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朝经济适用男-第1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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横,跳起来叫着用刑。好在他叫得快,不然我可就忍不住替他叫了。”
齐粟娘顿时骇了一跳,一把拉住陈演,“陈大哥,你千万不能出声,皇上让钦差在扬州审案子,谁知道他是信重你,还是听到了别地风声,知道这事儿和我哥哥有关系,和八爷有关系。你可千万别掺合进去。”
陈演愕然失笑,抱住了齐粟娘,“你别担心我,我有分寸呢。”凝视着齐粟娘,“这都多少年了,当初我还是永定河主薄,只想着把河治好,想着要娶你过门,其余的事儿都不明白,连累你在宫里战战兢兢过日子。现下我总算明白些了,齐强哥的事儿,我来替你打点。”
齐粟娘笑着点了头,听着三更敲响,转身唤了比儿。
两人梳洗以毕,宽衣上床。齐粟娘正要吹灯,突又问道:“陈大哥,那个李奇现下可是由江宁府公人看押?”
陈演看了齐粟娘一眼,无奈摇了摇头,“他现下关在江都县牢里,在我的辖下。”
齐粟娘一呆,知晓李奇若是在江都县牢里出了岔子,陈演免不了要担
只得把求陈演办事儿的心思收了起来。
齐粟娘吹了灯。月光透过格窗照了进来,映得床上陈演满面却是愁色。
齐粟娘躺在陈演身边,想起陈演进门时地神色,不知他是为了什么事儿,为了什么人在提心。齐粟娘想了半会,拭探着轻轻问道:“张伯行大人,还是要上奏弹赅噶礼么?他也不怕到头来被反诬一口,革职丢命”
陈演的叹息声长长地响起,“科试选材,国之大本那些盐商的儿子,经商或也罢了,字都不识一个,怎么能做得好官?到头来受罪地还是百姓。若是这回让礼逃过去了,将来这事儿还得再出”
齐粟娘半晌没有说话,“他没有叫你一起上奏么?”
隔了良久,方听到陈演的回答声,“我没应。”
齐粟娘一宿未睡,瞪着帐顶到得天明,送陈演出了门,便唤过了比儿,着她再去打探钦差地消息。
比儿听她说了昨晚饮宴的事儿,奇怪道:“奶奶,爷既是说他去打点,奶奶何必又担忧?”
齐粟娘苦笑着摇了摇头,“张伯行行止无亏,又是他地父执长辈,他原本的性子,这时节必是要和张伯行一起上奏才安心。为了怕牵出你大爷,却把这事儿回了。张伯行是有名的直介,这事儿还有得闹,他做这些违心的事儿哪里能长久,再,我自己也觉着心里过不去”说着,站了起来,“你去打听消息,我去齐府别院。”
齐粟娘坐在别院书房里,一次又一次地看着齐强给他的那张货商名单,
杭州县贾尚志,年四十四,中身面赤短须,机织房六座,岁供丝绸八千匹。
湖州刘绣,年三十八,长身面赤长须,桑林千顷,岁产湖丝万捆。
广州顺德县井洪盛,年四十二,中身面红短须,葛麻山五座,岁收麻料七千捆。
长沙府丁承光,年三十,中身面青短须,包收长沙府二州三县一百一十四村农户土棉布。
汉口白寄文,年二十九,长身面红无须,棉田五千二百亩,岁收木锦万捆。
四川……
齐粟娘紧紧抓着这张单子,凝神苦思,却听得门外管帐师爷里领头的曾顺流报门。
齐粟娘收好单子,“曾先生请进。”
曾顺流年已五十,齐强当初走漕也有沦落的时候,流浪到绍兴,两日没有吃饭,还是这位师爷一时好心,让齐强进了他掌柜的油铺里做伙计,算是有了活路。而后齐强了迹,要接他去京城里做副管事,他没应,要他管一处江淅牙行,他也没应,只到齐强请他帮着管帐,方才应了,只说管帐才是他能干的事儿,为人甚是实在。
齐粟娘自然听齐强说过这些往事,对他自是不同,她请了曾流年坐下,“先生有何事?”
曾顺流犹豫着道,“二东家,老朽这两日查帐,觉得有几处蹊跷”
齐粟娘一惊,想起在两湖牙行的德隆,忙道:“可是有了亏空?”
曾顺流摇了摇头,站起接过齐粟娘倒来的热茶,连声谢过,“二东家,老朽这两日看帐,觉着淮安、嘉州、湖州的牙行做帐的法儿有些变动,详查了却没有亏空,但”
齐粟娘细细琢磨曾顺流的话,慢慢道:“若是没有亏空,却改了做帐的法儿,我这儿却不知道原故,那就是那三处牙行里做帐的人变了”
曾顺流点了点头,“大东家行事的款儿老朽明白,顾不到这些小事儿,如今他又太忙。二东家,江宁乡试的事儿老朽也听说了。二东家还是给大东家提个醒儿,这时节上头若是越过他,不声不响换了管帐的人,这兆头可不好。那三处牙行是最北边的,离京城最近。”
齐粟娘心里冷,勉强挤出一丝笑,谢了又谢,送走了曾顺流。
她关上门,从怀中摸出纸单,慢慢抓紧,咬着牙喃喃道:“八爷,我没本事建这二十一处牙行,但若是齐家的独根出了半点差错,我用尽手段也要散了这二十一处牙行!”
齐粟娘坐在轿中,一路盘算着回了府衙,比儿那头的消息却让她喜出望外,原本要审案的钦差大人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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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友上传章节 第二十六章 江南乡试案中的官们'三'补更2
是入了三伏,火热的太阳笼罩着扬州城。京城、江宁无数双眼睛在注视着江南乡试案,扬州府衙大堂里却仍是没有动静。
府衙后宅里内室里,一盆小冰块冒着白生生的寒气儿,齐粟娘躺在凉绣椅上,睡得甚不安稳,恍恍惚惚地做起梦来……
“……我的儿,苦了你了。等你哥回来,不管他怎么样,替他寻个贫家女儿,成家立室,给齐家留份香火,安分过一辈子罢……”
“娘!哥哥他走的不是正道儿,我我也劝不了”齐粟娘拉着齐大娘冰冷的手哭泣着,“我不知道怎么办”
卷着泥沙山石的洪水咆哮着扑了过来,齐粟娘吓得大叫的时候,一个人影猛然将她推了开去,自个儿转眼却被吞没了……
“爹娘”齐粟娘大着,“我不知道怎么办”
齐粟娘猛然从梦中惊醒,伸手抹去的却是满脸的泪水与汗水,她慢慢抽了汗巾子擦拭干净,外头脚步声响起,陈演一头大汗,急走了进来,背心已是湿透,“粟娘,你放心罢!我打听着了,钦差大人悄悄去瓜洲避暑钓鱼了!”
齐粟娘甩了巾子,从竹凉椅上一蹦而起,一脸喜色抓着陈演,“陈大哥,你这消息确实?哪里来的消息?”
“他们审了一回案,就躲了个没影。不在查?这里到底是扬州府,我能不知道么?”陈演接过齐粟娘递来的凉茶,拦着她坐下,看着她道,“你别太担心,这几日都没睡安稳,眼见着瘦了许多。”
齐粟娘听得钦差躲开钓鱼,满心欢喜,哪里还坐得住,站起来直绕着陈演打圈,“好,好得很。督台大人不愧是满旗贵勋出身,皇上的宠臣,就是人面儿广,根底儿足,钦差大人也得卖面子。”说话间,合什喃喃道:“千万要顶住,不能让钦差大人们继续问案子,我哥哥得平平安安才好”
打门一直没有笑脸地陈演。听着齐粟娘这句话。嘴角边慢慢泛出了几丝笑。一边看着欢喜地齐粟娘。一边喝光了手中地凉茶。
齐粟娘喜了一会。又回过神来。看了看陈演。小心问道:“张伯行张大人”
陈演一怔。面上一丝丝笑容又敛了去。“他咬死了噶礼。一个劲地向京城递折子。
礼也咬死了他。什么罪名儿都向他扣。说他诬告重臣。还有以前私刻书籍。诽谤朝政地事。两边正杠得厉害。”
“那皇上”
陈演摇了摇头。“皇上还在等钦差地折子。”看了看齐粟娘。“按以往地规矩。只要钦差定了案。皇上也就是过一遍朱批罢了。这事儿。你不用担心。”
齐粟娘一边给陈演扇着风,一边轻轻道:“皇上一向看重张伯行张大人,知道他是个好官。钦差大人虽是不会把噶礼抖出来,也不会把张大人怎么样的。”
陈演说了会话,便又回了前衙办公事。齐粟娘坐在青竹凉竹上愣神,比儿捧着冰镇的酸汤走了进来,“奶奶这回可放心了罢?钦差大人不问案,督台大人没事,大爷自然也抖不出来。”
齐粟娘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除非张伯行不上折子了,否则我放心不了。他的官声太好,我当年可是亲耳听过皇上夸他。再”齐粟娘叹了口气,“张伯行若是无事,你爷倒也不会出头,若是张伯行有事,你爷可就忍不住了。”
比儿听得一怔,“奶奶,哪里管得了这许多,又要大爷不出事,又要张伯行安安稳稳,士子们为了这回的事闹得这般大,总要有一个人到前头去顶罪的。”
齐粟娘默默不语。
时间飞逝,钦差回京了,新的钦差又来了,扬州府士子们风雨欲来的安静在苏州府士子们的激愤衬托下,总是让新来乍到的钦差大臣频频夸赞。
初更鼓起,府衙荷塘边的风儿凉爽了起来。小凉亭里,陈演靠在青绣躺椅上一边默默沉思,一边给齐粟娘摇着扇子。
风儿将烛光吹得摇曳,晃花了陈演的眼,将他从沉思中解脱出来
他振作精神,看着齐粟娘手上的正在竹的竹品,裂了裂嘴,却不敢出声,过了半会小心翼翼道:“竹得越来越好了,你心意儿诚,皇太后一定会喜欢的。”
齐粟娘抿嘴笑了半会,拨了钗儿,剔亮竹几上五柱烛台的火光。
陈演劝道:“晚上就别绣了,费眼睛。”从她手上取过绣活,放到绣几上篓子里,“来,和我说说,啥时候准备动身去巡牙行见货商?”
齐粟娘取了团扇在手,给陈演赶着蚊子,叹道:“皇上派了三拨钦差,到如今还没一个结果,我实在不放心出门。”
陈演亦叹了口气,“现下的没人替张伯行大人说好话,都替噶礼遮掩着。我也怕再问下去,扯出齐强哥来……”
齐粟娘咬着唇,握住了陈演的手,陈演看着她微微一笑,“你也不用太担心,董鄂家、阿哥们、还有盐商扎在一堆儿,使银子、拉关系、讲人情,谁能顶得住?我看派谁来都审都一样,都问不下去……只是张伯行大人,他孤身一人,怕是要出事……”
齐粟娘看着陈演紧皱的头,默默不语。
陈演仰躺到椅上,看着漆黑的天空,“皇上可不是神仙,听多了这些话也会糊涂的。下一拨钦差还在路上,皇上就下旨改在江宁城问案了。江宁城是礼的地盘”
深夜,陈演在床上辗转反侧。待得更才睡去。
齐粟娘久久思索着,悄儿起身,披衣出室到了书房,点灯研墨,提笔写下,“十四皇子台鉴”
不个字,齐粟娘的笔尖便顿住。她慢慢把纸揉成了团,喃喃自语,“这时节,太子复立,十四爷也顾不上我了”
清晨的风轻轻吹着,扬州城大街小巷里人影罕见,漕连府里送贴子过来的丫头得了齐粟娘的回信,坐着小轿回了府。
府衙护轿班头匆匆从府外而入,便见得府台夫人弯腰上了轿,“夫人,又出事了!”
齐粟娘一把扯开轿帘,“什么?扬州士子们到码头去送张伯行了?闹得极大?”
护轿班头连忙低了头,“回夫人的话,他们听说新来的钦差先召了张大人到江宁去审问,群情激愤,又闹了起来。”顿了顿,“不止如此,扬州城的百姓也去了大半……外头不安定,夫人还是别出门……”
齐粟娘坐在轿中,一会儿想着去寻陈演,一会儿又想着张伯行平日里的清介,若是他受冤丢了性命齐粟娘想到此处,猛一咬牙,从轿中走了出来,“罢了,差人递信儿到连府给莲姨奶奶,说我今日动身去杭州了。准备船。”
比儿胡乱收拾了几件衣裳,便见得齐粟娘提着包裹到了门前,“比儿,快些。”比儿看着齐粟娘急匆匆的背影,忙忙叮嘱枝儿,“在家好生侍候爷。”便追着齐粟娘在后宅门前上了府衙快船。舱门前,已在等待的周襄天向齐粟娘施了一礼。
漕水涌涌,府衙快船乘风破浪,驶出了扬州钞关。
“大哥,俺眼花了么?俺咋瞧着她在那船上?这时辰她不应该在俺们家么?”李四勤骑马立在闸口边,眺目向漕河上看去,满脸惑。
连震云一愣,从马上转头,河上一艘府衙护船扯足了满帆,顺河急驶而下,船头立着一名妇人的身影,似是因着着急,不肯坐在舱里。
连震云一边思索,一边道:“没错,是她。”
李四勤从马上挺起身,“她这方向,是向杭州去?她”
“大当家,二当家,现下闸口出不去!”连大船急急跑了过来,“张伯行上船去江宁,外头被士子和百姓挤满了,码头上更是人山人海。”说话间,便听得一阵阵哭叫呼叫之声传来,“张大人是好官张大人不能去”
李四勤又是奇怪又是焦急道:“怎么回事?府台大人压不住了么?动静竟是这样大?”又看向河上,“她去杭州干什么”(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章节更多,!)
网友上传章节 第二十六章 江南乡试案中的官们'四'
夫人到哪里了?”
连大河低声道:“已是到了两湖牙行,前日上午去拜见了两个川盐大商,下午去见了从云贵来的珠宝商。昨日在长沙枫叶戏园摆宴,请了两湖之地掌控药材、香菌、木炭、纸料的豪绅吃酒看戏,还请了狄风如狄大当家,听说要连摆三天……”
李四勤咋了咋舌,“这回去戏园了,上回在杭州包了大画舫里摆宴请那些蚕园主、机纺主吃酒……她一个妇道人家……”
连大船看了看连震云的脸色,陪笑道:“那些大货商原和齐三爷有实在交情,上年齐三爷引着夫人见了后,二十一牙行的生意全是夫人在打理。二十一处牙行里的掌柜都不及夫人能和他们打交道,也没人能和夫人一样把这一百来家货商认全。夫人这也是没办法,这些掌柜到底也是九爷的人,夫人放不了心,只能自己去一个个地打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