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千宠爱在一身 云色倾心-第1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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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受伤之后我便嗜睡起来,此刻听他这么说正是求之不得,胡乱地点了点头,我便依偎在他的臂上沉沉睡去。
重返千佛寺这一路走的极为顺利,三日后,我们便到达目的地。
寺中负责迎客的小沙弥看到我和和陈王妃一行去而复返,见礼过后匆忙通报了主持元觉大师。
主持元觉听闻小沙弥对他描述了此此随行之人的衣着容貌,知是贵客,礼了禅袍便匆匆迎了出来。
见陪同我一同返回的来宾当中竟有当今太子殿下,元觉先是微微一怔,迅即便是一番客套寒暄。
刚于房中坐定,不待待小沙弥奉上茶水,龙嘉寰先是大大感谢了千佛寺于我的及时救治,而后便径直说出此行来意。
由着元觉的目光在我身上来回打转儿,我只是轻轻地笑着,不置一词。了然一笑,元觉并未推却龙嘉寰口中的救治之功,而是双掌合十,语出惊人,“想要求那墨莲丹,殿下却是来得迟了一步。”
寻访墨莲(06)
龙嘉寰眉头一紧,惊道,“大师此话何意?”
元觉白眉一扬,口唇微动,“回禀殿下,小僧失职,墨莲丹已于半年之前不慎遗失,寺中上下寻觅至今,却仍然不曾得知其下落。”
听到被元非大师断言唯此救我之物竟然遗失,心头蓦然一紧,却只是咬唇不语。
“遗失了?”龙嘉寰紧蹙眉头,望我一眼重又转向元觉,“怎么遗失的?”
“阿弥陀佛。”元觉道一声佛号,复才续道,“半年前寺中来了两位不速之客,口口声声说要取那圣药墨莲丹,虽说是为救人,可这墨莲丹乃是当世奇物,鄙寺建寺数百年来共有两颗,为拯救天下苍生免遭水深火热战火之痛,先祖将其中一颗赠予我大齐开国皇祖。而后世上便仅剩一颗,因世代相传墨莲丹之上附有佛祖舍利之魂,是以为本寺一直将其奉为镇寺之宝,又怎能如此随意便赠了旁人?却不曾想,那两位施主因此生恨,竟在随后一日深夜潜入寺中,将那墨莲丹盗了去。”
“竟然已被盗了?”龙嘉寰握着我的手臂一紧,口气中的失落不言而喻。
“那两位施主本事高强,小僧不材,竟无力阻拦,实在愧对佛祖。”元觉低叹一声,面上现出微微惭色。
“一切皆有老天注定,既是如此,想是静华福薄,无缘得见圣物。”胸口登时一空,我苦笑出声。
心头虽仍有疑惑,可是此刻立于面前的却是寺中德高望重的元觉大师,他的话我又怎能不信?忆及此前每每提及墨莲丹时,元觉便是一副不愿启齿的神情,仿佛于此时也有了答案。
原来,原来我的手竟然真的已经没有了恢复的可能。
既那墨莲丹已然不在,当务之急便是速速将我带回帝都,再想他法。
刚刚踏上马车,龙嘉寰便猛地捞我入怀,于我脑后低声语道,“便是访遍天下,我也定要为你寻来能够令你痊愈之法。静华,你放心,放心,我一定会!”
“嗯。”几已溢出唇角的苦笑登时怔住,心头一暖,我点头道,“我也不信,这天下就当真没有人能够治得好我。”
“对!”微微加大了拥着我的力气,龙嘉寰的口气坚定不移,“一定会好,放心。”
知道恢复几乎已经无望,没有了期待之后我反而是日日好吃好睡,心情也开朗了许多。
寻访墨莲(07)
刚入帝都,便接连有仆从来报,可每每不等来人开口说话,龙嘉寰便将人赶了回去。
知道定是什么事情紧急,可是龙嘉寰却仍旧一派悠然,一心想着到何处寻访名医,任我独自焦灼。
“湘西安吉镇!”就在我思量着如何询问的时候,他却忽然大叫出声,惊得我瞪大眼睛望向他。龙嘉寰忽然抓住我手,口气中充满希翼,“五弟当年曾经身受重伤,返京途中偶遇一祖籍湘西的游医,妙手调治之后,不过三日五弟便生龙活虎起来。这位大夫想必能够治的了你的手的,我这便动身到湘西去!”
“遣旁人去就是了,你还是留在帝都处理朝事的好些。”扯住龙嘉寰的胳臂,见他对上我一副情急模样,我急忙轻声劝阻,“刚才你不也说了吗,那是名游医,虽然祖籍湘西,他却不一定是身在湘西啊。便是你亲自去了,也不一定能够寻得到他啊,所以不如让旁人去寻也就是了。”
“你受伤乃是因我而起,我怎能将此重要之事交付旁人?更何况当年五弟受伤之时,陪在他身边的只有我,旁的人也都不认识那名游医,还是我去比较妥当。”反手握住我手,龙嘉寰微微一笑,颇为坚决。
“你我心知肚明,连元非大师都束手无策的病症,这天下自是不可能有人有方应对。我都已经无所谓了,你又何必如此执着?”情急之下,我脱口而出。
“不!”敛尽了笑意,龙嘉寰捧起我脸,定定说道,“有的,我知道。”
“那也不急在一时,过几日再去不行吗?”我微微蹙眉,一心要将龙嘉寰留下。
“你是怕我因此耽搁了朝事,我怎不知?你的心思我知道,那么我的心思你可知道?”面容一整,龙嘉寰深深望我,“朝事自有父皇母后决断,便是用人之际,没有了我也还有三弟、四弟、五弟,便是六弟如今也将远赴边疆历练,没有什么可担心的。可是你的手,却只有一双,时间拖得越久痊愈的几率便会越低,我怎能耽搁?”
“可是你的身体,”仍要继续游说,却对上龙嘉寰的眼睛,坚定、决然,斩钉截铁。鼻端一酸,胸口、眼眶具是热气,我微微有些哽咽,“无论如何,也进府歇息了半日再走吧。”
“早去半日我便早回半日,放心。”见我松口,龙嘉寰重又笑开,轻轻拍抚了我的肩膀之后迅即转身,掀开帘子便跳下马车。
靠在马车壁上掀开车帘,看着龙嘉寰清点了人手之后吩咐了高达什么,便驾着坐骑返回到我的眼前,“一应事物都已经安排妥当,陈王妃会由我的心腹护送回王府,你且放心回去,好生将养着。我这便启程,快则十日慢则月余,必返。”
“路上小心。”知道留不下他,我抿着嘴唇轻轻点头。
隔着车窗,龙嘉寰伸手过来抚上我垂于肩头的一绺发丝,低声语道,“放心,等着我的好消息!”
“好。”看到他自信满满的神情,我绽出灿烂笑容,重重点头,“我等你。”
将头脸探出车窗,一直望着龙嘉寰的背影,直到影影绰绰再也不见,我才缩回了身子下令启程。
寻访墨莲(08)
马车行至太子府,我托了高达手臂缓缓下车,却见除了福雅叙带着含香等人早已等在门口,竟不见夏亦乔那些素来好事的人,还真是奇了。
微一侧目,高达便前倾了身子低声语道,“殿下已遣人回府送了消息,知你素不喜闹,所以便令其他主子不得打扰了娘娘清静。”
沉吟一声轻轻点头。
龙嘉寰,幸得他费心如此安排,否则那见不得旁人得宠的夏亦乔还不带齐了人马日日来烦我?只是,这福雅叙?
愈行愈近,此时我已经能够清晰看到福雅叙眸中五味杂陈的神色。有欣羡,有不甘,却又有担心,有关切,几乎所有复杂的矛盾的,于她的眸中,我都能寻到。
“静华妹妹,辛苦了。”福雅叙迎了上来,将我手臂自高达手中接了过来。
“岂敢麻烦姐姐?红菱那丫头呢?”我匆忙退了一步,微微挑眉。
“奴婢在呢!”话音未落,便听到含香身后响起一个清脆的声音,只见红菱一脸紧张地跳将出来,一双眼睛蓄满了水意定定向我望来。
“这丫头,还不快过来?”我对着红菱抿了嘴唇,故做嗔责,手上却不着痕迹地推却了福雅叙的好意。
“是!”红菱脆脆应了一声,快步过来紧紧托扶着我的胳臂。
“也好,想必这丫头是服侍静华妹妹惯了的。”福雅叙眸色一黯,已经微微退开,靠在了快步过来的含香身上。
“呃……”刚刚走了两步,心头忽然一阵恶心,我止住脚步干呕起来。
“娘娘,您怎么了,怎么了?”身旁红菱紧紧扶着我的胳臂,似乎生怕我会呕到晕倒似的。
“静华妹妹?”福雅叙也快步过来,顶着一脸苍白现出些微迷惘神情。
“不妨事,想是路上吃食不大干净。”我摇了摇手,微笑着抬眼,却正对上福雅叙一副凄怨的模样定定望我,仿佛此刻受伤的人不是我而是她一样。
“吃食?”福雅叙重复着我的话,脚步竟虚晃了一下。
“是啊,想是侧妃娘娘肠胃不适罢了,应无大碍的。”立在福雅叙身旁的含香匆忙扶住福雅叙,口气轻快地宽慰着我,只是那双眼睛,却在望着我的时候也是盛满了犹疑。
“走吧。”对着福雅叙点头示意,而后便吩咐了红菱扶我回府。虽然这主仆今日似乎甚是古怪,可我且一心记挂着受伤的秀蓉,只是匆匆望了一眼便不曾去细想究竟。
寻访墨莲(09)
“秀蓉伤势如今可好?”别了福雅叙一行,我搭着红菱的胳臂,眼看便要行至西厢院中。
“秀蓉姐姐伤势是几已好了,就是每日仍旧睡得昏沉沉的,似是总难以睡的安稳一般,好几次奴婢守夜之时都听到秀蓉姐姐梦话,惦记着自己富了穷了的,好是奇怪。”红菱抹干了担心我的眼泪,撅着小嘴絮叨叨地说着。
听到红菱说秀蓉伤势几已大好,我便放下心来。
先前我曾经赏过一些首饰给秀蓉,可每此她都是淡淡地接了,总也不见她戴,似是只因为我赏赐才收下那般。倒是因为发髻梳的好,刺绣纹样做得好时,我随口的一两句夸奖更比那些首饰之物能叫她高兴。
那时我便知道,她不是那种喜爱这些俗物之人,此刻病中又怎么可能惦记什么钱财之类的?笑着红菱的一本正经,我轻轻摇头,心中知道怕是这小丫头睡得迷糊,发了癔症。
来到秀蓉养伤的房中,我一边示意了照顾秀蓉的侍女不要作声一边轻手轻脚地走近过去。
搭着降温湿巾的娟秀脸庞之上,两只眼睛紧紧合着,双颊现出不正常的病态红晕,唇角、鼻端皆是脱皮干涩,时不时地自口中溢出两三句呓语。
自信辩清了秀蓉口中之意,我转头望向身后侍立的侍女道,“一直都是这般嚷痛吗?”
那侍女见我关切,压低了声音匆匆回话,“回娘娘,秀蓉姐姐的伤势已经大夫诊治,说是已无大碍,便是胸口那伤痕也几已结疤,可是却不知为何迟迟不能清醒过来,总是呓语不断。”
点了点头,我伸手端过案旁的一只水碗,倾入汤水。
“娘娘,奴婢来吧。”见我动手,红菱匆忙探手,想要接过那碗。
“不,我来。”对着红菱摇了摇头,我吃力地伸展手指,小心翼翼地舀着汤匙中的水送至秀蓉唇边。
“嗯……”下意识地抿了唇边湿润,秀蓉眉毛挑了一下。
匆忙停下手上动作,注视着秀蓉,却见她仍是沉沉睡着。无奈一笑,我偏转了头脸,示意红菱连同别人一起出去,我要亲自守着秀蓉,待她醒来。
寻访墨莲(10)
看着秀蓉睡梦之中仍是双眉紧蹙,想要伸手帮她抚平却在探指将要落至她脸庞之际停在半空,倘我这手指控制不了力度大小弄痛了她可要如何是好?
望着自己的手指涩涩一笑,我收回手臂,只是小心地将湿巾替换着搭上秀蓉额头,盼着她能早日清醒过来。
“痛,痛,跑,跑,快跑……”迷梦之中,秀蓉又开始出现呓语。
想起当日情景,眼眶一红,我低垂了头脸,轻轻靠近秀蓉耳畔宽慰道,“放心,没事了,没事了……”
“跑,痛……”仿似听不到似的,秀蓉仍旧紧闭着双眼,喃喃自语。
“秀蓉,没事了,没事了……”看到秀蓉连在梦中都是这般惊慌失措,可想当她挺身攻击那黑衣人时该是何等勇气。胸口一恸,我握住秀蓉手掌,叠声回着。
“痛!郡主快跑!快跑!郡主快跑!”仿佛受到惊吓,秀蓉打开我的手掌,一边胡乱地挥舞着一边大声呼喝。
终于听清了她口中词句,我猛地一怔,眼中泪水便无法自抑地滚滚落下。原来,她心心念念的并不是自己胸口的伤,而是我!便是如今这般浑浑噩噩的梦境之中,她仍是记挂着要我快跑,要我快跑。
“秀蓉……”口中低低唤着,我硬是握住秀蓉空中乱舞的双手,哽咽道,“我很好,我很好,你放心,放心……”
似是极为不愿自己双手被我控制,秀蓉拼命地挣扎着。手臂被秀蓉抓痛,我忍着,衣领被秀蓉扯开,我忍着,眼泪披了满脸,心中是默默地祈盼,秀蓉,醒来,醒来,你醒来啊!
“啊,啊……”见自己挣扎不开,秀蓉带着满脸的惊恐猛地坐起了身子,豁然睁开眼睛。见到眼前披了满脸泪水的我,只见她突地一怔,继而便是大力将我推开,口中大声地呼喊,“跑啊,郡主快跑,快跑啊!”
身子歪了一下,我仍是紧紧抱着秀蓉手臂,低低开口,“秀蓉,没事了,没事了……”
“呃,郡主?”似乎因为感受到四周的安全气氛,秀蓉一下子平静下来,她四下张望了几眼,终于反应过来。她定定望着我,半晌之后忽然涕泪交加地将我拥住,“还好,你没事,还好,还好……”
胸口被箍得疼痛起来,我却硬是不愿挣出这温暖的怀抱,反手拥住秀蓉肩背,欣喜的泪水奔淌不尽。心中默默念道,还好,秀蓉你没事,还好,还好……
寻访墨莲(11)
着红菱将饭菜送到秀蓉房中,我们三人正吃得开心,却听外间有仆从通报说福雅叙已经到了正堂。
“娘娘,”听到福雅叙的名字,秀蓉面上笑容登时僵在当场,她睨了红菱一眼终是扯了我的袖子低声说道,“奴婢觉得此行遇刺实在来得太过蹊跷,娘娘小心为上。”
“我明白。”知道秀蓉是怀疑当日行刺之人的幕后主使乃是福雅叙,我会意点头,随即便搁下了碗筷,带着红菱去往正堂迎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