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爱你,我恨你-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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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雨希离开后,可心跑进来“立夏,到底怎么回事?你害死了他哥和他爸又是从哪里听来的谣言?”
我强忍着即将迸发而出的泪水“那不是谣言,我找回来了,全部都找回来了。”
“找回来?你的记忆?”
“我溺水的时候,就什么都想起来了。”我说。
“怎么会……”
“如果当时不是我提议去河里比试游泳,曹雨希的哥哥曹雨霖也不会下水,他爸也不会因为救曹雨霖而溺死。”难怪,难怪伯母会那样厌恶我憎恨我,难怪她说我令她一无所有,我就是那个害得她家破人亡的人。
“其实你不应该把所有的罪都背负在自己身上的。”可心安慰道。
我摇头,她不会知道我那回忆有多可怕,那种眼睁睁地看着他们消失在水中时的负罪感。
“立夏,这是杂志的样刊,你看着休息一下。”可心静静地坐在我身边。
封面竟然也是在梅里脚下的照片,突然想起了Ivan。
2
“你怎么会打给我?”Ivan接到电话。
“带我去意大利吧……”
“你怎么回事?曹雨希呢?怎么突然……”
“不要问我Ivan,总会告诉你的,但不是现在,不要问。”我祈求道。
他思考了一会“你好像很累了,早点休息。机票和签证的事我会帮你解决,明天我去你家拿护照和相关资料。”
“好,我会和周晓打个招呼。”说罢挂了电话。
可心突然站起身“江立夏,你就要这样一走了之吗?”
我躺在床上蒙上被子,不想思考任何事,如今闭上眼睛脑子里都是从泳池底眯着眼睛看到的一片蓝,水是蓝的,灯是蓝的。回荡在脑中的,却是曹雨霖的呼救声,曹雨希对我的怒斥声“我永远不会原谅你!”
“江立夏!”可心推着我,我却没有丝毫的反应。
“你如果真的要这样逃下去,就再也无法挽回了。”
我探出脑袋,看到可心离开的背影。我知道她在为我担心,也明白她希望我卸下负担的那份心情,我自始至终是没办法原谅自己的,现在的我能做的,只是换个完全不同的环境,掏空脑子里的杂七杂八。
入春了,意大利的签证也费了很多周折,却还是顺利地得到了为期一个月的签证。
当我拖着行李箱上了Ivan的车时,我回过头,看到了站在窗口的周晓的和母亲,他们不知道我已经想起了那些过往,以为我要去休假罢了。杂志社那边打算要我们拍摄一组夏季平面,于是我们又要进入各自的忙碌期。这组照片拍下来,我和可心就可以拥有一间工作室了。
“立夏,时间不多了,走吧。”Ivan催促着我。
坐在飞机上,踏上离开这个国度的旅程,第一次出国便是欧洲那座美丽的小国意大利。我对于意大利的了解也不过源自电影《致朱丽叶的信》,我喜欢古老陈旧的东西,欧洲的街道似乎都保持着他们原有的陈旧感,就连人们脚下的步伐,也随着这陈旧而变得缓慢起来。
“现在,可以告诉我为什么突然要去意大利了吗?”飞机保持着平飞状态。
我放下手中的杂志“我的记忆空白,已经被填满了。”
“真的?那是好事啊!”Ivan兴奋地说“你从很久以前就开始不停地找寻了不是吗?”
“一切都是错,我寻找记忆是个错,我的记忆是个错,就连我如今还存在着也是个错……”
“记忆,很触目惊心吗?”他问。
我将头扭到窗户一侧“十分……”
“Ivan,如果你有一个双胞胎兄弟,因为我的关系,意外身亡了,你会原谅我吗?”
“我想,不会吧,毕竟那是我的手足。”他停顿了一下“难道你……”
“想不到吧,就连我都无法相信。可是曹雨希,他却若无其事地说,他没办法恨我。”
“他原谅你了,不是很好吗?”Ivan说。
我摇摇头“不,这样只会令我背负更大的罪恶感,我除了从她身边离开,别无选择。我不想见到他,不能见到他。”
3
十个小时的飞行时间,无心地看着电影,听着歌,胡乱地翻着杂志。因为我眼前依旧是那片纯净的蓝色,也依旧是曹雨希那双悲愤的眼。不论我想什么,那张脸,总是挥之不去。
飞机顺利降落在罗马菲乌米奇诺机场,和曹雨希一同坐上出租车,路过一座大教堂,不远处便是Ivan家,而楼下便是他们家的位于意大利的餐厅,现在交给了这里的店长管理,每到星期日基督教徒做完礼拜后,总会来店里点上一份甜点沐浴着透过彩玻璃而映射下的光辉。
“这是客房,这几天你可以住在这里。”他说。
这是一间有着阳台的小屋,干净的床单,干净的墙壁,还有阳台上抽出新叶的爬山虎,从这里能看到不远处的教堂,听到那里的钟声,有时甚至能听到唱诗班的赞歌,这里是意大利,我离开了。
“我们出去走走,怎么样?”Ivan小心地问我。
我点头同意,便披上外套跟随着他。
“意大利的空气有没有让你平静一些?”他说。
我笑了“凉飕飕的让我难以平静。”
“不用给曹雨希打个电话吗?”
我突然停下脚步,那个位置在广场正中央的雕像前,我望着沉默的雕像,对Ivan说“我欠他的实在太多,他的手足,至亲,都是我欠给他的。”
“我想,你不会就这样放弃他了吧。”
“不然我要怎么办?看到他就想到被我害死的曹雨霖,带着那种负罪感要我怎么面对他?我能做的,除了从他身边消失,还有什么呢?”
Ivan牵起我的手,身边没有车水马龙,只有一圈昏黄的灯光,还有一尊看似庄严肃穆的雕像“立夏”他望着我的双眼“我们重新开始好吗?若你忘不掉曹雨希……”
“好”我爽快地回答了。
“真的?”
“真的。”他不知道,我已经泪流满面,在内心深处,泪流满面。再见,曹雨希,原谅我没办法承担任何责任,只有这样逃避过去,逃避你,逃避我自身的罪恶。
第二天,Ivan开车载我去老城维罗纳,寻找那里的朱丽叶。朱丽叶的故居,慕名而来的人很多,大多为女性,很多男游客也不过是调戏着一旁的朱丽叶雕像。
“要不要写给朱丽叶,你会收到回信的。”Ivan建议着我。
我斟酌着,决定用并不流畅的英文写下我内心的忧郁不安。
“致朱丽叶:当我回忆起自己孩提时不经意的一句话害死了他的至亲,我便没办法再面对他。可他是我深爱的人。立夏。”
短短几行字,留下了Ivan家的地址,抱着些许的期待,塞进了墙壁的缝隙中。
想必莎翁的著作《罗密欧与朱丽叶》大家都熟悉不过,我始终纠结于它悲剧的结局,当我看到朱丽叶的墓穴,那两人殉情而死的地方,和结局一样,一派凄凉。原本就不暖的初春,更是冷了不少。
被人赞颂并流传至今的爱情会不会都是悲剧,就好像梁祝,山伯被殴打致死,英台殉情追随,双双化作蝴蝶,看似很美,可这份美却是那样的悲凉。
如今,我和曹雨希之间是否也正渐渐形成着这种悲凉的隔阂。其实不论朱丽叶给予我的*是怎样,我都已经牵起了Ivan的手……
☆、Chapter20雨水
1
我总是清醒着迎接意大利的清晨,望着远处地平线,从矮矮的建筑群中缓缓爬上晴空,和这个城市一样,总是漫不经心。
“起床了吗?”Ivan敲着门问。
我披上外套,打开门“你很早。”
“你似乎比我还要早。”他笑道“一起去早市吧。”
距离这里有些距离的一条小巷,每天清晨开始营业的早市,主要卖一些蔬果,而到了夜里则摇身一变为热闹的跳蚤市场,类似于中国的二手市场,不过这里卖的二手货和国内的完全不同。
“今天要不要来看我们乐团的练习?”他问。
想一想,自从大学时期第一次观看他们的演奏会之后,就再也没看过Ivan拉大提琴,我似乎已经忘记了他拉提琴时的模样,也忘记了当时那个初次欣赏交响乐演奏会的小女生到底是抱着一个怎样的心情。
我挑着胡萝卜对他说“好啊。”
那个摊主叽里咕噜对不知对我说了些什么,我用胳膊肘撞了撞他的腰“嘿!Ivan,翻译翻译。”
“他在说他家的萝卜是这个市场最新鲜的。”
新鲜与否我是有些拿捏不准,但是我想没有哪个商家会不自夸自己的产品。
“告诉他,我来两根。”
“你要做什么料理?”Ivan问。
“咖喱好了,这里哪里能买到咖喱?”我问他。
他抓耳挠腮了一阵“早市尽头有个小超市,那里也许会有。”
拥挤的小巷,*涌动、摩肩接踵,他不经意间轻轻拉起我的手,带着我向前走着,缓缓的穿梭在人群中。那个高大的背影在我脑中留下了深深的烙印,在那个背影之后,我却看到了曹雨希的影子,又是他。
“到了。”他回过头来对我说,身旁便是一家简陋的小商店,称它为超市我想,是有些牵强的。可虽说外表不尽人意,可里面的东西却应有尽有,我甚至看到了马来西亚产的东革阿里。
店员是一个亚洲女孩,但却不是中国人的面相,她睁着那双黑亮的眼睛直直地盯着我们两个,好像望着雌雄大盗一般。
“只有块状咖喱,也好。”我独自低喃。
这时我看到了货架最下层的一排啤酒,我手里捏着咖喱,呆呆地伫立在那里。难过时,伤心时,心里有些憋屈时,我似乎总会打给曹雨希,然后便会酩酊大醉地被他送回家。他又出现在我的眼前,又一次……
“可以了吗?”Ivan有些不耐烦地站在门口,我匆忙结了帐和他走出店。
走到楼下,餐厅的店员和Ivan说了些什么交给他一个信封,而他又塞到我手里“朱丽叶的回信。”
突然,我的耳朵里再也听不进任何声音,眼睛也再也看不到其他任何,唯独只有这个小小的信封。我总归是有那么一丝期盼的,她会赋予我怎样的*,那个悲剧的女主人公,其实我是知道的,回信者也不过是以朱丽叶的名义写信的使者。
回到屋子,走到阳台望着眼下这一片低矮的楼房,和远处的教堂,小心地拆开信封。是英文的回信,翻译过来差不多是这样的……
“亲爱的立夏:我们的人生不过斑驳尘埃,微不足道。相信忏悔能够令你那神秘的罗密欧原谅你无心的罪过。你是爱他的对吗?好似他已是自己身体的一部分,我想,他也是如此的。为何不同他心平气和地长谈一番?生怕浮现那位至亲的脸?生怕自己的罪恶?亲爱的,勇敢些吧,愿上帝宽恕你的罪,给予你无尽的勇气。你的朱丽叶。”
2
我不过一句短短的信,却换来了朱丽叶的语重心长,我不知道她是抱着怎样的心情写下这些话,但我知道,我不会见曹雨希了,不会有促膝长谈,不会有原谅,什么都不会有。
走下楼,到厨房着手早餐“早餐便吃咖喱,会不会有些重口味?”
“不要紧,我会一粒米不剩全部都搜刮干净。”他说。
而我耳边却传来曹雨希的声音,若是他,一定会回答“反正你又不是小清新,无所谓啦。”身边不见了一个人的踪影时,是否真的如现在这样,不断地浮现,那种感觉实在分不清是折磨还是寄托。
“我来帮忙切些菜。”Ivan说着便拿起刀,我急忙拦下他。
“快放下,你一个拉琴的,伤到手指就不好了。”
吃完早餐,带上烤好的曲奇饼和他一同出门,开着车绕过广场,路过教堂,来到一个复古建筑旁停下车子。
他从后备箱拿出那把硕大的提琴,拉着我走了进去,可想而知便是乐团成员的一阵唏嘘,又是我听不懂的意大利语。
他却逐字逐句地为我解释着“他们在问我什么时候有的女朋友,都没有告诉他们。”
“她是小提琴首席,在夸你的曲奇做得很棒。”
“他是我的老朋友,也是大提琴手,在问我你叫什么名字。”
“他是长笛手,想要你介绍一个中国姑娘给他。”
这是一个大团体,从指挥到各位首席,再到各个乐手,都被无形地环环相扣。今天是庆祝Ivan获得首席之位的日子,有人拿了香槟当作礼物。就连那翻着金光的香槟中,也映着曹雨希,生活中的一点一滴都充盈着他的身影,就连闭上眼睛,狭窄的呼吸道中都会传递着他独有的气味。我想,我是喝醉了。
之后的乐团练习,我一直坐在最后一排的位置静静地观望,聆听。为什么不去第一排?因为只有这里,Ivan才不会发现我游离的眼,还有这颗至今都无可奈何的心。
可心发来信息,说拍摄已经着手了,我的设计稿是从这里发给她的,可这次却选择了赤脚拍摄,鞋子的设计被完全否定了。他们说,和第一次相比,我的设计里没有了魂。这次的报酬折了近一半,我和可心的工作室安排看来是需要滞后了。她说“那一半的酬劳,也算是给你了买了一个教训。立夏,回来吧,站出来去面对,你还要逃到什么时候。”
可心也好,朱丽叶也好,他们都在劝我去直视现实,好像即使被万箭穿心也能如游戏一般again一样。这些天,曹雨希都没有再联系我,自从那天找回记忆后,就再也没有。好像我自己也变了个人,眼中的他似乎也不再是我现有记忆中的曹雨希了,也许这一切也不过我的错觉与心理作用。
3
交响乐团还在练习,我独自走出那古老的建筑,下午,这条街来往的行人稀少得很,连大批的游客都不见踪影。我却偶遇意想不到的人,早市那家小商店收银的亚洲姑娘,我们相视一笑,一同坐在台阶上。
她来自马来西亚,父亲是马来西亚华人,而母亲则是马来人。
“混血?”我惊奇道。
她却连忙摆手“不不,我们国家的人口主要由三个民族组成,所以我也算不上是混血。”
“那你来这里是……”
“我来这里生活,本身就距离马来西亚很远,加上文化和经济上的差异,一开始真的很辛苦。”我仔细地打量了她一番,稍显黝黑的皮肤,双眼黑而有神,看似和我差不多年纪,那双手却写满了她所经历的艰辛“起初只是部分华人朋友光顾,买一些咖喱或者香料,之后随着日子的推移,也引起了一些当地人的兴趣,光顾的顾客也渐渐的多了起来。”
“其实我在国内也是开小店的,一步一步走到现在,我已经很满足了。”我说。
突然很想问她这样一个问题“你有男朋友吗?”
她突然红着脸低下头,好似一个情窦初开的少女,我摇了摇她的手臂“有没有?有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