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道-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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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怜的陆天思也许因此会垮掉。公子小白寻思着，是不是找个机会向铁中木透露一下陆天思的想法。毕竟父子之间有些沟通还是需要一个第三者来斡旋会更方便一些。
由于随着陆天思缓缓前行，走回到茶社用了很长的时间，公子小白少言且一边暗示剑书也不要轻重不分的插话。踏上草坪的时候，陆天思突地停下来，“你们不可以对别人提起方才遇见了唐悦。我这几天，我一直想着用自己的方式来解决和唐家的事。”书 包 网 txt小说上传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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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厅里淡雅，陆天思却在里面摆了满桌酒菜。与之极不融洽的是喝酒的气氛。似乎各人有自己的心思，没有人愿意痛快的吃下去。
铁中木不请自邀，一个人径直走到了就桌前。铁中木先给自己斟上了一碗。
“阿爸，你不是戒了很多年的酒了吗。”陆天思伸出手去端铁中木手里的碗。
原来陆天思真的一点也不了解父亲。
因为公子小白清楚记得昨夜这位老者还饮酒欲远征来着。
“我不饮酒时，那是我没有酒趣。这两天我有了酒趣。”铁中木一饮而尽，又满上了一碗，铁中木似乎下定了决心还要喝下去。
陆天思挥手，大憨走上前。
“我今天就吃三碗，这一碗是陪金城吃的。”又一饮而尽。
陆天思继续挥手，二憨也走上前。
铁中木居然夹在两个壮汉之中，还能倒满第三碗。这次铁中木并没有用手端，只用手指弹出酒碗，一路盘旋，酒碗落在门槛上，稍一停顿，裂碎，酒延着门槛淌成一片，“到了川西，和我擦肩而过，不到这里坐一坐。老哥就是想着某一天，来个兄弟看看我，老哥给你铺一个天长地久的酒路。”
大憨和二憨架起铁中木就出了门。
“真是痛快，二十年了吃酒还会有这么浓的豪气。”铁中木莹莹的泪从苍老的脸颊上落下，“我真老了吗？我的千杯不醉的勇气都哪去了。”
筵席依旧，只是冷清的没有一个人能张开嘴，咽下东西。
公子小白奇怪起来，这铁中木和昨夜的表现真是天壤之别。
“姑父今天如此失礼，必是心中有无限惆怅事。”陆天宇挠头，方才的任性也有所收敛。
“原来父亲还是不舍得将这里卖给唐家。”陆天思嘴角一丝笑意，“不原意面对现实，永远就活在过去好了。”
这个讯息还是让公子小白心中暂时平静下来的思绪又纷杂起来。从这一刻起，陆天思忧郁的神情，和看上去自信的笑容，将注定这个内心充满的矛盾情结的青年人，摧残的老成了很多。
“卖？想不到绿林茶社如今败落的只剩下了一个空壳，明天不会连维持生计也都成了问题吧？”元丹丘的语气依旧有点一贯的轻佻。
“明天也许只有我，能保住这茶社二十年的基业。”陆天思押了口酒，皱眉。“唐家的嚣张气焰在这里也许就被我们的庆功酒浇灭掉了。”
“不论输赢，都算上我一个。”陆天宇扼腕。
“火上浇酒，你还要帮忙，你是想让这里烧烬的和那个梅阁一般的惨烈吗。”元丹丘嗤之以鼻。“有意思。”
“你这村夫，执意和我过意不去，哪天我定用长缨扎你十个洞。”陆天宇咬牙切齿。
“如果茶社还和从前一样，那我岂不是又要活的和从前一样。”陆天思喃喃自语，目光里迷茫的，扫了眼身侧的公子小白。
“道家有云，不破不立。”公子小白也变的矛盾起来，“大无畏的勇气，你准备好了吗？”
“你明天就看着我的无畏的气势吧，我想虽不及我阿爸魁梧，我至少也算是尽了破釜成舟的架势吧。”
明天？自己将会见到怎样的一个陆天思呢？这里一旦归唐家所有，明天是交接吗？自己一定可以看到踌躇满志的唐家兄妹们了，如此来，自己莫名其妙的又被陆天思拉入了和唐家的对立之中。
暖暖的余晖散发出春天的生机。
这是绿林茶社最平整的一块草地。没有半点坑坑洼洼。
陆天思就独自坐在草皮上发呆。
“你害怕了，看来明天必有之战？”元丹丘有点嬉皮式的调侃。
“没有。”陆天思摇头，“我连失去生命都不曾害怕，我还有什么可畏惧的。”
“你不能说服你父亲。”公子小白也坐下来，“还是放弃好了。”
“苏苏说，我如果放弃了尝试，我就不再有机会和她在一起了。”陆天思喃喃自语。
元丹丘和公子小白互相看了下，公子小白无语。
“唐苏苏，是不错。”元丹丘语挫了起来。
“我父亲也没错。这么多年的纷争过来。谁对谁错其实又能改变的了什么。”陆天思扬了下脑袋，“我这里可没有竹海里静谧，多的数不完的世俗的纷争。”
“在唐苏苏和绿林茶社之间你会选择哪一个？”元丹丘还是纠着陆天思的伤口不放。
“唐苏苏。”陆天思扬了下眉。
“可真够儿女情长的，居然抛弃的下这里如此美妙的茶社。”听得出元丹丘酸溜溜的挖苦。
“不是美妙，是凄美。”公子小白一边给陆天思解围，“若是终得美人归，还是值得的。”
“我累了，你们此刻能留下来陪在我这里，已经是给了我很大的支持。”陆天思未动，言语间已经不想有人再打搅他了。
元丹丘和公子小白又互相看了眼，后退。
公子小白是很难做出一个恰当的选择的，公子小白不知道陆天思设得是如何一个局，陆天思为何不对自己半分狐疑便邀自己加入茶社的阵营。
公子小白其实担心的是明天又和唐苏苏对敌，公子小白奇怪自己为何与唐苏苏有那么一点点割舍不掉的思念。想一想和那群年少气盛的唐家兄妹也无什么深仇大恨，和二哥唐习到还颇有再聚饮酒的情结。也###天自己就真正的开罪了唐家，从此日子一定不会好过，也许这西川的路就这样走到了尽头。公子小白一路缓行，迎面山风吹面，有些许的春暖，想到愁处，不禁叹了口气，叹息中很是苦楚。
“公子是不是处在进退两难之间。”元丹丘原来一直跟在身后。
元丹丘并肩与公子小白爬上山坡，凉风习习，俯瞰整个茶社，公子小白不禁打了个冷颤。
“公子现在是不是有点在怨我，带你来趟了这浑水。”元丹丘抱着双肩，一副负荆请罪的样子。
“仗剑去国游天下，一直以来是我的夙愿，而且我先前就和陆公子有约要来茶社做客。”公子小白不明白元丹丘是什么意思要讲这些话。
“这茶社如何？”
“不错。”
“铁中木如何？”
“你不该这样直呼他，上一代的事，作为晚辈，你其实不该过问，你更该为茶社现在的存亡做点自己应该做的事。”
“你看不起我？”
“你还把我当朋友吗？”公子小白反问。
“铁中木是不是在你面前提到五符令使？”
“他只看了眼不杀之剑，他只提到当今天下用剑来戗杀金城所至的人，在西川恐怕就算九州之内也不多。”
“那还是有几个。”
“剑客一旦成了名家，互相是惺惺相惜的。”
“他难道没有线索？其实我们做的一切他都该了如指掌。”
“你如此了解他，你觉得他的人又如何？”
“他老了，少有了昔日梅阁五符令使的长者威风。”元丹丘望着公子小白，幽幽的摇着头，“你见到的茶社从布局上说其实就是当年梅阁的旧貌。”
“仅仅就是怀旧？”
“也许是愧疚。可他当年为何铸成大错。梅阁遭人暗算，血流成河，几无人生存，之后，杀妻，戒酒，从惨淡经营到功成名就，如今，却又要卖掉这里。看来谁也看不透他是个怎样的人。”
“看到他动情之处，很难想象他还能杀人如麻。”
“公子估计明天陆天思会如何应付唐家。”
“难道又要一赌定输赢？还是会设下埋伏歼灭他们。”
“公子真是才入江湖，不知公子对蹴鞠可否精通。”
“精通又如何。莫不是用游戏来了结两家的恩恩怨怨？”公子小白还是或信或疑，“这干系到很多人可能一生的幸福岂可儿戏。”
“最近五年来每当清明时节，他们都会组织这样一场游戏彰显自己的财富，热闹绝不次于闹元宵。明天我看不论茶社胜与否，唐家都会是个赢家。”
“即如此何不干脆痛痛快快杀一场。”
“陆天思一定有自己的难言之隐。”
“其实每个人都有难言之隐，如我现在进退两难，我想化解两方的仇怨，可我力太微薄。”
“我讲个故事给你听，听了之后你就会放开手脚。”元丹丘清了下嗓子，“二十五年前，荆州大户陆姓望族盘据在绿林坊，陆家有三位才貌双全的小姐，三楚的英雄无不望而却步，老英雄见女儿渐长大一个个都到了婚配的年龄，便来了个江湖传统，比武招亲，广发英雄帖，一时间绿林坊人才济济。比武整整进行了三个月。最后只剩下了三个人。”
“有铁中木。”公子小白入了神。
“另有一个就是我师傅，师傅那时年少气盛，打擂不过是出于好奇。定亲的时候，人却遛走了。陆家三位千斤小姐之中的两个女婿就是现在的西川最大的两个势族：绿林茶社的铁中木和西川八卦唐士杰。”
“可如今两家血刃相见，哪还有半分象是亲戚。”
“唐士杰三妻四妾，亲戚太多。”元丹丘摇头，“一旦有了利益冲突，恐怕天王老子也要该杀则杀，二十年来，两家既不明争，只有暗斗。我刚卦了下，明日攸往，利亨。”
“那我们扮演的不是重要角色？”
“也许陆天思要了却一个私人心愿，仅此而矣。”元丹丘诡秘一笑，“公子渐入佳境，现在成了名符其实的江湖中人。” 。 想看书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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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在稀薄的雾霭里传出暖煦的光，表面上整个绿林茶社也有点徜徉在幸福的时光里。
陆天思身后是公子小白和元丹丘，最后是陆天宇。
唐家来了六个人，他们没有从两侧的篱笆栅栏进来，而是直接迎着正面的旷野，一字排开。阳光下，还真有气吞山河的架势。
公子小白又见到讲话极有分寸的唐习。
“过了今天我们就不算是这里的不速之客了。”唐习冷冷望了下周围，“整个茶社里寂静无息，我还以为摆上了空城计。”
“今天，尤其是现在，这里还是做了如临大敌准备。”陆天宇先上前，用冷冷的口气来反制对手的嚣张。
“你应该站在一边。”唐习就将目光盯在了陆天宇身上。
“唐家二十多年前势弱，怎不对荆州陆家说站到一边去。”陆天宇执拗的转过身，走了一步，又回头补了句，“就算到了今天，唐家未必就势强。”
“今天这里得罪了你，就等于断了我们和荆州陆家的交情？”唐悦一边不服气起来。
“自从唐士杰骗走了我大姑姑那日起，荆州陆家就不曾和唐家有丝毫交情。”
“自强才能不息。唐家一直没求过任何人。我们有今天的成就也是我们自己努力的结果。”唐习真是个天才的鼓动家，一席话把身后唐家弟妹们的精神都发动了起来。
“吃掉这里你们就算成功了？”元丹丘嬉笑了下，晃过来，“胃口太小，这茶社还是很大的，怕是最后你们会咽不下去，噎死在这里。”
陆天宇也笑了下，算是给元丹丘一把支持，原来这两人也还是可以和睦相处的。
“其实今天我们更应该用交好的心态，而不是这样剑拔弩张的紧张。”唐习依旧保持着淡定。
“只要主人是平常心就够了。”陆天思挂着笑，站在了最前面，“这里而今就剩一次纪念意义的游戏。只不过此时的旁观者愤不平罢了。”
“这也算我们两家五年来的最后一回，而且这一回，都是主人出场的游戏。”唐苏苏的叹息声，她似乎格外的悲观。
“没有那么沉重，我们只是过来熟悉一下这里的环境，顺便了解一下这里的风俗。”二嫂段离开始走到一边，蹲下来用手感受这里的春草的味道了。
“我们还是一局定输赢，你们赢了中午我请你们小饮辄醉。输了，你们酒自己回去花钱买酒吃。”陆天思在远处嘴角带着笑，陆天思的眼神里有一丝捉摸不透的喜悦。
公子小白偷眼望了下四周，能不能赢自己心里可没有一丁点的底。
天空一碧万里，微风轻抚，如此一个明媚的清晨，如此一处恬静的田园之中，一群年轻人开始用游戏决定一顿酒菜也实在是够游戏的。不过每个人此时的心境都是不一样的。
一柱香已散出幽幽的香味。
没有几个观众，只有剑书毫没有兴致的一边趴在草皮边。
唐习夫妇并没有出场，只是让唐苏苏和双胞胎出场，唐悦站在鞠门前。
开始时静的甚至连呼吸都听得见。第一次攻击是陆天思发起的，陆天思在唐苏苏面前一晃，脚上的鞠便高高挑起，送到了陆天宇的脚下。
公子小白站在鞠门前，公子小白见到了春风得意的唐苏苏，依旧让满面散发飘散，抿着嘴，两腮饱含着几分稚真，泛着红，在和陆天思的争抢之时，格外灿烂的笑起来。
唐悦手掐着腰，用无可奈何的叹息表示对唐苏苏的不满。
陆天思由于过多与唐苏苏纠缠在一起，浪费大量的传鞠机会，很快唐家兄妹占据了草坪上的主动。唐苏苏每次断下陆天思脚下的鞠都必先回传到最后面的唐悦那里，经过唐悦在后面向前传鞠，由双胞胎和唐苏苏完成蹴鞠攻门。双胞胎很擅长用灵巧的快速配合推进，让元丹丘和陆天宇很是吃力。很快就被唐苏苏一脚洞穿鞠门。
陆天宇输的脸色铁青，和元丹丘回到半场把动作拖沓的陆天思推到了前面。
陆天宇和元丹丘平日里矛盾重重，现在两人却是不得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