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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部分

轮回之乱世颂(一)-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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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试什么?”
  她的视线撞上红芙清澈的双眼,忽然就说不出“迷情香”三个字来。夏侯蔓儿毕竟是红芙的同胞皇姊,不论二人生出过多大的嫌隙,也改变不了这层血缘关系。况且,凝嫣也不想再冒险失去红芙了。
  “自然是为了试试端木舒对你是不是真心啊!这都试出来了,你还执着什么?端木舒处处留情不说,还只是个贵族,他到底哪里好啊!”
  “我也不知......但就是总想起他。”
  凝嫣无奈地叹了口气,决意不再将这么伤春悲秋的话题继续下去,便改口哄红芙开心,道:“女子报仇十年不晚,你不一定非要忘了他呀!”
  红芙果然被凝嫣这句无厘头的话逗得哭笑不得,“报仇?怎么报?”
  凝嫣缓缓眯起双眼,左手绷直成手刀状,作势往下狠狠砍去。
  红芙虚掩双唇,状似惊讶道:“你这小姑子可真狠着呢!竟然要砍了他!”
  凝嫣依旧眯眼,又是一记手刀下去,“是阉了他!把他留在宫中做侍郎,永远陪在你身边~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红芙掩嘴,身子因发笑而颤抖起来,“你这小姑子,这种话也说的出!”
  凝嫣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耸了耸肩道:“反正我有娘生没娘教,说出什么也不奇怪,倒是你,堂堂大周皇公主,一天到晚把‘发春’啊‘发春’的挂在嘴边。我真应该告诉了皇后去,看她不打你的屁股~”
  红芙笑眯了一双眼,大笑道:“凝儿小姑子,我发现你愈发的不着调了!尤其是遇到那个姓廖的侍卫后,简直是癫狂了!怎么?你是不是想到今生再无法报仇,所以抑郁成癫了?!”
  红芙知凝嫣每次提起廖铭恩都咬牙切齿的,所以故意提了他来气凝嫣。凝嫣知道红芙的心思,偏不生气,“女子报仇十年不晚,时间长着呢!我还怕寻不到机会!”
  “是呀是呀!你与他前世有缘,今生总会再见的!”红芙秀眼眯笑,丰厚的樱桃小嘴抿笑成长长一线,脸颊两边的酒窝就现了出来。
  凝嫣与红芙这边正玩闹着,忽见芮儿来禀,说是何雍来取皇学文章的抄录。
  红芙歪着脑袋疑惑地瞧了芮儿,“拿了予他便是,还上来通报什么?”
  “何公子说,关于上次的抄录有话与女公子说。”
  红芙打发了芮儿,凝着烟眉,狐疑的去看凝嫣,“何雍怎么最近常往你这儿跑?”
  光阴荏苒,午日艳阳不知何时已成西斜余阳。
  大周皇坐在玄色御案后,深锁眉头,读着手中竹简。
  已近五十的大周皇,乌发间已现白丝,气色十分不好。他仍是一副疲累怏怏的样子,照比十年前,少了几分精气,多了几分老气。
  忽然,他将竹简狠狠拍在案上,怒道:“章刘农民叛乱才刚刚平息,西突人就攻进了西泊太尉府!杀我长史,屠我司马,掳我太尉,可恨!着实可恨!”
  此时,曹侍郎身后跟着一个小太监进了门来,大周皇见那小太监手里捧着一摞竹简,心中愈发不快,“又生了何事!”
  曹侍郎不敢怠慢,赶紧回身拿起最上面的竹简,展开来读去,“漠北多处村落遭异鬼突袭,恐乃鬼吟渊底鬼族复兴,请兵八千加固守防,黄金百车以为兵资。漠北大将军司马傅恭祈吾皇。”
  大周皇阴沉着脸,一副极不爽的表情,“你怎么看?”
  曹侍郎弓着腰,快速抬眼几次去打量大周皇的神色,琢磨了一番才拖着长声道:“鬼吟渊渊底的鬼族,早在百年前被太祖灭族,便是还有余孽,也受大周皇威震慑,怎敢再出来为祸?臣以为司马傅危言耸听,不过是想向皇上您多要些兵饷。想他司马一族数百年前就已扎根漠北,早乃一方霸王,百年前归顺我大周,辖地不减反增。这增兵收饷之事,他们大可自行解决,怎倒向皇上您伸手要呢?臣私以为,司马傅恐有不臣之心!”
  曹侍郎跟在大周皇身边多年,饶是善于察言观色,所说之话十之八九是大周皇心中所想,故而深得大周皇恩宠。
  大周皇阴沉着脸,点了点头,示意曹侍郎接着读第二份竹简。
  “臣......”
  “行了行了,你且看个大意,与朕说来就是!”
  曹侍郎遂赶紧看过一遍,合了竹简,开口道:“回皇上的话,这一份是东辽大将军公孙昂,为嫡子公孙旭,请封从事中郎将的奏简。”
  “混账!”大周皇大手一挥,将案上茶杯扫落在地,一声脆响,茶杯已和着黑糊糊的茶水碎了一地。
  “皇上息怒!”
  曹侍郎与殿里伺候的宫人跪了满地,皆深埋着头,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混账公孙昂!当年抗旨不尊,把他貌丑如鬼的女儿送来安阳,给朕惹了一身晦气!今日竟还敢为嫡长子请封!他把朕当成什么?!任他戏耍的猴子么!要不是看东辽地处微妙,他又是上古五贵之一,朕早把他法办了!”
  

  ☆、第十八章:无可挽回的错

作者有话要说:  前情提要:
  凝嫣与红芙这边正玩闹着,忽见芮儿来禀,说是何雍来取皇学文章的抄录。
  红芙歪着脑袋疑惑地瞧了芮儿,“拿了予他便是,还上来通报什么?”
  “何公子说,关于上次的抄录有话与女公子说。”
  红芙打发了芮儿,凝着烟眉,狐疑的去看凝嫣,“何雍怎么最近常往你这儿跑?”
  闲云阁。
  凝嫣想着红芙提出的问题,不禁沉默了,何雍最近往闲云阁跑的频率真的是太高了,再这样下去,定是会惹人怀疑的。
  “凝儿?”
  凝嫣抬眼看向红芙,“实话与你说,我......何公子向我求婚了。”
  “什么?!!!”红芙震惊非常,她听了何雍求婚的过程,半天没说出话来,纠结许久,却是道了句,“他一阉人之后,凭什么!”
  “什么凭什么?”
  “自然是凭什么向你这个上古贵女求婚啊!”红芙少有的严肃起来,不无认真地说道:“虽说你身上有疤,但上古贵族的身份在那摆着呢!他以为你是随便什么新贵女子么!说求婚就求婚!没有家族的允许,没有求婚礼,就敢求婚?!”她说着,好似忽然意识到什么,“凝儿你该不会早与他有了什么......?”
  “没有!”凝嫣赶紧说道,“就是,就是有一次偶然碰见,他送我回兴乐宫来着。”
  “也许他看中的不是你,而是你的贵族身份。”红芙凝眉,冷静地分析起来,“何雍的父亲虽出自闻人氏,却是个国人,后来过继给何侍郎为子,攀附着这个阉人,才得了九卿之位。此事大家心知肚明,莫说是皇贵了,就是朝里的国人官员也瞧他不起,所以,便是何雍将来能成就于高堂,也改变不了他低微的出身,除非......”红芙冷眼看向凝嫣,“他娶个贵族女。”
  凝嫣眼中泛起一丝忧伤,其实她心如明镜。何雍原与她不熟,能对她有多少了解?他看中的,自然不是她的心。很早之前,何雍便看过她的文章,若说他看中的是凝嫣的才学,又怎会在确定了她的容貌后,才对她表露兴趣?凝嫣很清楚,是她的容貌吸引了何雍,是她的贵族身份让何雍对自己患得患失。而恰恰这两样东西,都是凝嫣最不愿看重的。
  红芙并未注意到凝嫣的异样,又打趣道:“我倒觉得廖铭恩很好!若你非要嫁个国人,不如嫁给廖铭恩~他起码是个正经国人,身手了得,又愿意为了再来安阳见你,努力去拼个前程~”
  凝嫣半是嗔怪半是打趣地瞪了红芙一眼,起身道:“你个没正行的小姑子!旁人拿我玩笑的话,你也拿来取乐!不与你扯了,我去见何公子!”
  红芙“咯咯”笑了起来,“快去快去!快去了了你的尘缘吧!”
  何雍这边在楼下用茶,忽听一声“何公子”,抬眼瞧去,正见凝嫣从楼上下来。那纱巾后的脱俗美颜,轻纱襦裙后的婀娜身姿与那超凡静逸的气质,竟让何雍看得有些痴了。
  二人互相施了个礼,凝嫣便请他进书房,她将门虚虚掩上,“不知公子有何话?”
  “我只是想来看看你。”何雍脱口而出,道出心中所想。
  凝嫣注意到话里称位的变化,心里升起了一股抗拒,“公子若无话,不妨听姎一句。”
  “请讲。”
  “烦请公子以后不要再来闲云阁了,”凝嫣平静地别过头去,“你我国贵有别,我家中大人是不会同意的。”
  何雍不再言语,慢慢跪坐到蒲团上。
  他第一次见凝嫣真容时,以为她不过是个宫女。他毕竟是九卿之后,收个宫女在身边并不是难事。可当他知道心中之人竟是东辽贵族的时候,原来的志在必得都土崩瓦解。不过,何雍是执着的,他相信事在人为,对自己想要的东西,他从不轻言放弃。
  “国贵虽有别,却还是可以通婚的,”何雍说着,笃定地看向凝嫣,“只要你愿意,我就会想办法请皇上赐婚。”
  他再次向凝嫣伸出双手,“但执子手,一世不弃。”
  漫漫星空,塞外戈壁。
  从西突人营帐传来的欢腾鼓乐声,在空荡荡的戈壁上空回响叠加,仿若整个戈壁都在欢庆着。
  二十年前,西突还是兵强马壮,让大周惧怕的边族,但自打大周普及了炼铁术,研制出了百炼钢,西突就再没在战事上讨过什么便宜。此番西突人长驱直入血洗太尉府,生擒太尉,成了二十年来西突最值得庆贺的一场胜利。
  仔细听去,一片欢腾下隐隐有女子抽泣的声音。西突人欢庆的篝火圈里,十来名大周少女被强行退去衣裙,全(衣果)着为西突人跳舞。其中若有哭泣不止、卷曲着身子不愿行舞的,必然遭到带着咒骂声的拳打脚踢。男人们围在篝火旁喝酒吃肉,看中哪名女子就强行按到,当着众人的面在沙地上尽情凌辱。锋利粗糙的砂石,磨破女子细嫩的肌肤,鲜红的血迹便染上了戈壁的土地。这些野蛮的西突男人们,稍遇反抗,便挥着重拳狠狠打下。被掠劫来的少女,如待宰的活鱼般,头部遭到一次次重击,直到昏软无力,只得由他人为所欲为。
  “西贼可恨!待我杀他们个片甲不留!”一声极小的咒骂声从营帐外不远处的土丘后传来,淹没在西突人的狂欢声中。
  廖铭恩带领十数名轻装士兵,匍匐在土丘后,机敏地观察着西突营帐的动静。他对刚才说话的士兵轻轻嘘声,一眼不眨地盯着目标,低声道:“此番唯一要务是救出太尉,余下万事皆与我等无关!”
  那士兵一拳打向坚硬的黄土地,以此来舒缓满腔愤恨。
  廖铭恩冷眼瞧他,眼中是毋庸置疑的坚定,“别忘了,我等都已立下军令状,若无法平安带回太尉,全都要就地正法!男子汉大丈夫,战死沙场是荣耀,但若因无能被处决,死也无言面对家乡父老!”
  此话一出,众士点头,再心无旁骛。
  直至夜央,西突人酒醉精疲,廖铭恩才以手势下令。这一小队轻装士兵便猫着腰,借着黑夜的掩护往西突人营帐去。彼时西突大营少有清醒之人,廖铭恩带着人探过几个帐篷便寻到了太尉,犹如探囊取物般轻而易举的将其救下。然而,这一队人刚出营帐行了不远,便见西突大营现出火光。人声鼎沸,廖铭恩心中大惊,忙叫众人加速行进。
  不久,之前说要杀光西突人的士兵就追了上来,他乐呵呵地问众人自己的杰作如何。
  廖铭恩来到那士兵面前,他的表情在月光下晦暗不明,“知道自己做了什么么?”
  “知道!我随手点了西贼一个帐子!”
  “好!”廖铭恩手起刀落,那士兵的人头已滚落在地,“违抗军令者,斩!”
  戈壁的星空,浩瀚而璀璨,在火光与呼救声中,显得愈发庄严宁静。
  安阳,龙祥宫。
  大周皇已有小半个月没有传见张佳茹了,他如今身边躺着的,是新宠国人子,大周皇宫里最末等的侍君女子,过了今晚,她就是夫人了。这女子皮肤莹白,长发乌黑,虽不是十分漂亮,但是在月光下看,着实有那么几分月下仙的影子。
  因貌似月下仙而得宠的女子,已有数人。大周皇的喜好从红妆花饰的张佳茹变成了月下清冷的素颜美人,已人所共知,只偏偏张佳茹,还执怮的以为如夏花盛放的她,才是大周皇的最爱。
  瓷瓶碎裂的声音突如其来,将大周皇怀里的国人子惊醒,门外接着传来一句带着哭腔的撒娇,“皇上为何不见茹儿?!”
  国人子仰头去瞧大周皇,见他双目虽闭,但眉头却皱得老高。于是,如受惊的小鸟般往大周皇怀里蹭了蹭,“皇上,妾身怕。。。。。。”
  大周皇紧了紧怀里的小可怜儿,怒声斥道:“今儿外头值夜的都干什么吃的!还不送女公子回去休息!”
  随着一声诚惶诚恐的“是”,门外又安静了下来。
  除皇后外的所有后宫女子,非大周皇传召,不得擅自来见,张佳茹再得宠的时候,若没有大周皇的口谕,也难进祥龙宫一步。最近张佳茹备受冷落,怎么反倒能轻而易举的跑到他寝殿外叫嚷?大周皇了然于心,定然又是皇后搞的鬼。
  不多时,睡意来袭,大周皇昏昏沉沉地睡去。恍惚间他好似回到了十九年前,那时的皇后还是温良女子,虽不聪颖,但却比现在简单温暖。他陪皇后在御花园散步,一手挽着她的胳膊,一手摸着她隆起的腹部。
  “朕希望这胎是个公主。”
  他还记得自己当时是如何满怀希望地对皇后说的这句话,那时他脸上的笑容,这大半辈子也没有出现过几次。后来,皇后真的给他生了个公主,他高兴极了,赐单名“元”,封地“安荣”。
  夏侯元降生当日,国师真一做了个预言,“安荣盛则大周兴,安荣败则大周亡。”于是,大周皇愈发宠爱这个女儿。他仿若在梦中见到了夏侯元是如何在他的关注与疼惜下一点点长大的,他欣赏着自己优秀的女儿在万人台上彩袖翩舞,仿若在欣赏自己十九年来的杰作。不仅如此,优秀荣耀的安荣公主,也必将预示着大周的兴盛。
  然而,他美丽的女儿忽然哭了起来,她痛苦极了,她边哭边抓着他的衣襟问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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