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月殇-第58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哦!”她嘟着樱唇,眉间绽笑,紧追了两步,朝萧依寂追去。她知道在她的背后,必然有一双喷火的眸中,所以她才更不愿去看。
……
萧依寂走的十分匆忙,甚至连头都未回。洛吟霜直追过了荷池,回头再不见大殿的废墟,那苍松翠竹见不再有气势磅礴的雕镂飞檐,反倒显得有些不搭调。rì华通过树叶斑驳地倾尽了一地,洛吟霜却是无心多看一看,面前的萧依寂越走越急,似是有意甩开她。
她紧追慢赶却仍旧无法追上,心头一急,轻轻一点地面,娇躯如同燕子一般,朝萧依寂俯冲了过去。直到萧依寂身前,才身形一变,头下足上,缓缓盘旋而下,内力的旋劲使得她云裳上的薄纱,随风而荡,宛如世外仙子,惊为天人。
………【第九十四章 伤心】………
她从天而降,着实吓了萧依寂一跳,险些撞了个满怀,萧依寂眉宇间多了一些顾忌,直往后退了几步,稍离得远了一些,才没好气地说道:“你走路不好好走,想吓死我吗?”
“萧依寂,你也先别走了,说清楚再走!”洛吟霜顾盼流转间,不觉一股无奈丛生,直盯着萧依寂注视了许久,见他星目闪烁含糊,不禁自嘲的一笑。
“说什么?”萧依寂不解问道。
“你刚刚在凌堂主面前说的话!刚刚在凌吟傲面上,你说的话是不是真的?”洛吟霜急切问道。
沉吟良久,当萧依寂的星目撞上那一团炽烈的火,心头不由一怔,旋即不知所措地将目光移开,冷冷说道:“我现在不想谈论这件事!”
他声音冷的可怕,但仍旧逃不出洛吟霜的伶俐。见他起步要走,洛吟霜早已抢先一步,纤手一扬,便挡住了去路,娇呼道:“逃避有用吗?你还不是早晚要面对?”
洛吟霜话音未落,他的脚步可见的一停,剑眉紧蹙的看着她,心头莫名起了一丝逆反,鼻子中发出一声不屑冷哼,说道:“我只是不想谈论这件事,对你对我都好!成亲很简单,但是和你成亲的那个人,是我!我希望,你也能想清楚,做我的女人,随时都可能面临死亡!”
他眸中冷然,说罢,见洛吟霜娇靥微微变sè,冷笑又道:“怎么了?有顾虑了?”
“没有,我决定的事,从来都不会改变!”洛吟霜柳眉微剔,樱唇绽笑,倔强说道。
“别那么早下决定,想清楚,那个人是我,是萧依寂!陌红楼的杀手,萧依寂,双手涂满鲜血,人人得而诛之的那个人!”他俊面一变,旋即说道,口中显是轻蔑。
他说的不假,谁愿意嫁给一个臭名昭著的杀手?说不定这个男人今天还在和自己缠绵,明天就死在别人的刀下,身首异处。更有可能连自己的xìng命,都会赔在里面。想清楚的人,谁会去嫁?然而在洛吟霜看来,这不过是他为自己找的十分牵强的理由。当他的话刚一出口,她便知道他要说什么,不由肃目听完,当即反驳道:“那是我的事情!就像世伯说的,嵌晞楼的大小姐,配你这个落月山庄的二少爷,你总不吃亏吧?”
“不要再提落月山庄!”萧依寂星目一变,冷冷说道。举步就yù绕过洛吟霜,俊面满布不悦神sè。
“不许走!”洛吟霜说话之间,娇躯一闪,寒光如电,玉腕翻处,飞寒长剑已是盈然在握,旋即,娇呼道:“萧依寂,你就是不想娶我是不是?”她此刻娇靥铁青,直气得簌簌发抖,凤目含嗔地盯着萧依寂。
萧依寂被问得一怔,沉吟半晌,才道:“这件事情,等我处理完楼里的事情再说,行吗?”他见她真章动怒,实在拗不过她,才略微服软。
“不行!”洛吟霜口中厉叱,一泓秋水却是微微泛红,不时便涌满泪水。
她竭力抑制让自己看起来平静一些,剑光的抖动,却让萧依寂有些心疼。倏忽间,他的心头升起无尽的自责,看着她苦苦相逼,自己却只想要逃走,从来没有过的一种无奈,让他哭笑不得。直深吸了一口气,才苦笑说道:“别闹了,等我回来再说!而且,我也不想这么仓促觉得我们两个人的一辈子,毕竟,你要成亲的对象,是个十恶不赦的人!”
萧依寂说话之间,俊面一丝苦涩袒露了出来,嘴角牵动了几下,终究还是说了出来:“最近发生了很多事情,让我发现当年落月灭门,并没有那么简单。我,很有可能还大仇未报,幕后主使的人,还逍遥于世,你懂吗?很可能,这个人我对付不了,但是我很清楚,我和那个人,必定要死一个!我不想你跟着我受苦,更不希望我会连累任何人!”
萧依寂的话,深深触动了洛吟霜,但那也仅仅只是片刻,旋即洛吟霜凤目一闪,冷笑出口:“萧依寂,你就是在为你自己找借口,你就是不想娶我,是不是?”洛吟霜神sè悲切,原本宛如云雀空灵的声音,也是变得有些哽咽,晶莹的泪珠,不断的滑落,即便她紧咬着自己的嘴唇,但仍旧低低哭声传出。
“不是!”萧依寂几乎冲口而成,旋即连他自己都惊得不知所措,俊面立时染上红晕,见她伤心,自己竟然这般紧张?他心中隐隐腾起一种奇怪的感觉,他知道那是什么,可那是他承受不起的东西。
“那是什么?”洛吟霜几次yù言又止,才幽幽出口,飞寒长剑缓缓移动到萧依寂的心脉上。她想要听他说实话,而她又害怕他说实话。她心里矛盾极了,哽住呼吸等待着萧依寂接下来的话。
萧依寂不禁苦笑着摇了摇头,低声说道:“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也许我们都该冷静一下。”话音未落,他起步便走,丝毫不惧飞寒长剑冷冽的威胁。这一次,洛吟霜没有阻挡,也没有叫住他,甚至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反倒让他心痛难忍。他能听见自己踏着草地的声音,也能听见她哽咽的啜泣,可他却没有勇气回头,只是用眼角余光去打量那个蹲在那里的女子。
和他第一次见她时的场景,如此相像。他不再去看,只是怕再一次触动心弦,便猛提真气,带气呼呼劲风,朝听雨轩疾驰而去。这听雨轩在陌红楼中,位置奇特,偏僻得有些不像是楼主该住的地方。一条清幽的小径,荆棘丛生,荒草及膝,苍松古柏,随风晃动,显是凄凉。他清楚记得,上一次从听雨轩出来,还是桃红染目,说不出的难过。而现在他却真正的明白,什么叫做难过。
经过小径,复行数十步,矗立的苍松便成碧绿翠竹,在竹林深处,隐约可见,一座二层小楼,装饰古朴简洁,不似陌红楼大殿奢华,倒也有几分世外桃源的味道。小楼右侧,有一处奇花藤萝爬满的土台,在土台上放,放着一面做工极好的扇面,扇面大开,黑sè为底,金丝作字。细细看来,以极妙的绣工,绣着几个大字:百忍成金!
在小楼左侧有一处jīng致的小池塘,从远处山峦间流淌而来,又经过这小池塘,留到大殿前的荷池中。十分巧妙。在池塘前,摆放着石桌石凳,俱是粗粗加工,丝毫谈不上雕工jīng美。此时,在石桌前正坐着一位年过花甲的老人,布衣着身,花白头发不似平rì披散,而是束好自然垂在背上,说不出的苍凉韵味。设非他身体周遭裹满戾气,几近以为是平常人家的老人罢了。
萧依寂才刚一踏进这座小院,仇天正头也未回便爽朗开口:“依寂,过来坐!”
“师父!”萧依寂一惊,便想躬身行礼。哪知仇天正却先一步,又道:“不用行礼了,又不是在大殿,没有那么多规矩!”
“师父,你的伤……”
萧依寂话犹未完,只见仇天正微微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示意他不要走动。而后也不作回答,继续向那池塘里投着食物。仇天正每次一抬手,池塘中立时掀起一阵水花。直到他将手中食物悉数投了进去,才转过头,略带赞许地打量着萧依寂,微微颔首,说道:“我没有大碍了,只是需要休养一段时间。只怕这段时间,陌红楼是要不太平静啊!”
“师父有事,尽管吩咐,依寂万死不辞!”萧依寂低眉颔首,恭声说道。
见萧依寂这么说,仇天正却是喟然叹了一声,面sè凝重,说道:“依寂,我想暂时楼里不接任何任务,直到我的伤势全好了再说。我也听吟傲说了,你死而复生,本就需要时间恢复,恐怕现在陌红楼中能战的人,寥寥无几!”
“师父,料事周全,依寂所不能比!现在,师父,二师兄,云翀,碎月都有伤在身,实在不能再折损战力,否则公孙羽那帮人再折返回来,我们绝不是对手!”萧依寂束手回答道,却只字未提自己的改变,更对莫颜墨白之事,半点未露。
“碎月?”仇天正意味深长地低低吟道;旋即似笑非笑地问道:“依寂,你觉得碎月怎么样?”
“啊?”萧依寂被问得一滞,一头雾水地脱口轻啊,剑眉立时蹙在了一起。
“我是问,你觉得碎月这个人,是不是有些什么?”仇天正略微解释道。
萧依寂沉吟良久,心念一摰,想起碎月种种作为,才恍然似有所悟,低声回道:“碎月这人,做事神神秘秘,令人捉摸不透,倒是十分可怕。而且,在他的身上,我看不到弱点!”
“果然不是我一个人这样认为!”仇天正喃喃自语道,旋即嘴角一挑,笑道:“依寂,看来,这几次任务,的确让你成长了不少。碎月这个人,绝非像他外表那样简单。”
………【第九十五章 两个公孙羽】………
“可是,碎月的确救过我和云翀,这点倒是没法作假!”萧依寂恍然似有所悟,低声说道。
“依寂,不要感情用事,在这个江湖上,任何东西都不能轻信,任何东西都可以作假!一个人没有弱点,只能说明,他刻意伪装了自己。”仇天正慢条斯理地说道,神sè间毫无怒容,显然早就对碎月设防。
“是,依寂知道了!师父突然说起碎月,可是已经有了对他有了怀疑?”萧依寂心念电掣,涌起一阵烦乱,旋即试探着追问道。他与碎月也算患难,如果碎月的确有问题,他实在不知如何与他拔剑相向。但随即便也释怀,碎月才是真正的陌红楼第一杀手,直到现在自己依然不是他的对手。即使到时真的无法避免,死的那个人只可能是自己。
“我本来一直拿碎月当做自己人,他不但出手极为利落,而且为人也够狠,实在是我陌红楼不可多得的人才。可惜啊……”仇天正的双目赞许,蓦地shè出两道jīng光,口中旋即含恨说道:“这人,始终留着是个祸害!”
仇天正话音才落,萧依寂心头猛地一颤,急忙问道:“师父可是听了什么闲话?据我所知,碎月还算本分,师父交代他的事情,也无一例外的办得妥当,并没有什么异常!”
“哦?”仇天正意味深长地瞥了他一眼,不由嘴哂冷笑,说道:“我交代的事,他的确办的漂亮,但他肆意的滥杀无辜,你还觉得这个人没有什么吗?”见萧依寂身形一委,星目微泛波澜,继而说道:“杀人的人,只有两:一种是为了人而杀人,另一种是为了钱而杀人,可是恰好这两种都不是!”
仇天正的话,一字一句都深深砸进萧依寂的心里,立时就让他有些惶然失措。仇天正说这话不假,没有人会无缘无故的杀人,尤其是做他们这一行的,更是杀人已经杀到麻木,厌倦,碎月绝不可能是为了寻求刺激而去杀人。为了钱,就更不用多说,虽然碎月身着补丁衣服,但恐怕他得到的那些赏银已是能堆成一座小山。所以这一条,也已经排除。那么只剩下最后一点,碎月是为了某一个人而去杀人。萧依寂心念急转,星目一闪,不由脱口而出:“师父是认为,碎月仍效忠其他组织?”
仇天正见他已猜出大概,便也不再隐瞒,黯然点了点头,算是默认。沉吟良久,才提了口气,似是下了很大的决心,说道:“我怀疑,他效忠的人,是公孙羽!”
“这怎么可能?”萧依寂立时大呼,难以置信地摆了摆手,说道:“如果他真是公孙羽的人,我们怎么可能差点死在矗天堡?况且……”他的话没有说完,见仇天正略微诧异的眼光这正望着他,知道自己失言,面现愧sè,颔首说道:“依寂知错了!”
“你想说,内jiān应该是天鸿对吗?”仇天正也不理他,只是霜眉一挑,反问道。
“是!”萧依寂沉声应是,面sè迟疑,似是碍难开口,唇角抽动了几次,才以奇低的声音,说道:“当rì师父受伤,是大师兄他……是大师兄他让我和云翀去执行任务,而且,大师兄似乎早就知道,那矗天堡十分险恶。缩地成寸的阵眼结界,也是早在很久之前,大师兄交给云翀的……”
仇天正听得连连点头,紧蹙霜眉,沉吟良久,才开口反问道:“所以你认为天鸿才是内jiān?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你们会在半路上遇到碎月?你不要以为碎月救了你和云翀,就是他有情有义,如果没有龙睛护体,恐怕你是大罗金仙,也跑不出矗天堡!”
仇天正说着嗔怒,却是听得萧依寂暗暗心惊,并非碎月的真实身份,而是自己在矗天堡当中情形,仇天正居然全都知道,这不能不让他惊讶。仇天正见他不反驳,立即口中发出一声自嘲的冷笑,道:“我千算万算,没有算到公孙羽竟然跟我玩这一招!”
“师父是说,没有想到他会来楼里闹事?”萧依寂追问道。
“这不怪你,你们去的地方,根本就不是矗天堡!”仇天正苦叹了一声,略带无奈地看向萧依寂的俊面。那张玉面惊诧得呆住,喉头不断翻动,却是一个字都问不出来,他也望着他,似是恐惧,又似后怕。
他见萧依寂如此反应,才继续说道:“真正矗天堡的位置,应该在你们去的地方偏北,大约一百里的地方。公孙羽此人为人yīn沉狡黠,可算得上是老狐狸了。自然不会把自己的矗天堡变成那么庞大的目标。据说其名为矗天堡,但实则只是一座略大的庄院,与平素大家宅院比之无异,我想你们上当应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