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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部分

悬灯录·下-第20部分

小说: 悬灯录·下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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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刑场之上不言过往不谈后事,苏鹤只问了他一句,「你为甚么要这么做?」
  茶苏淡定笑着反问,「当初天下人逼着二叔的时候,你又为甚么要那么做?」
  这一段,也叫受苏提灯之令去现场看了的鸦敷一字不落的回头转述给他听了。
  彼时坐在书桌前的男子依旧一脸和善,闻言却无奈摇了摇头,端起茶杯来轻啜一口便再无话。
  那日在酒楼见面,总以为四哥变了些的,能说出那般话、能做出这般事,如今看看,这席话旁人或许不会懂,他却是懂了的。
  他在替二叔报仇。
  当年苏景慕被污蔑,百口难辩己身,被天下人误会,随后被唾弃被辱骂……
  他是在给天下人一个教训呐。
  又扫了一眼茶中浮叶,苏提灯眼波微颤,他好像也有点明白了,这笔买卖,为什么会成。
  他没变的,纵使世事境迁,沧海桑田。
  他还是当初那个事事求一个因果,问一个缘由的二傻子。
  可,再也不会有那个喜穿花衣擅风流趣事的男子耐心的把他抱在膝头,跟他一一讲解池中花缘何这么红,座下石缘何如此青……便是连天上走鸟振翅而飞,都能一大一小的静看上老半天。
  小时候,苏提灯是羡慕过这幅场景的。
  二叔是个很好的人,很好很好的人,世间事没一件他曾入过眼,不是他眼界太高,亦不是他太担得起自夸,而是他太随性。可他的随性又不像是沉瑟那般太嗜血太狂暴,他是儒雅的随性,随性,却又不失那独具一格的『拘束』。是走至田间顺了人家果农一只红壤的大瓜却又留下一笔足够的碎银,是特特游走一遍江南只为一枝春意如许,也是甘愿在风口浪尖处展扇一笑,笑的风轻云淡,「大哥,莫要去跟江湖人争些什么清白了。没用的,没用。不把我交出去,苏家就永无安宁之日,他们针对的不是我,是苏家这个风势。」
  芝兰玉树夸的最是苏景慕这种人了,要什么有什么,可又偏偏不为任何所困。
  若说人生一直是在求什么的话,这个人永远自满。
  半吊子武功自满。
  逛戏楼乍起兴作了一首诗送花娘博了美人一笑他自满。
  便是出门蹲在湖边看水中游鱼一晚,再匆匆用他那二流武功赶回家,恰好发现苏鹤还给他留了一碗热饭时,他更加自满。
  个二傻子,什么事都能那么破开心!
  可……也就是那时候罢了。
  带自己回南疆的二叔,是跟以前不一样的。
  至少二叔小时候还会带四哥去玩这玩那儿,便是一大一小蹲街边看蚂蚁都能乐呵上大半天。但,到了自己这里……
  便什么也没了。
  说不得借酒消愁,却反而未及上心。
  自己,永远是无论在谁身边,都是可有可无的那一个。
  呐,人若真会隐身之术的,便好了。
  自己一定是掌握『时隐时现』这一招,掌握的最好的那一个。
  ……
  *******
  边缘润滑,收角锋利,饱满的叶片上,提笔蘸墨,落上一个人的名字。
  叶门的规矩——叶上留名者,杀无赦,誓不夺命不罢休。
  提笔犹豫了许久,面具覆盖之下的唇角微微勾起一个邪魅的笑容,暗红的长甲将叶片在手中翻覆几遭,终于再度落了笔。
  先是长长的一横。
  尔后在其偏左的位置一竖,偏右的位置,又一竖……
  ……
  暗红的长甲缓缓伸出窗外,初接触到阳光之时,还像是畏惧般的瑟缩了一下,随后屋里传来一声诡异的笑,那惨白手上的诡红指甲又夹着那叶片并着一个小油纸包,缓缓送了出去。
  窗外候着的杀手从善如流接过,先是翻过叶片匆匆一扫这三个字的名字,便下意识领了命要走。
  「嗳,等等。」
  「主上?」
  「我要这个人,必、须、死。」
  「明白。」
  「就几个人杀不了他的,我要你们所有还留存的人,倾巢而出。这是最后一笔买卖,成了,你们今后不必再为我卖命。油纸包里是让你们先服下的解药,谁杀了他,谁的蛊毒就会自然而解,因为我在那人身上,也下了蛊。与这药相应和的。他一死,你们身上蛊自解。」
  「……好!」
  ……
  刀光剑影,夺命杀伐。
  暗勾倒镰,追魂无影。
  仍旧清秀的男子淡然的在他妻子额头落下一个温柔的吻,似入了魔障一般喃喃不停,不理会窗外鸦敷和绿奴的喊叫,自顾自描摹她的眉目,「月娘,你会醒来的吧?」
  「月娘,睁开眼看看我呀。」
  「月娘……」
  「先生!你快到密室去,别在这里了!」
  「先生!你快走啊!」
  杀伐意果决的太明显,所有人只是冲着苏提灯来的,十八班武艺夺魂招式用上,却不伤非口令下者半分半毫。
  「无知孽障。」
  似乎是讨厌被人打断同月娘温存的时间,苏提灯单手握着灯笼从床榻边站起,蛊诀微拈便召出一批蛊虫,同来者缠斗着。
  只是很快……屋顶上就密密麻麻压上一群黑衣人了。
  鸦敷暗叫一声不好,连下山去搬个援兵都不成,乌椤前几日不知怎了,忽然说是要去找找云姨行踪就也先没了,此时此刻,唯一能指望的只有薛大哥了,可是他……
  厌倦了同虫子做斗,不知谁身上带了磷粉,火光粲然,却也是希望。
  可,这是真火……
  「鸦敷,你带月娘离开这里!」
  苏提灯匆匆撂下一句,也往后山方向退去,他只要离开了,就能吸引这群人的目光,可以变相保护楼里的东西。
  虽然没了楼的庇护,自己更难招架。
  实火与冥火相交杂,来不及呼出的痛和猛咽下心底的苦。
  谁的武器滑过胳膊,连皮带肉倒勾下一片。
  谁的短刺深没入腹,血色如水暗藏。
  如若再不相见……如若再不可见……
  *******
  放眼望去,后山太过残败。
  满地的尸体,满地断壁残垣。
  巨大的蛊虫犹自不知疲倦的啃啮起肢体……那就证明……控蛊人还活着,还活着!
  「苏提灯!」
  薛黎陷猛吼了一嗓子。
  他今天心为甚么会觉得这么乱,总觉得,有甚么事会发生一样。
  实在忍不住了上来看一眼,就被这景象吓到了。
  刚才去前院解救了受了伤却仍旧死死护着绿奴和月娘的鸦敷,现下,他已经不知道该怎么进入这后山了。
  春天到了,树林重郁。
  密林复杂之间,生怕一错眼就看到一个血染的、再熟悉不过的死人。
  你别死……你千万别死。
  虽然正渊盟还在追查叶门的事,如若真的是你……你最终难逃以死谢罪……我,我却也不想见到你死……
  会有法子的,会有法子的……
  要冷静,冷静。
  ……
  天渐渐暗了下来。
  浓雾忽又起,笼罩了一切。
  薛黎陷接过鸦敷拿来的灯笼,大家互相艰难的呼喊着,前进着。
  及至月满之后。
  雾色忽又淡了。
  前来支援的书南他们此刻也闪到了薛黎陷这边,「那几条蛊虫,现在也不怎么动了。」
  要死……
  他活着为甚么不出声……
  是怕变成虫子叫其他人看见吗?
  毕竟他从云姨那里了解到了,起蛊之后蛊化进程就会加快加剧,他刚才操控雾阵也好,唤蛊虫也好,已然动用太多蛊术,此刻恐怕……
  「你们都不用找了,我一个人就好。」薛黎陷说服了自己无数遍冷静,重新换了一盏满油的灯笼,向更深处行进。
  泥土松软,光亮微照,前方忽有微弱呼应。
  忙切至身前,果然是他惯常拿的那盏灯笼!
  只是不知这么多杀手尸体,又是怎么回事?
  「苏……」一句话未等喊出,薛黎陷便觉远远处一道反光。
  可亏他支撑不住雾阵回撤,若非月华反映那幽绿诡亮的利器,他也无法此时得窥!
  这辈子的惊禅都未用至如此时速,赶在叶片插入他眉心之前,伸手抓住。
  黑衣人忽又密密麻麻压了一树,未及从地上捞起空睁着眼看着月圆的苏提灯,便觉耳旁风声大了数十倍不止。
  「离开。不然你也死。」
  千千万万片利叶瞬间及至眼前。
  用内力一瞬间隔住不是问题。
  可是身边人能否撑得自己内力浑走下去?
  从未有过如此紧急的时刻,从未有过如此疯狂的念头。
  武学巅峰、武学巅峰、武学巅峰的道法自然、宗师风范又都是学到了狗肚子里去?
  如果,如果他老爹的那个破随心而控掌法被他学会了,是不是……就能救他……也能救自己……
  赌,赌一把?赌不赌?!赌自己能控制得住!
  二度来犯的利叶与眉间只有一指之隔。
  甚至连听到那么多一二流高手轻功之声的正渊盟众人也坐不住了、想要必须前来帮衬一把的时候,此刻都被这场面震住了。
  薛黎陷的从容淡定,以及那温和微垂的眉眼。
  从未见过他有一瞬如此认真的模样,缓缓伸手自肋下和膝下抱起了苏提灯,他身边似乎有肉眼可见的内力浑走,那些叶子被凝固在其中,暴涨的一息内力却未伤心中所护分毫,薛黎陷眨了眨眼,也抬头看了看这奇异的景象,每一片叶子似乎都被他的内力带着发起了光,漂浮在半空中,明明把内力放到了极致,却反而没有破坏到任何地方——老爹那个死鬼也会有偶尔打禅机的时候,原来这个最祖传的掌法,不是真正的『掌』法,而是掌心的掌啊。
  再度缓缓低了头,薛黎陷微微阖眼,乱舞的青丝镇落,叶片于空中碎成粉末,带着幽绿的光芒,慢跌而下。
  「你们走吧,这个人,别想着要……」
  「不行,快杀!」刺是当先截断薛黎陷话头的,到底是杀手出身,最懂杀手。
  刚才被震慑的百八十个杀手也无非是一瞬晃神,此刻更是大扑而上,非取其性命不可。
  「叶门规矩,叶上留名者,杀无赦。」领头的一个杀手当先飞出一片落叶刺过,虽叫薛黎陷一晃身闪开了,抬头看向一旁树干,插入其中的叶片犹自嗡嗡乱颤,却一点也不妨碍薛黎陷瞅清了那上面的三个大字——苏提灯。
  叶门……真不是他的?
  杀伐声又四起,薛黎陷抱着苏提灯退到一旁,让柳妙妙先给他包扎了下伤口,就觉得这些人有些奇怪,而且这都是很厉害的高手,从哪里聚集的?虽然有的人,还是南疆人的长相。
  这群人也是真不怕死,真都是为了干掉苏提灯这一个命令来的。
  哪怕明知杀不过,也要杀。
  「为甚么非杀他不可?雇主给了你们甚么好处?我加倍给你们便不行么?」
  「是主上直达令!杀了他,我们身上便有蛊可解。」
  薛黎陷脑筋一转,灵光一现,「你们的主人……莫非是南疆的毒巫?!」
  眼瞅着功败垂成,回去也无非是领死,最后一个杀手索性自撞于刺的暗刺之下,身亡了。
  刺很不好意思的回头冲薛黎陷耸肩——我不是故意不让你问完的。
  薛黎陷无奈摆手,「还是救人要紧。」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前几天伯爵。D。的雷
  谢谢昨天人生何处不躺枪的火箭炮
  于是今天我忽然有点底气发红包给我的大天使了……(原本用的老天使被吐槽了,好吧好吧,是大天使不是老天使。)(啊喂可是我还是固执己见的将老天使又打出来了。你们自动在脑海里将老字替换成大字来阅读谢谢。)(哦不不不不闹了,你们是大天使!!你们每一位都年轻漂亮青春活力嘤嘤嘤嘤!)(←终于可以砸红包给你们了好开心啊~请注意后台查收=w=
  =V=谢谢一直以来的支持。
  谢谢你们喜欢我的超冷文。
  古物鞠躬谢过那些陪我快熬至悬灯接近尾声的人。
  真的超级感谢!
  【因为当初在2013年初步有了悬灯这个灵感框架的时候,我并不敢下笔写。怎么说……一直觉得自己是个并没多大耐心的人,之前也一直走短篇,所以怕悬灯坚持不下来。
  【后来在14年开头那段时间我个人的健康状态也一直不太对,经常往医院跑,结果那阵子又爆发了许多其他事,总之全程负能开启一样开了整个上半年……然后深觉把这种状态再维持下去我整个人就要崩坏了,于是为了静心,为了让自己分心不去老把注意力挂念在自己身体状况上,我开始试着提笔了悬灯。
  那时候也应医生要求,不能出门。只能静养再静养,休息再休息。(不会说在那么年轻又应有活力的一个年纪里全家人担惊受怕的老是搬把藤椅让我闲着没事坐到阳台上晒晒太阳喝喝茶什么的= =+(于是那段时间我经常窝在藤椅上,在午后懒阳拂面下捧着茶陪奶奶听戏。
  =w=对国粹的热爱简直无法割舍。
  其实那时候有很多重要的事需要我去着手做。可是因为身体原因只能全都推了。
  那时候也真的是把自己放空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状态。明明很多事都火烧屁股了,我还能捧着茶淡定的看窗外浮云。【觉得自己离羽化成仙就一步了。(←快醒醒。(大概这也是导致我后来心态一直能特别淡定的一个人生重大转折。生死都看过了其他的还算个屁。能老老实实呆在家人旁边陪陪老人吃吃他们亲手做的饭,比自己在外面天南海北的飞啊要好很多。)(可我他妈现在竟然又成为异乡孤旅人了。= =。不过以往总是背起包来说走就走,丝毫不挂念家人的洒脱。现在在外面虽然和家人沟通联系不多,却会一瞅着空闲就往家飞= =。我全家人都是那种冷冷的性子,不太矫情扯淡。所以果然我到现在也不会表达太多,回家一句,“欸,外面菜不好吃,我回来想吃几天你们做的饭。”【哦槽已经觉得老子把这辈子浪漫都用光了好么= =。
  好好好题外话扯回来。
  于是那时候悬灯就动笔了,也竟然零零散散的写了好多片段。算是给自己自娱自乐了。自己跟自己拉扯阴谋诡计,自己跟自己较量思维。
  写东西的时候毕竟能沉下心来。
  琢磨角色,琢磨剧情,自然就能忘记其他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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