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月殇-第7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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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魁梧汉子一听老者发话,似是得到了jīng神鼓舞一般,毫不犹豫地撞向了三道剑光,双手将齐眉棍一横,连出一片棍影,只见他棍上生风,愈舞愈急,幻化出千万道棍影,将自己的身体笼罩在其中。萧依寂自是知道这汉子功夫了得,手中落痕紧跟三道剑光,挟着森森冷焰,就刺了出去。
那三道剑光撞上棍影,立时化为一片沙尘,萧依寂不由冷笑,这魁梧汉子果然上当了,旋即脚下步子一旋,身形猛地奔出,飘逸绝尘间,一道妖异的红光便刺进了棍影之中,泛起一阵耀目光华,叮叮之声不绝于耳。待耀华尽毕,场中只剩那魁梧汉子惊恐地立在地上,久久未回过神来,他的额头挂着巨大的汗珠,一颗颗滴落,面sè惨白,方口大张着,似是想要叫喊。没有人知道他看到了什么,但在他的心脉上清楚地印着一个极小的白点,十分明显。而萧依寂的身形,已是冲向那yù抬走慕容然的四个护卫,口中狂傲已极的大笑道:“你这慕容老贼,教子无方,纵子行凶,害人家冰清玉洁的姑娘,云姑娘不从,便令手下八人动手行凶,敢问,你慕容家就是如此教养小辈的吗?”
萧依寂话音才落,之间铜雀楼前泛起一阵阵剑光,寒冰饮血。那四人怎是萧依寂对手,齐眉棍一齐扫出,各奔不同,萧依寂剑眉一蹙,便点地而起,冲上半空,落后轻旋,划出一道圆弧,俯冲下来,头下足上,宛如苍鹰袭来,挟一道冷光,冲进棍阵。两人对战,本就讲究一寸长一寸强,一寸短一寸险,这萧依寂竟是凭自己身负绝世剑术,冲进棍阵,一进入棍阵,便险象立生,连连东封西挡,进退两难。
四人齐眉棍配合的极为默契,一棍抽离,一棍又到,即便江湖高手,一旦进入此阵,也只有消耗内力的份。萧依寂连连封挡中,冷眼观察着这四人的破绽,而这四人也在寻找萧依寂的破绽,哪怕露出一丁点破绽,都立刻会遭到杀身之祸。萧依寂心念及此,不由瞥了一眼,站在圈外气定神闲看着自己的为胖老者,心念电转,长剑猛地一扫打出一道耀眼圆弧,合着火光冷月,陡然升起一抹戾气。萧依寂一剑猛扫,将那四人阵势以极微小的脱离而破开,电掣间,萧依寂由体内爆发出一股磅礴的内力涌动,这股涌动的内力,如大海翻波,掀起一阵阵气浪,直将四人撞飞出去,倒在一处口吐鲜血,四根齐眉棍脱手而飞,落在远处地上,应声而断。
旋即萧依寂以剑指向慕容然,剑眉一剔,语气森然地说道:“想从我面前带走一个我想保护的人,就是这个下场!慕容庄主,见好就收吧,面子是人给的,价儿是自己掉的!”
“你……你……来人……”那微胖老者,听萧依寂口出狂妄语言,直气的面sè铁青,拳头捏得咯咯作响,原本苍劲的声音,也因为盛怒而微微颤抖着,气的完全说不出来,只是圆睁怒目等着萧依寂,目中恨火,恨不得要将萧依寂开膛剖心,才能解此心头之恨。
“萧堂主,我们不想惹事,我们只是这凤羽城里,两个家族罢了,而你是江湖中赫赫有名的人物,这么刁难两家毫无还手之力的山庄,传到江湖中去,可是不太好听吧?";那身穿水袍得干瘦老人倏然站了出来,抱拳施礼,面sè极尽谦然,设非如此剑拔弩张的情形,萧依寂几乎会错以为这老者的确是个好人。
………【第一百一十六章 报信】………
萧依寂听罢,不由冷冷一笑,眸中尽是不屑神sè:“我萧依寂的名声,从来在江湖中都不好听,多着一桩血洗凤羽两大山庄的罪名又如何?”萧依寂说的豪气干云,眉宇间不可一世的神sè,渐渐显露出来。见那老者刚yù反驳,萧依寂又反问道:“毫无还手之力?十三棍僧的齐眉棍法,倘或今rì站在这里的是我,恐怕早已惨死了吧?”
那老者听他这样一说,嘴角抽搐了一下,似是想要发难,沉吟半晌,才舒了一口气,佯装笑意说道:“齐眉棍法由高人处求来,的确是想保一方平安,不曾想过害人,然儿这孩子虽然平时被宠坏了,不过也就是喝喝花酒,生xìng好yín罢了,做不出什么太过出格的事情,这点萧堂主应该也十分清楚!”
“与他这等嗜血恶魔,还有什么可说?”那微胖老者由鼻中发出极为沉闷的冷哼,面sè不善地盯着萧依寂。手中折扇背在身后,全然开启,等待着萧依寂一旦放松jǐng惕,便毫不犹豫的出手相搏。
“慕容师兄切莫再说,这事的确是然儿做的不对,老朽在这里提他跟云姑娘说声对不起,希望萧堂主网开一面,放他一条生路,然儿已经被您卸去了一只手臂,想rì后也翻不起多大的波了!”那干瘦老者干咳了两声,立时以疾言相斥,略微颔首,甚是恭敬。
萧依寂哪里不知道他打什么主意,却听一侧云落愁宛如黄鹂般的声音传了出来:“狄庄主,慕容庄主,今rì之事,皆因我云落愁而起,说来十分惭愧。但我知道您二位胸怀若谷,定能大人不计小人过,还请叫您的人回来吧!”说道最后,云落愁声音泛冷,明眸冷辉闪闪,似有忌惮地望着半山腰上那被夜幕笼罩的寺院。
“云姑娘说什么,在下怎么不明白?”干瘦老者望了云落愁一眼,旋即嘿嘿一笑,躬身说道,在他微微颔首的遮挡下,划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狡黠神sè,正被云落愁看在眼里。
云落愁娇呼未绝,那干瘦老者惨白面sè立时变得铁青,目光亦是变得犹疑不定,只听萧依寂低喝道:“看来,这慕容然yīn狠毒辣的手段,也不全然是天xìng使然。”说罢,落痕剑剑刃一旋,一道雪线映着冷月,泛起一片银光,清越低吟,像是一条暴虐的苍龙,蠢蠢yù动。
“狄庄主该明白我再说什么,还用我再说下去吗?这凤羽两家向峙并立,在外人看来是两家恩怨甚深,殊不知你们两家从未离间,而掌控着凤羽的人,既不是你狄大庄主,也不是你慕容庄主;而是住在那半山腰上的人,想必你派去的人,也是去找请那个人了吧?”云落愁娇音才落,遥手一指,远处那鬼鬼身形,正yù往山脚飞奔,见那人速度并不十分快捷,显是害怕全然施展功力会被萧依寂发现。
萧依寂一见之下,落痕一挽背在身后,电光一敛身形如烟,就朝那人追了过去。
“给我杀了他,谁杀了萧依寂,老子我出一万两黄金!”微胖老者倏然大喝一声,身形前扑,捷逾飞矢,犹如猛虎扑向不远的萧依寂,随着这老者一声大喝,只见那本围在铜雀楼四周的护卫,顾盼相视了一眼,口中高喝着一齐冲上前来。
萧依寂眉头一皱,哪里想到拿微胖老者竟为了阻他而出手。他心念电掣间,那几十名护卫如同飞蛾扑火般冲了上来,棍影如林,一时间竟将萧依寂层层困在其中,顿时让萧依寂心头一凛,长剑反臂一格,以极快的速度连攻出几道剑气,直将缩小的包围圈破出一条小路,朝着那微胖的老者猛地撞去。
那慕容庄主心头骇然,仓皇间背后描金折扇出手,轻合之间,便见萧依寂那一剑穿心化解,旋即描金折扇顺势横推,袭向萧依寂哽嗓咽喉,这一招用的极为巧妙,描金扇一时间金光大作,快速绝伦。萧依寂一见,立即旋身而上,一旦拉开距离,萧依寂的长剑便攻出一道又一道夺目的剑光。萧依寂这几剑并非杀招,但若是挨上一下着实是要吃些苦头的。
那慕容庄主虽身材微胖,施展轻功却是快逾飞矢,仅是几个小碎云步,便追赶上萧依寂,描金折扇一旋,一扣扇骨上的紫sè珍珠,扇锋一展,竟是长了一寸,借着轻功的力道,蓦地扫向萧依寂萧依寂左臂,显是想要一攻之下,毁掉萧依寂一只手臂,已报慕容然断臂之仇。萧依寂知道身后有人欺近,慌忙间身子一沉,那描金折扇擦着萧依寂的耳边扫过,带下一小撮黑发。几乎与此同时,萧依寂翻剑便刺,落痕湛蓝的剑气,直将那慕容庄主的前胸斜斜划出一道口子,险些将他开膛破肚。
慕容庄主哑然失sè,立在不远处,恐慌地望着这个涉世未深的弱冠少年,却不敢再次妄自出手,那眸sè中第一次有了一丝胆战神sè。萧依寂这时才发现,这微胖老者手中的描金折扇仍是隐藏着许多机关,在折扇扇骨上,嵌着三sè珍珠,尚有黑白两sè珍珠未开启,不知又是什么狠毒机关。刚刚那紫sè珍珠一按之下,描金折扇展出一寸薄如蝉翼的扇面,而那扇面竟是千年寒铁而成,纵然镀了一层金粉,仍是能让萧依寂感到丝丝寒意沁入身体得战栗。
此刻,萧依寂顾不得再去打量微胖老人,全力施展轻功,便朝报信的那人追了过去。这时,正值夜半,古木参天,松柏密布,林中漆黑得伸手不见五指,飞驰间,月sè蒙蒙,景物依稀可辨认,见山脚人影一闪,风声飒然。萧依寂心头一喜,身形如电一闪,飘逸绝尘追了出去。
“你挡不住他!”云落愁轻轻娇呼道,唇角绽起一抹笑颜。
“但,我能挡住你!”那微胖老者口中咯咯一笑,面sè立时yīn沉了下来,说话之间,一只手快如奔电,只见五指一提,云落愁还未来得急惊叫,那微胖老者的手已握住了云落愁的手腕,幽幽冷笑道:“既然然儿是因为你,被废了一只手臂,那你就认命吧!虽然你的命跟我然儿一只手臂比,比蝼蚁比之不足,我却不介意杀了你。”
“你觉得,我的死能让他收手?”云落愁先是一怔,旋即莞尔笑了,明眸泛起烁烁冷辉:“没有人能让他收手,除了一个人!”她口吻甚是坚定,仿佛她比任何人都了解萧依寂一般。
“想吓我?你试试看,看看他有没有那个本事赶回来……”那慕容庄主气急败坏的低吼道。他才在萧依寂那里吃了大亏,现在连云落愁这等歌jì都拿萧依寂来吓唬他,他怎能不怒?翻掌间,便要下手。却听远处山脚下出来一声凄厉异常的惨叫,旋即便是无数宿鸟振翅的声音,让这夜变得异常恐怖。
中天悬月,不知何时,已被一层稀薄的薄云遮挡起来,沙星早已是躲进云中,淡淡凉意陡然增添,山风愈吹愈急,看来再过不久就要有一场大雨。那慕容庄主一听到惨叫,一阵寒噤钻心,浓眉紧皱,迟疑道:“怎么回事?”
他声音未落,就听那山脚下,再次传来惨叫,比之上次更加凄绝,撕心裂肺的惨叫声,仿佛置人于地狱,背后寒意四起。一声声惨叫不断传出,扭曲而嘶吼的声音,但不知萧依寂用了怎样的手段,能使一个人如此痛不yù生。凄厉的惨叫声仿佛一根根尖刺,扎进人的心底,牵扯着隐隐泛痛,那接踵而来的恐惧,更是让许多护卫放下了手中的齐眉棍,簌簌抖了起来。
“给我去看看,发生什么事了!”那微胖的慕容庄主此刻更是心惊胆颤,却万不能发作,尽量压制着自己因为惊惧而微微颤动的声音说道。但,话音落了许久,却不想根本没有人答话,不由啐了一口,骂道:“我他妈平时白养你们这群饭桶,都给我滚……滚……”说罢,见身边护卫仍是注视着山脚方向,面sè惨白簌簌而抖,怒火大盛,却又不知如何是好。
“你骂他们有什么用?你还不是一样害怕?”云落愁不以为然地说道,娇靥凝霜,一双淡然如水的眸子,似乎对那凄惨的叫声,没有丝毫抵触。
那慕容庄主,恨恨地望了一眼云落愁,一时语塞,也只好作罢。惨叫声渐渐小了下去,更多的变成哀嚎,最后虚弱的犹如呓语。随后,一个身影,出现在众人的视线里,萧依寂此刻一手执着妖异的落痕长剑,另一只手提着一个怪异的东西,逆光之下,仍是显得十分可怕。他步子缓慢,却极有威胁,每踏出一步,都让众人感到心头一寒。
“慕容庄主,下次找通风报信的人,还是找个功夫好的!至少比我好!”萧依寂冷冷一笑,眸中透着异常满足的兴奋。说罢,随手一置,那一手提着的怪异东西脱手朝众人飞来。
………【第一百一十七章 缠斗】………
那东西似圆非圆,似方非方,说不出的怪异,刚在萧依寂手中提着,似有棉布包裹。直到进前,众人才算看清,那竟是一颗血淋淋的人头。直滚到那微胖老者的脚下,才算停了下来,溅出的血仍是温热,带着一丝暖意,却将萧依寂绝顶轻功暴露无遗。那头颅切口处,裹着散乱的头发,汩汩流着咸腥的血液,粘腻的殷红,将一块青石板,染出一片血墨,在火光的照耀下,微微泛着红光。在那颗头颅之上,嵌着一双细目,因为惊恐而睁大到一种难以达到的形状,瞳孔中,涣散得有些浑浊,似是仍凝着恐惧和痛意。在鼻孔中不断流出黄sè的液体,微微泛白,显得异常令人恶心。
而萧依寂此刻,挟剑立在不远处,冷冷地看着他,眸中暴戾仿佛在看一个到手的猎物。他并不急,看着已被几个护卫抬回慕容庄主身边的慕容然,不禁泛起一丝诡异冷笑。
那微胖老者看的浓眉一蹙,面sè立时沉了下来,直将那颗头颅提到一旁,声音压得奇低,说道:“好,好,好,果然是英雄出少年,跟了老夫二十年的贴身护卫,都能够被你毙掉,我还真是小看你了!”他强压心头愤怒,红润的脸上杀意腾腾,一开口先叫了三声好,可见他盛怒已极。
“我也不想!只可惜,他实在是太慢了!”萧依寂喟然一叹,浅笑道,眸中那一抹得意神sè,却是表露无遗,旋即见那昏迷中的慕容然似是动了一下,剑眉一剔,冷然又道:“要怪也只能怪你纵子太过,怨不得别人!”
那慕容庄主一听萧依寂口提慕容然,不禁勃然大怒,想到自己爱子右臂被削,立时大喝一声:“老夫与你这狂妄小辈拼了!";刚劲的声音刚落,就见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