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道-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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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去过竹海吗？”为首的青衣人总算关注了下公子小白，对公子小白冷冷的颔首。
“还没有，听说有神仙住在那里。”公子小白感动的有点结巴，其实公子小白有点意外而已。
“道听途说。”青衣人望了下远山遮避了一半的红日，“这个世界，我只相信自己，除妖降魔，斩鬼诛仙。”青衣人抬脸，公子小白看到整张脸冰冷如霜，满面沧桑，满目严峻。
“那些所谓神话只是衣食无虑的闲人们杜撰出来骗别人的。”另一青衣人居然是一女子，满身透着咄咄逼人的寒气。不着粉黛，不修边幅，看上去依旧几分柔弱中的骨子里透着清秀的坚毅。
“天晚了，有了些凉意。”公子小白自嘲，骨子小白明明有些喜欢上了这几个像是远足的游子，幻想着这几人也许是去益州府的，这样路上也算是有了伴。“我请你们吃壶热酒再赶路，如何。”
“酒乃乱性之物，我们不吃。”说话冷艳如冰的青衣女子，回绝的斩钉截铁。
“我没有非分之想，我也不过初出江湖，只想广交益友。”公子小白与她对视几秒后，被对方的无情的回绝所有的善意后，感觉丝毫颜面也丢尽了。
“公子有仙侠飘逸的气度，过着丰衣足食的日子，怎能体会得到我们这种贫民的现实生活。”年少的蓝衣人算是说了句没有寒意却又有几分嫉妒中肯的话。
“说来真是有点惭愧，我们难道一点共同的话题也没有吗？”公子小白已经是彻底绝望了。
“你听说过不杀之剑吗？”青衣人这回缓了下口气，人都已经走出了凉棚，回头。
“听过。。。。。。”公子小白又不知道这难得的共同的话题却是如此的不知如何说起。
“就象听说竹海里有神仙一样的飘渺吗？”蓝衣人热讥。
公子小白见到他撇了下嘴。
“那剑似乎对江湖人很重要吗？”公子小白真诚的反问，因为公子小白已经被这剑摧残的自己觉的成了行走江湖间的江湖人。
“清闲太久了的人，当然要找点事做，不杀之剑就是能让天下闲人都能活动起来的一件宝贝。如此看，它其实就不已经是一柄剑，而是一场意义重大的活动的象征。”青衣男子人已经走入夕阳西下的余晖里。
“劳累太很，应该对身心也没有好处。”公子小白的语气已经黯然，因为眼前的三个青年人又将出发，壮志未酬的神情都写在了每个人的眼角了。公子小白从三个人慢腾腾的舒展肢体中可以看出他们已经有点疲惫。
“吃酒太多，难道对身心就有好处吗？”青衣女子淡淡的皱眉，之后轻出了口气，“闻见自己的酒气了吗，你是不是一直在这里都是梦魇中。”
“方才酒醒时，隐约记得有人问了我一下不杀之剑。”公子小白开了个不大的玩笑。
“就算你知道这东西是绝世宝贝，就算你毫不在乎它是宝贝，你也不用这样张扬的四处乱说，因为不是每个过路人都是似钱财如粪土。”蓝衣人的表情可不是在开玩笑，“你知道现在有人用百金来找它吗。”
公子小白点了下头，有点不知所措，有点诚惶诚恐。
“你们阅历如此之广，为人如此之爽快，真让我折服了。”公子小白突的想到了一个大问题，对着三人的背影，疾呼。“你们可否留下一些后会有期的讯息，你们的尊姓大名。”
“英雄不问出身，我们本也就是芸芸众生中的无名小卒。”蓝衣人回头，甩出一个鬼脸。
这句话，公子小白似曾在哪听说过。可一会又想不起来。
还好剑书找到了公子小白，不然公子小白就靠在凉棚的一角不知到要睡到什么时候了。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休憩的。”公子小白有点朦朦胧胧。
“我去说仙楼求唐家兄妹放了你出来，可唐悦告诉我，你不是被元丹丘请去了竹海，就是被陆天宇请去吃酒了。”
“我不过在这里睡了一会。”
“唐敦最后说，你也许在凉棚这里，因为你今早曾来过这里。”
“唐敦又是谁。”
“双胞胎中高一点的是唐敦，矮一点的叫做唐逊。不过唐逊却说你如果在这里闲坐，一定是在想一个人。”
“我会想谁。”公子小白摇头。
“唐逊说你如果摇头，你一定是真的在想见某个人。”
“我要是点头呢？”
“没人会相信你能点头，因为你要做一个诚恳的人就一定不能用点头来掩饰你的心绪。”
公子小白没在出声，因为自己确实是在刚才的休憩中梦到了唐苏苏。突地一想，唐苏苏酒醒了吗？
黑夜固然要来的。其实很多见不得人的事就都等着在夜里去完成。
“人要是没了屋住，一夜真漫长。”剑书也靠在凉棚一角，任由晚风拂面，还好春的气息里透着的都是暖暖的。
“幕天席地，纵意所如。我们需要这份艰辛，我们今后一定会有很多个这样平淡的夜。”公子小白居然还能兴奋起来。
“那今夜我就在这里陪你过夜。”剑书原来包裹都带来了，“我今夜要是找不到你，我就准备回家去了。”
“西楚霸王项羽为何至死也不过江东？”公子小白望着黑夜。
剑书没再理会公子小白，剑书知道在这样一个宁寂的黑夜，怕是只说上一句话，就会被公子小白谆谆教诲到天明。
“火光！一定有人烟。”剑书一段时间的沉默之后，欢悦叫起来。
“在黑夜里，还会有比我们更无聊的人吗？”公子小白是真的无聊了，自从选择留守在这凉棚开始，已经很是鼓励着自己过这么个漫漫长夜。
剑书和公子小白都觉得应该去火光处看看，说不定会有比待在火唐寨更意料不到的收获。
很长的一段路，不过有了目标后，就不觉得走了很远。
篝火处，果然有人，还撑着顶帐篷，宽敞的空间里仅仅是一个人。
一个人在这样清寂的寒意尚浓的夜里独坐在铺着厚厚茅草的简易小铺上，也让公子小白有了殊途同归的温暖。
“我在休憩。”火边的人头也没抬一下。
“我们打搅了你的睡意。”公子小白欲前行又止。
“你们是不是落魄了，迷了路，找不到自己的前程了。”语气里满是惆怅。
“我们只是小坐片刻，我们还急着赶路。”剑书说着，人便想朝着火堆靠近，剑书是壮大了胆，对方不过就一个人。
“这么晚了，还有事要做？”那人抬头，幽暗中，眼波淡若轻烟，无半点神采。
“游山玩水。”公子小白被盯得好象自己做错了事一般，心里一慌。
“黑夜里到也是别有情趣。”对方笑了下，揶揄地公子小白很难堪。
“要是能有酒菜，这样的晚上，这样的篝火，不一定没有情趣。”剑书异想天开的设想着，不过眼前有堆火烤着到是最现实的一件事。
“你们不住在火唐寨，在这样漆黑的夜，走到这荒野做什么。”那人吸了口气。
“我们是想感受一下风餐露宿的乐趣，因为生活就是要体味各种状态下的遭遇。”公子小白也跟着吸了口气。
“这个想法不错。”那人点头。
“你一个人独居在这里不是也遇到了什么遭遇吧。”剑书痴痴的笑。
“我是想引导去竹海的人，走过我这个帐篷的路途，算是最近的。”
“你去过竹海？”剑书来了精神。
“你们难道不是去竹海？”那人反问。
“我去求卦的，今天有个年轻人邀我进竹海，说是能求的我将来前程的一卦。”公子小白如是说。
“元丹丘邀你过去？竹先生已经有二十年没有给人算过卦了。”那人仔细的看了下公子小白。
“你认识元丹丘。”剑书似乎与那人的距离感全没有了。
“我还知道，你们这几天老是去唐家新装修的说仙楼。”
“你是不是连我们到这里来找你都知道呀。”剑书有点傻在一边了。
“你们不是老江湖。”对方低下头。
“何以见得，我们走江湖路有段日子了。”剑书还不服气，力争找回颜面和自信。
“江湖险恶莫测。”对方的语气很凝重。
“一切都掌握在自己手里，何畏人言江湖如何，何畏世间险恶。”公子小白陈词激昂而壮烈，显然不太认同对方如此的厌世。
“说得好，真是痛快。叫我陆天思，我们成这黑夜里的知音了。”
“我最爱爽快，我们邀月谈天，驱这短暂寒夜，如何。”公子小白轻笑，跟着小白恍然大悟了这陆天思一定和陆天宇是一家人，难怪对自己也是了解很多。
“我还有酒，我一直没有情投意合的朋友。”陆天思也笑，右手在黑夜里扬出一串鞭哨。
公子小白不免大脑里一片茫然，这鞭哨声这两天有人甩出过，公子小白一下子想到了唐苏苏，她也这样一个手势，挥出哨响。
有人悉卒而来，一排六个人，六个劲装持刀的大汉。
“原来你不是一个人。”剑书结巴的直伸舌头。
“原来我并不想留你们坐在这里。”陆天思回头，“来人……”
“方圆十里不再有人迹。”第一人上前一步。
“我的酒壶呢。”
“我们还有比吃酒聊天更重要的事等着去做。”第二人上前，反对声中却还是送上酒菜。
“能不能让我方才舒展一点的心情在今夜就这样好下去。”陆天思叹息。
有人开始后退，只留下半壶浊酒，两碟凉了的小菜。
“虽寒酸了点，却也够秉火夜谈。”陆天思捧壶。
“谈什么，就谈今日世间。”
“我想将目光放在将来，从公子言语间我听出你满腹经伦，一定善于解忧。”
“我早看出陆公子心境并不舒展。”
“因为我在想一个人。”陆天思吸了口气很深情。
“为什么不去见他。”
“她不愿见我，她在故意捉弄我。”
“你带几个人去揍他一顿，让他鼻青脸肿就知道你的厉害了。”剑书握拳做挥打状。
“让你打一个心爱的人，你怎能下得了手。”陆天思轻笑了下，无奈之极。
“原来陆公子是一厢情愿。”公子小白说完了话，开始了后悔，会伤了对方的心。
“我也许就是自讨苦吃。”
“陆公子可以做天下大事，放下儿女私情。”
“这样是不是真能忘记她。”
“不知道，你自己掌握着你自己的情爱，你的将来。”
“我可以松开手，但我很久以来不能让自己自拔。”
“她对你真是那么重要吗？”公子小白又在后悔话问得一点水平也没有。
“你没见过她阳光灿烂的笑有多迷人。”
“陆公子一表人才，有雄才大志，天下佳人多的是，何愁找不到……”剑书语气里满是羡慕。
“这种奉承的话，我不爱听。”陆天思脸色一沉。
“酒味如何。”公子小白打了个岔，换开话题。
“又苦又辣，难以下咽。”
“也许是你心苦心伤心里乏味。”
“不错，还是不浪费了它。”陆天思站了起来，将酒壶递给了公子小白。
“陆公子欲走？”
“我要忘记她，我欲展天下大事”，陆天思迈出了步，又回头，“他日有缘，我再请公子酒过三巡，一醉方休。”
“哪里还有下次，这次填饱肚子再谈下次。”剑书已经被扑鼻的菜香吸引，对方刚离去不到三分钟，剑书便动起了手。
“外人见了你如此没礼教，还不骂我管束不了你。”
“少爷，先吃点比那干粮强一百倍的下酒菜吧，那些礼仪不过是吃饱喝足了没事做的闲人想出来折腾人的。要是饿得他们有气无力，只怕他们还不及我现在有教养。”
“古人云：… …”
“少爷，我们只是俗人，那么圣贤的话并不一定是真的。”
7
陆天思走时留下的帐篷，随在火光里甚是飘摇。
公子小白奇怪一夜里都是唐苏苏，对酒当歌，舞剑挥鞭，淋漓尽致的痛快。
公子小白在漫天雾海里睁眼。
由于睡的不好，头有点胀，公子小白于是提着铁铗冲出帐篷，驱散一下无眠带来的痛苦，于是在雾里挥洒出一套剑术。由于专心于自己的剑式，公子小白并没有注意到雾散开的时候已经有人正好奇的望着自己。
有人其实早就立在路心，占据了很有利的位置，修长的青衣很有岿然不动的傲气。
青衣人对面三丈处有一把又宽又长的刀。
“小兄弟，我本以为你仅仅吃酒比我高出一个层次，现在看来你的剑式也高出本人一个层次。”
“唐二哥笑话我了，唐二哥不会就是专门在清早，请这么些贵客在这荒芜之地观赏我的剑式。”公子小白很有些狼狈。
“我们要进竹海，这位兄弟想邀几个人一道去。”唐习指了下青衣人，又望向公子小白，“你一定也是去竹海找神仙的。”
“你还是待在这里，”青衣人打断唐习的话，望了下公子小白手里的铁铗，“你的名家的剑式可不一定能带给你见到神仙。”
“神仙是可遇不可求的，我就是想看下唐二哥都想进去的地方，那里一定很别致。”公子小白对竹海的期望看来已经被吊足了胃口，不过就连啃白薯的人都想进去，那里实在是有诱惑。公子小白一见到青衣人的时候，头脑里是有点抵触情绪。因为昨日傍晚凉棚简短的对白里，看的出青衣人们是不想多与外人接触的，并且就算和唐习们合力去竹海，也不过是暂时的措施而已。
“别致的地方，你现在还是慎重前去。”段离在长刀的参照下，显得有点单薄。“我们已经用了五天的时间还是没有找到竹海深处的能来回自由行走的路。”
“有人住在深处，明明可以看到炊烟，明明可以闻到饭香，就是找不到那里。”青衣人吐了口气，“我们进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