么办？”
陈秀婷说：“哪以你只见呢？”
龙旋风想了想说：“在座各位都是行家，只要没有任何异议，就算默认。只要大伙里有一人表示怀疑，就算胜了，也算输，你看怎样？”
陈秀婷说：“好，小女子献丑了。”
龙旋风点了点头，说：“你先请！”
冯坤命人将香案摆上，在香炉里各插一支香。冯坤将右边的哪支香点着，陈秀婷开始舞剑。她的这一套剑法出自尸皮剑谱。陈秀婷只是慢慢地舒展玉臂，将剑法缓缓展开。以剑器起步，逐渐加快速度。只见剑光闪闪春雷滚滚，犹如三春群龙使电。令人眼花缭乱，分不出人和剑。众人看到一篇迷乱之时，剑光忽然而止。香在剑入鞘之声中，黯然熄灭。冯坤不仅鼓掌叫好。
龙旋风忽然从记忆力回到了现实，看着该自己上场了，脑子里不禁一片空白。
想不到陈秀婷会来这么一手。本来他还暗自盘算香的自燃速度，算着算着，便想起对陈秀婷的早年记忆，以及早年如何对付尸皮剑谱，又到陈秀婷的天冲六杀剑。这一想居然忘了！只好硬着头皮，抽出龙蛇剑，他认了一下剑诀，便将一路逍遥剑展开。他怕冯坤认出他的来历，才将龙凤旗的剑术收回将出师前的家传剑——龙蛇软剑抽出，就这样，冯坤还是认出他的龙蛇剑。也知道弥勒教主的关系，只是不会想到龙旋风还是龙凤旗弟子。龙旋风想着剑术加快，这套剑术虽然也能娱乐，在同等场合比尸皮剑谱更柔和，更飘逸。但是在时间上控制不住，龙旋风可是没有把握。只能一路尽展剑中精华，一是将时间抛在脑后。好在龙旋风选择的剑术也恰到好处，见好就收，还是慢了半怕。在他收剑归鞘之前，香已熄灭！龙旋风叹道：“这一场你们胜了！”
廖美珍看着案上的香，她也不明白，刚才还有一点香火，怎么就一眨眼之间就没了？
冯坤说：“既然这位前辈承认他输了，就说明这一场我们胜了。这下一场就有老夫出战，廖夫人请！”
廖美珍淡淡一笑，说：“不知冯当家的怎么比？”
冯坤笑可笑，说：“我们还是抓阄！一切的一切只有胜，负两个字。谁抓到胜字，谁就算胜利。要是抓到负字，那么他就输了。这就是天意，不知道廖夫人以为如何？”
廖美珍笑了笑说：“这个办法新鲜！即是文，又是武就按照冯当家说的办吧。”
冯坤说：“为了公平起见，这两个字各家写一个。一起扔进箱里，这既可以显示他的暗器手法，也是为了公平。”
胡月儿点头道：“很好，我就写负字吧？”
陈秀婷说：“我就写胜字吧！”
二人将字写好，揉成团，放在案上。冯坤将案上的一枚纸团拿起，廖美珍也拿起另一枚纸团。冯坤掂量了一下，说：“开始！”二人同时用力，直射入箱中。冯坤说：“那老夫就当仁不让了。”说着走向箱前，伸手取出一个纸团。廖美珍缓缓走上前，也从箱里取出另一个纸团。冯坤说：“夫人先请！”
正是：一字抵千金，两阄定雌雄。世上千俗事，万般皆下风。二人不知谁胜负，且听下回分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