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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部分

无心无目-第61部分

小说: 无心无目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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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花断肠忽而从空中落下,倒在了地上。只见酷刑司的飞镰朝着花断肠攻了过来,口中齐声道:“罪人现身,就地正法。”花断肠无奈的瞧着死如月,却见死如月也瞧着他,只是那纯黑的眼睛难以瞧出此刻她的心情。花断肠轻轻道:“如月啊,对不起。”轻轻用手整理着她的头发,死如月笑着摇摇头,并不说话。

    眼看那花断肠就要命丧当场了,却见一个身影冲进了那漫天的锁链之中,将马上要砍向花断肠的镰刀给挡下了,却听那人道:“有什么要说的,现在尽管说吧。”花断肠抬头看去,来人正是曹不伤了,花断肠瞧了瞧他道:“曹公子,如月姑娘和松林儿受你照顾了,原来我跟你说过些不好听的话,你不要放在心上,你可记得那望江楼前的老乞丐么,那人是假扮的。”曹不伤道:“妈的,你跟我说什么,我是要你和死如月说话去!”

    曹不伤见着死如月又哭又笑,加上手脚经脉尽断,心口又添了心伤,眼见是不活了,这酷刑司的人又偏偏不放这两人离去,曹不伤和酷刑司的交过手,知道凭借自己全不可能战胜,而这藏蛊派弟子拳脚内力更不可能与之对敌。心道,哎,那如月姑娘有生之年又见着花断肠,怎么可能再让他离开了,若是我此刻强行将她从花断肠身边带走,她见着那花断肠真的被杀了,又哪里还能活,此刻便是让他们多待一会,也算是了却了两人的一桩心事了。这么想着便加到了战局之中。

    他用尽全力去抵挡着那飞镰,而那些飞镰则像是活了一样,有意避开曹不伤,钻着空子朝着花断肠攻去,有几次便要得手了,眼看在这样下去单凭他一人是难以支撑了,便叫道:“玄钝,来帮忙!”

    那玄钝见着自己的师父正与人对敌,本来有相帮之意,只是忽而又想:曹不伤师父曾经告诉我这诛杀罪人乃是行善,这花断肠犯下了罪过,为何师父又要救他。这犹疑中不知道该不该出手,此刻师父亲口发话了,哪里还有犹疑,立马上前相帮。

    曹不伤第一次见着玄钝出手,此刻才发现那玄钝的功夫在自己之上,只见他双臂齐出,身上似乎套了一件空气做的战甲一般,那飞镰只是接近他的身畔便忽而战抖着转了方向。有了玄钝相帮,那酷刑司的人一时半会也是无可奈何了。

    那花断肠瞧着死如月,一时间竟无语凝噎,不知道和她说些什么,好一会之后,死如月开口道:“你还记得我们小时候的事么。”

    花断肠道:“记得,全都记得,每一件都记得。”

    “你记不记得有一次你在书房里读兵法,却睡着了。”

    “记得的,只有那一次,我是睡着了的。”

    “然后我用毛笔蘸这墨在你脸上画画玩呢。”

    “是啊,你小时候也是很调皮的。”

    “不过啊,那时候我盼着你能骂我一顿了,追着我和我打架,那该多好。”

    “怎么会,我怎么会大骂你。”

    “你从小就这样,什么都不说的,有心思都不说出来的。我只是盼着你能和我多说会话,可是我不论我怎么整你,你都不生气的。那时候我就在想,你真的那么讨厌和我说话么。”

    “不是的,我嘴其实笨得很,害怕自己若是说错了话,你便不肯这样和我亲近了。”

    “你瞧,要是我们早早说清楚了,那该有多好。”

    “是啊。”

    “你猜我什么时候喜欢上你的。”

    “猜不到。”

    “这么懒,猜都不想猜。有一次我说那八卦迷踪楼里太安静,你就给我捉了一对蛐蛐来,那时候可是深秋了,也不知道你从哪里找来的。”

    “我只是运气好罢了。”

    “这个时候,你还要藏着掖着么,那天你回来的时候,衣服可都破啦。”

    “确实在挺远的地方找到的。”

    “那时候我就很喜欢你啦”说着死如月脸上浮现出了孩子一样的微笑,仿佛又回到了那个时候,从未长大。“那你告诉我,你什么时候喜欢上我的。”

    “第一次见到的时候。”

    “原来是你先喜欢我的啊。”

    死如月和花断肠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声音轻柔,在那漫天飞舞之中的锁链之中,如同那肆虐的龙卷zhōng yāng的平静。

    两人说着那童年时候各种各样不打紧的小事,若是有人注意,那场上所有的人都在认真地听着那两人消逝的回忆。

    死如月忽而道:“要是后来的事情,都没有发生,你说我们现在怎样了。”

    “不知道,想象不出来。”

    “我是说,现在,我会不会是你的妻子了。。”说话间死如月的声音变得几不可闻,脸上露出淡淡的红sè来。那死如月从来模样都是冷冷的,似乎从来不会露出一丝的感情,那绝世的武功更是增加了她与常人的距离感,但其实也是一个普通的女子罢了。

    死如月害怕起来,怕那花断肠说上一个“不会。”或者长久的沉默。却听他道:“是啊,明明想象不出来,但你这么一说却觉得本该如此。等以后有了孩子,我们便教他们武功吧,不用多厉害,只要他们身体好便可以了。男孩子都跟着我姓,女孩子都跟着你姓。我可不教他们那些个劳什子的兵法了,论读书倒是你比我厉害,到时候你来教他们念书,我在旁边看着。天气好的时候,便带着他们道林子里玩耍,若是下雨了,我们便躲在屋子里不出来,一起写字,下棋。。。”

    花断肠就这样一直说了下去,死如月静静地听着,神sè一片神往和憧憬,忽而见着她神sè变得哀伤起来,带着哭腔道:“可是没有了,全都没有了。。”

    花断肠住了嘴,静静的搂着死如月,却不知道怎么安慰她。

    忽而听着那还在对敌的曹不伤道:“什么有没有的,你们现在结为夫妻,不是也可以么。”曹不伤此言一出,许多人都是哗然,那一直放任着在场中相斗众人的玄智忽而发话了:“阿弥陀佛,我少林乃是修行的清净之地,怎的可由得你们这些凡夫俗子胡来。”

    曹不伤一面对敌一面说话,自然要耗费那比常人更多的jīng力,此刻旁人有意见他也不理会了。

    死如月神情惊异,道:“这样。。这样真的可以么。”却见曹不伤得了个空隙,忽而将自己的兜帽一把扯了下来,盖在了死如月的头上,权当作新娘头上的盖头了。高声道:“一拜天地!天地不瞑,善恶不辨,不拜也罢!”说话间,曹不伤因为分了心,瞬间身上多了两道伤口,他赶紧将毒逼开,以免伤了这一对新人。只听着曹不伤又道:“二拜高堂!却不在场,心中念着父母便是,此拜免去!”那死如月在盖头下轻轻战抖着,花断肠则紧紧握着她的手,目光一刻也不离开。曹不伤最后高声道:“夫妻对拜!”却见死如月和花断肠都已经站不起身来,哪里还能对拜,只是轻轻互相欠了欠身,权当拜过了。

    曹不伤道:“好啦,你们现在是夫妻了,从此苦难同当,祸福同享,至死不渝!”花断肠轻轻将死如月的盖头揭下,却见她泪流满面,断断续续的道:“我。。我今天开心的很。”花断肠望着死如月,轻声道:“娘子。”死如月表情在那一刻凝固了,不可思议地道:“你叫我什么?”花断肠道:“娘子。”

    死如月的泪水流的更加欢畅:“我想在多听你叫叫,不知道以后还听不听得到。。相公。”

    花断肠顿了顿:“娘子,娘子,娘子。。。”便这样一直叫了下去。

    “好啦好啦,你在和我说会话吧,虽然我喜欢你这叫我,不过这么多人呢。。”

    “不打紧的,你本来就是我娘子。”

    “人家都是夫妻入洞房的时候才揭盖头的,哪有你这么猴急的。”

    “我。。我。。”

    “好啦好啦,我不说了,你说我们以后有了孩子给他们起什么名字呢。”

    “你说了算,都听你的吧。”

    “我们给孩子起名叫不伤吧,花不伤,好像也挺好听的。”

    “你用人家曹公子的名,倒好像他做了我们的孩子一样,也不知道别人开心不开心呢。”

    “你才不了解曹公子呢,他心里肯定很开心的。对了,我们以后也不用再找什么天下的武功秘籍啦,你记得和曹公子说,不然他肯定一个人去寻那些秘籍的,到时候可连累了他得罪更多的人啦。”

    两人说着说着,却听死如月的声音越来越小:“我好困,但是不想睡呢。你和我说话吧,别让我睡着了。”

    花断肠便一直说着,一直说着,说了很多事,过去的,未来的。死如月静静的听着,神情很是幸福安详,他忽而觉得死如月的手紧紧握了握自己的,便忽而失去了力气,死如月那原本轻盈的身体,忽而变得沉重起来,一时间全无生气,只有眼角流出泪滴来。

    死如月死了。

    那松林儿一直远远望着,知道她快不行了,却哪里想去打扰她和花断肠在一起的最后一点时光。虽然焦急,却也一点法子都没有。此刻见着她断了气,终于忍不住嘶嚎出来:“如月小姐!”之后便痛哭起来。

    那花断肠静静的蹲在死如月的身边,沉默了一会,又开始一个人絮絮叨叨的说了起来,仿佛要将一生中没来得及说的话全都说完,最后听着他忽而唱起了不成曲调的歌:“静女其思,君子常盘桓,凝止远观,笑靥潺潺。静女其奕,君子长往往,凝止远观,笑面不常。。”那花断肠断断续续地浅唱着,忽而转过头对这曹不伤道:“多谢你。”又朝了那玄钝点点头。

    却看这那花断肠的身体忽而向融化了一般,身上那依附着不知道是什么的事物再一瞬间竟全都落下,变作了齑粉一样,在那漫天飞舞的锁链带起的劲风之下,瞬间消散了,此刻众人才见着那花断肠的全貌:当真和一具骷髅一样,只有一些筋肉连着那骨骼的的接缝。此刻那骷髅瘫软了下来,跌在了那死如月的怀中。没想到那花断肠竟也忽而断了气,但事实上,就没人明白那花断肠为什么以那样的状态还能活着,究竟是怎样的意志和愿望在那具躯壳里苦苦支撑一直到今天才倒下。



………【第五十章】………

    ()    酷刑司忽而收了招:“罪人已死。”“众望所归。”“归去归去。”

    却听曹不伤道:“休走!老子还有话说。”

    酷刑司的人静静地立着,一言不发,也不知道听到曹不伤所说的话没有。

    曹不伤指着那地上死去的死如月和花断肠两人道:“你们定要杀死那花断肠,且不管对是不对,那花断肠要带着那死如月去找大夫,你们却死活不放那两人离开,那如月姑娘可是你们害死的,你们不留下一条人命么。”

    酷刑司的静默着,如同几樽黑sè的雕像一动不动。也不知此刻他们是羞愧,还是被曹不伤的话语激怒了。

    曹不伤接着道:“你们定要杀那花断肠,好,我们好好瞧一瞧,究竟谁该死。”因为愤怒,他的声音也在不住的抖动:“那花断肠原本是为了抵御金人才去寻找那秘籍的,若是这金人从一开始不作恶,来侵我疆域,花断肠从一开始便不会出山了,你们怎的不去杀那犯我大宋的金人。那朝廷陷害忠良,将花断肠残害成变成这般,你们怎么不杀那皇帝!”曹不伤越说越是激动,指着那在场的一众武林中人道:“这天下危矣,这一天到晚自夸自擂沽名钓誉的名门正派却不出上一点力,眼睁睁的瞧着那许多百姓受苦。酷刑司,你们为什么不杀他们!”说话间曹不伤喉咙中发出“咕咕”的笑声:“原来你们也是一样,专挑那没有靠山的,但凡犯了些错便将他们杀死,好自称替天行道么。嘿嘿,若是我曹不伤不是yīn差阳错当上这藏蛊派的掌门,是不是也是身首异处了?这般欺软怕硬,却做出一副声张正义的嘴脸来。真他妈让人恶心!”

    那酷刑司仍旧一动不动,忽而其中一个人道:“归去归去。”紧接着那“归去归去。”的声音四下响起,一众黑衣人便全都施展轻功,眼看就要离开。

    曹不伤嚎叫着,酷刑司的人身形实在太快,便是想要抓住其中一人也是不能。此刻曹不伤再瞧向那周围的人,那天下武林的人都恶狠狠的瞧着自己,哪怕他明明说的是实话,可那对他们公然不敬的言语,使得他们对他愤恨不已。曹不伤同样恶狠狠的看了回去。

    一时间全场都静了下来,没了一点声响。只有松林儿一个人在哭泣着,面对着死如月和花断肠的尸体不知所措,她试图将那死如月眼角的泪水擦去,却见那刚死不久的她眼角还不住的又泪水流下来,松林儿一面擦去死如月的泪水一面道:“小姐,不哭了,花公子他回来了啊。”

    曹不伤心中原本满是怒意,但是瞧着那场上死如月和花断肠的尸体,还有那哭的伤心的松林儿,却忽然失去了发火的力气,只觉得那满腔的怒火被一层薄薄的东西包裹住了,一时间不至于发作。

    曹不伤蹲在松林儿的身边,却不知道怎么安慰她。只能等在一旁让她哭够了。却听着玄智忽而道:“好了,你们要找的死如月已经不在人世了,此刻便去吧。”那武林中各派的人确实也没有待下来的理由,便一个个离开了。那些人走过那藏蛊派身畔的时候,或是狠狠地瞪上一眼,或是啐上一口唾沫。以示和那藏蛊派交恶。

    不多时,那武林各派的人全都散去了,只剩下那藏蛊派的人还留在那了。玄智见着他们还未离开,道:“阿弥陀佛,我为那死去的两人念上一段往生咒吧,那两人的魂魄便能前往那极乐世界了。”曹不伤见着那玄智假慈悲的模样,心中不忿,正要拒绝,却听松林儿先开口了:“不要,我家小姐才不要听你念什么咒,你那样坏,谁知道会不会有做什么手脚!”玄智听着那松林儿这般说,脸sè难看起来,可面对一个小姑娘有怎好发作。

    曹不伤忘了那玄智一眼,对松林儿道:“我们走吧。”说着便托起死如月的尸体,那花断肠的身体只剩一堆骨架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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