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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部分

情歌+番外-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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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觉得还挺好玩的。後来又聊起季师益做的实验,邱景岳听得津津有味,季师益说完後问:你听这些不觉得无聊吗?邱景岳说:不会,再无聊总比没人说话好。 
  季师益似乎轻微叹了口气。邱景岳问他你怎麽了。季师益说没什麽。然後季师益问:“你太太呢?还好吧?” 
  邱景岳愣了一愣,不知该怎麽说出口。他不想对季师益撒谎,也不太想被他得知自己落魄的样子,於是他含糊地说:“能有什麽好不好,就那样吧。” 
  季师益在听筒的那边又沈默了一会儿,然後说:“时候不早了,你要不要休息了?” 
  邱景岳说:“那好,明天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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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师益在一区待了三天,每天下班时邱景岳都会邀请他一起吃饭,第一天季师益说家里已经做好饭等他了。第二天他说领导要他明天做工作汇报,没时间。第三天他说今晚答应儿子陪他看恐龙战士,恐怕不能食言。邱景岳很是沮丧,对他说,你什麽时候有空出来吃饭就告诉我吧。季师益笑著说你怎麽这麽有空,老婆孩子不用人陪了啊?邱景岳说偶尔出来吃个饭,也没什麽吧。 
  第四天领导忽然意识到自己组待著两个主治,於是就让邱景岳滚到二区去。他真的是用“滚”这个字眼的。 
  在和廖敏轩同组的一年多当中,邱景岳历经常人不可历的嫚骂,脸皮早已厚如老母猪。他甚至觉得自己之所以心情渐渐好起来,是因为有廖敏轩锲而不舍的责怪、催促,使他对很多事渐渐麻木了起来。当那种责骂变成一种习惯之後,他甚至产生一种错觉,除去那些责骂,他和廖敏轩的关系和以往还是一样的。 
  只是季师益回来之後,他就立刻被叫滚了,这点又使他充分认识到自己那个想法确实是错觉。 
  科里的教授都是老院长的学生,在廖敏轩上台的两三年当中,每年都有一位主任撤离他们科。一位做科研的一把手在前年走了,去了北京;一位科内原来的副主任因受不住廖敏轩当著全科室人对他进行的责骂,向廖敏轩叫板“你有本事拿我怎麽办”,於是去年被丢到分院去了。邱景岳出於礼节,逢年过节还是会拜访岳父,他总对他摇头叹息,江山已经易主。 
  邱景岳抱著儿子去岳父家时,张宁总是不在一起的。但岳父从来没有问起,似乎在刻意拒谈女儿的事情。邱景岳也没提过张宁如何。他们处於一种心知肚明却装聋作哑的状态。 
  最近的一段时间,邱景岳想到了离婚。但事实上离婚不离婚对他来说并没有差别,反正张宁不回家,他眼不见为净,心情也坏不到哪儿去。而且经过张宁的重创,邱景岳对和女人恋爱结婚的事心灰意懒,甚至有些怀疑起,婚姻可能就是这麽回事儿,没碰对人,结几次都是错的。如果离婚,他对张宁和院长都没有了利用价值,院长很有可能会要求外孙的抚养权,他无论如何不想把儿子交出去,但那可能将是一场纠缠不清的官司,想到这些,他就觉得也没必要离婚。 
  时间就那样过了半个月。在季师益回来的那半个月当中,邱景岳除了头三天每天邀请他吃饭被拒绝之後,竟然都没机会碰见他。周末时邱景岳曾经试图发短信再度邀请他吃饭,他很久都没回短信。等到邱景岳在家把晚饭吃完了之後,季师益才回信说:不好意思,才看见短信,我都吃过了,下次吧。 
  他的婉言拒绝次数多了,邱景岳有些低落起来。他感觉是证实了一点,季师益实在懒得奉陪他。於是他开始度量自己的天真,尽管在科室里,他并未到达人人喊打的地步,但确实是被畏而远之的。季师益从不畏到畏,也只是变得和其他人一样了,是十分正常的事。 
  自张宁走後,他滴酒不沾。当天晚上却又拿出酒来,在儿子睡著之後,一个人在客厅自斟自饮。喝到最後想起弟弟那个拥抱,拿出手机,把弟弟发送给自己的那几张漫山遍野好像红云一样的樱花照片翻出来,看了许久。保姆可能是发现客厅的灯没关,出来却看见男主人独自坐在沙发上,不免有些尴尬。问了一句:邱先生你还不睡觉吗?邱景岳抬头笑了笑,说:今天都不怎麽困。你先休息吧。 
  邱景岳觉得酒也毫无味道。 
  他把酒瓶放回酒架,打开窗让客厅的酒气散开。他看著夜空闪耀的霓虹,觉得这个城市真是热闹,去哪儿、什麽时候都有这麽多的人。抬头看见同一角天空,低头又各自做著毫不相干的事情。 
   
  邱景岳在到了二区两周之後的周一早上,由於儿子早晨不肯穿衣服,很是费他了一番功夫。於是他在七点五十九分才到办公室。到那儿的时候所有人正襟危坐,连护士们也都出现了。然後邱景岳就发现廖敏轩坐在他常坐的椅子上,脸色很差。 
  廖敏轩看了看锺,八点整。他从鼻子里哼了一声:“大牌呀。” 
  在场的人不敢说话,邱景岳想找张椅子坐下,发现没有椅子了,他只好站著。 
  由於值班医生不敢开口,到了八点三分,交班还没开始。廖敏轩说:“开始交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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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廖敏轩平常是在一区的,他从来不到二区交班。邱景岳预感他今天来一定是找茬的。果其不然,在夜班医生战战兢兢交班的时候,他开始翻看病历。而後在交到术後病人之时,他忽然把病历往邱景岳方向一砸。邱景岳避开了,病历砸在他身侧的地面上,整个架子都散开,里边的文书全散出来了。 
  廖敏轩脸色发黑地瞪著邱景岳,邱景岳避免和他目光直视──这麽久的挨骂生涯,他当然知道冷处理可以尽量不延长他的愤怒。 
  “你看过你管的病人病历吗?” 
  邱景岳没回答他。 
  “研究生开的医嘱,你签名没有?” 
  邱景岳知道廖敏轩对病历要求十分严格,因此他特别交待过,还没有拿到证的医生如果开医嘱,一定要及时找上级医生签名。他每天下班前都会检查组里的所有病历,及时把名签上。 
  那位夜班的医生战战兢兢地插话:“邱博士都签名了,我昨晚值班,找不到人签名。” 
  “谁让你说话了!”廖敏轩怒吼,指著邱景岳说,“我问的是他!” 
  全办公室鸦雀无声。 
  “你没管教好下面的人,就是你的责任!谁说晚上值班就不能找他签名?谁告诉你检查的人不会一大早就来?我跟你说,你不要以为你了不起,你以为你有功劳对不对?”廖敏轩火力全开,指著邱景岳转头对全办公室的医生护士说,“不要以为有功劳就可以嚣张,我告诉你们,你有再大的功劳,只要你做错一件事,你该滚就得滚!” 
  廖敏轩转头指著邱景岳上级医生杨教授,说:“你,杨怀河,不要以为邱景岳出事,你可以没事。我告诉你,他出问题,你也吃不了兜著走!” 
  杨怀河也低著头,在廖敏轩面前,资格再老的教授都像幼儿园里犯了错误的小孩。邱景岳一时弄不清楚,廖敏轩这次来找茬,是针对他的,还是针对杨教授的。自从他在廖敏轩那里扮演了这个角色之後,信息来源几乎被隔绝了。 
  “今天以後,夜班值班的是没拿到证的,要是再被我发现没签名,就不是这麽简单了。”廖敏轩撂下这句话後,终於站了起来,在众人的注目之下离开了医生办公室。离开前回头说:“邱景岳,你半个小时後到我办公室一趟。” 
  廖敏轩走後,所有人都避免提到刚才的事,等到杨教授、张教授、谢主治离开办公室後,邱景岳最後走出办公室,就听见住院医生们在哀号:“谁半夜打电话叫人来签名啊,不被恨死才怪!” 
  “就是啊,那夜班不开医嘱啦?” 
  “没证的不排夜班不行吗?” 
  “那就剩两个人值班了,想让我们死啊。”有证的医生哀号起来。 
  “大医院的效益都是我们这些免费的劳动力换来的,真不让我们值班,他们得多花多少钱请住院医生啊?” 
  “话不能这麽说,这种教学医院有教学任务的,又要培训你,又不让你值班,那怎麽行?????” 
  邱景岳没听完。今天是杨教授的手术日,廖敏轩要邱景岳半小时後去找他,显然第一台手术上不了了。邱景岳回到上级医生办公室,杨教授在里头抽烟,见他进来,对他说:“小邱啊,你可仔细点,你听廖敏轩说了,你出事,我也吃不了兜著走啊。”说完苦笑一声。 
  邱景岳也苦笑了一声,摇摇头,不知怎麽回答。人想要你错的时候,你怎麽可能不犯错误? 
  邱景岳在半个小时後准时敲响主任办公室的门,听见廖敏轩说进来。他转动了一下门把,推开门,就见廖敏轩坐在他的大办公桌後,桌前背对著门坐著季师益。季师益转过头,见他进来,自觉地站了起来,想把座位让给他。廖敏轩说:“你坐著别动。” 
  季师益没有再坐下,邱景岳也没有坐下。两人站在桌前的一左一右,视线互不交流。 
  “邱景岳,你那个家族调查的课题和小季一起做。”廖敏轩这麽对邱景岳说。 
  原发性肝细胞癌家族调查的临床课题是邱景岳为科室写的,用的是廖敏轩的钱。廖敏轩本人最开始不太瞧得起这个课题,但做了一年之後,邱景岳的摘要中了一个很重要的国际会议的口头汇报,并得到了travel grant,*国的某个研究室听了他的口头汇报之後主动联系他们,说可以和他们合作,利用他们研究室的基因检测方面的技术深入研究这个课题。这项合作的协商正在进行中。今年的研究团队申请当中,邱景岳的几个研究都被纳入,他在读期间所做的工作以及最近两年做的东西几乎支撑了廖敏轩团队申请的一半内容,而这个家族调查项目正是重点内容。 
  邱景岳虽然在这方面不够聪明,也明白廖敏轩的意思,他不想让他一人独大,至少要扶植一个值得信赖的人,使他的功劳不那麽突出。 
  邱景岳没看季师益的表情,也没看廖敏轩的表情。他只是点头,说:“好。” 
  廖敏轩要邱景岳交出的那部分就是和*国实验室共同合作的那部分。邱景岳已经写好实验计划,和对方的具体负责人员也在协商。中途换人势必会令对方不满,邱景岳虽没有指出这一点,廖敏轩自然也明白,於是对季师益说:“你先跟他熟悉一段时间。” 
  廖敏轩圣旨下了,邱景岳和季师益只能照做。季师益对这个课题并不熟悉,邱景岳说那你找个周末,我好好和你说一下吧。季师益说好。 
  在走出廖敏轩办公室後他们只进行了这样的交流。邱景岳在转身回二区的时候季师益从後面叫住他。邱景岳回头,看见他有点烦恼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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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师益踌躇半天,都没说出什麽,邱景岳不太明白他要说什麽,只是看著他的脸,觉得如果是这样的事情,宁可见不到还好些。 
  廖敏轩那时从办公室里出来,见他们两个还没走远,问了句你们干什麽?邱景岳就往二区去了。 
  说不难过是不可能的。邱景岳知道自己对廖敏轩而言是一颗棋子,恨得入骨,却不能丢弃的棋子。邱景岳也明白这也是自己拼命争取才达到的效果,不然的话,他会是一颗弃子,早就被丢在角落的弃子。 
  只是,如果最终使他被丢在角落的人是季师益的话,他宁可一早就被丢弃。 
   
   
   
  22 
   
  周五下班时,邱景岳给季师益发了条短信,问他晚上有没有空,约个时间地点谈谈课题的事。季师益很快就给他回了电话,在电话里问他:“方不方便去你家?” 
  邱景岳犹豫了一下,说:“我家里人要休息,可能不是很方便。” 
  “那到我家可以吗?” 
  邱景岳只去过季师益的家一次。就是自己婚礼喝醉了,被他背回去的那一次。想起那个时候他和季师益的感情还挺不错的,对於去那个地方未免有些抵触起来。 
  因为邱景岳迟迟没有回答,季师益在那头也沈默起来。最後邱景岳说我不是很认得去你家的路,要不晚一点,九点半你再来我家,怎麽样? 
  季师益说好吧。 
  九点半儿子睡觉,保姆基本上不出房间了。他可以告诉季师益家里人都睡了。 
  季师益在准时九点半的时候按门铃,在客厅坐了好一会儿的邱景岳马上过去开了门。开门後,邱景岳转身从鞋柜里拿出一双拖鞋,说你穿吧。 
  季师益打开鞋柜,把自己的鞋放进去的时候往里看了一眼,说:“你太太睡觉了吗?” 
  邱景岳随便应了一声。但那个时候,听见门铃的保姆从房间里出来了,见有客人来,就问邱景岳:“邱先生,我去泡点茶?” 
  邱景岳很是尴尬,又不好责怪保姆,只好说:“哦,好的。” 
  保姆去厨房里煮开水的时候,季师益坐在沙发上,接过邱景岳递过来的烟,问:“什麽时候换老婆了?” 
  他问的时候口气并不是那麽好,或者说,口气十分尖锐。 
  “是保姆。”邱景岳拧起眉毛,他有点恼怒於季师益的语气。 
  “你太太呢?”季师益也不点烟,就把拿在手里玩。 
  邱景岳不想回答,於是点起烟,选择忽略他的问题。 
  保姆把泡好的铁观音拿出来,给客人和主人都斟上茶,然後说:“邱先生,那我先进去了。” 
  “嗯,没事不用出来,没关系的。” 
  邱景岳抽烟的时候季师益也点上了烟。他们沈默地抽著烟,在剩下烟屁股的时候,邱景岳把烟头在烟灰缸里摁灭了,说:“早点做完,可以早点休息。” 
  “晚了也没关系,我可以住这里。”季师益也不看邱景岳,只是把烟灰抖在烟灰缸里。 
  邱景岳说:“没有多余的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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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师益说:“你的床不是你一个人睡吗?” 
  他的语气激怒了邱景岳。邱景岳站起来,走到门口,把季师益的鞋子从鞋柜里取出来,放在门口,打开门。 
  季师益坐在客厅里没动,甚至没有理会邱景岳在做什麽,只是慢慢地抽著烟。 
  邱景岳在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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