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主饶命!-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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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浮一脚踩进了地上的坑洼之中,差点一头栽地上起不来。
“看来是妾不假了。说她是妻她还不乐意,啧啧……”
作者有话要说:
☆、廖长绝
长安和小浮在药庐山庄肥吃肥喝了几日,终于让仇无殇赶了出来。
长安把马车丢在了药庐山庄,吹笛招来了余华山庄的软轿。笛声一落,只闻呼啸风声,有四人抬轿从天而落。那四人皆是身着白衣,肩扛一顶银白色软轿,稳稳落地,对着轩辕长安屈身下跪,齐声道:“参见庄主、大小姐!”
仇无殇目送着两人坐上软轿,一颗心总算也落了地。却不成想,长安撩开了窗帘,探头出来对着他和蔼地笑:“仇兄不必太过思念,长安很快还会再来的。”
仇无殇狠狠扔出去的笤帚落了空,俨然一副“你若再来,我必拼命”的架势。
金雕玉砌的轿厢内,只有小浮与长安面对面坐着,氛围一下子变得暧昧起来。小浮倒是还好,轩辕长安那只皮糙肉厚的老狐狸却有点不大对劲。
小浮琢磨了一晚上的事,这会儿才磨磨蹭蹭地开了口:“那个,庄主大人,我有件事和你商量一下。”
长安闭目端坐,故意绷着,没应声。
小浮盯着轿厢内的银丝流苏,细声细气地说:“你看,我今年都已经二十二岁啦,已经是个老姑娘了呢……”
长安忽然睁开了眼,鹞鹰一样锐利的眸光锁着她。
小浮双颊泛红,桃色纷飞,似娇羞似嗔怨,又似伤感:“我现在也不剩什么人了,师父她老人家才不稀罕管我,我能依靠的也就只有庄主大人你了……”
小浮的声音越来越低,脸也埋得越来越低,只剩两只剔透可爱的耳朵,元宝似的形状,却红得像胭脂花瓣。就连她露出的一截纤细颈子,亦是白里透着红,红晕延伸到了圆润的衣领之下,不知还要延伸到何方……长安掩口低咳一声,挪开了黏在她身上的眸光。
“可是我的婚事,你又总不上心。这些话我本不便开口,可我若不说,真不知还要延误多少大好光阴了。庄主大人,不如我们……不如我们……”小浮忽然顿住。
长安用拳头虚虚掩着口鼻,他又低咳了一声。他的嗓子略略发紧,手心蒙了一层细密的汗水,腮帮子有点烫……长安把脸转向窗外,望着窗外远处的蓝天碧空,轻声问她:“不如怎样?”
“不如我们借着英雄大会的噱头举办一次比武招亲如何?”
小浮仿佛看见了他那张俊逸非凡的脸庞结上了冰碴子。
“落轿!”
长安一声令下,轿子稳稳落地。
他磨着牙问她:“比、武、招、亲?”
“是呀!你看吧,我的前三任未婚夫全是皇上给我选的,都是朝廷中人,最终又都被廖长绝杀了。而廖长绝身为冥王,是朝堂领袖,除了皇上之外,朝堂上的事都是他说了算,朝廷里的人都归他管,他看谁不顺眼就杀谁咯。所以为免悲剧再度重演,我是再不能去找一个朝廷官员来做我的未婚夫的。我得找个江湖中人,因为江湖里的事是你说了算,江湖里的人都归你管,你就算看他不顺眼也不能杀了自己的连襟不是?所以当然要比武招亲啦,给我招个厉害一点的夫婿,你也能省点儿心……”
然后小浮被一股子猝不及防的大力扫到了轿厢之外,她一屁股坐到了地上,疼得龇牙咧嘴。
小浮还来不及站起身,只见狂风乍起,软轿高飞,拍地而起,惊起一路黄沙。竟是轩辕长安催动了自身内力,震飞了软轿。侍卫们不敢有所耽搁,奋起发力,借着主人的威力御轿飞走。不一会的功夫,消失在了小浮眼前。
茫茫天地之间只剩轩辕长安冰冷的话语破空传来:“后天之前,回到余华山庄。否则这事没得商量。”
没错,她被轩辕长安一脚踹到了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荒山野岭。此地距余华山庄少说也有个五百里,莫说两天,就是二十天她也不回去。
天快要明了。然而还未到夜的尽头。此处丛林树木参天,林中雾霭沉沉,风中裹着雾的潮湿味,那味道腥如海风,浓如黄烟,太过浓重的刺鼻味道,是血。丝丝缕缕,密密切切。
一点儿声音都没有,没有虫鸣,没有鸟叫,甚至没有呼吸声。散落一地的,是虫鸟肢体的残渣碎瓣,还有血……和满地的死尸。人,都死绝了。
只剩一个活着的,可那不是人。
廖长绝。
这是一个不会轻易在江湖中现身的神鬼莫辨的人物。在朝廷中更不会,他虽贵为王侯,辖管封地,然而廖长绝他,是没有上过朝的。冥王真身,就连文武百官,亦不曾得见。
可是就在昨夜,他匆匆赶来了。手下的四道剑使、八大狱吏、十二行者……可用之人数不胜数,他也并不怀疑他们的忠诚程度,他深知廖长绝三字在无间冥宫代表着什么,可他还是亲身前来了。因为他的一双小儿女又从昆仑虚无间冥宫里偷跑了出来。而地上躺着的这帮人,统统是冲着他的孩儿们来的。
廖长绝曾逼迫皇帝立誓,不许皇帝动他孩儿一根毫毛,否则倾尽他廖长绝此生,必亡大李!他亦曾在黑风崖前立誓:胆敢以我孩儿性命要挟与者,必堕无间!胆敢伤他孩儿者,必死无疑!
他拄着刀静立许久,确定了没有留下活口,廖长绝本打算走的。
小浮一路朝着西,哼着小曲走了一天一夜了。她并不着急,一路拈拈花,惹惹草,慢慢悠悠地行着。她心里本也没抱什么希望,轩辕长安才不会给她找什么夫婿呢。她只不过是嘴贱,想气气他罢了。
虽然到头来生气的是他,遭罪的却是她呗。
直到走进了这片广袤的树林,踏进了氤氲弥漫的雾霭,小浮的心没来由地慌乱起来。她的脚步被雾汽中的血味凝滞,每一步都像是踏在刀林之上。直到咔嚓——
她低头看去,自己的素锦云头鞋子踏在了一杆染了血迹的枯枝之上,枯枝断裂,而就在枯枝之前,是一截人的胳膊!
小浮目呲欲裂,眼角余光看到了横七竖八散落在地的残肢断臂……和人的头颅!小浮只觉得她的魂灵一瞬间出了窍,她还来不及尖叫出声,只感觉迎面袭来磅礴的肃杀之气。
泛着血红色的雾气之后,她隐约看到一袭高大的浓黑身影,身量异常高大,从头到脚裹着暗黑大袍。那人微微垂头,只有漆黑墨发自帽间流泻,随风翻飞、恣意张扬——可是这林间并无风!小浮忽然意识到吹飞他的发的不是风,而是他周身凝结起来的腾腾杀气。
一声龙吟虎啸,金光乍泄,冥王刀现,刀光携着万钧之力直直地砍向余小浮!
小浮吓得忘了闭眼。那样刺眼的刀光、凌厉的劲势,她眼前的世界忽而整个变作空白。声音也没了,画面也没了。没有血腥味,没有杀气,没有那尊持刀的死神……
不知过了多久,她的耳旁忽然有了风声,有了雨水,顺着她的鬓发,在额头上缓缓流淌……流进了眼睛里,眼球一痛,她的魂灵缓缓归位,却原来不是下雨了,而是她自己的汗水……
待她看清眼前的世界,这里只剩了树林、荒草、浓雾。不见了那隐匿在雾中的死神。
小浮浑身的骨头一阵麻软,扑通一声坐在了地上。林中的风将一缕秀发吹到了小浮的裙摆之上,她抖着手拾起了发,薄薄的一绺,是她自己的。
他竟然没杀她。
小浮攥紧了自己的那一绺头发,望着方才那人所站的位置,咧开嘴,笑得甚是难看:“谢谢啊……”
活着不易,死却极容易。凡是不杀她的人,都是她的恩人呢。
小浮还在地上坐着,还没缓过神来呢,感觉到自己的裙子被什么东西扯住了。她一惊,原来是倒在她身旁的一具死尸!那死尸伸着一只鲜血淋漓的手抓住了小浮的裙子,小浮狂喊一声:“诈、尸、啊!”
小浮使劲地蹬,可无论如何也踹不掉那只索命一样的鬼手,只见那剩了半口气的人拼尽最后的力气,朝小浮艰难说道:“廖……”
她才不管那人说了什么,踹掉那只鬼手连滚带爬地跑远了。眼下逃出这林子才是正经。
作者有话要说:
☆、抢来的娘
太阳升起来了,澄澈的光芒揉碎了洒在林间,伴着鸟语花香,林子里一片生机盎然。
“哥哥,你累了吗?歇一歇吧。”一身粉衣裳的小女娃坐在地上,双手托着腮,冲她前边的小男娃软软糯糯地说。她的肌肤跟烧出来的白瓷一样白嫩无暇,眼珠儿比黑葡萄更水灵。她细软的头发扎成两个圆圆的团子,衬着她一张团团的小脸,美得让人心尖儿打颤。
“哥哥不怕累,哥哥会把娘亲找出来的!”抡着铲子挖坑的小男娃呼噜噜地喘着粗气如是说。这男娃与女娃是一般的身量,就连脸面也是六七成的相似,他一边挖坑一边喃喃自语:“娘亲这种东西到底在哪里呢?”他的眼珠儿骨碌碌转,越想越不对劲。
他与妹妹寻找娘亲寻了好多年啦,唔,从他们四岁的时候开始,到现在已经两年了呢!前些日子他瞧见农家伯伯从地里挖出了两筐又肥又大的红薯,红薯熬汤可甜啦。他就想着,没准娘亲这种东西也是长在土里的,于是扛起一把铲子领着妹妹四处挖坑。妹妹很是赞同哥哥的做法,鼓励他一定要挖出一个像红薯一样香甜的娘亲。不过他都挖了半天啦,除了又脏又丑的蚯蚓什么都没挖到。
好忧伤,看来娘亲不是长在土里的。
遥想当初,他们俩跟两只小猴子似的,专爱吃水灵多汁的蜜桃,每每瞧见树上结的粉嘟嘟的桃子都觉得像亲娘一样亲,若是能狠狠地咬上一口,汁液四溢,香甜可口……或许娘亲也是这种酸酸甜甜的味道呢!他们认定了娘亲与桃子一样,都是树上结出来的,可是爬遍了大树也没有找到娘亲。
后来桃子吃光了,他们迷恋上了家里厨子烧的清蒸鲤鱼,想着或许娘亲不是长在树上的,而是和鲤鱼一样长在水里的,于是在小河沟里撒了网,守了好几天,连一条泥鳅都没有捉到,更别提娘亲了。
找不到娘亲,让他们很沮丧。更沮丧的是父王派人把他们捉回昆仑山,罚他们不许再偷溜出来。可是他们还是溜出来啦,奶娘待他们很好,偷偷放他们出来找娘亲。奶娘还特地嘱咐他们:娘亲就是娘亲,娘亲不是桃子也不是清蒸鲤鱼,你们两个可不能太贪吃哦,不然就找不到娘啦!
可是他们还是觉得,娘亲就应该是滋味香甜,酥软可口的!
男娃娃突然问妹妹:“妹妹你说,若娘亲不是用来吃的,那是用来干嘛的?”
女娃娃思索了半晌。“娘亲的用处可大了呢!又可以吃,又可以玩,还可以给我们暖被子。最重要的是,奶娘说哦,别看父王总是管我们管得很严,总是不许我们偷跑出来。可是父王也是会被人管束的,那个人就是娘亲哦。所以只要我们找到娘亲,就不用被父王捉回去啦!”
“可是妹妹对不起……哥哥还是挖不到……不如,不如我们抢一个娘亲回去吧!”
“唔……好呀好呀!”
余小浮闷着头急冲冲地往林子外跑,脚下一空,四仰八叉地摔进了一个坑里。她捂着先着地的脑勺欲哭无泪:“谁那么闲啊,在路上挖什么坑呀!”
树后探出一个小脑瓜,不一会又探出一个小脑瓜。男娃娃与女娃娃对视一眼,他深呼吸几次,圆鼓鼓的肚皮不住地起伏,终于像一道球形闪电般飞出去,张开双臂,拦在余小浮面前。
小浮刚从坑里爬出来准备继续赶路,眼前冷不防地闪出一团小黑影。待她定睛看去,着实惊艳了一把。眼前那小男娃个子小小的,小身板却长得结实,看样子倒是有些功夫底子。他凤眼怒睁,粉唇紧抿,耸着乌黑浓密的剑眉,手上还拿了一把精致的小金刀。这娃娃的气势还真就把小浮给震住了!
小浮愣了一会儿,不由自主地伸手摸摸他的发顶,松软的胎毛蓄起老长,用小型的玉冠束在头顶。他这身小黑袍子更是考究,明明还没长出腰身来呢,却在圆鼓鼓的肚皮上束了一道镶着金玉的腰封。
这娃娃可能吃多了,腰封有被撑破的架势,小浮帮他松了松,又拍打拍打他脚上踏着的龙王靴上的土灰。这娃娃可真有趣,六七岁的模样,偏生衣着装扮跟个小大人似的,别人家的孩子还在穿着肚兜满地跑,他就穿上了像模像样的曲裾袍子。别人家的孩子还都顶着光秃秃的狗蛋儿头,他就束起了高冠玉带。
她蹲下来,正好与那娃娃一平,抱拳问他:“敢问大侠有何指教?”
娃娃手中的金刀一指,豪迈道:“打、打劫!”
“呀!”小浮惊得连退数步,“你你你、你要劫啥?”
娃娃的眼珠儿一转,“你有吃的吗?”
“吃的没有,不过我有钱,可以带你去买好吃的呀。你喜欢吃什么呢?冰糖葫芦?棉花糖?糯米糕?我统统都可以买给你呦。”
男娃娃在纠结。女娃娃急得直挠树皮。哥哥哪样都好,就是容易被人用好吃的骗走,他都被骗走好多次啦,虽然她最终也没能抵制住诱惑跟了去……但是!但是这一次不行啊,他们是要抢一个娘亲回去的,怎么可以这么不争气,败给区区的冰糖葫芦、棉花糖、糯米糕?她吞了吞口水。
却听哥哥义正言辞地说:“本……本大侠,”嗯,大侠是个很好的称谓,很适合六岁的金星。“本大侠有的是钱,我就只要吃的!不过你若没有也就算了……喏,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我们的人了!”
“不要啊大侠!”
“哼,若你敢不从了本大侠,这就是你的下场!”说着,拔出金光闪闪的金刀嗖一下砍断了路边一株拇指粗细的树苗。
小浮双手抱胸:“大侠,你才这么小就出来抢人怕是不大好……你说我是你们的人,那你们是谁,我又是你们的什么人呢?要知道我是很有节操的大人哦。”
女娃娃从树后一溜烟地冲出去,从后边抱住小浮的大腿:“你是我们的娘亲呀!娘亲,玉雨好想好想你哦,想得我肚子都饿啦。”
如此说来,的确是很想。
“呦,这是谁家的小美人呀,抬起头来让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