怜心清莲-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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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相信你那么无情。”无声的泪滑下她的脸庞。“我们曾经那么亲密。”
他光着上身冷笑,“事情的始末是你一手策划,难道要我一一细数?”
“我……我只是想和你在一起,你不是也接纳了我。”她不肯轻易的被撇清。哑着喉咙低吼,忿忿地抹去泪痕。
段天桓看看一脸冷静的妻子,猜不透她此刻的心思,仿佛置身事外的游客,无所谓地拍照留念,眨眨眼不存留恋。
是他努力得不够吧!她才会以过路人的心态看待他们的婚姻。
眼色贼光一现,他存心要她陷进浑水里。
“你的算计太让人作呕,瞧瞧我心爱的小莲花,她是男人的梦想。”他顺势吻上身旁微启的唇。
滑头的家伙,居然拉她下水。“段天桓,你是小人。”何水莲用唇语华骂。
“温婉恬静,患质兰心,典雅不俗的谈吐,雍容端庄的气度,眼柔不挑,敛眉含笑,唇红不妖,齿皓如贝,宛如特意打造的完美女人,我会舍她就你吗?”
他该改行写诗。何水莲浅笑微温。
“太安静的女人像杯无味的白开水,你需要像我这样的女人,她无法应付你的需求。”黛儿故意表现出两人很亲昵的假象。
“酒喝多了伤身,她就是我要的女人,平淡如水却益我心。”一语两意,他也是说给妻子听,意思是水才是他的生命。
“我不相信你甘于无趣的女人,我可以原谅你的一时出轨。”黛儿尽量表现出大方,不想被这弃。
“出轨?!他深觉可笑。
在三角习题中,她是没有资格说这句话的,不该出现的第三者——他的懦弱所纵容下的产品。
“你的口气太伤人,我有说错吗?”她恨透他的漠视,祝她如尘。
懊喔!不,休想。何水莲用眼神警告他。
他不可以这样陷害她。
段夫桓笑得有点邪地搂住妻子。“你知道她是我的什么人吗?”
夫妻本当同祸福,乘机公开她的身份,免得他老是担心有人来抢。
“她……”黛儿有丝不安的斜眼着他怀中女子,一股嫉妒来得凶。
“不要相信他的话,男人十之八九不诚实。”何水莲抢在他之前先开口。
“莲……你不乖哦!”他抚抚她的下颚,警惕意味多过怜惜。
何水莲真想翻白眼,但那是淑女不该有的行径。“你养过猫吗?听说爪子挺利的。”
这年头乖女孩没糖吃。
“老婆,你很不尊重我。”看到她脸色一变,段天桓心头一乐。
“老婆?!”
捂着耳朵,何水莲快受不住黛儿的尖声惊叫,她就知道他不怀好意,非要破坏协议取悦自己。
“你得意了。”她略显哀怨地以指括括他的臂肌,一道红痕立现。
他是很得意,丝毫不掩藏。
“你值得我炫耀。”
“病态。”
“你怎么老是喜欢打击我的自尊。”他渐渐习惯她的损人之语。
“怕你过度膨胀爆了,我还得帮你缝肚皮。”她不想冠上“未亡人”三字。
“你关心我?”
“不!我对离婚妇人身份的兴趣大过寡妇。”免得老一辈迂腐人士说她克夫。
段天桓不是味道的问:“怕缴遗产税?”
“我已经够富有了,不想压死在钱堆里,墓志铭不好写。”此人卒于钞票山,难看。
光是个连锁饭店就让她忙得没空回台湾和朋友相聚,要是接下赌场生意,她会提早衰老,发白如霜。
黛儿受不了的开口,“你们讲完了没?给我解释清楚”老婆“的意思。”他一定是说着玩,不可能是真的。
何水莲抚平裙摆,同情她的惊吓过度。“老婆是婚姻用词之一,你可以当它是无意义。”
“什么无意义,你想视法律为无物吗?”他眼瞪着死赖着不走的黛儿,一边还问着他的妻子。
“段天桓——”讨厌的家伙,她是在平息一场女人的战争。
“天桓,桓,亲爱的,老公,要我一再重复再重复吗?”他不厌烦的提醒再提醒她。
何水莲苦笑说,“我建议你穿件上衣以免失礼。”太养眼了,让她心神不宁。
她是好色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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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存恶意的黛儿红偷走了两步舔舔舌瓣。“何必多此一举,他身体的每一寸我都摸熟了,我还吃过他的……”
何水莲眼神微闪,对她大胆的暗示感到些许愤怒,有种主权被侵犯的恼意。
“好女孩是不会盯着男人的敏感部位,它不会因为你的性挑逗而动起。”他敢,她会先终结他。
“你……你以为他真当你是老婆吗?桓哥不过是一时货鲜玩玩罢了,他会回到我身边。”黛儿好气,气得眼眶都蓄了水气。
何水莲恬雅的笑笑,“那你请他先填好一式两份的离婚协议书,外遇是件不道德的事。”
嘴角上扬的段天桓心底暗喜,默不作声地以指代梳整理她又散落的发,她开始有了“妻子”的自觉。好现象。
“离婚协议书?!你们……不可能、不可能的,你一定在骗我,你这个这个虚伪的女人。”假的、假的,全部是假的。
不肯接受事实的黛儿以为他们合计要骗她,圆睁的绿眸扬着激越,以杀人似的目光瞪向“情敌”,是她造的谣,一定是的。
难以抚平的怒气排山倒海而来,她几乎是不假思索的扑上前,企图用尖尖的指甲划花河水经平静无波的脸孔,完全没顾忌到后果。
手一伸出去,十指尚未碰到水嫩的肌肤,惨叫声先起,继而是跌出房外的碰撞声。
“你太粗鲁了。”呼!好险,差点破相了。何水莲拍拍胸口。
“我要将结婚证书影印放大,加框挂在各赌场。”他火了,敢碰他老婆。
段天桓拿起床头分机下了命令,一脚揣扣上房门,不一会儿门外的哭闹声逐渐远去。
“你疯了。”
他俯身一吻,“去他的鬼婚姻契约,我要昭告全世界,你是我老婆。”
“天桓……”
才一开口,何水莲又被吻住,紧接着被拦腰抱起进入小房间,随即身子一空的落向双人床,光裸的健胸现于她上方。
“老婆,你穿太多了。
第六章
左眼跳财,右眼跳灾。
一大清早就不对劲,黑猫大刺刺跳过围墙攀上了窗,毫无羞耻感地叼走她准备喂小鸟的玉米,还很恶劣地拉了一把屎。
中午时,一只大黄狗咬着半截血兔子,如入无人之地在赌场后方的小空地和只小母狗分食,四周有乌鸦乱叫,好像狗儿抢了它们的食物。
下午无风,盘子无端地跃个粉碎,刚好在她脚边散成一朵诡异的瓷花,瓷面上的村妇似乎在嘲笑她。
一整天下来心神不宁,眼皮直跳,何水莲直觉感到有事要发生。
而她将其视为不可抗拒的力量,感觉有点像世界末日来临……不,是群魔转世。
“怎么了?”
她倏地抬头,“呃!没事。”
“还说没事,你喝口红茶试试。”抱着胸,段天桓等她发觉自己做了什么蠢事。
迟疑了一下,何水莲端起林看了一眼,确定色泽无误后小吸一口。
“噗!甜死了。”她接过他递过来的湿纸巾擦擦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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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大笑地吮掉她嘴角的甜渍。
“坏心的家伙,依存心看我出糗是不是?”她微慎地取过他的咖啡一漱,平衡口中的甜腻感。
哇!真是夸张,把方糖当成冰块也就算了,还掏光了一整盒,难怪浮在茶水面上的四角方形全往下沉。
段无桓笑着将她抱坐到大腿上,就她的手喝咖啡。“看你一颗一颗的丢着实在有趣,有什么事恼心?”
“我……唉!”想开口又不知道如何解释。
“没想到你也会叹气。”他闻闻她淡雅的发香轻吻一记。
她横睇他一眼,咖啡塞回他手中。“我是人,有七情六欲。”
“是吗?”他眉一挑放下咖啡。
“你藏在哪里,我找一下。”
“呵呵!不要啦!你这是非礼我!”好贼的手,故意戏弄人。
他继续呵她痒。“我是在疼老婆,完美无缺点的优雅淑女居然有弱点,老天挺公平的。”
“卑鄙。”
笑不可支的何水莲恨透了自己的体质,一推,就从他腿上逃脱。
的确,她几乎是没有弱点,几乎。
偏偏腋下、小腿肚和肚脐眼的地方特别敏感,轻轻一呵气就让她像个傻瓜一样咯咯笑,蠢得要命。
以前在兰陵念书时,好友们老是刻意捉弄她,尤其是没分寸的玫瑰,根本不顾她边笑出泪边哀求,非要呵得她满屋子跑不成。
不过教唆者罪最大,此人除了紫苑别无他想,因为玫瑰盲目的崇拜她,只听从她一人的话。
而香香有时会下来搅局,帮忙整她,但有时也会和茉莉笑成一团,在旁边看她窜得像猴子。
为了避免让人发现她可笑的怕痒,她尽量装出神圣不可侵犯的模样,坐不摇裙,笑不露齿,目光维持不斜视,淡雅的微笑与人保持距离。
原本是学生时代的幼稚举止,长久以来竟成习惯,连面对父母亲人,她也会不自觉地伪装起真性情。
最高兴的人莫过于奶奶,这就是她要的继承人形象。
等接下何氏的连锁事业,她发现高雅、恬淡的气质很容易瓦解对手戒心,凝聚员工的向心力,成为他们尊敬、模仿的偶像,想恢复真我已经来不及了,只好继续任由习惯,以假象示人。
“老实招来,你在烦恼什么?”他轻握她的臂膀,作势要搔她腋窝。
她微瞠地一膘,“盘子碎了。”
“打破个盘子再买新的,有没有伤到你?”段天桓仔细瞧着她的细肤嫩肌,乘机轻咬她可爱的手指。
“老狗在空地撒尿。”
“待会我叫人赶走它。”他爱抱着她,闻她特有的体香。
“乌鸦叫。”不吉的象征。
他眉头一皱,“全猎了!”
“猫吃了玉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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胸口好闷,整个人都不舒服,她托着腮,用脚抵住他进退的身子。
“你直说了,别叫我猜。”女人,永远深不可测,尤其是他眼前这位。
何水莲又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天桓,你有没有乌云罩顶的感觉?”
“乌云罩项?”他怪异的瞥瞥她。“抱歉,这些天累着你了,我憋六年了嘛!谁叫你……”
“谁跟你说这些,何况你还有一个绿眸美女暖床呢!”她说得有点酸味。
憋?不是早解放了。
想博取同情心,他是打错算盘,反正连着几天的纵欲,没她的配合早散场了。
“你吃……醋呀!”他问得很谨慎,怕她秋后算帐。
她轻嗤一声,“尽想些男欢女爱,谁会去吃陈年老醋,男人的欲望是禁不得。”
“你就那么希望我去碰别的女人,那我何必忍得那么辛苦。”他说得有些怨总。
“以前我管不着。”六年来,她哪记得有个老公,早忘得一干二净。
“现在呢?”他用着期盼的眼光凝视着她。
他为她付出全心的爱恋,不回收一点太蚀本。
她的肌肤一如记忆中滑细、水嫩,让他爱不释手地一再掠夺,舍不得放弃那微妙的探索,镇日困在一方双人床享受夫妻之欢。
即使她已在他怀中,午夜梦回时,他总会突然惊醒,以为她又像六年前那般舍他而走。
之后冒了一身冷汗的他睁眼不睡,静静地看她沉睡中的细微小动作,以指浅描她完美如玉的五官,感动于人世间有她。
看着看着,身子不受控制的起了反应,他会在睡梦中进入她的窄窒,以身体的律动唤醒她的欲望,两人共赴天堂的殿门。
她并不是绝对的完美,挑食便是其中的一项。
不吃青椒、不吃洋葱,生菜抄拉会推到一旁,切小朵的洋菇挑到盘子边装饰,讨厌半生不熟的东西,尤其是日本料理。
她不喜欢和陌生人有太多肢体接触,这点他无异议的赞同。
还有,她有暴力倾向,虽然她一再否认,企图以优美的手法掩饰,但是一闪而过的厉色是逃不过他的眼睛,他瞧得一清二,“现在呢?老婆。”
何水莲笑得很甜,用脚指头拧他的大腿。“我会阉了你,然后改嫁。”
段天桓不怒反笑,笑得像刚中大奖的模样。
“我就知道你是爱我的,舍不得把我让给外头的野女人。”他快乐晕了。
“大白天少作梦,我是在维护主权,香港都归还中国了。”她才不会承认对他用了心,助长他的自大。
“莲莲,你不老实哦!”他握住她的脚一拉,让她跃向他。
“啊!”好坏的男人,她有种上当的感觉。
“说你爱我。”好香。他在她颈边轻嗅。
“威胁对我没有用,女人应该矜持。”他有一对性格的眉。她好玩的划着。
他故意挑动眉毛,“利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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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可以考虑。”她手心往上翻。
“老婆,你很现实呐!这么好收买?”他可不信。
“生意人嘛!”
眼皮又是一跳,何水莲不安的揉揉眼睛,神色失去笑闹的风采,显得沉重。
她下意识地往四周瞄了几眼,暗笑自己的神经贸,谁敢闯进段天桓的赌场对她不利,又不是存心找死。
“说吧、什么事在困扰你?”他也察觉到一丝异样,她在紧张。
她努力要强颜欢笑,却在他的注视下变成苦笑。“我来这个城市颇长一段时间。”
“你想走了?”他急切而带着怒气地抓紧她的双肩。
“不!呢,你该知道我不可能长留拉斯维加斯,我的事业领域主要在芝加哥。”她不想提起,但……
此刻他的表情让她觉得自己是个重事业、轻家庭的女人,天晓得她在策划赌场式饭店前,哪晓得会冒出个六年前结婚的丈夫,他不在她规划的轨道上。
分离是必然的结果,他们各有责任在,即使她走得伤感。
她不是无情,而是动了情。
他对她的好,点滴都记在心上,虽然他小了她两岁,可是却十分宠她,几乎到了有求必应的地步。只要她开口,没有得不到的。
男人大不同,他对她真的无所求,以她为主,满足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