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主饶命!-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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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口鲜血。
萧晗嘶吼着再度挥拳过来:“为何不躲!你为何不躲!”
长安立在原地不动,萧晗急速跑近,又是一拳,砸在了同样的地方。长安的五脏六腑好像齐齐碎了一般,碎成了渣子。
小浮嚎啕着哭了起来:“萧晗你住手,你住手啊!他还有伤,你忘了吗?枉你六年如一日的为他治伤,你这样是想杀了他吗?”小浮仍旧哭着,向长安道:“长安你傻吗,你倒是躲啊……”
小浮这话反而更加刺激到了萧晗,他发了狠,又一拳砸向了长安的胸膛!长安被这巨大的力量冲击着向后倒退,直到被巨石挡住了去路。小浮在石头的另一边趴着,泪眼朦胧地看着他,他吐出的血红得刺眼,他的面庞白得刺眼,他眼中的凄厉更是刺眼……
巨石之后就是万丈悬崖,长安已经退无可退。他扶着巨石,勉强站直了身子,用袖口狠劲一抿嘴边的血渍,咬着牙维持脑中的清醒……这时候的他是感觉不到痛的。伤口不痛,只因那里不及心痛。
长安幽深的眸中闪过一抹狠光,吐出的每一个字眼都像石头一样沉入听者的心海:“你我相识十余载,了解彼此胜过自身。这六年来你为我四处奔走,却鲜少与我见面,几次路过余华而不登门,我知道,你心中与我有恨。”
萧晗紧握的双全咔咔作响,暴躁地吼起来:“你不要再说了!你为何不还手?为何不还手?!”
长安咳喘不止,好久才终于平息。他强忍虚弱,扬声道:“你花费六年时光救我,就在刚才,那三拳,已经将你的施救尽数摧毁。因我是你的朋友,你虽恨我,却仍要救我,这六年来的每一日你莫不是在纠结痛苦之间熬过。”
小浮从未见过这样的长安。
他是不曾与旁人说过半句重话的,唯独只对她毒舌罢了,对待姝歌,对待萧晗,对待若漪,哪怕是对待山庄里的下人,他向来话不多说,若说,也是让人如沐春风的温暖言语。而现在长安目光凶悍犀利,字字如刀,将萧晗的心层层剥开,一针见血。而萧晗显然不愿面对长安所说的话,只怕要被他活活逼疯了!
萧晗摇头,试图躲避长安的言语,而长安却步步紧逼:“现在,你舍兄弟之义成全了男女之情,心中可快慰了否?”
萧晗后退着,喘着粗气道:“不曾,萧晗一生不曾有一时半刻的快慰!”
长安苍白的唇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我若不挨你三拳,让你把自己施于我的恩情尽数索回,只怕你这一生都不会好受。我该成全你。若你还想与我一战,长安尚可奉陪。”
小浮止了泪,想着要说些什么阻止这两人,可下一瞬,看不清是谁先动的手,只见长安与萧晗二人便各自发功打了起来。小浮吓得要命,泪水一波接着一波袭来:“不要命了吗,长安你不要命了吗……”
真正的余华决战,才刚刚开始。小浮闭上眼睛不敢去看,耳朵却格外灵敏,将这山顶的飞沙走石、山石崩裂听得一清二楚。高手对决向来不吝惜耗尽自身内力,一招接着一招地硬拼下去,震碎了石头,劈折了树木,掌风比雷电更加迅猛。若不是这二人皆有意护着她,只怕她已经死了几百回了。
小浮紧闭着双眼,任泪水冲刷着她的面颊,寒风袭来犹如刀割。过了不知多久,她听见有人的喊叫声,用力睁开被泪水黏合了的眼帘,第一眼就找到了长安。长安在离她不远的地方,靠着碎石堆颓然坐着。他的发冠有些散乱,微微垂着头,不知是否醒着。
小浮的目光移向别的地方,才知道原来是长安赢了。萧晗被长安击昏了过去,正巧姝歌带人上了山,要把萧晗送下山。姝歌看看长安,又看看萧晗,心痛难当。她小声地唤长安:“公子……公子?”
长安合上的双目睁开,眸中却是一片死灰,毫无光彩。
姝歌担忧着长安的身子,更担忧长安过不了心中的坎。她急道:“萧公子中了毒,失了心智,公子不要……”
“我知道。”长安说。
姝歌急了:“公子既然知道为何还要与萧公子动手呢?你该直接把他敲晕了了事,如今、如今你这伤只怕是好不了了!”姝歌向来忌讳说丧气话,如今真真是气急了,口不择言,红了眼眶。
长安又说:“我知道。”
风又起了,天上飘下几滴雪粒子,落在地上转眼不见,落在长安的披风上,却湿了一圈。他现在连抖落雪花的力气都没有了。
雪下大了,风也更加狂烈。小浮望着坐在风雪中的长安,忽然有一种难言的苦涩。只觉万般繁华,终归萧瑟。
姝歌劝不动长安,也劝不动小浮,两人谁都不肯先下山去。姝歌带着怒气与小浮道:“公子此时不愿见你。萧公子与公子反目,此事因你而起,公子自然会迁怒于你,你若识相的话就早点下山去,我没功夫陪你在这里啰嗦,当务之急我还要赶去嵩山接妙法方丈过来。如今公子的伤,只怕除了妙法方丈,无人能救了。”
作者有话要说:
☆、冥王战帖
“哈哈哈!”忽有女子大笑之声传来,竟然是红绫去而复返,不知何时蹬上了余华山顶。
小浮听她笑得甚是得意,唯恐她对长安有什么不利,想也不想地朝长安跑过去。偏生她被长时间封锁穴道,腿脚不灵敏,被石子绊倒,摔了一个大跟斗。小浮咬着牙爬起来,连走带爬地到了长安身边,抱住了他的身子。
方才小浮一心奔着长安而去,不曾看见红绫身后尚且跟着黑白牛马四使,她听到那四使中有人极不忿地哼了一声,刚要指着小浮说些什么,却被另一人止住了。
那人只是看不惯小浮如此护着轩辕长安,竟忘了当初对冥王花言巧语之时的赤胆忠心,故而低声骂了一句:“狗腿。”
红绫居高临下地俯瞰着长安与小浮二人,笑够了才指着他们二人说:“轩辕长安,竟要一个女人来护着?真是天大的笑话!”她并拢两根手指,点在腹部的丹田之上,催动丹田之力,以内力传音,四面八方皆可听到:“我红绫今日来此,实乃为代冥王送上战帖!”
长安的面上本无波澜,宁静美好得不似真实。谁又知道这样平静的表面之下,是不是在暗自压抑着惊涛骇浪呢?
他皱了皱眉,听红绫继续昭告天下一般,向他挑衅道:“冥王有言,江湖无知之辈将无间余华并称,长绝长安齐名,此乃冥王万万不能容忍之事。故此,冥王差我递来战帖,定于今年霜降之日,还请轩辕庄主亲赴昆仑,新青峰顶,决战昆仑之巅,胜者生,败者,亡!”
红绫咄咄逼人:“怎么样,轩辕庄主,冥王的战帖你是接,还是不接?敢接还是不敢接?”
长安没有立即答言。
倒是余华山下的余华山庄,整个沸腾了。
小浮憋了半晌,才终于鼓了些许勇气,大声说:“这战帖,不能接!”
“不接便是认输,认输只有死路一条!”红绫不屑道。
“非也非也,若你早一时半刻送来这战帖,长安必定会接。可是此时……眼下你也看得到,长安他身受重伤,功力所剩无几,无间冥宫此时送来战帖不是趁人之危是什么?岂不是叫天下人耻笑?”
红绫怒喝她:“大胆!你竟敢出言诋毁无间,触犯我宫宫规……”
红绫气势强大,小浮便装作比她更加强大:“冥王肯向长安下战帖,必是将长安视作对手。既是对手,便该光明正大地较量。况且天下无人不知冥王自负高傲,怎能做出趁火打劫之事对长安痛下杀手?”
“你你你竟敢诋毁冥王?”
“错!使无间冥宫遭受骂名、陷冥王于不义的人是你,而不是我!冥王战帖想必早就交到了你的手上,而你也早就来到了余华山庄,却是为何迟迟不肯表明此事,而非要等到长安身受重伤之时?你不是要陷害冥王落得骂名而是什么?”
小浮字字铿锵有力,说完了这些话她的手抖软了,全身的力气都在流失,无处可依,便索性倚在了长安的怀里,摸索着寻到了长安的手,两只冰凉僵硬的手重叠在了一起,凉意更甚。
红绫被小浮的几句话堵得说不上话来。她确实耽误了向轩辕长安下战帖的最好时机,因为那时候她正在后山打算杀了余小浮。余小浮知她不会说出实情来辩驳,故而死咬着不放,红绫纵然有万分怀恨也不能杀了她,恨得她牙根直痒!
事情僵在了这里,红绫说不出话来,黑白四使也并未出言。小浮以为总算躲过去了这不必要的劫难,却听见她的身后,响起了一道平静的声音。
长安说:“今年霜降之日,轩辕长安必定亲赴昆仑,与冥王一战。”
红绫完成任务一刻也没停地走了。姝歌急着去了嵩山,长安把山顶上的人都遣散了,只剩了他们两个。人刚刚散尽,长安便终于忍耐不住,呕血不止。
他究竟忍耐成了哪般?方才他牙关紧咬,太过用力,牙根竟然血流不止,与腑内呕出来的血混在了一起,吓惨了小浮。
小浮用袖子帮他擦拭,怎样也擦不完,干脆一手捂住了长安的嘴巴,带着哭腔,细声求他:“不要再流血了好不好……不要再流血了……”
长安什么也不说,紧锁着眉头,拉开了小浮的手,他终于不再呕血,然而他苍白的面色忽然发烫,脖颈之上血管暴突,额头青筋暴起,眼眸由黑白之色逐渐染成猩红一片……小浮的影子在他猩红的双眸中变得模糊,直到他眼中的世界统统在血色之中模糊,随之一同变得模糊的,还有长安的神智。
小浮万万想不到,长安的癫狂之症居然在这个时候发作了!
她本该想到的,与萧晗那一战他本是受了重创,随后又毫不顾惜自己的身体妄动真气一心求胜,势必导致他体内奇经八脉受冲,从而错位逆流,气血暴增,功力大盛,神智全无……
她双手胡乱地在长安腰间探索着,急急地问他:“长安,你的药在哪里……在哪里啊?”
长安这病症大约每年发作一次,然而不能定时发作,他身上一定携带着萧晗与仇无殇为他配置的解药,虽不能彻底根治然而能保他渡过此劫已是万幸!可是小浮怎样都找不到,而长安似乎也在迷失自己的边缘了……而小浮也忘了,他的药给了章夫人了啊……
终于他脑中的清明一点不剩,所有意识彻底归于浑浊,拎起小浮的衣领将她狠狠地丢向远处!小浮重重摔落在地滚了几圈,只觉天旋地转,身上疼痛难捱。
长安的喉咙之中发出野兽一般的嘶吼,咆哮着,挥掌劈向沿路的山石树木,石子溅起打在小浮的身上,噼里啪啦,冰雹一样。
长安见什么毁什么,一步一步向着小浮走近。
他的喉咙已经嘶哑,小浮知他必定是腑内灼烧,痛苦难当,故而只得以毁灭一切来发泄心头之恨。就像一头受伤的野兽,伤得越重越是暴躁,也越是能伤人。
近了,又近了一步。长安猩红的眸子紧紧盯住小浮,终于在她身前停下脚步,然后高高抬手,一掌劈下去!
小浮狠命地闭上双眼,使劲一滚,长安的动作较清醒之时迟缓了些许,所幸这一掌落在了小浮背后的地上,将地面震出一个坑来。
小浮趁着长安怔愣之际连滚带爬地起身,朝着能躲避的地方奔跑而去。小浮本也没想太多,这一跑竟然跑到了她爹娘的坟前。长安从后面追来,离得还远,眼见着他对准坟墓高举起手,小浮跳了出来张开双手挡在坟前,大声喊他:“不要!”
长安无动于衷。
若他这一掌打来,小浮是护不住的,她会跟着这坟墓一起魂飞魄散。她几个箭步冲向长安,抱住长安的大腿不教他再往前走去。小浮吓坏了,浑然失了注意,只管颤抖着腔调求他:“长安你醒醒,你醒醒,你看清那是什么,若你一掌打了下去,”她突然尖着嗓子声嘶力竭地喊:“我余小浮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不会!不会!不会!”
长安那一掌到底没落在她爹娘的坟头之上,反倒一脚将她踢飞了。小浮瘦,身子轻,如断了线的纸鸢,直直地坠下了悬崖。
她只听见耳旁风声呼啸,耳朵被这怒吼的风刺得生疼。也只觉得头顶的天太暗,除了乌云什么都看不见,雪粒子打进眼睛里,又是一阵疼。她不指望长安会救她,但是在坠落悬崖的这一瞬间里,她心里还是盼着的。
他亦是挣扎于清醒与混沌之间,小浮第一次尖声警告他时差点唤回他的神智,而这一次小浮坠崖之前如野猪一般破了嗓子的嚎叫竟然也使他的脑子有了那么一忽儿的清醒。
一瞬间的功夫,长安跃了下去,抓住小浮的手向上一拉,抱着她的腰将她拉上了悬崖。
小浮重重地躺在地上,长安重重地压在她的身上。
小浮以为他终于清醒了,然而四目相对,长安的眸子竟然仍旧是红的。他原本肤色白皙的面颊、额头、脖颈通通被暴涨的血气染成红色,整个人像燃烧的火炉一般炙烤,他呼出的气都是热的。
他剧烈的喘着粗气,吐出的气打在小浮的颈窝,小浮不住地打着冷颤。
她伸手去推长安的肩,谁知,长安竟然抓住她的手塞进了嘴里!他发了狠地咬她,小浮疼得嗷嗷直叫,手打脚踹。长安也忘了使出内力,只管用一身蛮力,与小浮打着滚厮打在了一起。
那日在春水阁之中小浮咬长安,表情虽凶狠然而口下却是留了情,在他的手臂上留下了一串青紫斑驳的牙印,却并未见血。谁知长安现在癫狂之中一点分寸没有,一口下去就使小浮的手背血流不止。长安尝到血腥味似乎更加疯狂了,啃着她的骨头,生生要撕下一块肉来!
作者有话要说:
☆、癫狂之症
小浮拼了命地挣扎厮打,痛得急了便干脆以牙还牙,一口咬在了长安的肩上。他有多用力,她便有多用力。长安终于痛不过,放了她的手狠狠地去推开小浮。小浮借势一滚,脱离了长安的束缚。她顾不得手上的伤,费力站起身,逃得远远的才是正经!
她刚拔开沉重的腿跑了几步就被长安从后面以饿虎扑食状扑了上来,小浮被巨大的力量冲击倒下,长安随着一起倒下,这次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