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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部分

清朝经济适用男-第94部分

小说: 清朝经济适用男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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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能歇!”齐粟娘和莲香同时叫了出来。齐粟娘一手抓着身旁的蕊儿,一手抓着牌,“我刚刚转了手气,绝不能歇!丫头这么多,让她们去伺候大当家吃饭,咱们继续叉!”

    莲香闷声不吭,埋头数了筹子给齐粟娘,然后同她一道大力洗牌。桂姐儿立时跟上。蕊儿顿了一顿,不敢看连震云,低头洗牌。还是李四勤笑道:“不用正经吃饭,也要吃一些,半叶,你给她们随便弄些罢。”

    这般几圈下来,已是暮霭沉沉,连大河看着八仙桌上方兴未艾的战局,再看看捧着碗糯米甜团子慢慢吃的连震云,认命地走到船头,吩咐媳妇丫头们设香案,摆祭品,免得奶奶和夫人想起今儿是中秋的时候,赶不及拜月。

    转而月上中天,瘦西湖上画舫来往不绝,每条船上俱是张灯结灯,吟诗、品酒、行令、猜拳、弹曲、唱戏声此起彼伏。

    齐粟娘一边吃着比儿喂过来的黑米丸子,一边紧盯着牌。李四勤虽坐回到连震云身边,却抻着脖子往那边,边嚼着桂花酿丸子,边含混笑道:“你慢着些,别等俺吃完了,你也输光了!”

    齐粟娘顿时大怒,顺手甩牌出去,扭头嚷嚷道:“乌鸦嘴!没见着我这儿还有一大把筹么?!”然话声未落,那边桂姐儿把牌一推,欢喜道:“三番!夫人,给筹!”

    齐粟娘气得直翻眼睛,李四勤笑得打跌,“臭手,臭手,你好歹也想一想再甩牌出去。”

    又过了一圈,齐粟娘便坚持不住,涨红着脸,转头怒道:“你要吃多少才够?我方才输的钱足够买十桶桂花酿丸子了!”

    李四勤咧嘴大笑,放下手中的碗,拖过凳子坐下,柔声教齐粟娘打牌,过了两圈,便让她扳回了局面,齐粟娘顿时脸色大好。

    李四勤眼见得手气转到齐粟娘这一方,立时把把教她做大龙,大杀三方。莲香、桂姐儿、蕊儿输得面如土色,齐粟娘眉开眼笑,直把李四勤当成赌神,一反从前姿态,柔声细语,言听计从,李四勤自也得意万分。

    莲香输得恼了,一拍桌子,把李四勤赶了下去,形势顿时急转而下,齐粟娘眼见得兵败如山倒,急得额头冒汗,直嚷道:“再输一把,我就不玩了!”

    莲香眉眼里尽是笑意,哄道:“夫人,你若是不玩了,你就输定了。再玩玩,说不定还有转机。”

    媳妇丫头们都退到了船头侍立,船舱里除了连府大爷、二爷、正在打牌地四女,便只有连大河、连大船,以及比儿、枝儿、半叶、籽定四个贴身婢女。

    莲香与齐粟娘正打牌笑闹间,船头丫头走了进来,低声禀告道:“府台夫人,苏高三苏姑娘求见夫人。”

    

网友上传章节 第二十三章 扬州梦中的齐粟娘(五)

    

    苏高三求见,舱内的诸人俱是一愣,齐粟娘不耐烦诉她,我没这闲功夫,让她好好去侍候府台大人,犯不着到我眼前来献殷勤。”

    莲香咋了咋舌,笑道:“夫人这会儿说真话儿了,那日楼上时,我都替夫人忍得辛苦。”

    齐粟娘顿时笑了出来,“小丫头片子,倒叫你看出来我在忍了?”

    舱内的人都笑了出来,莲香站起身,一边在半叶捧过来的铜盆里洗手,一边笑道:“夫人倒好意思叫我小丫头片子,夫人只比我大一岁,我们俩都是十月里的,叫你做姐姐,我都不顺口呢。”儿亦笑着推牌站起,“夫人说她心里老成的很,足有三十,让奴婢也叫她姐姐呢……”

    齐粟娘哈哈一笑,推牌站起,“得了,我如今面上十八岁,心里已经奔着四十,这船上我最大了……”

    莲香众女纷纷啐她,齐粟娘嘻笑着站起,洗了手,挽住比儿,“好比儿,给我捶捶腰罢,为了陪连府里姨奶奶和两位姐姐叉麻雀,我实是在辛苦得不行了……”

    众女顿时七嘴八舌说她,蕊儿笑道:“不知是谁死命拉着奴婢说不能歇,这会儿要不是姨奶奶收手,夫人哪里还肯下桌儿?”

    齐粟娘伏在杆上大笑,比儿轻轻替她捶着腰,李四勤抱着乌金黑糯酒坛,拿着两个小金盅儿走了过来,一坐在她身边,瞅了她半会,道:“你怎的了?你这平日里可不是这样说话……”

    齐粟娘抓着湘妃泥金白纱团扇儿,伸长手臂,用扇面撩着湖水,带起一阵阵水波,侧头看着李四勤,笑道:“我怎么了,我当初在关帝庙里时,不就是这样说话的么?”

    李四勤愣愣看着她,过得半晌,裂嘴大笑道:“俺就说你装样儿罢,你也不嫌辛苦,犯得着这么委屈自个么?”

    齐粟娘冷哼一声。“得了罢。你是个男人你方能这样说。你投胎再做个女人。还在这地方。还能这样说。我倒也佩服你。”

    李四勤哈哈大笑。正要说话。船头侍候地丫头又走了进来。“夫人。苏姑娘她非要见您不可……”

    齐粟娘低头看着湖面。头也不抬。“叫她滚。”

    连大河与河大船互视一眼。暗暗咋舌。连震云慢慢喝着酒。盯着她没有出声。李四勤全然不在意。只顾着倒酒。塞给她一杯。自己不耐烦用小盅子。抱着酒坛子喝起来。

    莲香看了她一眼。转头对那丫头道:“和苏姑娘说。夫人正和我说话儿呢。下回再见罢。”蕊儿和桂姐儿互视一眼。不敢出声。

    那丫头连忙应了。齐粟娘拿着小酒盅儿。抬起头笑道:“你也忒替我操心了。怕我得罪了她。府台大人休了我?”

    莲香笑道:“我怕你把她欺负哭了,今儿晚上咱们玩不尽兴。”

    舱里之人听得莲香这般说话,俱都笑了出来,正嘻笑间,忽听得船头媳妇丫头们一阵乱,“苏姑娘,苏姑娘,府台夫人说不见……-”

    只听得几声痛呼,船头两个家人被推翻在地。一个眉目如画,身材纤长的女子急步走了进来,她环视舱内,面上全无一丝惧色。

    连震云顿时皱眉,连大河一击掌,舱口闪出四个腰扎红巾的壮汉,瞪着苏高三。苏高三似无所觉,看向齐粟娘,微施一礼,“夫人,奴失礼,还请夫人拨冗下见。”

    齐粟娘坐在栏边,一边轻轻摇着白纱扇儿,一边打量苏高三。她一身福紫绸斜襟祅儿,月色~丝裙子,头上一根烧金镶珠的长簪子斜斜插住,一尺二寸长的广袖用赤金臂环儿~=束住,极是利索,一双美目正直直地看着她。

    齐粟娘以扇掩面,轻笑道:“苏姑娘果真倔得很。”转头向连震云笑道:“苏姑娘怕是有话对我说,大当家还请行个方便,妾身谢过了。”震云正目不转睛地看着她,见她眼神儿转了过来,微微一笑,“夫人客气。”连大河击了击掌,四个壮汉便又退了出去。

    莲香看着情形,微一示意,半叶、籽定上前将舱头、两边栏地湘帘、白纱全都放了下来,隔绝了耳目。连大船、连大船站在后舱门前,一动不动。

    满舱的人都看着苏高三,苏高三慢慢道,“奴--”

    齐粟娘笑了起来,挥了挥扇子,“得了,不用奴啊,妾身的了,我听着着急。苏姑娘有什么话就直说罢。”

    苏高三一愣,打量齐粟娘两眼,接口便道:“高三来此,不过是想问夫人一句,是夫人让府台大人赎我出来,抬我进门的么?”

    齐粟娘翻了一个白眼儿,“我又没疯,我嫌家里大了没人住么?”

    莲香哧一声笑了出来,走到齐粟娘身边,悄声道:“你少欺负人罢,以后还要过日子呢。”齐粟娘亦是悄声笑道:“你只管看着,还不定谁欺负谁呢。”

    苏高三脸上涨红,“夫人既是不愿府台大人抬我进府,那日又何必给高三体面。倒让府台大人以为夫人宽宏,要赎高三出楼?”

    齐粟娘慢慢摇着扇子,“苏姑娘,你这话倒奇怪了,我们家府台大人年轻有为,人品俊雅,文武双全、诗画双绝,家资亦是不薄,不说配得上王母娘娘,配苏姑娘你也是绰绰有余了。

    我怎么听着苏姑娘这话儿,我们家府台大人倒不是在纳妾,却是在强占民女?苏姑娘到我这儿来喊冤?”

    桂姐儿咯咯笑了出来,一坐在栏边,抓了一把五香瓜子,一边磕着一边看好戏。

    苏高

    一声,“府台夫人好利的嘴,我今儿既敢来这舫上,些,我知晓府台大人清风雅量,却不知夫人竟是能贤德容人。既是夫人看中了高三,还请夫人告知一二。”

    蕊儿愕然看着苏高三,和莲香互换了一个眼色,知晓苏高三显是个不怕露真情真心的人,她这会儿来这船上,竟是忍不过一口气,要和堂堂四品府台夫人当面说清,难怪在扬州城里得罪的爷们不少,便是上任的扬州府台也吃过她甩地脸子。若不是那些名士皆与她交游,只怕她生得再美,也得被人给整治了。只是若换个平常姿色无半点才华的女子,怕是那些名士也懒得理会。

    齐粟娘亦是冷笑一声,“苏姑娘这话错得没谱,我家府台大人是赎你出楼子,赎你出来你就是我们家的丫头,老爷要收你进房,还轮得到你说愿意不愿意?苏姑娘是个美人儿没错,可惜出身差了些,眼睛只能长到头顶上,还长不到天上去!”一挥扇子,阻止了苏高三开口,“至于我愿意不愿意,更不需问,自古道夫为妻纲,我们家爷说什么,那就是什么,别说她要纳你为妾,他就是要休了我,娶你做正室,我也只能逆来顺受,这才是为妇地德性,苏姑娘要进陈家的门,这些为什么之类地话,以后就不要再提起。”

    苏高三双眉一竖,待要再说,齐粟娘摇头道:“行了,苏姑娘,我是看在许娘子和丽儿的份上才容你上船说话,我们之间多说无益。你请回,等着中秋后进府里便是。”

    苏高三连连冷笑,“不说许妈妈倒也好,若是说起许妈妈-…”看着齐粟娘,“夫人如今的名声,自然是好得不能再好,只是我也不是傻子。你心机险恶,表里不一,面上伪善贤良,内里却心狠手辣,半点不肯容人。你在清河用些下作手段差点儿逼死了许妈妈,现在又想把我弄进府里整治,全了你地贤名,又要了我的命,没这么便宜的事儿!今儿把话说明白了!也叫扬州城地人知道你当初做过地事儿!”

    齐粟娘蓦然站起,瞪向苏高三,“你说什么?”

    苏高三回瞪于她,大声道:“我说你别想像当初差点逼死许妈妈一样把我也弄……-”她话还未说话,只觉眼前一晃,一个金晃晃的酒盅迎面飞来,她心中一惊,匆忙侧头,那酒盅从她额头边擦过,“咂当”一声砸在舱板上,又重重一声落在地上,滚个不停。

    满舱的人都惊了一跳,李四勤抱着酒坛子,抬头看了看脸色铁青的齐粟娘,又低头自顾自去喝酒。

    齐粟娘慢慢缓了脸色,轻轻笑着,挥扇阻止了满脸惊色,要开口说话地莲香,向苏高三走了过去,到得苏高三面前三步处,停了下来,两人久久对视,满舱里悄无人声。

    齐粟娘慢慢绕着苏高三打圈子,玉色绉纱绢羊皮金边裙子拖在舱板上,发出沙沙的声音,如树叶在风中交相摩擦,在寂静地大舱中冷冷地回响。她手中白纱团扇儿隔着空气扫过苏高三纤长细致地左手,“苏姑娘……你信不信,便是你力能拉弓,箭不虚发……我现时儿弄花了你这张脸,废了你这双手,也花不了我多少力气……”

    苏高三冷冷一笑,紧紧抿着嘴,不出声。

    湖面渐渐起了风,垂得低低地湘帘轻轻拍打着栏,发出时起时伏的碎声,玉色绉纱绢羊皮金边裙子下地白绡罗鞋,走在舱板上没有一丝儿声音,苏高三身后响起轻轻地笑声,“……苏姑娘……你信不信……我若是当着府台大人地面儿把你推下湖去……我说不能救,府台大人也不会救……”

    苏高三唇上半点血色也无,却仍是一声不吭。

    白纱团扇儿在纤指间慢慢转动,手指上的透粉指甲有意无意划在纱面上,一丝又一丝刮声,在舱里搔心地响着,“苏姑娘……你信不信……我若是今儿在这船上要了你的命……府台大人也会替我收拾残局……宁可姑娘你冤死了,也不会让人发现是我动的手……”

    苏高三的脸慢慢白了,眼睛却越发睁大,狠狠瞪着走到她身侧地齐粟娘。

    齐粟娘轻轻笑着,终是走回栏边慢慢坐下,接过李四勤重新递来的满满地金盅儿,侧头看着苏高三,“见好就收吧,苏姑娘,别逼我动手,我第一回失了手,第二回可就会失手了,要不是看在府台大人的先……”

    “别以为我稀罕!”苏高三双眉倒竖,怒道:“别以为我稀罕做府台大人地妾!我知道府台大人和你好着呢!他要和我好,自然不会和你好!他要和你好,自然不会和我好!他要两边儿都好,那他就是和谁都不好!别以为我稀罕做府台大人的妾!”

    满舱地人俱是听呆,齐粟娘掩面直笑,上上下下把苏高三又细细看了一回,“行了,苏姑娘,稀罕不稀罕的你说了也不算,我说了也不算。我这儿给你赔个不是,你息了怒,赶紧回船上侍候府台大人去罢,我们俩也就到此为止了。”说罢,放下酒盅,果真站起福了一福,笑着道:“枝儿,把帘子打开,送苏姑娘出去罢。”

    苏高三见得齐粟娘前倨后恭,便也有些不知所措,看了她半会,慢慢转身儿出了舱。她方下了河房小船,便见得小连坐着府衙护船,靠上了画舫,隐约听得,“奶奶,爷说他那边快散了,也请奶奶早些家去。

    ”

    “你和他说,苏姑娘马上就回船上去了,让他慢慢吃,我这儿正陪连府里姨奶奶叉麻雀牌,不到天亮不回去。”

    
网友上传章节 第二十四章 离开陈演的齐粟娘(一)

    

    深夜重,明月皎洁,莲香一边看着媳妇丫头们把宵夜,一边笑道:“我说夫人,方才那会儿可真是吓死我了,你是瞧不见你自己说话时的脸色儿,狠不得把苏高三咬碎了才好。”

    齐粟娘冷哼一声,“狗逼急了要跳墙,老鼠逼急了还要咬猫呢!如今我还是府台夫人,她还只是个私妓,竟敢当着我的面说那些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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