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允许天使转身-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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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开始觉得心仿佛跌落在叹息的深海里,感到害怕,也感到厌倦,但我仍然爱她,莫名地爱她,爱得心碎。面对她忧伤的淡蓝的眼睛,心里却是一股无限的爱怜和酸痛。这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爱像蛇一样盘踞在我的心头,折磨着我。我终于明白,爱,不仅仅幸福,也是一种挣扎、一种折磨。
直到有一天,我在博客上写下了这么一段话:“我心深处,有棵秀美的圣诞树,生在平安夜,长成我归宿。她婷婷的高度,一肩明媚的瀑,眸是最亮的蜡烛,心是最贵的礼物。她是我的全部,我却无缘呵护,只能在梦中给她唱歌,梦中围着跳舞。谁是万能的主,赐我陪她朝朝暮暮,直到她嫌恶,直到我入土。”
我默默注视着,守着她,我的安妮,什么时候才能回到以前的幸福与快乐?
2
元旦之后,我得到一个出差北京的机会,是和乔老板一起去。安妮为我准备好全部的行旅,并对我的衣食住行反复叮嘱,像个啰嗦而又可爱的小妇人。
总算收拾好行旅了,我带着安妮来到越雅轩庆祝一番,愿这次北京之行一切顺利。
吃到一半我突然抬头对旁边的服务员说:“你们这里有没有什么味道好的滋补型的锅煲啊?”
“有啊!”服务员猛地来精神了,胡说八道似的给我说了一大堆各种各样的菜,瞧她那副模样,似乎恨不得抢走我的钱包,再扒光我的所有衣服,让我一无所有才肯放我出去似的。
望着餐桌对面的安妮,我的心好疼,疼得我真想把心活生生吐出来,好像没有了心,我就不会再那么疼了。安妮的脸明显瘦了,瘦了多少肉,我的心就被血淋淋地刮去了多少肉。
我尴尬地说:“我出差后,你要好好照顾自己啊,再这样瘦下去可不行啊!”
第20章 到海的那一边(2)
安妮苦笑道:“我会的,你放心出差吧!”
她那可爱可怜让人心疼的样子,让我真想隔着餐桌就用力搂住她,把我心里所有的泪水都洒在她的脸上,再对她说:“好好活着,不要再这样折磨自己了。我爱你,你也要好好爱你自己!”
菜上来了,我却一点胃口都没有,反而一直给安妮夹这夹那,就像一个养猪大叔似的,猛地把她喂,我喂得前仆后继,害得她吃得都应接不暇,搞得别的餐桌上的客人纷纷对我们侧目以对。我当时心情很不好,真想把筷子一把甩过去,再骂道:“看你爸喂你妈干什么啊?”但是,我想到爸妈常常对我的叮嘱:“出门在外一定要小心,不能再惹是生非,到时可没有我们给你搽屁股了。”可最关键的是,我们力量对比太悬殊,要是骂出口的话,我必被狂扁暴揍。
这餐饭吃了整整两个小时,安妮已经饱得向我挥手投降,我满意地笑笑,对服务员说:“小姐,埋单!”
服务员脸不红心不跳地报出:“谢谢先生,总共250元。”
我暗笑道:“我还真是个250,连吃饭都能吃出个250。”停顿了几秒,我又说:“把这个乌鸡煲再来一份。”看着服务员脸上的困惑,我补充道:“打包。”
走出越雅轩,寒风扑面打来,把我们裹得严严实实的。我搂紧安妮的肩膀,在她耳边说着:“我出差后,你要多煲些汤喝喝,这样身子才不会虚弱。”安妮靠在我怀里,万般柔情地点了点头。我突然感到眼窝很凉,原来泪水还是出来了,然而很快又被冻住了,难道是老天爷要对我说:直面生活,永远也不要哭!
这一晚,安妮极尽温存,仿佛要把这个世界的全部爱和温柔献给我。我把她重重地压在身下,安妮则扭动着身腰配合着我,这一切让我感觉——我好像在起伏不定的海上驾驭着一只小舟,随着风浪起浮,风浪越来越大,小舟也晃动得越来越厉害。最后,在安妮的阵阵呻吟中,我一声长啸:“啊——”风浪停了,我又躺在温柔的湖面上了。安妮躺在我的胸脯,低低地说:“阿昱,对不起,我让你伤心了。”我拍拍她的右肩,柔声着:“以后别再这样折磨自己,好吗?”安妮缩在我怀里,声音如蚊子般地应了一声。
3
在北京的工作很顺利,我们获得了一大笔广告订单。也许是太高兴了,也许是远离了广州那个固定的生存环境,乔老板喝了不少的酒。我记得乔老板是很少和下属在一起这样放开喝酒的。酒精让乔老板眼睛发亮,脸色红起来,精神矍铄,平时少言寡语的钝嘴也变得灵活许多。
乔老板说:“小苏,公司的人都说我是个神秘而没有生活情趣的老头子,是不是?”
我忙说:“不是的,您是一位很温和的领导,对公司的人都很体贴,对我,您像一个慈祥的父亲。我很感激您给了我现在的一切。”
“不要感激我,是你争取到的。我很喜欢像你这样的年轻人。你今年多大了?23了吧?”
“是的,谢谢您还记得我的年龄。”
“唔,我也有一个女儿,比你小几岁。不过,她不在我身边。”乔老板说着,仿佛看到了他的女儿,那眼神里有一种光芒,一种穿越时空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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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到海的那一边(3)
“在你太太身边吗?她们在广州吗?”我大胆地问。公司里大概没有人知道乔老板的身世,更不知道他有了太太和女儿。
“不要提那个女人!”乔老板不高兴地说,“那是个魔鬼,是个贱人!”
“对不起!”
“算了!”乔老板一摆手,说,“你想知道吗?我说给你听吧。”
乔老板像是对一个老朋友倾诉往事,又像是自言自语讲叙他的身世。
也许是憋在心里压抑太久的缘故,他急需一个倾诉,把自己的悲痛往事倾盆讲了出来。
原来乔老板是福建人,70年代后期,他忍受不了贫穷,偷渡到了香港,在香港认识了一个在酒吧里做服务生的叫玛沙的英国籍女人。这是一个美丽而妖艳、柔情而放荡的女人。认识玛沙后,乔老板很快掉进情网。在玛沙的帮助下,乔老板获得了在香港的身份,并有了一份正式的工作。
后来,乔老板和玛沙结了婚。一年后,他们生了一个女儿。女儿出生不到一年时间,玛沙移情别恋,和庙街一个黑社会小头目搞在一起。乔老板发现后,和玛沙大吵了一架。但是,乔老板爱着玛沙,他不愿离开玛沙,只好劝她不要再和黑社会小头目在一起来往,只要她保证不来往,乔老板就原谅她,并且和她一如既往地好好生活,好好抚养他们的女儿。虽然玛沙答应痛改前非不再和黑社会小头目来往,但是没过多久,乔老板又发现玛沙和黑社会小头目在一起。一天,乔老板下班回家,发现玛沙和那个粗野的满身刺有黑豹文身的男人双双赤裸着缠绕在自己的床上。
乔老板愤愤地说,天下没有哪个男人能够容忍这样的一幕。可是,我不是那个杂种的对手,他把我打得鼻青脸肿不说,还用绳子把我绑起来,丢在床边,又回到床上和那个表子Zuo爱。那个杂种要我眼睁睁看着他是怎样和我老婆在床上风流快活的。我疯狂地喊叫,声嘶力竭地诅咒着辱骂着他们,可是没用,没有人帮我,就连玛沙也没有,这个曾经让我深深爱着的女人,好像根本没有我的存在,丝毫不心疼我被打,她在那个杂种的怀里,妖媚地发出性渴望的呻吟。这个表子,她是个魔鬼,是个贱人!
后来,黑社会小头目公开占有了乔老板的玛沙,玛沙也不再理睬乔老板,把乔老板赶出了家门。于是,乔老板决定离开这个女人,离开香港这个让他伤心的地方。1985年他回到广州,改名换姓,开办了一家广告公司。从此,乔老板不对任何人提起过去,也不再相信女人,不再谈婚论嫁。
听完,我忍不住问道:“您再没有见过你女儿吗?”
“没有,从离开到现在,只是在梦里见过。”乔老板伤感地说,“不知道她现在是什么样子,是高还是矮,是胖还是瘦,是长发还是短发。开始几年我是不愿看到那个贱人才没有和我女儿有联系,可后来,又联系不上,不知道她在哪里。”
我缓缓说道:“只要您想找,就一定可以找到的。您女儿也许也想找到您呢!”
乔老板挺直了腰,打断我的话:“不,我了解玛沙,她不会让女儿找我的。我离开的时候很想带女儿到广州,我几乎是跪在地上求她,我知道玛沙和那个杂种不会有好结果,女儿跟她肯定不行。但是,她不让,还叫那个杂种把我毒打了一顿,说我要再见女儿的面,就挖了我的眼睛。还把我的钱全部抢走,我只好跟朋友借了200元,一人来到广州,白手起家。”
第20章 到海的那一边(4)
“您真坚强——”
“哎,生活就像暴徒似的,操着枪逼你往前奔跑,你不跑不行哪!”
“您女儿今年多大了?”
“嗯,她是1983年腊月初八出生的,今年21岁了,她叫安妮,是她妈给取的名字,很好听的英文名字。安妮是个很漂亮的小女孩,她的眼睛像她妈,是蓝色的。”乔老板说着,眼神里流出对女儿向往和爱。
我吃了一惊,忙问:“您说什么?她叫安妮?”
乔老板有些意外地看着我:“没错。”
我想到安妮,难道是她?我的心怦怦直跳,连忙从西服口袋里掏出牛皮钱夹,取出夹在钱夹里的安妮的照片,递到乔老板面前急切地说:“这个女孩也叫安妮,也是蓝眼睛,从香港来的,来找父亲的,今年也是21岁,是她吗?”
乔老板看了照片,皱起眉头:“小苏,这是柏拉图酒吧的那个女服务生呀!”
我指着照片,继续说:“是的,可是她叫安妮啊,您再仔细看看。”
乔老板拿过照片,重新端详着,好半天才说:“眼神有点像,但我不敢肯定。”
我向乔老板讲述了认识安妮的前前后后,说出所以我所知道的关于安妮的事情。事实上,我希望安妮就是乔老板的女儿。乔老板有几分激动,有几分兴奋,连忙问:“她有没有说她父亲的情况?”
“没有,安妮提到她父亲总是很伤感……哦,对了,她有一张她爸爸的黑白照片。”说到这里,我猛然发现,乔老板很像安妮照片中的爸爸,啊,那额头,那鼻子,那眼神。我惊奇地叫起来:“我怎么早没发现呢?您真的很像安妮照片中她的爸爸,真的,虽然您老了,但是我还是能看出来,那就是您。”
乔老板一把抓住我的手,激动得瞪大眼睛,语无伦次地:“小苏,你说什么?是我?你肯定是我?照片是我?天哪,天哪,天哪……”
我赶紧拿出手机,准备给安妮打电话报喜,告诉她,我找到了她的爸爸,找到了她朝思暮想的爸爸。但是,安妮的手机关机了,再打,还是关机。
乔老板急于证实安妮是不是他女儿,于是决定提前回广州,乘明天最早的一班飞机。
这一夜,我一直不停拨打安妮的电话,始终打不通。
4
安妮走了,她在我的生活中消失了,销声匿迹。
当我和乔老板从北京急匆匆赶回,推开家门,等待我们的,却是安妮放在桌上的一封让我们痛不欲生的离别信。
亲爱的:
请原谅我的不辞而别,我无法等到你回来,虽然我很想很想等你回来,在你的怀里离开这里,离开广州,飞到我那上帝的天国里去,那该是多么幸福呀。可是,我等不到了,我听到我的灵魂在召唤我的声音,我要去海边,踏着海浪,在那里,等我的爸爸,也等你,我的爱人。
我曾对你说过,有一天我会告诉你我的全部。
现在,就让我来告诉你。
我不到一岁时爸爸就离开了我,因为我妈那个贱人背叛了我爸。我本来有一个幸福和美的家,像香港所有的孩子一样,愉快而健康地成长,可是我没有。这一切都是因为那个贱人,这个没有人性没有血性的女人,是她毁了我爸爸,也毁了我的一生。
第20章 到海的那一边(5)
跟继父在一起生活的日子,痛苦得不堪回首,那个贱人畏惧继父的打骂和淫威,任凭继父怎样摧残我。在我十六岁那年,我的继父,那个恶魔强Jian了我,他像捏碎一朵美丽柔嫩的花瓣一样,轻易就撕碎了我的童贞,撕碎了我少女如诗如画的美梦。而那个贱人,我的亲生母亲除了哭一场之外,却没有丝毫的举动阻止恶魔的暴行,她居然顺从了她的丈夫,让我和她一起一左一右地睡在那个粗野下流卑鄙无耻的恶魔身边,有时,还和我争风吃醋,真是荒唐可笑可耻可悲啊。这样噩梦般的日子持续了两年多,我因此做了三次人流,每一次都像有一把尖刀在刺扎我的肉体和心。直到有一天,我来了例假,那个恶魔仍然要爬到我的身上发泄兽欲。我像根木头一样,躺在他的身下,只有仇恨和屈辱的泪水在不停地流。事后,一种强烈的复仇之火在我胸中燃烧起来,我在心里呼喊着,我要报仇,我要杀了他,杀了这恶魔!等他呼呼大睡后,我抓起一把尖刀,扎进了这恶魔的胸脯,而且,很利落地割掉了他的命根子。当天晚上,我就逃出了家门。尔后,我逃到了广州。
我听那个贱人说过,爸爸在广州,我要去找我的爸爸,他是我在世上唯一的亲人。我是在想念爸爸中长大的,爸爸的样子早已刻在我的心里,我相信我一定能找到爸爸。我想,只有爸爸才会保护我帮助我,我好想好想在爸爸的怀里哭一场,告诉他我这些年来的不幸。
在广州,我只有一个念头,活下来找我爸爸。我因此四处找工作养活自己,我因此拒绝任何男人,排斥所有男人对我好,就因为那个恶魔暴行让我对男人有一种天然的敌意,我以为,天下没有好男人。
却偏偏让我遇上了你,我想,这是上帝的安排。你的模样你的神态你的举手投足都让我看到我心中爸爸的影子,我不顾一切地爱上了你,也许是爱上了我心中的爸爸。爸爸就是我的一个遥远却又近在咫尺的梦想,就像爱情是我的一个遥远却又近在咫尺的梦想一样。在相处的日子里,我又实实在在地爱上了你,像所有的男女之爱一样。我是多么希望能和你长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