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惜醉-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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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忧扶着我的肩膀喘得厉害。我拍拍她的手，甚是体谅：“若是累就去休息吧，如今我已经找到了魔帝，等下我自己去大殿就好了。”
忘忧点点头，挥手示意我赶紧进去。
看着门里几案边坐着的觉演，三千年来第一次发现，我竟是这样的想他。
我站的地方甚是偏僻，上首的老头和觉演竟都没发现我。
老头一拍桌案：“你倒是答应不答应！”
觉演仍旧是稳如泰山不动不急，轻抿一口杯盏中的茶水，一派悠然与老头的暴躁完全两个天地：“我说过，她不愿意见你。”不开口则已，一开口，满是寒意。
我打个哆嗦，这么些年来，不管遇上什么事，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觉演这样。虽是一派悠然，但语气里隐含的杀意却是骇人的很。
老头瘫软在椅子上，甚是无力，似乎觉演的一句不想见他断绝了他全部的生机：“她在哪？她……这些年还好吗？”
这个‘她’指的是谁？本上仙甚是好奇。
“你不配知道！”觉演的声音很冷，寒凉里带着三分冷决，似是与老头有这什么天大的仇怨一般。听得我都生出了几分不忍。
“是啊，我不配知道，我不配知道……”老头的声音很小，满满的自责，忽的展颜一笑：“你说不说？”
“不说！”
老头笑得似是做贼般的奸计得逞：“不说我就把我的小公主嫁给军师家的那小子。”
“你敢！”这次轮到觉演拍桌子：“诺诺已经许配给了我便是我的妻子。”
……摇摇头，这几天这是怎么了，老头说的该是‘把小诺那丫头嫁给军师家的那小子’吧，这修为一丢，耳朵也不好使了，当了这么些年的神仙，魔帝有没有妻子儿女还不知道，竟然能听错，师父知道又该说我了。
“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小诺是我的闺女，我说不嫁给你就不嫁。”老头笑得奸计得逞般的嘚瑟，随即满脸的欠揍：“不过若是你说出了念念的下落，我就做主把你招来魔族给我的小诺当驸马。”
小诺是我的闺女……
小诺是我的闺女……
满脑子就剩下这句话，小诺不是指我的吧？
扶着门框站直，一抬眼，正对上觉演投过来的目光。
☆、76 身世2
反正也被看见了，我索性也不躲着了，大大方方迎着觉演的目光。
老头有些慌，几次开口却没说出一句话。
偷听的本来是我，但如今迎着觉演的目光，目光闪烁不定的反倒是觉演了：“诺诺……你都听见了？”
“听见了。”我大方承认，师父说过，身为神仙最不能做的便是偷偷摸摸的勾当。看着有些慌乱的老头，由衷的不忍：“老头你放心，我不怪你，我和你家闺女同名，你想念自己的闺女把我当成了你的孩子我真的能理解。”
“诺诺……”
觉演正要开口，却被老头打断：“小诺，是爹爹不好。”
我嘿嘿笑着去拉觉演：“好了好了，我都说了不生气了，你就别骗我了。”面上虽是打着哈哈，手里却是攥着觉演的袖子暗暗使力，准备好下一刻就让觉演带着我跑路，谁知还没攥紧，整只手却被觉演反手握了个严实。
温热自手上传来，一股熊熊燃烧的小火苗自手上烧了过来，烧的本上仙一张顶了数万年的老脸霎时气血翻腾。脑子被气血冲得晕晕乎乎的。
老头就在对面看着。我不敢动作大了，只能暗暗使劲往回抽手。觉演倒是毫无顾忌，我使劲他倒比我还使劲。瞅着他的小眼神越来越犀利，眼睛瞪得酸的厉害，就在我以为他就要被我瞪得放手的时候，谁知他却勾唇温润一笑。那一笑，带着融尽残雪的暖意，双眼里盛着满满的柔情，一点一点，星星点点连成一片骇人的耀眼。吓得我一个疏忽，上眼皮不经脑子的话自己私自强行跑下去私会下眼皮。
觉演见我眨眼，笑意更盛，伸出另一只手当着我那一双重新瞪起来的眼睛，当着老头的面直接捏上了我那长满肥肉的脸蛋子上揉得乐呵。
一个念头闪过，我伸出空着的那只手掐住了觉演的手腕，甚是认真的问他：“你是不是在非礼我？”
觉演点头甚是坦然：“对啊，我就是在非礼你。”复又揉了几下感叹：“我还以为你瞧不出来来着，原来你还真的傻的不算厉害，看起来还有救。”
……你才傻的厉害，你才傻的没救了！
“小诺啊……”老头轻轻嗓子打断我们：“小诺啊，老头并没有骗你，我真的是你的爹爹。”
我甚是不屑的一翻白眼：“先不说我本为仙胎，单单说我一只凤凰怎么可能是你一魔帝的孩子。”真当本上仙傻啊？我虽不知道我的亲爹亲娘到底是谁，但我一仙气纯正的神仙，说我是魔帝的女儿，别说是我了，这三界六道、四海八荒又有哪个会信的。
老头满脸的悲痛，满是悔恨：“当初都怪我，若不是我，就不会这样……”
我叹口气，终还是有些不忍，随口问道：“若你是我的爹爹，那我的娘亲又是谁？”
这句话算是一句多余的，但也是我一直想要知道，如今更想知道的。
天庭有一种说法，数万年以前，天帝还不是这位天帝，当初当家做主的天帝还是我在万妖坑遇见的那位邱龚天帝。
那时候的妖族并不如如今般的安生，总是有事没事派出几个将领带着跑到天族来打打闹闹，虽是声势不小，但都是雷声大雨点小，闹得再狠也没多大伤亡。
邱龚虽是天族的天帝，但事实证明，他的这个天帝当得委实不够尽责，见妖族也闹不出些个什么大乱子，竟跑去人间游历。
这本是仙族秘事，却不知被谁透露传到妖族，致使妖族趁乱大肆进犯。
妖族本是上古四大凶兽所掌管，一代一代传下来，到了那时，四大凶兽只剩下两只，一只穷奇是妖族的族长，另一只混沌虽不理妖族之事且甚少露面，但到底在妖族占着个妖皇的位子。而这次带兵攻打天族的便是这位妖皇。
天帝下凡后了无踪迹，天庭众仙群龙无首，面对来势汹汹的妖族大军节节败退。
等天帝得知并赶回天族时，天族已经是死伤惨重，元气大伤。
天帝无奈之下请出其避世而居，一个没有仙阶品级甚至是仙位却甚得众仙家尊重的师叔——焚卷助阵。
但打架就是这样，就算一个人再有实力，但人多一些总是会多一些胜算。于是，天帝再三斟酌，又请出凤族神女凤念念助阵。
这凤念念的修为在四海八荒也是个数得上名字的。但唯一的缺点便是胆子小。
也是因为其胆子小，诸仙甚是不愿这位凤念念与焚卷一起迎战妖皇混沌，理由一致的是：凤族神女修为虽是高深，但其实难为大将之才，与焚卷仙家一同共赴沙场只怕身陷险境。更有甚者竟推举出本族族女愿代凤族神女出征。
面上虽是这样说，但又有谁不知道，潜台词便是：这凤族的神女虽是有些修为，但胆子太小，这样一来，不但帮不了焚卷，反倒会变成拖油瓶拖着焚卷。而这几位推出族中女儿的仙家，据说曾经不止一次递帖有意结交这位天帝的师叔。
能做天帝，又如何是一般的耳聪目明，自是明白其中道理，据说那时候的天帝不慌不忙的来了一句：“既然诸位仙家能贡献出几位女仙代替凤族神女出征，不若便再派出几位男仙家连带着焚卷师叔一并代替为妙，如今孤也只剩下师叔这一位亲人，实在不舍得师叔去冒险。”
据说，出征那日，凤族的这位神女是皱着脸含着泪被拉上战场的。
与妖皇的那一战，凤念念与焚卷竭尽修为坠入人间不知生死，而妖皇也至此魂飞魄散，再无生还。
天帝虽派人数次下凡相寻，却未得一丝线索。
就在诸仙以为二位仙家至此陨落的时候，却传来天帝师叔焚卷入魔，而凤族神女凤念念至此下落不明。
焚卷身为天帝师叔为何会入魔，凤念念为何会又去了哪里。没有人知道，更没有人能说的清楚。
若照着这个说法来看，焚卷也就是现在的老头是我的爹爹，那我的娘亲又该是谁？
若说是凤念念倒是有些可能，毕竟我也是凤凰来着。可若是凤念念，那她又为什么会失踪？难不成是被老头藏在了这魔族？
☆、77 身世3
一个可怕的念头一闪而过。难不成那个白莲姑姑就是我娘？
我打个哆嗦，掉了满地的鸡皮疙瘩。
觉演拉着我的手，感觉出来我打哆嗦，许是以为我是冻的，竟当着老头的面把我半揽进怀里。
老头眯着眼也不忽悠我了，只是气哼哼的瞪着觉演。觉演却是毫不在乎，低着头对我笑得温润，任老头瞪出眼珠子也不看一眼。最多只是笑得更欢。
以前也没听说这魔族的魔帝和天族的砚伦神尊有什么过节呀，这是抽的哪门子的风？
我清清嗓子打断老头的‘凝视’。
老头冷哼一声：“臭小子你别太得意，别被我逮到，不然看老子不剥了你的皮。”对上我却立时收了那翘胡子的架势：“小诺，其实你的娘亲……”
“你的抢亲便是凤族的神女——凤念念！”
老头话说了一半被觉演抢了过去，颇为不满。
我一时没想明白觉演是怎么知道我的娘亲是谁，倒是忘了问先前攒了几万年的问题，回身直接问觉演：“你是怎么知道我娘亲是谁的？”
觉演的脸色从得意瞬间变得慌乱。
老头登时幸灾乐祸的抢着答我：“因为他便是你娘亲当年收的弟子。”
对哦，我倒是忘了，天族尽知砚伦神尊是凤族神女嫡传弟子来着。
我眯着眼对上觉演的眼睛：“先前为什么不告诉我？”师父说过，我天生长了双软乎眼睛，若是要对敌人显出压力，最好的办法便是眯着眼睛，让对方看不清我眼睛里的神思。这叫输人不输势。
对此，我的理解一直是：师父绝对是觉得我的眼睛便是我每每打架都打不过别人家的原因，至此我吓得一直以为师父会挖了我的眼睛。直到后来打架再也不会输给别人为止，这才稍稍放了心。
果然这招甚是好使。“先前我也不知道，直到三千年前你离开后我才知道……”觉演以我从未见过的老实样子低下头：“本来在雪城我就想要告诉你来着，你生着我的气……”
我眼一横，拿出了师父训弟子的威严：“所以你便没有说？”
咩哈哈哈哈……看着觉演老实挨训的样子，真是太痛快了。哦哈哈哈哈……
我一挥手：“算了，本上仙原谅你了。”再不松口该过了。
觉演显然是被吓了一跳，反应半天才反应过来：“诺诺你不生气了？你真的不生气了？”
我翻个白眼：“我就那么像小心眼的神仙？”
觉演摇头：“不像不像，你只是喜欢记仇一些。”
……能有一句好话吗？
在他这里，我只能是越说越吃亏。索性也不管觉演：“老头，你说的话我还真就不信。你说我的娘亲是凤念念倒是几分可信，可凤念念失踪这么些年，是死是活都不知道。”潜台词便是：你知道凤念念在哪吗？
老头摇头：“当年我被魔女引入魔道，你的娘亲一怒之下不知去向，至今我也不知道念念究竟去了哪里，你又是如何会成了东道的弟子。”老头满是悔恨，随即却是一指觉演：“不过小诺你放心，我虽是不知道念念的下落，但这小子知道，当初你娘亲是带着他一起离开的，他又是你娘亲的嫡传弟子，定知道你娘亲的下落。”
还好老头没说：凤念念不是你娘亲，你的娘亲是白莲姑姑。
我把目光转向觉演，觉演大大方方展颜一笑，瞬间山花灿烂：“诺诺你饿了吗？我们晚饭吃什么啊？不要太油腻了，会上火的，也不能太清淡了，太……”
“觉演。”我打断他：“你真的知道吗？”
“诺诺。”许是见我难得正经，觉演的声音也难得的正经：“当年师父她将你托付给东道神尊后甘愿就此沉睡，永不复醒来，便是不肯再见他。”
“觉演，我们现在很好不是吗？”我拉着觉演的手左右乱晃着，学着小娃娃的声音：“大人的事我们小娃娃就不要管了。不过你能带我去吗？我想要看看娘亲长得什么样子呢。”
觉演勾唇一笑，伸手理顺我发间乱发：“好，那我就带你去见师父。”
得了觉演的承诺，我并未像老头般乐呵。
以前的我其实也想过自己的父母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会不要我，是不喜欢我还是养不起我。想着想着没有结果，渐渐的习惯了也就麻木了，麻木了也就不想了。
心里很乱，扎心挠肝的厉害。
魔族的晚上的天空不似人间的繁星灿烂，不似仙族的繁星尽在至此，更不似朔云山熟悉。月亮上似是蒙着一层黑纱，连带着漫天的星光隐在阴暗的云层后面，隐隐约约勉强才能看出几颗。
摇摇头，还魔宫呢，魔气还没有魔渊谷来的浓郁。
背上被压上厚重的披风。
尚未回头，觉演已经坐在我身旁的台阶上，端了满盘的瓜果递过来：“饿了吗？晚饭都没吃。”
我摇摇头，并未接过瓜果，只是抱着膝盖垂下眉眼。
越过我把瓜果盘子放在我的另一边，手拂着我头顶的发：“不要乱想了。”
抬眸对上觉演的眼睛，我有些不确定自己的对错：“你说，我做的对吗？”或许师父说得对，我还是有些小孩子，自己不能判断自己的对错，遇事只知道胡来。
觉演摇摇头，那抹笑容暖入心脾安慰我：“你并没错，当年师父本就是躲了起来，如今也该有个结果了。”把我半圈到怀里：“何况你想想，师父这么些年都没有醒过来，就算他去了也未必能唤醒师父，就算是唤醒了，师父醒来那不是更好。”
其实，有个人靠着的感觉……还可以来着。
我低下头，任他板着我的头靠在他的肩上：“我想知道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你知道吗？”
“当年……”
当年还是天帝师叔的焚卷与凤族神女凤念念虽是联手大败妖皇混沌，但两人皆是修为尽失，一同落入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