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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部分

玄门剑侠传-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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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寒松龄淡淡地道:“是的。” 
  老婆婆道:“孩子,二十年来,老身已见过五个人闯关了。” 
  寒松龄笑笑道:“他们都没有出来,是吗?” 
  老婆婆道:“你知道?”’寒松龄点点头;道:“是的,我知道。” 
  老婆婆道:“你仍要闯关?” 
  寒松龄淡淡地点点头。 
  老婆婆又问道:“你有一定的把握?” 
  寒松龄沉重地道:“完全没有。” 
  老婆婆道:“那你为什么一定要冒这个险呢?” 
  寒松龄笑笑道:“老婆婆,当摆在你面前只有一条路可走的时候,你没有选择的余地的。” 
  老婆婆道:“你所指的路并不是单单指一个人的生存是吗?” 
  寒松龄轻咳了一声道:“人,总该有个生存的目标,是吗?” 
  老婆婆迟缓地点点头,沉声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了,孩子,但是冷潭谷生死关随时可闯,你为什么一定要在今天中午以前呢?” 
  寒松龄沉声道:“只有在中午之前闯过去,寒松龄才有生存的价值。” 
  老婆婆没有再问下去,为难的道:“但是,你的伤势……” 
  寒松龄黯然地笑笑道:“我知道自己的命运。” 
  老婆婆歉疚地摇着头,叹道:“孩子,我家公主并非存心如此,孩子,你能了解吗?当你相信的人要陷害你的时候,你很难以提防。” 
  寒松龄闻言心头一动,领悟似地点点头,道:“是伍天魁?” 
  老婆婆一怔,道:‘‘你怎么会想到是他,?” 
  寒松龄的目光空洞地凝视着远处,缓慢而沉重地道:“他的目的全达到了,我想到的时候已经太迟了。” 
  老婆婆不明白地问道:“目的?老身一直不明白的就是他这样做,到底有什么目的?” 
  寒松龄淡漠的道:“我却明白。” 
  老婆婆道:“什么目的?” 
  寒松龄目光突然转注在老婆婆脸上,摇摇头,道:“老婆婆,现在就算我告诉你,你也不会相信,因为我没有任何证据可以给你看。他们既然已毁了我寒松龄,一切都已无足轻重了,谈他做什么?” 
  白凤公主此时突然插口道:“我可以让你依时前去赴约。” 
  老婆婆一怔,站起身来,道:“公主,卑职不会看错的。” 
  白凤公主坚决地道:“我们可以改用另一个方法。” 
  老婆婆闻言,面色惨变,道:“公主,我们应该把目光放远一点。” 
  白凤公主缓缓道:“梅婆婆,你不要管了。” 
  探手入袖中,掏出一个紫色玉瓶,递给身侧的忆莲道:“拿去给他服下去。” 
  忆莲见状大惊,脱口道:“公主,你……你那最后一关不是还……” 
  白凤公主黛眉一皱,冷声道:“我可以多花一点时间,不要再拖延时间了。” 
  忆莲望望梅婆婆,始终不敢拿那玉瓶。 
  梅婆婆自小把白凤公主带大的,深知她的个性,见状沉叹一声道:“公主,假使他们知道你没有服下那颗大还丹,你知道那后果吗?” 
  白凤公主坚定地道:“我不再计较那些了。” 
  梅婆婆不安地道:“公主,这却是为了什么呢?” 
  白凤公主冷声道:“我欠了人家。” 
  梅婆婆黯然地摇摇头,朝忆莲点了点头。 
  忆莲伸手从白凤公主手中接过玉瓶,轻移莲步走到寒松龄身侧,伸手递了过去,道: 
  “寒公子,它可以立刻治好你的内伤。” 
  寒松龄没有伸手去接,失神的目光缓缓转到白凤公主的粉脸上,道:“公主,它对你的重要似乎并不亚于对寒松龄。” 
  白凤公主芳心涌上一丝暖意,但却未形之于色,庄重地道:“寒松龄,理由方才我已说过了。” 
  寒松龄郑重地问道:“公主在近期内需用它是吗?寒松龄可否知道那个日期?” 
  白凤公主毫无表情地道:“那是我自己的事。” 
  寒松龄凝重地盯着忆莲道:“姑娘请收回去吧!” 
  白凤公主粉脸一变,沉声道:“寒松龄,你真的不用吗?” 
  寒松龄避开她的美目,沉声道:“寒松龄要知道那个日期。” 
  白凤公主粉脸一沉,冷声命令道:“忆莲,就把它丢到雪中去吧。” 
  忆莲一呆,为难地望着寒松龄叫道:“寒公子,你……” 
  寒松龄冷漠地笑了笑道:“公主,事情起因于你放我进谷,寒松龄既然领了你的情,就不能不接受这突来的遭遇,公主,你并没有欠我什么。” 
  白凤公主芳心突然又觉得一冷,寒松龄冷漠的语气,使她心寒。 
  白凤公主语气缓和了一些,道:“距今还有十天。” 
  寒松龄接过玉瓶,打开瓶盖,把那颗大还丹倒人手中,然后服了下去。 
  寒松龄盯着白凤公主,诚恳而沉重地道:“如果天从人愿,七天之后,寒松龄将还公主一样功效数倍于此丹的药物,如果,七天之后,寒某投出冷潭谷。”说到这里,声音突然黯然地沉了下来,缓慢地继续说道:“公主,寒松龄今生就不能还你任何东西了。’’话落缓慢地盘膝闭上了眼睛,运功调息起来。 
  白凤公主芳心大大的震动了一下,她只觉得鼻酸欲泣,赶忙把目光从寒松龄脸上移开。 
  约过了顿饭工夫,寒松龄毫无血色的脸上开始转红了,众人暂时忘却了日后的一切,齐觉心头一松。 
  再过了一炷香的时间,寒松龄睁开了又恢原有光芒的星目,缓缓从地上站了起来。 
  梅婆婆望着寒松龄那张仍带有血迹的俊逸的脸儿,突然问道:“老身知道不该过问我的事情,但是老身却一直想解开二十年来我心中那个一直无法解开的谜。” 
  寒松龄回头望望冷潭谷谷口,沉重地道:“谷中寒松龄要去会个人。” 
  梅婆婆道:“老身假使没有想错的话,他一定是你寒剑门的一个大敌。” 
  白凤公主的目光也迫切地凝注在寒松龄的俊脸上。 
  寒松龄摇头笑了笑道:“老婆婆,你猜错了,他是我师叔。” 
  梅婆婆闻言‘惊道:“你怎么说那是生死关呢?” 
  寒松龄道:“那确实是生死关。” 
  梅婆婆迷茫地道:“你师叔与你师父可是……” 
  寒松龄道:“他们是情同手足的师兄弟。” 
  梅婆婆大感不解地问道:“你师父教徒弟,他却一个个地将他们杀害了,孩子,老身实在无法理解。” 
  寒松龄郑重地道:“那不是杀害,而是要试试他们能不能在武林中立足,这是师祖临终的遗命,因为一个人自己竭尽心力教出的弟子,自己总不忍心杀害,才把他们分开。” 
  梅婆婆仍然不能理解地道:“江湖上武功不如你们的,比比皆是,他们不是都能生存下去吗?” 
  寒松龄沉重地道:“老婆婆,方才寒松龄已经说过了,能立足并不一定就是指的能使自己活下去了。” 
  白凤公主粉脸突然一变,小樱桃口启动了一下,但却没说出要说的话来,显然她已明白寒剑门这安排的苦心了。 
  梅婆婆想了好一阵子,才道:“孩子,你是说有一天假使你生离冷潭谷的话,你还得完成一项更艰苦的任务?” 
  寒松龄点点头道:“老婆婆,你明白了。” 
  梅婆婆怜惜地叹息了一声,道:“孩子,你能负担得起吗?” 
  寒松龄克制住心头的激动,低沉地道:“上天只使寒家留下我一个,也许就是认为我能负担得起。” 
  白凤公主此时突然开口道:“上天绝不会只给人留一条路。” 
  寒松龄目光转向白凤公主,道:“但它却只给我寒松龄留下了一条。” 
  白凤公主道:“因为你只认定了这一条。” 
  寒松龄笑了笑,道:“公主,你生活在一个安定的环境中,因此,你不知道这里以外的一切,他们已张网等着我很久了。” 
  白凤公主自然地流露出了内心的关怀,脱口道:“他们?谁?” 
  寒松龄道:“整个武林,公主,你不会相信是谁。”话落向众人望丁一眼,寒松龄道: 
  “寒松龄告辞了。” 
  白凤公主脱口道:“我想,因此你得走这条路?”话声有点感伤。 
  寒松龄笑笑道:“是的,这是我唯一的一条路。”话落转身大步向冷潭谷走去。 
  望着寒松龄渐去渐远的背影,梅婆婆怜悯地自语道:‘他只不过是个孩子,悲惨的岁月却已磨尽了他孩童应有的欢笑,唉!” 
  白凤公主却以几乎听不到的声音,喃喃自语道:“生死关,生死关。” 
  一直看到寒松龄的背影消失于冷潭谷人口,梅婆婆才转向仍在出神的白凤公主道:“公主,我们得回去了。” 
  白凤公主收回视线,轻轻地“嗯”了一声,道:“是的,我们该回去了。” 
  梅婆婆似乎了解此时这些少女的心情,说了一句不着边际的话,道:“吉人自有天相,我们走吧。”话落领着众人,向来路走去,谁也没有再开口。 
  寒松龄一进入冷潭谷,突听一个冰冷的声音道:“娃儿;你手中拿的可是寒玉剑?” 
  寒松龄吓了一跳,目光寻着发声处望去,只见左侧两丈左右处的谷口崖壁下,站着一个长发齐腰,虬髯满面,面目难辨的怪异老人,由那头白发估计,此人起码也在八旬以上了。 
  寒松龄没有时间打量周围的环境,恭身道:“正是,前辈可是师叔?·老人冷冷地道: 
  “在名份上是如此,天快近午了,这就开始吗?” 
  寒松龄只觉得他的话句句冰冷如刃,令人心寒,闻言忙道:“但听师叔吩咐!” 
  老人冷声道:“不要叫得那么亲切,娃儿你是闯关来的吧?” 
  ‘寒松龄心中有点反感,冷声就道:“不错。” 
  老人冷冷地道:“这就对,大丈夫不能因畏死而软弱下来。”话落向谷中走去,冷冷地道:“跟着我来吧。” 
  寒松龄起步跟在老人身后,这时才有时间打量全谷的形势。 
  冷潭谷事实上只是整个音梦谷尖端,整个谷地,也不过只有五十丈方圆而已,冷潭却占了全谷的一半。 
  此潭虽有冷潭之名,冬季却并不结冻,是以看起来格外醒目。 
  老人把寒松龄领到右侧近潭边的崖壁下,冷冷地命令道:“娃儿,你把你正面崖壁上的积雪拂掉。” 
  寒松龄依言挥抽一扫,轰的一声,飞雪四溅,露出石壁,转身望着老人。 
  老人冷声道:“你让开些。” 
  寒松龄依言向左边让开一步。 
  老人看着石壁,向后退了几步,挥袖呼的一声向地上拂去,但见飞雪向两侧分开,老人前面立时露出一条青石走道,青石走道上,每隔八尺,就铺着一块红石。 
  老人指指青石道上一块距石壁约有七丈之遥的红石,道:“那第一个闯关的人,老夫就是站在这块红石上,两掌送了他的命。” 
  然后向后走了几步,踏在第三块红石上,道:“第二个,老夫站在这里,只用了一掌。” 
  再向后走了一块,道:“第三个娃儿老夫站在这里,在最后一掌上才收拾下他。” 
  寒松龄这才明白地上那些红石块,是用来量距离的,不用说,闯关之人,得贴石壁站着挨他三掌。 
  老人冷声道:“娃儿你一定奇怪老夫为什么每次站的地方不同是吗?” 
  寒松龄听他把杀害同门的事情说得那么轻松,心中更加反感,冷冷地道:“那证明前辈武功精进了。” 
  老人一怔,冷声道:“娃儿,你比那三个聪明。”话落突然伺道:“娃儿,你是本门闯关的最后一个了吧?” 
  寒松龄一怔,道:“不错,你怎知道?” 
  老人呆立了一阵,冷声道:“你肩上那学舌鸟,从来不离开老大。” 
  寒松龄道:“晚辈虽然是最后一个,但却并不希望前辈留什么余地。” 
  老人冷声道:“有骨气,事实上,师命在身,老夫也不会留什么余地的。”声音虽然很冷,但寒松龄却突然听出那话中好像含有无比的伤感。 
  老人话落看了寒松龄一眼,转身走到第六块红石上,那是青石道上的最后一块了,距石壁足有九丈之遥。 
  老人望着寒松龄,道:“你是最后一个,因此老夫要站在这最后一块红石上。”话落盘膝上坐了下来。 
  寒松龄见状道:“晚辈站在哪里了”声音已不似方才那么冰冷了。 
  老人冷声道:“老夫能不能站在这最后一块上,还不知道呢,你忙什么呢?”话落闭目调息了起来。 
  老人调息了约有盏茶工夫,突然扬手一掌,向石壁上拍去,掌出狂飙锐啸,凝而不散。 
  “砰”的一声,青石壁上飞起一片石粉,寒松龄心头暗自一紧。 
  老人站起身来,走到石壁上,看了一阵,摇摇头,道:“没有掌印。”话落又走了回去。 
  坐回红石上,老人又开始运功了。 
  这次,足足过了有两炷香的时间,老人突然大喝,拍出了一掌。 
  锐声才起,石壁上突然响起一声大响,石犀纷飞中,一只掌印清晰地印在青石壁上。 
  寒松龄见状,俊脸立时一变。 
  这一次,老人没有马上过来,过了好一阵了,他才懒懒的走过来,看看石壁后,满意地道:“可以了。”那声音竟然显得有些吃力。 
  寒松龄闻声转眼一看,只见老人脸色十分苍白,但那冷电般的眸子中外闪动着喜悦的光芒。 
  老人大步走到最后一块红石上站定,冷冷地大声,道:“娃儿,站过去。” 
  寒松龄把寒玉剑就地放下,拍拍肩头的雪儿道:“雪儿起。” 
  白鹦鹉闻言展翅冲霄而起。 
  寒松龄坦然走到青石壁下,面朝着老人站立着,沉着地道:“前辈出手吧。” 
  老人冷冷地道:“娃儿你现在放弃还来得及。” 
  寒松龄道:“这也是师祖的遗命?” 
  老人冷冷地道:“正是,他老人家虽然留下了旷古奇学与稀世奇珍,但却没有规定非得拿到不可。” 
  寒松龄坚定地道:“弟子却只有得到它们的—条路可走。” 
  老人冷声道:“娃儿,那你就得闯关。” 
  寒松龄道:“因此晚辈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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