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恩记-第4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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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便如同拿住了一条毒蛇的七寸命脉。
如果没有武器,刺客杀手的工作将会受到极大影响,所谓“卖人头”的生意。在杀手行当里是有讲究的,只有将目标人物的头颅割下带回去给东主认了,才能得到赏钱,没有刀剑怎么能行。
内城如今是极少有杀手出现了,外城经过近几年时间里不断的“清扫建设”,以前都快把寨子修到城墙下面来了的山匪,如今早已消失无踪。或者被京都府的官兵围剿了,或者被关到大狱,还在做苦力还刑期,或者已经从善了。
但是当今皇帝还是把十多年前在世道乱象下衍生的一种体系保留了下来。那就是家宅护院以及私人武卫。这两类人算是官方许可的私人武装,而在限制利器的大令下,唯有身携功名的官僚,带的私人武卫可以佩戴刀剑,家宅护院一类的武夫则只能用木器护主防身。
不过。有需求者,同时就要有供应源,这两类武备人员,倒渐渐使得京都内城又出现了另一种特例:开武馆。
但要获得官方许可,开武馆也是要有许多讲究的。武馆里一般都只会使用木器、竹器代替武器进行练习,当然也会存在精铁制开锋利器,但这类武器极少在日常练习中出现,也就更别提将它们戴在身畔了。
然而在刚才,茶馆老板只是无意识的看了那四人带着的黑伞,却在最后那年轻人头来的目光中,寻得了一丝遥远的熟悉感。
仿佛,这人如同十多年前,京都内城街上很常见的携剑客,当你想要留意他们搁在桌上的剑时,他们的眼中就会闪现出敏感而警惕的神态。如果你想再多看一会儿,就不难发现剑器的主人眼里渗人的感觉。…
这种感觉,却不是武馆弟子会显露出来的。那些江湖人绝大部分手里头都沾过人血,其中还有不少人做过卖人头的活计,相比而言,武馆弟子就纯良多了,天天拿着木头练习,最狂暴时,也不过是打断别人的骨头。
骨头断了,还可以接起来,一个活生生的人渐渐没气了,变得僵冷,杀他的人还要割下他的头回去领赏,这种人的凶残程度,他们只需要透射一个目光,即可叫寻常人神魂颤抖、避而远之。
按捺不住心神砰砰乱跳的茶馆老板飞快的擦着茶碗,想到这里他不禁有些害怕起来。
虽说杀手行业也有他们业内的规矩,在他们的观念里,劳动就要得到报酬,因而没有必要做无酬劳的事,不会对非目标人物行凶,但是看他们现在的神情状态,似乎是在等什么人呢!这是又要做一单人头生意的势头吗?如果被屠的一方,也不是什么良人,那么这两伙人打起来,茶馆可就难免要遭殃了!
虽说内城的治安管得十分好,可就在本月,不是才发生了两起恶性刺杀事件么?杀的都是两个大官,一个似乎是好官,杀了人之后,那帮凶徒还把人家的宅子也烧了!另一个是即将送到刑场上砍头的污官,眼看着必死无疑了,那些凶徒还要连别人最后在囚车里半刻钟的活头都不给,一定要抢在官方刽子手之前,将他刺个透心凉,真是无比凶残啊!
看来皇帝陛下保留了官员养武卫的特权,不是没有成熟考虑的。
但前面那两次凶残事件,都是发生在当官人家里,跟百姓毫无关系,即便那些凶徒想顺便抢几家横财,在巡防严密的京都内城,也是施展不开拳脚的。就说本月这两次凶案,参与的凶徒就都全部被京都府官兵以及官方高手围堵扑杀干净了,百姓生活毫无困扰。
(565)、吹
电脑……明天才有时间修……又在网吧……
…
阮洛早在六年前帮金老板清理账目时,就创下了“金算盘”的名头。而在三年前,自外郡养病归来的他在接下了舅父的遗产之后,很快再次与金老板联手。虽然这一回,他对于金老板来说,不再是雇佣关系,但这并不影响两家商会的合作。
宋家产业在阮洛的掌握下,盈利十分稳定,这也使他早些年创下的那个名头,有了一份令人慎于小觑的厚度。
帝京湖阳如今称得上是南昭第二大商都,因为商事兴盛,商界俊杰的名声也影响参与到了城中居民日常生活里的聊资之中。阮洛之名,更是避不开这一节,而他的年轻,独身又多金,更是让不少京都闺秀忍不住讨论,私底下惦记。
离阮洛办即冠礼的日子不远了,在此之前,金老板就有好几次表露出要亲自做媒,给他介绍几位淑女佳人的意思,但都被阮洛婉言推拒了。
后来不知道叶诺诺从哪儿打听到的这消息,找了一个金老板在场的机会,亲自上阵表演了一出好戏。说及那事,叶诺诺也真够胆大的,偏偏阮洛也没有推拒她。金老板在旁避无可避的看着那一幕,总算是完完全全打消了给阮洛说媒的事了。
也许这事儿就是从金老板那里流走出去的,但这件事无论是对京都名门闺秀,还是对京都商界。都是充满了刺激力的,这得拂了多少人的惦记啊!不过若有人真正冷静下来,站在阮洛的利益角度考虑一下,应该是能赞同阮洛与叶诺诺这一对的。至少。在这件事还只是稍露头角时,金老板已经这么想了。而这事是否会定下来,或许正是要等到阮洛即冠那一天,才会揭晓答案。
在真正的答案公布之前,流言总是走得最快,而对于这年纪相差将近九岁的一对。普通民众的议论观点,居然大部分也是偏向支持的。对于这一现象,“一叶居”的声望作为后盾,功劳不小。
至少曾经受益于这处医馆,以及现在正受益于此医馆的人,对叶家都是心怀一份感激的,而他们对叶诺诺这位年纪轻轻,却能一力主持医馆事务的姑娘也是由衷佩服。这样的女子,行为大胆一点也属正常。重要的是,她的本心是良善的。不知有多少人身体抱恙,都是得到了她的治疗而康复,这治疗过程中的点点滴滴,最是能印刻人心。
对于病人而言,治疗的及时性,在某种层面上。可能要比治疗手法本身更具意义。小病拖大了,医治起来费时伤人又损财。而叶诺诺在救人的态度上,积极心与诚心绝对无庸置疑,非常好的继承了她那越来越懒的名医父亲的医德。
可是医女在这个时代,始终算是个另类,而对于女子来说,最大的幸福莫过于嫁个好夫婿,对于受益过“一叶居”的人来说,祈愿救治过他们的那位医女嫁个好男儿,这也算是本能使然。
民众言论在这一问题上。大部分口头所指奔向了阮洛,也不算是空穴来风,毕竟“一叶居”那位近年来越来越贪玩的名医,医女的父亲,唯独在对钻研料理阮洛身体之法的事情上。格外上心,这说明了什么?而到了金老板那边的消息传出,这一事态趋势就更明显了。
尽管这事一旦定下,会伤了不少人的心,但如果要就此事来一场口水争夺战,绝对还是叶家稳操胜券啊。…
民意如此,叶诺诺自然也是能感受到一些的,事实上这个念头她早在三年前,就已经萌生于心底了,只是一直以来都被她很好的藏在心里。三年前,她自己都不太能理解,为何依靠在他怀里的那种感觉,是那么的安然,又有些奇怪。她用三年的时间来思考这个问题,终于得出一个让她自己都为之心跳加速的答案。
但叶诺诺没有退避这个答案,并决定了,必须抓紧这个男人。还好他是沉静的性子,一直以来也没有“拈花惹草”的动作,而在他的身边,还有她的好姐姐帮忙盯着,叶诺诺相信,再等自己成长几年,真正有了诱夫的资本,她再正式登场,还怕掳不走他的心?
只是在这之前,她一定要万分小心,不能让她认定了的男人被别的女子诱走了。墙外红杏千千万,她还只是墙内的一朵小花苞,若说她完全不担心,那绝对是假装的态度。所以,当她听说阮洛居然去了东风楼,她的心顿时生了乱意。
东风楼里的那群女子,可就不止是红杏可比了,那可是个个都有蚀心之能啊。
所以,当叶诺诺被东风楼几名看门人堵在门外不让进,她焦虑了、愤怒了,想着京都民意对她与阮洛在一起的支持,她心里少了许多顾虑,踢门硬闯不行,她便直接大喊出声了。
反正若叫京都居民听去了,也不打紧,估计还会有人因此事而指责阮洛花心呢!
但当叶诺诺进入了东风楼,看清了里面坐着的人,以及那严整的布置摆设,她顿时懵了。
怎么有这么多陌生人?!
在叶诺诺迈入东风楼第一步时,楼厅内所有的人也正一齐朝她看来。原本凭她的个性,应该不会太在意这种被众人围观的感觉,只是在这围观她的群体里,有着太多陌生的角色——她感觉到的陌生,与脸孔轮廓关系不大。
东风楼里,似乎发生了什么大事!
早知道是这样,刚才自己就不应该在楼外那么喊……
叶诺诺开始后悔了,不知道自己的冒失,会不会在阮洛的客人面前削了他的面子?她早该想到的。生意人谈生意,来这种欢场只是为了求一个气氛,为什么自己就那么冲动呢……
一念至此,叶诺诺下意识仰起头。却见阮洛也正看向她。他的目光,一如平时那样平静而略带温和之意。
觉察到叶诺诺眼神里的那丝慌乱,阮洛微微一笑,轻声说道:“不用拘谨,今日来客,都是我的旧交。只不过我也是很久没有与这些朋友聚面,所以你就更不可能知道了。”
得知这些陌生人都是阮洛的故交,叶诺诺心下稍安,却又忍不住问道:“你们怎么会在这儿聚会呢?老朋友不应该是请回家去好好招待的么?”
阮洛闻言,不禁眉心一跳。他是丝毫没有这个打算的,只是现在叶诺诺无意开口说了这么一句,那他似乎就不能再装作不知不见了。
只是……他原本只想尽快了了场间之事,赶紧走人,现在这事态的变化,也太超出他的考虑范围了。
正当阮洛觉得无策时。叶诺诺忽然打了一个大喷嚏,阮洛心里缠着的那份忧虑顿时也被击散,他的注意力移到了她身上,握起她的手,他的眉头微蹙:“你的手怎么这么冷?刚才我就说了,这身衣服不适合你。京都容易起风的天。你这么随意穿着,着凉了怎么办?”…
阮洛这责备的话语,叶诺诺听入耳中,却只是觉得一阵暖心,起不得丝毫焦烦,她只是低眉含笑,心中暗道:原来他刚才说“衣服不适合”是这个意思。
……
……
茶馆老板的思考方向,渐渐陷入一个满是恐怖的泥沼里,他只觉得拿着抹布不停擦着茶碗的手,渐渐有些发麻。后背明明感觉凉飕飕的,手心却汗湿了一大片。
直到……那个年轻人又冲茶铺伙计点了一碟炸蚕豆,一盘南瓜饼,茶馆老板的心神忽然又稍微安定了些。
虽然那年轻人仍然安静端坐着,两份佐茶小食上桌。只见那三个少年在吃,但茶馆老板却观之恍然。
说到底,这四个人里头,有三个都还是半大孩子,会不会是自己多虑了?这四个人里头,除了那年轻人目光不善,可能是他性格如此吧?但那三个少年,都生得一副好面相,除了有些惧怕那年轻人的脸色,其它时候,就跟寻常孩子没什么两样。
或许这真是什么武馆里的弟子。
京都内城早在十年前就扩大了两倍,再经过近几年的不断建设,内城的居住人口和商户繁华程度,已经比以前丰富许多,每天都有新增的商铺。武馆虽然是个特例,但也是官方承认的存在。或许这几个人所在的武馆,才刚刚挂牌收弟子,他们还没怎么融入帝京这个大环境,自家茶楼没见过他们,也属正常吧?
不知不觉竟把他们跟那些凶狠的亡命徒联系在一起,真实有些对不起人啊,还好没有把这意思表露出来。茶馆老板想到这里,暗暗舒了口气,手上擦碗的动作,也稍微缓和下来一些。
茶馆老板却不知道,自己刚才那番由猜疑到紧张的推敲思索,其实有一大半都是正确的,只是想错了关键的一点——这四个人今天这趟外出,并没有接杀人的任务。
否则,茶馆老板刚才还在心中摇摆不定的杀人砸店的设想,很可能要全部实现,并且此地不在京都内城,相对而言,对铁器的管控令,遵守起来也没办法做到那么规范,到时候刀光剑影、暗器横飞,那对于茶铺来说,可就不是毁一顶棚子那么简单的事了。
而茶铺老板擦茶碗的举动,其实丝毫没有逃过那年轻人,也就是那四个少年杀手派内的长者伏剑师叔地注意。
如果不是感觉这茶铺老板不会丝毫功夫,那只碗在他手里虽然转得极快,但他拿着抹布的手实际上在有些失稳的颤抖,伏剑师叔没准今天真要破例收一条命——倘若茶馆老板是什么隐世豪强,看出了他们的身份,试图遣人报官的话。
伏剑师叔杀过人,虽然没有旁人可以作证,但如果他被带去官府,一查底细,也不难推敲,因为他的身世背景全是迷沼一片。而他今天带的这三个少年,是派内培养出的新一代杀手。这一行四人要是被官府盯上,对自己而言,还真是挺麻烦。
好在茶馆老板没有再继续偷偷看着他们琢磨小心思,伏剑师叔也可收了心神。嘴角流露出一丝不屑,想到对方手里擦碗的那条发霉的抹布,他是丝毫不想再动眼前那几只茶碗里的饮食了。
雨中静坐空等船,四人凭桌寥无语,是他们的身份造就了他们此时的状态。等得是什么船,自然是不能多言的。除此以外,他们只要一开口,必定容易提到行内的事儿,所以还是免了吧!在点了茶水后,又点了两份佐食,已经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