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爱你,我恨你-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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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他是李时葵，全名土里土气的男子，因此我总是叫他‘时葵’。他是作家、商人、董事长，曾是我那样惦念、那样在乎的人。他是曹雨希的兄弟，拥有和他相似的神情、相似的习惯。而今，我不得不离开他，远远的。
你不爱他了？不惦记他了吗？
不，就是因为我太在乎、太惦念，才要就此彻底，离开他。
“你走……”我说。
他却突然说“怎么会有……咖啡的味道？”他问“你不是不喝咖啡的吗？”
“我已经不是以前那个江立夏了，所以拜托你走！我不想再见到你！”我声嘶力竭地喊。
他愣在那里，外面的风依旧，雪依旧，一切都在无声中，耳边只有秒针的踱步声，还有我们两人微微的呼吸声。他没有挪动脚步，只是站在那里，目不转睛地望着我，而我，只是用尽浑身解数去阻挡我即将决堤的泪。
“若不遇到你，我想我的人生，说不定就会是一潭死水，又说不定会是另一番精彩。可我终究是不后悔的，萤火虫卑微的人生，一辈子也无法发出灯火般绚丽光彩，也甘愿了。”
我的泪水也若窗外飘零的雪花一般，无声地落下，一滴又一滴，在脸上划出湿润的轨迹。那是曹雨希在日记中留下的一段话。而此时，时葵正望着我的双眼，平静地对我说下这样一段话。原本一饮而尽的苦水一下子迸发，紧紧抱住时葵，用尽我至此最大的力气抱住他。依旧是衣襟脖颈那清新的味道，依旧是那温热的面庞。
“没事了，我们一起去面对，一起去化解。”依旧是那熟悉不过的嗓子。
☆、Chapter43转机
1
“立夏，我第一次见你时”时葵停顿了片刻，更正道“我是说，第一次见到现实中的你而非照片时，你知道我第一个浮现在脑中的是什么词吗？”
他同我身披毛毯，背靠背坐在落地窗前，望着窗外逐渐停止的暴雪，没有留下脚印的雪白，还有从后背传来的他的丝丝温暖。
我若有所思道“意外？冒失？不会是可爱吧？”
他大笑着，后背也在微微颤抖“恩……和照片差不太多的，傻气。”
“这……应该不是在夸我吧……”
“你可以当这是夸奖啊。”他开玩笑且一直那样开朗地欢笑着“那时候只是因为曹雨希最后的愿望，才打算参加那个和我的职业毫不相关的秀去见见你。和秀场负责人员的高端时尚、还有脚下那近12厘米的酒杯高跟不同，你只是一席网纱质地的小黑裙还有一双很不搭调的白色帆布鞋。看你踏着它在各个*之间来回奔波不停，Tab不离手。从那时开始，我对你的期望不仅仅局限于曹雨希的嘱托，而是发自我自身。”
“我记得那天我穿的是丝质连衣裙，不是网纱料，请问您记成谁了？”我笑道。其实我并不知道他竟记得那样清楚，就连我自己都没有注意到自己“秀场开始的时候，明明换上了高跟，还是被你发现了。”
他转过身来搂住我“有些东西可能真的是注定，你我都无法改变。”
我伸出手，轻轻地落在他眼下的那颗泪痣上，眼中充盈着些许不可名状的感情。他握住我抚在他脸上的手“曹雨希，是不是也有同样的泪痣……”
“时葵，你在担心什么。”
他摇摇头“不，你误会了，只是每次看到眼角的泪痣，就想到他，想要感谢他，感谢他将你托给我，感谢他能够那样珍视你。”
这时他的手机在茶几上猛烈地震动起来，接过电话的他面色突然变暗，挂掉电话，我小心地开口“发生……什么了吗？”
他只是看着我，一直看着我“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公司又遇到什么麻烦了？”
他点头“这回似乎有些棘手”他转过身去“宋念程又要开始反击了。”
这不得不令我想起他几天前从我这里甩手离开的样子，眼神默默移向茶几桌布的咖啡渍。宋念程，你到底做了什么？时葵套上外套，我也冲到卧室迅速地套上大衣跟随其后。
“你怎么跟出来了？”他望着白皑皑的雪地中，我那头被风吹散的头发，还有明亮的红色长围巾。他的眼神停留在我的面庞许久，白雪将他映衬得格外显眼。
我一只手抓住他的衣襟“只是觉得，陪在你身边，你会好受一点。恩……不方便吗？”
他微微一笑，用手牵住我“走吧，有些事情终究是要面对的。”
空调不断地吹出热气，发出‘呼呼’的声音，车内的空气温暖却干燥。与温热的空气相比，时葵的手指冰冷到几乎没有温度，我紧紧地攥着他的手，却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2
到了公司，他直奔会议室，而我被安置在了贵宾室。听门外来往员工议论，将事件拼凑出了个大概。似乎是时葵公司一直以来的合作伙伴提出要接触合约，这带给公司的影响将会比想象中的严重。可为什么？无缘无故地会有合伙公司提出解约？自李叔叔担任董事长一职时就一直肝胆相照的伙伴，怎么会一夜间提出要散伙的要求？这未必也太迅速太不自然了些。难道，是因为时葵被检察院审理的关系？可这已经洗清罪名还了清白，不应该啊。
“3C公司还真行，董事长刚被检察院放出来不过几周，就给咱们后脑勺砸一锤子，还让不让人干下去了。”听到门外职员们的议论纷纷，我一下子推开贵宾室的门。
“你可以再说一遍吗？是……什么公司？”
那职员被我的突然袭击下了一小跳，颤抖地回答“3……3C公司……”
我脸色突然沉下来，3C，那是宋念程的公司，他不过财务总监怎么会搀和上这件事？不行，我要找他谈谈。
离开时葵公司，拨通宋念程的电话“难得你主动给我打电话。”他说。
“放过时葵的公司。”
“你打来电话，结果还是为了李时葵。”
“我已经和你成为合法夫妻，你还想怎样！”
“可是你心里根本没有我！”
“我心里永远都不会有你！”
突然，电话中，电话外，都变得安静下来，世界都放慢了脚步，雪花似乎都保持着那原由的形态，缓慢地自由落体。
我又开口“我答应了你的要求，那你也应该遵守你的承诺。”
“承诺？我不过答应你让检察院放过他，但没有说我会放过他。”
“你为什么……必须要这样做……”
“立夏，如果你能成为我的好妻子，我也没必要做到这种地步，不是吗？”
我紧握手机的手猛地一抖“宋念程，你一定会为你做出的事情，付出相应的代价。”
“我等着看，会是什么样的代价。”说罢挂掉了电话。
也许是初出茅庐的时葵不足以令对方信服，也许是宋念程的影响令对方失去了判断能力，也许……总之，到最后他也没能挽回这合作伙伴，与此同时，我们也失去一位大股东。公司一下子跌入了谷底，频繁地出现在金融周刊和财经新闻中，而时葵却自此埋头于办公室。
“时葵？”我轻轻推开董事长办公室的门，电脑还亮着，发出微弱的光，房间里点着几盏昏暗的灯，身边的文案杂乱地垒在一起，零零碎碎的便签和字条落在四处，马克杯里还留着尚未凉透的咖啡，时葵伏在桌子上静静地睡着。
我找到一件外套，盖在他身上，虽然已是极轻的动作，却还是惊扰了他“立夏？你怎么……我怎么睡着了呢？还有好多事要做……”说罢又在那凌乱的文案中翻着什么。
“你休息一下吧，看看自己现在的样子，哪还像个董事长，根本就是被上司榨干了脑汁的小职员。”
“公司现在这种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大家都在加班，更何况是我。”他揉着那积攒了几层的黑眼圈说道。
“不然……”我犹豫了一会，又鉴定地看向他“不然，你就娶了3C的千金吧。”
他突然停住手“你疯了吧？现在说的这是什么话？”
3
我攥住手中的包带“我知道3C总裁一直都很看好你，希望你能成为他家的女婿，可你一直婉言拒绝。宋念程也是抓住了这个把柄，在总裁面前挑拨了一通。所以，如果现在你肯娶……”
“住口！”他顿时打断我的话“你如果再说这样的话，就不要再来这里了。你觉得我时葵是这样的男人吗？为了公司可以和一个根本不爱的女子结婚？”
“可这是李叔叔的心血！你必须守住它！”
“就算是老爸的心血，他也不会让我以陈世美的身份守住它！如果真的那样，我宁可它就这样毁掉……”
“你……你怎么可以这么傻！”说罢离开，我不知道自己在气什么？气自己没用？还是……别的什么？
到了超市，那家离曹雨希家不远的超市，目光呆滞游离，漫无目的地逛着，拿了几罐啤酒回家。不顾肠胃不好的自己，猛地几罐灌下肚，醉得昏昏沉沉，胃却隐隐作痛，倒在温热的地板上感受着北方冬天给足了劲的地暖。借着酒劲，傻傻地笑着，笑着笑着又荒唐地嚎啕大哭，微睁着眼，看床外漆黑中的几点路灯。
“我没用！把自己卖掉，却什么都换不回来，什么都给不了他！”我疯狂地喊着，脑袋始终处于眩晕的状态，高度数的啤酒总是这样麻醉着不胜酒力人的大脑和思维。
家门发出开锁的声音，清脆地开启，走进一个人，我看不清他是谁，眼皮重到睁不开。他将我抱起，放在靠枕边，为我盖上毯子。是时葵吧，只有时葵会这样对我吧……
“时葵……时葵……”我微弱地唤着他的名字。
他用宽厚的手摸*的头，我又支撑着模糊的意识说“时葵……我能为你做的太少了……明明出卖自己嫁给了宋念程，却还是没能救你……我是个没用的人……为什么你就是不肯娶了集团千金呢？救命稻草一样的存在……不是吗……”眼泪肆无忌惮地夺眶“对不起……对不起……”
他为我擦去眼泪，意识渐渐模糊不清，也许我睡着了。直到第二天，看到落地窗外高升的太阳，才得以确定，我的确是睡着了。
“你醒了？”我被这一声吓了一激灵，站在厨房里的，是宋念程。
我有些呆呆地看着他“你怎么……”
“早上来看你，发现你睡得不省人事，身上还一股酒气，垃圾桶里全都是酒罐。一个女孩子家，独自喝这么多酒，不太好吧。”他说。
我揉了揉脑袋“用不着你关系，你走，别出现在我家。”
他坐在我面前“先不要急着赶我走，听我把话说完好吗？”
我闭上眼睛“我不想听到你的声音，求你快离开……”
“我们离婚吧？”
“开什么玩笑，谁会跟你……”我突然愣住了“你说什么？离婚？”
他点点头“恩，我们离婚吧。”
☆、Chapter44宋念程
1
“时葵……我能为你做的太少了……”江立夏神志不清地抓着我的手喊着李时葵的名字，我不知所措地抚摸她的头发，她的发质比我见过的任何一个人都要柔顺。可我不是李时葵，我是那个在他们眼中的恶人，宋念程。
“宋念程，明天的面试准备好了吗？”这是和我同住的室友也是大学时的学长，撒晓双。
我打理着笔挺的正装，而比我年长的晓双正为我熨烫着衬衫和西裤“差不多了，不过，没想到会受到那家公司的面试同意书。要知道，那可是鼎鼎有名的大企业，到那里工作是我大学以来的梦想。”
“你还真是喜欢梦想这种东西，梦想实现了，你就会发现其实它也并非想象中的那样美好，也并非那样值得期待了。”他说。
我笑道“你不要倚老卖老了，我知道您的工龄已经两年之久，也不用把职场说的如此无趣吧，好歹明天还要去面试……”
他摆摆手“罢了罢了，加油吧。”
我所面试的那所公司便是时葵家的公司，而和学长悠然谈话的那天，我也不会想到第二天，我会在那里遇见你，江立夏。
我是家中的长男，当然我们家也只有这么一个男孩子，所以家里对我的严格教育令我顺利考入一流大学。在我之下，还有一对妹妹，虽说是双胞胎，却没有一丝一毫的相似，不论是长相还是性格，没有人会认为这两个人在同一天出自同一个女子的腹中。我拒绝了父亲安排的安稳工作，大学毕业便租了房子，而这是我的第一次面试，我要做我认为对的事，不论它走到最后是条条大路还是死胡同。
“手机！”
“有……”
“简历！”
“有……”
“皮鞋干净否？”
“净……”
“恩恩！完美无缺！”面试当天一早，晓双学长看似比我还要紧张，不停地询问我有没有带好文件。
“学长……你没必要神经兮兮地吧，我是去面试还是去前线打仗啊？”
他尴尬地笑着，看了看表“时间差不多了，快去吧！”
我坐上了地铁，工作日的上午十点，地铁总是空荡的很，零星几点人分散地坐在不同车厢，又分散地坐在车厢的不同角落。安静地看报，看书，插着耳机目光呆滞，有的干脆闭上眼睛养神。我若有所思地观察着我对面这个女子，昏昏欲睡身体不受控制地左右摇摆，最后依靠在了扶手上。她的头发长长地落在肩上，有些蓬乱想必是刚熬了一夜，一早便折腾了一番。她手中的布袋子掉到地上，口袋里的东西散落一地，却不见她有清醒的征兆。上前帮这个邋遢的姑娘收地上的各色‘残骸’，针线包、设计图纸，难不成是个设计师，我抬起头看着眼前这个半昏迷状态的女子，实在看不出设计师的气质在哪里……
一个只有指甲盖大小的U盘、还有……一本手册，它以翻开的状态躺在地上，因此看到了里面秀气的字体，还有一个看似是随手写在了这页角落的字“曹雨希”。我将散落的东西装好，放回她的身边，我又看着眼前这个女子，嘴角却不由自主地向上扬起。
2
到了这家公司被它的门面震住，真是不愧为名企业，这规模绝不是普通公司可以相比。公司上上下下佩戴着统一的名牌，轻松中不失严肃的紧张感，这就是我一直梦想的公司。
“请问你想加入这家公司的理由是什么？”
“请问你认为自己与起其他面试者相比的优势在哪里？”
“请问你认为本公司需要在何处加以改进，原因又是什么？”
就这样身心疲惫地结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