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恩记-第10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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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但原师兄的‘曾经’离现在实在是太遥远了,所以才会被那么多人忽略。今天若不是师父又提起,我怕是早已忘记了曾经听说到的那些。可尽管如此,原师兄这些年在书院的表现也是大家有目共睹的,叶儿实在难以体会他的才华到底表现在什么地方。”
莫叶语气一顿,一番话毕,末了又补充了一句:“或者说,他因为沉寂太久,其实才华已经蒙尘朽败?”
“一个人发自本源的长处,岂是这么几年的功夫就能抹平的。”林杉温言对莫叶说道:“叶儿,你要记得,一个人的才能只要不是模仿所的,那么就一定会有其他人不可比拟的东西,而这一点东西除了独特外,就是恒久。”
莫叶闻言没有说话,只是满眼疑惑。
未等她问,林杉就又解释了一句:“这是一种跟灵魂紧紧绑在一起的东西,存在于一个人的心里,但外人无法掠夺。”
灵魂是什么?没有人见过,能在心里幻想出其形态的人也无法触摸其实质。
所以莫叶还是无法理解林杉所说的话的意思,但她至少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一个人的真才实学是与其灵魂同气连枝的。
灵魂是什么莫叶不知道,但只要原方还活着,他的才学就会还存在着,哪怕已被许多未名的因素埋得很深,只要存在,就有被再挖出来的那一天。
想到这里的莫叶向林杉点头说道:“虽然叶儿还有不明白的地方,但我会牢记师父今天说过的话。我觉得有些东西现在即便师父说得很明白,我恐怕都无法理解,但当有了某些经历后反而自然会明悟。”
林杉微笑着说道:“你能明白这一点已经很好了。”
“谢谢师父。”得到了林杉认可的话,莫叶的脸上露出了开心的笑容,但她并没有因为这个而忘记刚才开口时真正想求解的疑惑,于是她接着刚才的那个问题继续问道:“只是,原师兄的才能究竟体现在什么地方呢?他的诗文经略并不如何出色,我听一些师兄说过,早些年原师兄晋入少学,跟寻常晋升的学子一样,靠的……其实也就是‘死记硬背’这四个字。”
“我很理解你的这一看法,同时我也很理解为什么你不理解我对他的评价,或许只有我明白吧。”林杉说到这里语气微顿,他的眼中露出一抹平时很少见的狡黠之意,身子稍微倾向莫叶这边一分,然后用一种说悄悄话的语气对莫叶低声说道:“盯了他几年,我试过他的底线,具体来说是耍过他一次。”
莫叶的脸上露出一片惊讶神情,正准备说些什么的时候,忽然感觉车体一顿,马车门帘也因此卷起一角。莫叶的目光朝外瞥了一眼,才发现她和林杉光顾着谈话去了,马车已然到家了。
马车才停稳,莫叶和林杉刚刚站起身准备下车,就看见已经跳下车前板,站在地上的马安掀开布帘的一边,对林杉笑着说道:“什么样一个人,居然要你出损招?”
对手除了能让自己在竞争中得到成长,还能成为他人的探路石,就像螳螂捕蝉中的那只螳螂的存在。
而林杉主动做了一回撩拨了原方这只蝉的螳螂,主要目的是想确定他是否只是一只蝉、一只只是能在夏天借着燥热的天气干嚎几声,才能让人注意到它的、渺小的一只虫子。他做了一会原方的对手,又是这场小戏的幕后推手。
林杉的这种故意损人的做法重在过程而非结果,原方当然没有因此损失什么,而林杉也因为此举收获了他预期的结果。
而这些,作为林杉的家人,马安和莫叶都是能预见的,不过他们也因此更加好奇于林杉到底是怎么损了原方一招的。
这种由林杉作用在原方身上的‘损’字的意义其实是更接近于一场考验的,但无论如何,这样的行为发生在林杉的身上都是有些反常的。而作为更了解林杉行事作风一些的马安来说,一路都没怎么插话的他此时忽然有此发现,他的好奇心指数简直要爆棚了。
而马安问的问题同时也是莫叶想问的,有马安这先行一步的一问,莫叶倒乐得少说一句话就能等现成的答案。只是她那一道充满好奇意味的目光倒是没省,大大方方的朝林杉递了过去。
但是林杉忽然又变得没那么有问必答了。对上两道热切投来的目光,他一字也不提那损人事件的具体,只是轻描淡写的说了一句:“总之是在损人,而且还是夫子损学生,这种不太好的事多提做甚?让你们知道原方并非像他表面上那么差劲就够了。”
马车已经由那位家中唯一外请的家丁牵送到后院入口去了,此时两手清闲的马安反而在这个问题上执着起来,一边跟着林杉从正院门走进宅子,一边说道:“对我们还怕损什么面子呐?”
林杉沉默了一会儿,终于还是妥协了,只是他在松口之前附加了一个条件。就听他在轻叹了一口气后说道:“要我说也不难,但你得先答应帮我做一件事。”
“尽管说吧。”马安见林杉终于松口,自己也大方起来,还未知晓林杉要他帮忙做的事是什么,就已是拍胸脯的答应下来。
不过他在冲动之后很快也意识到,似乎这次林杉妥协的速度也太快了。感觉到不对劲的他连忙又补充说了一句:“我相信我做不到的事你也不会硬要我做对吧?不然你可就太不够意思了。”
站在一旁的莫叶看到马安脸上的表情变化,不难猜出他心中的所想,她的脸上不由得露出忍笑的表情。可以说从下了马车的那一刻,马安就于无意中变成了莫叶的传话人,将她要说的话都说了,这是一种言语与思维的重合。
林杉微微一笑后说道:“其实也不是什么很难的事,只是如果是由你来做这一件事,得到的结果可能会比我来做要好很多。”
他的话刚说到这里,正要开始讲下文,眼角余光看见听到开门声响、已经从正屋内迎了出来的黎氏,神色微起变化的他身子倾近马安一步,快速的朝他丟了一句耳语。
马安神色一怔,旋即脸上就露出了恍然神情。他朝林杉投出一抹表示“没问题”的微笑,然后先一步的朝黎氏迎了过去。
片刻过后,已经于屋内坐下的莫叶望着坐在对面的林杉一眼,又看了刚刚马安和黎氏出门去的方向一眼,她不禁眼露疑惑的说道:“师父,你为什么忽然想吃饺子,还是荠菜馅的?我感觉你是故意的。”
“因为我非常的喜欢吃饺子,这句话先回答你的第一个问题。”林杉笑了笑,伸出两个指头凌空晃了晃,接着说道:“然后是你的第二个问题。我确实是有意的请马安将你婶娘引开家一会儿,但这个借口是他编的。虽然有些勉强,但马马虎虎还能过得去。”
林杉说到这里站起身走到大门口,他看了看天色,然后笑着又说道:“这个时节,霁菜是有些过气了,但这也意味着他们两人一时半会儿也回不来了,但今天的好天气却适合我们接下来要办的事。
林杉将主屋大门完全打开,然后转过身来看着莫叶郑重的说道:“我们开始吧!”
(120)、一、二、三秘法
(12点)
(120)、
莫叶捧着那部昨天林杉给她的薄册子,走进了林杉的书房,将其摆放在了书桌上。
之所以她得捧着,是因为那部册子已经被她用小刀割开了装订线,现在变成了一叠七零八落的纸片。当林杉看到这一幕时,眼中神色不由得微变了一下。
虽然莫叶有她拆开册子的理由,但是看见林杉脸上的表情,她还是觉得心里有些发虚。毕竟才一天功夫,师父特意替她保留了几年的东西,刚刚交到了她的手里就变成这样,这是不是有些……不敬?
林杉站在书桌旁,伸手扒了一下桌上的那叠纸,他看到莫叶脸上的歉意,只是温言说道:“没关系,是我告诉过你,这册子总是要被拆开的。好在,你不是用手撕的。”
林杉的前半句话言中了莫叶昨天拆了这册子时,心中所持有的想法,但是后面这半句话则引起了她的不解。
只是未等她问,她就看见林杉将桌上一应书写用具推到了桌子那靠近书架方向的一边,然后平指摸到桌沿下方。似乎是在触到了什么后,他的手指忽然用劲,微曲的一扣一拉,这张桌子的桌板面从侧面就慢慢多出一截来。
莫叶默默看着那张忽然多出一截的木板如宝剑出鞘一样被林杉从原桌板的侧沿拉伸出来,她已经是惊讶得忘了言语。
对此,林杉只是若有深意的说了一句:“承载山川天下的图画,一张小小的书桌怎么能承得起呐。”
他说罢,拿起桌上那叠纸片,略看了几眼后,便一张一张的摆在了眨眼间扩大了一倍的书桌桌面上。一共九张纸,经他这么一摆,形成了一个两寸见方的大纸张。虽然它们还没有被粘连在一起,但确实是凭原来的桌面无法铺开的。
而这,还仅仅只是这所宅院的布置图。
这是,莫叶忽然有些明白,师父刚才说那句话的意思了。
只是她朝那‘张’大纸看了几眼后,脑中又混沌起来。小纸片虽然由师父拼了起来,但纸上的图依旧是乱七八糟、无法衔接的。
莫叶眨了两下眼睛,不再看桌面上的纸,只是望着林杉说道:“师父,这不是我家的布局图……如此混乱,可以说根本就算不上布局图。”
“现在当然不是,”林杉伸指朝桌上一张纸片的左下角一指,微笑着说道:“现在,我只是将每一页小纸按照其编号顺序摆一下罢了。”
莫叶顺着林杉的手指所点看去,果然发现那纸片的左下角有一写得很小的数字,只是当这些纸装订成册的时候,这一字迹是会被镶嵌入书脊的。难怪师父刚才感叹,幸好她不是用撕的,因为她一旦直接将纸页从册子上撕下来,那么本页就会与其编号分离了。这样一来,本就内容混乱的纸页就更找不到依从的顺序了。
想透这一层意思的莫叶不禁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林杉从一旁的木架子上拈了一张白纸,铺在了书桌右手边还空出的一大片地方上,然后对莫叶说道:“昨天我说会给你几天时间背下那套口诀,可是计划稍有改变,时间紧迫,所以在今天我就要教你这套口诀的用法,你可准备好了?”
莫叶点了点头,眼中神情变得认真起来,开口说道:“请师父放心,那套口诀叶儿已经反复背熟。”
林杉眼中露出一抹欣慰神情,然后他缓缓开口说道:“那页纸上口诀的最后一行字是什么?”…
莫叶闻言觉得有些奇怪,因为记载口诀的那一页纸上,唯有最后一行字不是纯数字的。并且那句用来描写农耕情景的小诗十分浅白,几乎是读书人都知晓的,根本是不用背诵就能信口念出的。除此之外她想,如果师父要考量她,为什么偏偏挑了这么一段连她都感觉似乎与口诀不相关的文字?
虽然心里纳闷,但莫叶还是很快将那行文字念了出来。
“春播素籽两三粒,秋收良米斗来称。”
“没错,就是这句。”林杉点了点头,然后对莫叶缓缓说道:“可能你已经在心里觉得奇怪,但其实我要你背出这一句诗的原因,用意并不在于考验你的背诵成果,而是要告诉你,这句诗里藏有一个字眼。”
莫叶喃喃道:“字眼?”
“武功套路中都有空门,再强悍的人也都会有其致命弱点,而我让你背的那套口诀,自然也有其破解的字眼。并在一起想,你应该不难理解字眼的作用了吧”
林杉说到这里,打开了桌上摆放的一个外表朴素的木盒子,从里面取出一支样子有些奇怪的笔。这只笔与寻常毛笔最大的不同就是没有笔头,或者说它是由其尖锐的一端代替笔头的。
莫叶就见林杉捏着那只笔,并没有蘸上墨汁,直接在白纸上划了数下,写下了一个‘斗’字。
写完这个字,林杉停笔说道:“记录我们家宅院布局的这张图,用的是你背的那套口诀中第一行数字代表的秘法,也是整套口诀中最简单的一组秘法,我将其简称为‘一、二、三秘法’,这套秘法的解意字眼就是这个‘斗’字。”
“但是,口诀都是死的,在不同的人手中运用时,除了遵循一些规律,很多东西都在改变。”林杉沉吟着慢慢继续说道:“未免使用口诀的人自己也混淆了,所以会用一些字眼来暗示其规律的入口。我的习惯,是故意将代表字眼的文字写错,而字眼的笔画数则代表变数。”
莫叶连忙从怀中摸出那张记录口诀的纸铺在了桌上,果然就见那个‘斗’字写得有些歪扭,只是因为这句诗在她的记忆中早就熟络,所以才会被她忽略这笔法上的一点异常。发现了这一点的她伸手揉了揉额角,似懂非懂的对林杉点了一下头。
“口诀中‘一二三者’表示的就是其字表意义。”林杉没有理会莫叶是否有不明白的地方,自顾自的一边用手中的那只怪笔在纸上继续划写着,同时缓缓说道:“‘先合后分’就是将上下两行数字加在一起,‘合为定数’表示两组数字加在一起的所得数是不会更改的,其实也是在用反向思考的方式,隐隐解释下一行四字诀中‘分为变数’的意思。”
到了这时,莫叶的脑子终于是变成了一团浆糊。
林杉抬头看了莫叶一眼,也感觉到了她的困惑。在心中思酌了片刻后,他才又缓缓说道:“字眼的笔画数表示的‘变数’,其实就是这组数字重叠的次数。但是重叠的时候需按秘法的第一个数字来分单双,单数则后移一位,双数则后移两位。”
林杉拆分了他要讲解的内容,并且先说了简单的一部分。莫叶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