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月殇-第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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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依寂心中早已有了定数,此刻听南宫烈雪这么说,便佯装一惊,急声追问,道:“三师兄这话可是有些根据?”
南宫烈雪极为正经的回道:“自然!在扶桑几年,我除了每rì潜心钻研武学,最多的就是找关于敛魂门的资料。在扶桑曾经出现过一个很短暂的组织,而这个组织又三个家族组成,这个组织的人,极为jīng通易容和暗器,尤其以第三家族为首,更是摘叶飞花,出手如电。而有意思的是,这个组织,就叫做敛魂魑魅宫!”
萧依寂不由得暗暗苦笑,南宫烈雪非但没有顺着自己铺好的路走,竟还是越扯越远。他心中极为清楚,南宫烈雪绝不是那种没有证据就下结论的人,如果他现在说的属实,那么只可能有一种情况,就是南宫烈雪曾经听到过敛魂门的对话。
想到这里,萧依寂剑眉微剔,打断了南宫烈雪的话:“三师兄,这些啊,你慢慢讲给我听吧。现在还是先去看看二师兄的伤势如何吧!”
南宫烈雪听萧依寂一说,心头一冷,知道萧依寂对自己话,产生了怀疑,顿时心中犹如一团乱麻,只是随口回道:“二师兄已经安置在你那里了,有碎月照顾,不会出问题的!”
南宫烈雪话音未落,萧依寂立时心中一惊,暗呼不好,猛提一口真气,微微带着破风龙吟,箭一般地向聚啸堂的方向冲去。若是依仇天正所说,这碎月着实是个危险人物,怎能留他和身受重伤昏迷的叶雨枫单独在一处,即便凌吟傲未走,也不过是徒增了一个亡魂罢了。
心念已定,立展轻功,身形如烟,捷逾流星,直如御风飞驰。天云玄飞,松石倒逝,灿然rì华毒辣辣地照shè着地面,斑驳的彩毫洒了一地。只见,在艳阳照shè下,云蒸霞蔚,焕彩流丹,加之飞驰之中隐约可见的数角朱漆飞檐,小楼阁殿,之令人神情舒爽,心胸一畅。
此刻萧依寂丝毫没有心情去欣赏,反看了一眼中天一轮火盘,加紧脚步,疾奔而去。平rì漫步要半个时辰的路途,仅仅是不到一刻钟就赶了回来,聚啸堂的大门紧关着,第一次,让萧依寂有了一种后怕的冲动。开门后会出现什么情况?鲜血?尸体?谁的?一具还是两具……
萧依寂越想越觉得实在不该这么大意,一丝后怕又心底升起,蔓延到双手,使之麻木。他知道,必须要做点什么,旋即伸手握住了落痕剑柄,暗提柔劲,谨慎地将落痕剑推出剑鞘,以防倏然开门,碎月的突袭!
聚啸堂内外极静,不知为何,平rì稀疏来往的婢女一个都不见,萧依寂几乎能听见自己的心跳。他的手,本yù一掌拍下去,却突然停在门前三寸的地方,犹如被人点了穴道,迟迟不愿拍下这一掌。一丝自嘲的苦笑就涌了出来,他实在想不出,自己什么时候变得不愿意面对这些事情。换做以前,即便这个叛徒,是他们兄弟七人之中的任何一人,他都会毫不犹豫的出剑;而现在,他仅仅是面对一个与他交情不多的人,他却不忍心下手。
他正想着,只听得“吱呀”一声,小楼大门应声半开,从里面探出一个极为潇洒细瘦的身形,正疑惑地打量着他,口中笑问:“你这是干吗?进自己家还要敲门?”
萧依寂倏然一怔,惶然神sè流于俊面,仓皇间,嘴角泛起一丝笑意,极为不自然地回道:“没有,怕打扰你,二师兄没事吧?”
碎月见他说话乱七八糟,吞吞吐吐,便已知他心中所想,却只是干笑了两声,说道:“应该没事了,失血过多罢了。闭阻的经脉我已经帮他打通了,只要每rì早晚调息,服了这药应该很快就能好!上官云翀的伤势也有所好转了,只要他的烧一退,就没事了。”说着,碎月从他那件破的不能再破的衣服中,伸手一探,将一张药方递给了萧依寂,神sè恍然,才微带自责口吻地说道:“对了,你不用担心你那个七师弟再来欺负洛姑娘了,我帮你教训过他了,就知道你不想出手教训他!”
碎月的话说的极为随意,却是深深刻进萧依寂的心头,他望着他,他的脸上丝毫没有虚假神sè,尤其在他递给他那张药方的时候,星眸中流露出的诚意,直让他觉得无地自容,自己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心念及此,暗生惶惭,一时间竟是不知该说什么:“那个……碎月……”
“不用说了,我知道你想说什么!记得药给叶雨枫准时服,早晚调息两次,如果叶雨枫调息之中仍有瓶颈,可以试试帮他冲破阻碍。还有,洛姑娘刚才回来过,哭着又跑出去了,你要是想追应该还来得及!”碎月仅仅是报以一记淡淡的冷笑,旋即,也不等萧依寂回答,电光一闪,身形如烟,转瞬便消失在萧依寂眼中。
这时,由后面赶来的南宫烈雪倏然开口问道:“依寂,你怎么这么着急?嗯……那是碎月?”
萧依寂沉吟良久,直到碎月的身形,彻底消失在他眼中,才转首黯然道:“没什么,我就是有点担心二师兄。三师兄,你觉得碎月这个人怎么样?”萧依寂试探的问出,不时瞟着南宫烈雪的俊面,试图在他的脸上找出一丝自己想要的答案。
“他?不知道!”南宫烈雪略微一惊,剑眉微蹙的迟疑道:“除了师父,这楼里的人,只有他是我完全看不清的人,这个人好像有点意思,他的轻功,他的剑法,他的为人,的确值得推敲!你怀疑他什么?”
萧依寂听得神sè一变,目光也是跟着一战,旋即耸了耸肩,说道:“什么都逃不过你南宫烈雪的眼睛!”
南宫烈雪不由哈哈大笑,学着仇天正捋胡须的样子,摇头晃脑地又问道:“说,碎月刚才还和你说什么了?”
萧依寂略微沉吟了一下,他怎能知道他要问什么,只是佯装茫然说道:“他说二师兄的伤除了要调息,还要吃些辅药。还说,云翀只要不发烧了,就没有事了!”
“没有了?”南宫烈雪紧忙追着问道。
“没有了!”萧依寂回道,俊面却是跟着爬上一丝红晕,恍然似有所思。
………【第一百零一章 劝说】………
“真的?”南宫烈雪嘴角不由挑起一弧笑意。
“他说,洛吟霜哭着跑出去了!”萧依寂实在怕了南宫烈雪那略微挑衅的目光,只得如实回答;如鲠在喉的感觉更是让他难受之极,俊面上的神sè十分的落寞。
“那你还不去追?”南宫烈雪低声呵斥了一句,见萧依寂不动,又冷冷问道:“你到底怎么想的?”
萧依寂的俊面上立刻浮现极为无奈的表情,朝南宫烈雪哂然一笑,苦声道:“刚刚师父已经问过我了。我是真的不知道,昨天答应下来这门亲事实在是因为公孙羽咄咄相逼,我情急之下只要答应下来。本想等事情平息过后,问过师父,就将这不得以之处,将给洛吟霜听,她原谅也好,不原谅也罢,我能做的只有这么多!”
南宫烈雪听得暗犯怒火,摇头责难道:“你这些话,可有跟洛吟霜讲过?”
萧依寂眉头一皱,一时间没有明白他的意思,疑惑追问道:“是说过,就在见师父之前,当时我说完,她也没有什么反应啊!”
萧依寂话音才落,南宫烈雪不由叹了一声:“难怪了!”说罢,星眸烧着微怒,打量了一眼萧依寂此刻极为深沉的俊面,说道:“不知道你是真木头还是假木头!洛吟霜喜欢你,你难道不知道?”
四目相对的交接,一股英雄无奈的落寞由他的眼中流出,萧依寂仅仅是唇角嗡动,神情凄然说道:“我怎么会不知道?只是,我不想她误会我们之间有什么!”
一时间,盛夏中多了一丝凉意,掠上南宫烈雪心头。萧依寂此刻整个人哪里还有之前那股无匹的气势,此刻的他,眸中波澜泛泛,颓然地靠在门框,似是失去了往rì的光彩。他也曾从他的年岁走过来,便倏然又问:“误会?难道你对洛吟霜,真的没有那种感觉?”
“有又怎样?没有又怎么样?”萧依寂略带自嘲地一笑,只是提剑的手,将落痕握得更紧。或许只有这样,他才能时刻保持清醒,不被情爱冲昏头脑,坚持住自己要走的那条不归路。
南宫烈雪听萧依寂这样说,恍然悟彻,转首浅笑道:“有,就去好好争取,别让自己后悔!”
南宫烈雪的话很轻,却仿佛凶猛的一拳,深深砸在萧依寂的心头。他的目光冷冽而犀利,足以穿透他的伪装,沉吟片刻,他也只好苦笑着微微摇头:“我不想害了她!”他的话,模糊的犹如呓语,油然升起的罪恶感,却是让他的心隐隐作痛,几yù顺着门沿倒下去。他从来不曾想过,情爱的痛,竟是这般致命。比起此刻心情,他反倒觉得和仇敌拼杀来的痛快,即便是受伤,即便是垂死,也要比现在的感觉好上千百倍。
“害她?”南宫烈雪幽幽自语,倏然抬眼打量着面年这个稚气才脱的弱冠少年,在他的棱角分明的脸上,分明写着无尽的沧桑与老练,闪闪泛辉的星目中刻着残忍,他的目光带着甜腥的味道,就像一把开锋的利刃,沾染上一丝,都足以让自己的血流尽。只是此刻他的星眸中,多了一抹自责,一抹不必要的自责。
“我萧依寂的命,从出生就被宣判死刑了,我随时等待着死亡的来临,并且好不反抗。仇恨早已在我心中根深蒂固,不可能拔除!”萧依寂剑眉微剔,毅然低喝道。
“既然你知道,为什么还要答应?”南宫烈雪对于萧依寂的坚定此刻丝毫没有半点好感,而是反倒生出一种微微的鄙夷:“为了陌红楼?你心中比我更清楚,公孙羽那种人,即便是你答应了这门亲事,在他有能力的情况下,他一样会将陌红楼搅得天翻地覆。这一点你我都改变不了,既然你知道,为什么要答应?”
南宫烈雪冷冷的质问,听得萧依寂星目冷芒一闪,shè出两道悲切的jīng光,旋即立敛,说道:“我的确不知……”
萧依寂话未说完,却被南宫烈雪冷冷的一声闷哼打断。此刻南宫烈雪俊面满布愠sè,怒气冲冲地看着萧依寂,口中质问道:“你可知道一个女孩子名节比什么都重要?”
南宫烈雪的态度异常正经,直让萧依寂委实一怔,沉吟了一会,微一颔首,嘴角轻启:“知道!所以我更不能害她!”
“什么?”南宫烈雪心中突然一动,不由十分惊诧而又迷惑地急声问道。
“三师兄,我知道我这么做,你会觉得我卑鄙,为了保住陌红楼,情愿毁了一个女子的名节!可是,你们从来没有想过,如果洛吟霜跟了我,那才是毁了她一生!”萧依寂意味深长地瞟了一眼惊诧的南宫烈雪,似是下了一个很大的决定,舒缓了一口气,说道:“我,萧依寂,落月山庄唯一活下来的人,落月双侠的次子,陌红楼第一杀手,身负血海深仇和师父的养育之恩,江湖中有多少人,为了权利地位,想杀我?我自涉入江湖以来,杀的人还少吗?有多少人想找我报仇?又有多少人想从我的身上,套出羊皮卷的下落?我的双手涂满鲜血,落痕剑下丧命多少英雄豪杰,三师兄应该比我更清楚,我这样一个人,怎么值得她去托付一生?怎么能?”
萧依寂的话说的句句在理,听得南宫烈雪悚然已极。他知道他说这话不假,江湖中想杀萧依寂的人,恐怕大有人在,无论是为了江湖地位,还是羊皮卷,又或者是报仇,但当这些人没有办法杀掉萧依寂的时候,就会选择他身边比较弱的人下手,更何况,洛吟霜还有一重身份,嵌晞楼的大小姐,是苦玉的守护者。他想着,心念电掣,隐隐从脑海里升出一种不祥的预感,便倏然问道:“依寂,你可知道洛吟霜去了哪里?”
萧依寂剑眉蹙着,茫然苦笑道:“我怎么会知道?我去听雨轩的时候,她好像还没什么事吧!”
南宫烈雪嘴角一挑,却不知该说些什么,竟是被他的一番话,不怒反笑,苦叹了一声:“你学武的悟xìng要是能用一半到感情上来就好了!”
“嗯?”萧依寂脱口轻呼,显然不知道南宫烈雪的意思。
“你想想,洛吟霜现在是什么身份?昨晚到现在,一天的时间,恐怕这湘水地带,早已经传遍了你和洛吟霜要成亲的事情,落月山庄的二公子和嵌晞楼的大小姐,你说在江湖上会引起多大轰动?”
南宫烈雪幽幽说着,不紧不慢,却见萧依寂星目一闪,心头凛然,大惊失sè,道:“现在她是萧依寂的未婚妻子,还是嵌晞楼的大小姐,若是她这个时候乱跑出去,实在是……”他想到这里,喉头不住翻动,下面的话却是接不下去。洛吟霜本就是个涉世未深的女子,那点功夫保命还行,若是碰上江湖中心狠手辣的人物,只怕是凶多吉少。不知道,洛吟霜落到那群人手里,会怎么样?他心念及此,身体突兀地从门框上弹起,星眸也不似刚刚那般颓然。
“担心了?”南宫烈雪见他如此反应,不禁心头一喜,强忍笑意,问道。
“没有!既然她是因为我才跑出去的,我有义务帮她完好无损的带回来!”萧依寂冷冷瞟了一眼南宫烈雪,丝毫不为他那滑稽的表情所动,仍是一副愁云惨雾的模样。直叫南宫烈雪几yù心头一痛,他怎么可以说的如此淡漠?似乎在他看来在乎的只是肩头的担子罢了。
甚至,他的眼中,他的嘴里,从没有洛吟霜的出现,他只是一个人有点落寞而已。这种冷漠的眼睛,将南宫烈雪逼出了一丝愤怒,旋即心头一动,以极低声音说道:“这洛吟霜也够惨的,自小嵌晞楼灭门,在江湖中隐姓埋名,遁走世外。初出江湖,便受到各种欺凌,能活到今天,的确是十分不容易。不要说她一个女子,就算是你我,没有任何保护伞的庇佑下,能走多久?好不容易找到这里,认了世伯,却还碰上你这么个负心人,你让她怎么能不伤心?怎么能不逃走?”
南宫烈雪几乎将语速放到最低,打量着萧依寂的反应。果然萧依寂先时还是一副冷峻样子,而后面sè微微变了几次,毅然颔首,显然他不愿意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