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剑弄风 耽美-第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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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公子南宫天斜松了口气,仰首望天,叹道:“醒来便好,如风,你看我此时前往探视,是否可行?”
柳如风微微一怔,这是询问意见?为何会是自己?难道昨夜留下已让二公子南宫天斜当真起疑?这才会来言语试探?
柳如风心中念转,面上笑道:“公子若想探视,还请离得远些,以免四公子再受刺激,伤到公子。”
二公子南宫天斜看着柳如风的眼睛,担忧地点了点头,帐然地道:“既然如此,我过些时间再去看他便是!”
柳如风眼神一闪,有些不太明白二公子南宫天斜的话意,若说试探,怎会如此?倒像是——真的只是询问、采纳意见!怎么可能……
柳如风不由打起了十分的精神,小心谨慎道:“属下不过只是一点浅见,去与不去,全由公子主意。”
二公子南宫天斜叹道:“四弟既然无恙,我也就放心了!柳如风,辛苦你了,一夜未睡,早些回去休息吧!昨夜云清宫败退,这几日想是不会再来生事!你好好休养身体,无事可去柳院玩玩。云清宫独木难支,这绝谷,迟早会落到我等的手中!”
柳如风低头躬身,应道:“是,属下告辞。”
二公子南宫天斜微笑着点头,看着柳如风渐渐远去的背影,轻声说道:“正成,通知她,今夜我会‘忍不住’前去看望四弟的伤势。而且,今夜落阳宫战死的侍卫出殡,落阳宫统领、管事,皆会前往!令她再领云清宫来袭,不惜一切代价,杀了南宫天幕!还有,我不想再看到昨夜之事发生!”
朱正成皱了皱眉,道:“今夜?公子,云清宫昨夜亦是死伤惨重,是否太急了一些?”
二公子南宫天斜转身回到屋中,冷笑道:“你怕她不好交待?只说这是最好的机会,不就成了?若是等云清宫的人养好了伤,落阳宫的侍卫难道便未养好?到时,就算制造了机会,只怕节夫人与父亲亦会起疑!”
朱正成张了张口,却说不出话来。落阳宫在绝谷各宫中,算是最强,但在握有整个影殿与七名死殿出身侍卫的谷主眼里,却是根本不堪一击!
二公子南宫天斜说得在理,南宫天幕必须死,但绝不能明明白白的死在二公子南宫天斜手上!别说此时,便真是留下南宫天幕,灭了云清宫,谷主承认了二公子南宫天斜下任谷主的地位,想在谷主带着南宫天幕进入禁地之前,杀死南宫天幕,一但被谷主知晓,以着谷主的对节夫人与南宫天幕的宠爱,只怕二公子南宫天斜亦难逃一死!
外人只道这几年来,谷主冷落了节夫人,却并不知晓,谷主有多么宠爱节夫人与她唯一的儿子南宫天幕!为了节夫人,谷主将正室大夫人赶出了绝天宫,杀了二夫人;因为南宫天幕突然发疯,节夫人一怒之下搬出了绝天宫,住进了卓消宫,谷主虽拉不下脸来去找节夫人,却杀死了四夫人(千夫人),赶走了五夫人。自此,谷主潜心闭关习武,再也没有亲近过女色……
如今,绝天宫中可就只有一位女主人——节夫人!也是唯一一个,出了绝天宫,还能回去的女人……
朱正成叹了口气,道:“如此,请让属下跟随公子身旁!刀枪无眼,她再是精明能干,终究不是六公子宁清!再说,南宫天幕昨夜受了伤便发狂,又认不出人来。公子若只身前往,万一……属下便是死,九泉之下,又如何向大夫人交待?!”
二公子南宫天斜沉默良久,方道:“但今夜出殡,你不在场,只怕不太好罢?”
朱正成摇了摇头,道:“公子,属下已不是落阳宫的侍卫统领。身为总管,事务烦多,即便不在,也说得过去……”
二公子南宫天斜叹道:“好罢,今夜你留在我的身边。”
绝剑弄风 69、70
绝剑弄风 69
回到硎院,柳如风尚未进屋,便看见李树一脸不忿地走了过来。
“柳统领,你可终于回来了。”李树松了口气,急忙跑到了柳如风的身边。
“怎么了?”难道又是侍卫内斗?柳如风只觉一阵头大,原以为过了昨夜,落阳宫侍卫不会再来挑起事端,何况,昨夜连着两场惨烈的撕杀,落阳宫侍卫或多或少,都带了些伤势。按说,此时不应该发生什么事端……
“柳统领,昨夜你留在释院,却不知那副统领苏另在回去的路上,向公子进言,拿你服待了四公子一年说事!”李树愤愤不平地道。
柳如风心中一惊,皱起了眉头,道:“公子怎么说?”
“好在朱总管替你说话,公子反将苏副统领训诉了一顿……” 李树眉飞色舞,当下便将昨夜二公子南宫天斜、朱正成与苏另的对话重复了一遍……
李树怎会知道此事?苏另不至于当着李树的面,便说这些话吧?!看来是二公子南宫天斜故意让人传出的话来,不过便是要安自己的心……
公子猜的没错,二公子南宫天斜并未起疑。难道方才二公子南宫天斜奇怪的语气态度也是因此?一切的示好信任皆不过是因为公子是个疯子?
想到朱正成的真实身份,柳如风摇了摇头,终是不敢放心,但此时,也只能提醒自己多加小心谨慎罢了……
“柳统领,”一名侍卫急急奔来,说道:“朱总管让属下传话,各种丧葬用品皆已备妥,请柳统领今夜主持死去的宫众入葬仪式!”
今夜?柳如风想了想,问道:“朱总管呢?”
“朱总管尚在书院,陪伴公子。”那侍卫恭声答道。
柳如风点了点头,道:“我知道了,你回去罢,若是朱总管回来,请来通知一声,在下还有事与朱总管商议。”
“是。”那侍卫应了,转身离去。
今夜入葬,按规矩除了当职的侍卫,全都会去。如此,总管天行要救出真正的六公子宁清,倒是方便不少……
原本昨夜遇袭,按理应该加强守卫,但眼下看来,或可装作不知……
一面想着,柳如风一面转头,对李树低语了几句。
李树点头应了,便急急离开……
※※※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
落阳宫主院的阁楼上,静静地站立着两人,目送着一行婉延绵长的火把、竹灯离开了落阳宫,渐渐远去,二公子南宫天斜低声问道:“朱叔,今日柳如风去找过你?”
“是。他来问了一些宫中丧葬仪式的问题,还有便是此次宫中侍卫受伤的人数颇多,柳如风问了问是换人轮职,还是减免人数。属下想,公子计划,自然是当职的侍卫越少越好。便提议他不用换人,只是伤重的,让其在住处休息便是。”朱正在摸了摸腰间一条闪亮的铁琏,有多久,不曾使用自己的拿手武器了?!只希望今夜用不着它……
二公子南宫天斜点了点头,道:“时辰差不多了,去看那南宫天幕最后一眼吧!”
朱正成也不说话,跟在二公子南宫天斜身后,下了阁楼,缓步向释院行去。
一路行来,宫中侍卫果然稀少,二公子南宫天斜满意地笑了笑,跨入了释院……
毕竟是自己手下的侍卫,为了瞒过父亲与节夫人的眼睛,今夜当职的侍卫,只怕还会牺牲一些,能少死一个,也是好的……
“二公子?”一声惊呼,水莲自院中走过,一眼看见了自院门走入的二公子南宫天斜,不由惊诧满面,迎了上来。
“四弟怎么样了?我实在放心不下,左右无事,便过来瞧瞧。”二公子南宫天斜略皱着眉头,轻声问道。
“公子还好,这会正在房中,没见动静,想是睡着了……”水莲笑答道。
“这么早?”二公子南宫天斜惊讶地道:“正好,我去看看他。”
水莲笑脸一僵,转了转眼,道:“二公子请。”
二公子南宫天斜只作未见,跟在水莲身后,向院中的主屋走去。
推开房门,果见南宫天幕静静地躺在床上,双眼紧闭,呼吸平稳,已睡得沉了。
二公子南宫天斜走了过来,看了看床上的南宫天幕,笑笑,低声道:“四弟脸色不错,他的伤怎么样了?”
水莲答道:“公子的伤都已清理上药,无什大碍,只是失血过多,总是想睡。”
二公子南宫天斜点了点头,转向朱正成,道:“宫里还有什么好药?”
朱正成应道:“前些时日得了些百年人参。”
二公子南宫天斜道:“记得回去了让人送了过来,给四弟补补。”
朱正成笑道:“是,公子倒是心疼四公子。”
二公子南宫天斜侧身在床沿坐了下来,道:“几个兄弟中,我最挂心的便是这四弟,如何能不疼他……”
朱正成道:“……”
二公子南宫天斜道:“……”
水莲立一旁,眼见二公子南宫天斜竟在床边坐了下,不由心中大急,总管天行去了有半个时辰了,算算也快要回来,这二公子南宫天斜也不知在想些什么,只与朱正成轻声说话,却始终不走……
水莲正暗自焦急间,突然——
“当当当……”急促的铜锣声骤然响起,划破了落阳宫宁静的夜空。
二公子南宫天斜眼中笑意一闪而逝,猛然站起身来,面上惊疑不定,喝道:“怎么回事?”
水莲茫然失措,呆滞地摇了摇头。
朱正成眉头一皱,正欲开口,远处已传来了惊呼、大叫的示警之声……
“有人夜袭!”
“云清宫!又是六公子宁清前来偷袭!”
“来人啊……”
远处传来落阳宫侍卫纷乱的惊呼……
旋即,脚步声,铜锣声,响成一片……
刀剑声、呼喝声、惨叫声,渐渐接近……
二公子南宫天斜急步冲至门外,抬眼观望。
水莲垂头,掩去面上的神情,二公子,你便生怕来人不知你与公子就在此处么?
“公子,今夜宫中侍卫皆出宫送葬。宫中人手不足,还请公子暂避一时……”朱正成急声说道。
二公子南宫天斜回头看了看床边一面吓得发抖,一面哆嗦着双手,正将床上的南宫天幕奋力扶起的水莲。
二公子南宫天斜皱了皱眉,道:“不行,我若是躲避,四弟怎么办?”
朱正成急得满头大汗,道:“公子,他们想杀的人是您,找不着您,自不会为难四公子……”
“这……”二公子南宫天斜眉头紧锁,似犹豫难决……
喝叱之声、刀剑交错之音渐渐清淅,显然云清宫来人已接近了释院。
“二公子南宫天斜在这里!”一声高吼,释院院墙上数名落阳宫守卫惨叫着栽下地来,四周墙上立时涌现出几十名云清宫侍卫来……
“公子危险!”朱正成暴吼一声,伸手一拉,将二公子南宫天斜一把拖进房来,抬脚踢上了房门。
只听“夺夺夺……”几声,数十枚暗器被木门档在了门外……
“快走!”朱正成反身一掌推开了屋后的窗机,
“带上四弟!”二公子南宫天斜转身便向床上的南宫天幕奔去。
“来不及了!”朱正成一把拉过二公子南宫天斜,拦腰抱住,翻身跃出了窗去。
一声巨响,木门碎裂开来。
床上的南宫天幕睁开了眼睛……
三名扑入房中的云清宫众眼前一花,还未看清房中摆设,已一头栽倒在地。
长鞭一闪,自窗外扑入的夜七,落下地来,抖了抖鞭上血水。
水莲看了看夜七,无奈地转过了身子,低声说道:“公子,怎么办?”
“看来大哥等不下去了,选了今夜想用云清宫来致我于死地!天行回来了没有?”南宫天幕悄悄地探出了手,握住了藏于枕旁的长剑……
说话间,又有两人扑入房中,夜七长鞭一抖,凌空划了一道幅线,轻轻地缠上了两人的脖颈……
“还没有……”水莲咬了咬嘴唇,说道。
“水莲,一会你先潜回房去,天行若回,不惜一切代价,要让六公子宁清开口说话!实在不行,就用那个吧!” 南宫天幕看了看水莲,道。
水莲一怔,道:“你是说,断魂谷的‘一日半’?”
南宫天幕点头。
“公子!”夜七低呼一声,长鞭一挥,绻开了胸前的钢刀,一掌击在冲进来的人胸上,那人口吐鲜血,顿时倒飞了出去。
南宫天幕皱了皱眉,想是门外云清宫的人,越来越多,夜七已难抵挡。
“断魂谷,人断肠。‘一日半’虽然不能令断肢重生,却能让只剩下一口气的人所有伤毒全愈,只是一日半后,药性逆袭,便会魂归九泉,神仙难救!”水莲有些不忍地低声说道。
“今夜六公子宁清若不能开口,这释院中人一个也活不了!若能开口,又如何还能假装下去?不若索性遂了大哥的愿,今夜不是他死,便是我亡!”南宫天幕眼中厉色一闪,微不可查地动了动身子,闪过数枚暗器,道:“大哥想来不会走远,必是隐身暗处。夜七带我出去,装作逃离,将他引了出来,先离开这释院!”
夜七闻言一个纵身,跃了过来,反身背起了南宫天幕,一把抓住了还要说什么的水莲,自窗台掠了出去。扬手一扔,将水莲轻轻抛入了花草树丛之间。
六、七名云清宫侍卫拥入屋来,眼见夜七背着一人,正自窗外逃离,齐齐大吼一声,追了上去。
释院院墙,一蒙面黑衣女子俏然而立,眼见主屋中奔出一人,黑衣玄带,正是影卫的打扮,身背一人,不是南宫天幕,还能有谁?
蒙面女子冷哼一声,道:“我便不信二公子南宫天斜会眼睁睁地看着他亲弟弟被杀!上,杀了四公子南宫天幕!”
“是。”蒙面女子身旁十人,齐声应了,八人跃下院墙,向着南宫天幕与夜七围了上去。
南宫天幕偷眼一瞧,院中刀光剑影,血腥四溢,闻讯赶至的落阳宫侍卫,院中的卓消宫侍从,早已与云清宫属众杀得难分难解,无奈云清宫今夜显然是倾巢而出,人数众多,渐渐地,已占据了上风。
夜七眼观四路,耳听八方,一手护着背上的南宫天幕,一手持鞭,鞭影重重,蛇舞龙行,卷开了临身的暗器,身形连闪,让过了迎面而来的一刀一剑,蛇鞭一伸,绕上了面前一人的脖颈,顺势一紧,“咔嚓”一声脆响,那人头颈怪异地扭曲着,倒下地来……
夜七乘机闪过两人,快步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