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惜醉-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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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下头，本上仙明智的选择沉默。这万一真弄出点儿什么，那还得了。
邱龚似乎看出了我的顾虑，也不再多问，转而到：“这万妖坑一时半会也没那么容易不去，可愿陪我喝一杯。”
我一听酒就来劲，全然忘了刚刚的顾虑：“好啊！好啊！”随即又想起人间拐卖小孩的人贩子：“算了，还是不喝了吧。”
邱龚一听，愣怔半晌，想来是没想明白我为何明明应下，却又要反悔。随即大笑：“有些防备是好事，我不为难你。你既不愿喝，便陪我说说话吧，这里已经有好些年没有人来过了。”
“那你呢，你来这里多少年了啊？”
邱龚仰头想了想，摇摇头：“不记得了，来时应该是仙妖两族大战之后，我已经不记得过去多少年了。”
我有些微惊，仙妖两族的大战是数万年来少有的大战，而我也是那场大战后才被师父从一枚凤凰蛋里孵出来的，这样算起来，这个邱龚来这里的时间竟比我的年龄还要长，那他有到底有多少岁啊？
看着这满山满谷的桃花和雪莲花，一拍脑子，终于想起来是哪里不对了。随即问道：“师父以前说过，这万妖坑是历代天帝关押妖魔的地方，可为何不见妖魔？”难不成，眼前的这个邱龚就是个大妖怪？
不过，后面的这半句我没敢说出来。万一这个邱龚真的是个大妖怪，那我岂不是毫无后退之路，伸着脖子说：你吃了我吧，吃了我吧不是。
“妖魔？”邱龚低头想了一想，随即恍然顿悟：“你是说我刚刚来这里时收的那几只长得奇怪的宠物？”摆摆手：“你放心吧，我把他们留在家里看家了。”
奇怪的宠物？看家？
这孩子到底是谁啊？拿妖魔当宠物养。
猜了半天也猜不透他的来历，更不用说看看出来。为了表达本上仙难以平静的心情，我颤抖着声音，挑了一个比较委婉的说法问出：“你来这里以前是神仙吗？”
“是啊。”邱龚笑的毫无防备。
我放了一半的心。还好是神仙，这要万一是个妖魔什么的，我这条小命还不得就丢在这里了。
不过转念想想，以前倒是没听师父说过有那位仙家守在这里啊。顺口问道：“那你以前的封号是什么？司值何运啊？”
低头想了想，邱龚很是老实：“没什么司值啊。封号嘛？一般都是我给别人来着。”又揉揉额角：“我想起来的，他们都叫我天帝来着。”
“咳咳咳……”我险些被自己的口水呛死，缓了半天：“咱能不开这样的玩笑了吗？前任天帝在还没有我的时候就身死道消了，这个玩笑一点也不好笑。”
邱龚满脸的认真：“我没有开玩笑，他们真的叫我天帝。”
“那你又为什么会传位给现任天帝，自己躲到这里？”忽的一个不好的设想在脑子里升腾：“难不成是现任天帝谋反，把你关在这里了？”
邱龚摇摇头：“是我自愿传位的，也是我自愿留在这里的。”
眯起眼，盯着邱龚有些忧伤的眸子，都不用读心术，单单靠自觉我就知道，这其中定有什么故事。
巧了，本上仙还就是个喜欢听故事的神仙。紧跟着就问：“为什么要自愿留在这里，在外面多好，什么都有，就算什么都没有了，不是还有满眼的万千繁华世界看。”根据本上仙的经验，这种问题一定要当面就问出来，若是过了时候再去问，那对方定会找借口转移话题，或是装糊涂，一口咬定并未提及过此事。
邱龚被我盯得似是有些不自在，双眼盯着我头上的簪子：“我是再等一个人。”
一个人？连自己曾经做过天帝都要细想才能想起来，却能清楚记得自己是再等人，这个人，怕是不是一般人吧。
拔下头上的簪子，往前一送，却并未送到邱龚的手里：“跟这枚簪子有关？”
果然，邱龚的目光紧紧的粘在簪子上：“她以前也有一枚一样的簪子。”
她？还是他？男的女的？好不好看？
难不成是红颜祸水祸乱天帝，终致一代天帝退位？
男人吧男人吧，男人听起来更热闹一些。
好吧，我承认，作为一位神仙，本上仙还是不厚道了一些。
“能告诉我她的名字吗？”想了想又补充道：“或许我出去后能帮你找一找她的下落。”咩哈哈哈，就不信这样你还不说她的名字。
“她叫雪颜。”想想又补充到：“是雪莲一族的族长。”
雪颜？没想到竟然是雪颜。
我还清楚记得，雪颜便是小雪那位爱上了仙族神龙的姐姐。
可这神龙……神龙和前任天帝是一个人吗？
我问的小心翼翼：“那个……前任的天帝，那个……你的真身是什么来着？”
邱龚被我问得有些懵，呆呆愣愣：“龙。”
难怪说是神龙来着。这真的怨不得我想歪了。仙族的神龙，谁能不往龙族子弟身上想，反而往一个天帝的身上想。
把手里的簪子塞到邱龚的手里：“这枚簪子本该是你的，如今还给你。”
“什么？”
我低下头，不知怎么的，竟有些不忍告诉他雪颜已经轮回的事实：“这枚簪子是我在雪莲一族所得，是雪莲一族的族长所赠。”
邱龚几乎是夺过簪子，语气里是难掩的惊喜“你见过雪颜了？她还好吗？”
我不知道该怎样回答。
打从我知道了邱龚等的那个人是雪颜时，我便明白了当年邱龚留在这里的那份无奈。
这些年来，我见过太多异族之间的感情。天族的天帝和妖族一个分支的小首领，再多的真情又有几分会被他人看见。他人看见的无非就是天族与妖族之间那一段不容于天地的感情。
“是小雪给我的。”我低下头：“我并未见过雪颜。”
“小雪？”邱龚的声音里满是不可置信：“你是说，小雪那孩子做了雪莲族的族长？”
我并未回答，只是点点头。
邱龚有些激动：“那雪颜呢？雪颜去哪里了？”
“雪颜……小雪说……雪颜她……她永堕轮回了。”
☆、70 桃花酒
“你说什么！”邱龚有些激动，霎时间，整个天地间风云巨变，狂风大作。
曾经我倒是听说过，有些仙家修为到达一个无法估量的高度时，一点点的情绪便能带动风云变幻。本来还不太相信，没想到，竟是真的。
我被风吹得只能勉强看清对面的邱龚，正想着怎样劝他停下来时，身后飞来一股凌厉剑光，直中邱龚眉心。
邱龚踉跄后退几步，堪堪站住脚步，没有摔倒。空中遍布的乌云渐渐散去，四周的狂风也随着邱龚冷静下来，渐渐变弱。
一回身，觉演仗剑迎风而来。广袖长袍，衣袂翻飞，恍若遗世。
还是如往常一般的温柔，竟似回到三千年前一般。他没遇上过林月瑶，我没去过魔渊谷，我还想着能够变成人就此天长地久的时候。
摸着我的头：“别怕，我来救你出去。”
……我怕了吗？
奇怪的倒是邱龚，竟对着觉演微微颔首：“这么些年没见，没想到你还能活着。”
把我拉到身后，勾起一抹冷笑：“你不是还一样活着。”
邱龚眯起双眸，在我们两个之间来回打量：“你是来找这个丫头的。”
“于你无关！”觉演的声音有些冷，有些硬。似是和这个前任的天帝甚是不对盘，随时准备好砍了这位天帝的头。
“呵呵，没想到你竟会有动情的一天。于你来说，这可不是个好兆头。”邱龚笑得有些幸灾乐祸。转头对我：“这里一时半会儿还出不去，不若我带你去看妖兽。”
“好啊，好啊……”我乐得从觉演身后钻出来。这个妖兽可不是随便便可以看到的，稍不留神被妖兽发现，可是要丢了小命的。正乐得嘚瑟，回头就见觉演满面的阴沉，瞬间熄火：“还是不看了。”
觉演正和这个前任的天帝不对付，万一跟着邱龚去看妖兽，这不就是跟觉演做对，这样一来，必定惹毛了这个大爷，若是惹毛了他，那估计我就真的要在这里养一辈子的妖兽。
觉演无奈摇头：“喜欢就去看看吧，小心不要伤到自己。”
邱龚并未答话，只是在一边看得又似羡慕又似怀念。想来是想到了雪颜。
看着这一个个围在邱龚身边撒娇打滚的肉球球，这不是妖兽吧？不是吧？
邱龚挨着个的一一摸过头，喂了吃食。这才对着我和觉演到：“这就是妖兽，怎么样？”
我看着吃饱喝足，自行跑到院子中央的草垛上晒太阳着太阳睡着懒觉的一群传说中的妖兽，半天才憋出一句：“很好，很好。”
真的很好，本上仙还没这吃饱了就睡的待遇呢。
邱龚扛着个锄头钻进四周的桃花林里，说是要给我们挖几坛自己酿的好酒。
剩下我和觉演大眼瞪小眼的瞪了半天，最后一人搬着个小凳子，挨着草垛不远坐下来。
我本想要靠着桌子打个盹，就见觉演瞪着双眸子直愣愣的盯着我，看得本上仙那是汗毛倒竖，一身的冷寒直冒。
“诺诺……”
“起开！”见觉演开口，赶忙打断觉演后面的话，照着这样来，这后面绝对没有什么好事。
觉演见我一样瞪着他，干脆往小凳子上一软，直接抱着桌子趴在桌子上。两只手越过桌子，一只抓在我的衣袖，一只抓着我的小板凳。瞪着眼睛与我对视，言下之意便是：若是你真的撵我走，我就把手里的东西一起带走。
我仰头望天，谁能告诉我，三千年前，我是瞎了那只狗眼，看上了这么个玩意儿。
想想，若是我要离开这里，不是还要靠着他。权衡利弊之下，本上仙决定，不就是装看不见听不见吗？本上仙忍了！
“诺诺……”觉演拖长的尾音里似是带着几分委屈，听得我的小心肝霎时软下来三分。
但作为神仙，没有一些定力，说出去都是要叫人家笑话的。遂心一横，趴在桌子上不言不语，闭上眼睛老老实实装死。
“诺诺……”
……听不见，听不见……
“诺诺……”
……忍……忍不下去，那就再忍一会儿。
“诺诺……”
“你有完没完了！”什么‘忍不下去就再忍一会儿’，那是对要脸皮的人，对着这个脸皮比黄土还要厚的人，这就是折磨自己。
觉演并未被我吓到，反而淡淡一笑：“不要生气了，是我错了，我认错。”
“小仙不敢当，倒是不知砚伦神尊错在哪里。”一听觉演这样说，一直以来憋在心里的怒气瞬间爆发，张嘴就是阴阳怪气的一句，也不管还要靠着觉演带我离开这里。
“是我不该瞒着你我的身份……”随即竖起三根手指：“我发誓，那时候我真的以为你只是一个凡界的修仙者。”
我板起脸：“那后来呢？就是雪莲城那时候，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觉演霎时满脸的委屈：“我还不是怕你生气。”一抬头，双眸里竟满满的怨妇独有的那股气息：“我怕你生气，所以就没敢告诉你。”
看着觉演这个样子，其实心里还是真的会有一点的内疚的，总感觉是自己在无理取闹一般。
虽是这样想着，但脸上还是摆出一副宽宏大量，大人不记小人过的架子：“好了，就先记吧。”见觉演渐渐放松下来的面皮，故意到：“以后哪天想起来，哪天再算账吧。”
瞬间，觉演又是一副紧张兮兮的样子，看的本上仙真的觉得，是不是真的是我的不对，觉演只是太让着我，太由着我了。
正纠结着，邱龚一手拎着两坛酒，一手拎着刚刚离去时扛着的锄头从桃花林里冒了出来。
放好锄头，正要把酒放在我们面前的小桌子上，目光一转看见趴在桌子上的觉演感叹：“你还会趴在桌子上，真是长见识了。”
觉演瞬间整好衣冠并坐直，一派芝兰玉树的风雅：“我倒是第一次见到你还会用锄头。”
邱龚无所谓的笑笑，并未答话，只是把找出三个杯子一一斟满：“尝尝，我酿的桃花酒。”
我先端起一杯，淡淡珉上一口，咂吧咂吧嘴：“果然是好酒。”
☆、71 老头
觉演不愿和邱龚的酒，邱龚忙着喂妖兽，唯剩我自己拿着这两坛好酒当水喝。
天渐渐黑了下来，四周的桃花林里寂静的骇人。
这里的月亮很漂亮，又大又圆，散着盈盈冷霜般的柔光。
月亮越爬越高，直到半空时，邱龚忽的打开妖兽屋子的房门。
一群大大小小的妖兽跳出房门，围着邱龚低低呜咽，似是离别前的不舍。
我看的有些发愣，邱龚脸上虽是不舍，但还是淡笑这解释：“妖兽并非如世人所说般无恶不作，冷漠绝情。他们知道我要走了，在为我送行。”蹲到地上，揉着一个看起来要大一些的妖兽的头，眼里满是慈爱：“乖乖带着带着大家在这里修行。”一指觉演：“修为不比这个神仙高深，就不要出来见我。”
觉演的脸色霎时黑了下来。
我憋着笑，但也明白邱龚的用心。觉演是神尊里修为较高的一个，能胜过觉演的神仙，是绝不会随便抓一个小妖兽。而胜不过觉演的又抓不到小妖兽。
倒是没想到现在就要离开这里。
小妖兽蔫蔫的低下头，似是一个做错了事的小童子。
我看的眼馋，揪着脸色甚是难看的觉演的衣袖：“不若，我们等一下走时抱走一只养养？”
“不可！”觉演的脸色更难看，似是刚刚拿着他和小妖兽比的是我。
本来心情还挺好，被觉演一吼，一股无名火霎时熊熊燃烧，张嘴就吼了回去：“凭什么！”
邱龚淡笑：“妖兽野性难驯，其自身也有毒性，若是不小心被伤到，可是会丢了性命的。”
我有些心虚的看着觉演，谁知觉演把脸往邱龚那里一转：“用不着你管。”
邱龚哈哈大笑，摇头到：“你真的变了。”
我听得越来越糊涂，急忙追问：“你们以前是不是认识啊？”
邱龚淡笑着，眼里满是意味不明：“确实认识。”
一把把我拉到身后：“别听他的，我不认识他。”
月上中天，邱龚带着我们俩随着月光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