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大小姐-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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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原点
　　仍旧是明媚的一天，灿烂地阳光满布在气势辉煌的冷家庄。　
　　百年麒麟木精心打造出的冷家庄三个字还是那样骄傲地高高悬挂在大门上，应着明亮到近乎于刺眼的光束下熠熠发光。　
　　这轩昂的气势，究竟还能维持多久呢？　
　　不自觉地，凌修挑眉的神情在我脑海中一闪而过。　
　　我站在离冷家庄门口不远的地方，轻轻地叹息。现在江湖上看似平静无波，实则波涛汹涌。　
　　冷家庄，迟早，不，应该是早就已经不知不觉地陷在了这场风波中。　
　　现在我不仅仅是以个人的事情查出真相，更重要的是还要保护冷家庄中住着的人们。我拉着马缰的手微微攥紧，长长地吞吐了一口气。　
　　再抬起头时，眼睛也恢复了以往地明亮与自信。　
　　魑阎在一旁自始至终一句话都没有说，只是一直默默地看着我，在他原本坚毅刚强的面庞下，此时竟也流露出一丝的柔和。　
　　我迅速调整好了情绪，阴霾在我转身的一瞬间一扫而光，我轻巧地回身对魑阎灿烂一笑：　
　　“从现在开始我们真的要兵分两路了，我现在回冷家庄看看，你继续看着归隐庄，朋友。”　
　　我的手伸向他，指尖朝上，掌心相对。可是魑阎却什么反应，只是定定地看着我，紧紧地抿住双唇。　
　　我歪歪头，收回手的一瞬魑阎快速地出手与我一击，“到了冷家庄万事小心。”　
　　是……在担心我吗？呵，对啊，还好，我不是一个人。还好，我还有朋友。　
　　心中不觉温暖了许多，也充满了力量。　
　　魑阎，你，总是这样。　
　　记得上次在鬼门时也是这样将我拖出梦魇，愿意和我一起合作，愿意在此时给我力量。　
　　我微笑着点点头，心头顿时轻松了很多。　
　　然后斗志昂扬地挥挥手，潇洒地朝着冷家庄走去，明明知道前方会面对什么，可是一想到自己想要保护的东西，一想到有关心自己的人，让我的心中也是充满了勇气。　
　　魑阎看着我向冷家庄走去的背影，原本挂在嘴角的微笑不留痕迹地消失了，眼睛慢慢沉浸在暗色中。　
　　奇怪，越是走进冷家庄我越是感到一股莫名的气氛，不安，紧张，诡异。　
　　让我划在嘴角上的线条也渐渐消失。很久没有回家了，我长呼吸了一口，向里面迈进，却隐隐感觉有什么事情已经改变了。　
　　突然感到胸前有什么挡住了我，“你是什么人？”警戒的声音在我的耳边响起。　
　　我才把视线从刚刚一直凝视着的大门落在说话的人身上。我从小就在冷家庄生活，整整19年，可是眼前这两个用木棍拦着我进冷家庄的家丁，却是我从未见过的。　
　　“我……”刚想开口却语塞了，现在我只是个丫鬟，更何况还是一个经历复杂的丫鬟，冷家庄定是不会让我进门了，更何况在鬼门，归隐庄发生的一系列事情我也想不出如何解释。还好这两个家丁还不认识我，不然，怕是怎么样也进不了冷家庄了。　
　　我转转眼珠，双眼轻垂，低声细语恭敬地说，“两位大哥，我想见冷家庄的冷双霜小姐，希望两位大哥能行个方便。”　
　　“哈哈哈哈……”两个家丁相视大笑。　
　　“你也不看看你自己是什么身份，就要见我们的大小姐？”两人收起棍子双手环抱于胸前，完全没有将我放在眼里的样子。　
　　“冷双霜小姐曾经有恩于小女子，我想来报答冷小姐，给小姐做牛做马我都愿意。”我继续恭敬地说道，暗暗苦笑，绕来绕去的，竟是回到刚刚开始的地点，不过是身份已经互换了。　
　　“我们大小姐没有时间来用你这个小丫头报恩！我们大小姐一天到晚忙着呢，哪有时间顾得上你这个小丫头，你还是快走吧，别在门口挡着碍事啦！”左边的是个胖胖家丁，显然已经不耐烦了，烦躁地挥挥手。　
　　“那请问两位大哥能让我见见冷飒冷公子吗？当时他也帮助了我很多，如果没有办法见到大小姐，那么我对冷公子说出我的感激小女子也很满足了！”我急切地说，心想，只要能见到冷飒那么一切就好了。　
　　两个家丁眼睛对视了一会，看似好像是在斟酌着些什么，“小丫头，你就打消了报恩什么的念头吧，恐怕冷飒你也见不到了。”　
　　看着我急切的眼睛，右边那个稍瘦有些壮实的家丁一步走上前，“小丫头啊，跟你说，冷飒因为冒犯了大小姐，现在被关起来啦，人你是一定见不到了，就死了心吧，最近冷家庄也不太安稳，我们都是最近来了不久的，具体情况也不是很了解，看你这个小丫头蛮可怜的就跟你说声，快走吧！”说完右手用力推搡了我一把，在我愣神的一瞬，被推地后退了一步，险些坐到了地上。　
　　飒，被关了起来？怎么会这样？那小眉呢？冷家庄现在究竟怎么了？　
　　抬头看着依然金灿的冷家庄三个大字，我竟发现自己越来越看不清了。　
　　　　　　　　　　　　　　　　　　
第三十二章　阴错阳差　进庄
　　冷家庄三个字在刺眼的阳光下竟晃得我睁不开眼睛，我的头慢慢晕眩开来，周围的景物也越来越暗，唉，想起从归隐庄离开后我就不怎么吃饭，快马加鞭的一心回冷家庄，呵呵，在意识消失前，我苦笑了一声，什么叫身不由己，什么叫听天由命，我可算是见识到了。　
　　不知过了多久，我才缓缓地把眼睛睁开，这是在哪里？我揉揉头，只觉的浑身无力，肚子咕咕直叫，我困惑地打量着四周的景物。　
　　恩！如果我的推算没有错的话，这里应该就是——柴房！　
　　我简直就是睡在一堆木头中间，我艰难地用双手支撑起自己，脖子也是一阵酸痛。　
　　“吱呀”一声，房门打开了，我连忙恢复原先躺着的位置安静地躺好，完全伪装成没有醒来的样子。　
　　一个颤巍巍的影子晃了进来，热乎乎的地瓜粥的香气让我简直就快忍不住要坐起来了！　
　　在那人回身关门的一瞬，我睁了睁眼睛看看来人究竟是谁。　
　　是厨房帮忙做菜的王婶。　
　　虽然她从未见过我的真面目，可是冷家庄上上下下有谁在这个庄里我又岂会不知呢？　
　　更何况……她做得菜别有一番风味，虽然菜式普通但让人吃了很温馨，有家的感觉，让我在十三岁独自掌家后只有和飒一起吃她的菜时才觉得自己并不是一个人，因此经常点名要吃她做的菜还曾暗暗地在背后看过，究竟是什么样的人才能做出这样让人感到温暖的菜。　
　　等等，我好象漏了些什么，王婶……难道这里是冷家庄？我晕倒后居然阴错阳差的进了冷家庄？想到这里，我禁不住想要大笑，不行不行，现在的情况是在是不能笑，忍忍……　
　　王婶回头轻轻地把碗放在我的旁边，碗与石板相碰发出了些微声响，我就着这声音，假装被吵醒的样子轻声哼哼了起来，手脚也缓缓地移动，幅度越来越大，最后眼皮也缓缓睁开，我循序渐进地做着一切像是刚刚醒来的样子。　
　　“这里……是哪里？你是谁？”我声音有些嘶哑地问，眼睛对上的一双善良温和的脸。　
　　“这里是冷家庄，你先安心在这里休息休息，唉，小小年纪地，真是可怜，有多久没吃饭了，竟然饿晕了，来，孩子。地瓜粥还热乎着那，趁热吃呀。”王婶用怜悯的眼光一直慈爱地看着我。　
　　而我早就七晕八素了。饿晕……想我堂堂的冷家庄大小姐，虽然身份现在平反还有问题，可是怎么说也曾经是冷家大小姐，什么晕不好，快马加鞭赶路累晕的，阳光太强烈被晒晕的，而我……居然是饿晕的？！　
　　接过地瓜粥完全语塞了，只是一闷喝粥，好来平复平复心中的不平。　
　　“我是这里在厨房帮忙的王婶，叫我王婶就好了，这里的人都是这么叫我的。”王婶在一旁温和地笑着看我喝粥，一边嘱咐着“慢点慢点，没人和你抢，要是喝完了，王婶我再给你盛啊！”　
　　听到这句话，我不禁哽咽了，这是第一次有人这样对我说话，从来没有人这样对我说过，更何况是现在这种情况，我的眼泪一滴滴地滴到了碗中，可是从小我就被教育无论什么情况下都不能在外人面前哭，我加快了喝的速度，几乎把碗都扣在了脸上，知道眼泪被抹尽，才大大咧咧地放下碗，笑嘻嘻地甜甜说了声，“谢谢王婶！”　
　　王婶看着我总是流露出心疼的表情，“孩子，你家在哪里啊？”　
　　“我……我没有家了。”我一脸的悲怆，其实这也不完全是谎话，我的家现在都不知道变成是谁的家了，有家人的地方才叫家，在这个没有家人没有人认可我的冷家庄，怎么能叫家呢？不过只是一座房子罢了。　
　　“可怜的孩子啊，你怎么会晕倒在冷家庄附近呢？还好我出去买菜回来走后门的时候发现你晕倒在不远处，就找人帮忙把你拖了进来，真可怜啊！”王婶拉着我的手，不时地拍拍。　
　　那两个臭家丁，还真不管我，把我随处一拖离开他们的管辖范围就算完事啊，要是他们两个犯在我手里就等着瞧！我暗暗下狠心。　
　　“王婶，我命苦啊！呜呜……”于是我把小眉的故事加附在我身上娓娓道来，声情并茂且故事之曲折之离奇之悲苦更胜一筹。　
　　王婶听了不觉潸然泪下，“苦命的孩子，既然你想报恩却又报恩无门就让王婶来帮帮你吧，你就先留在冷家庄干活，会有机会见到大小姐和冷公子的，到时候你就可以报答他们，说出你对他们的感激之情了，难为你了孩子，现在像孩子你这知恩图报的人可是太少了！”　
　　“王婶……”我泪眼汪汪。　
　　“正好我有个侄女从乡下来帮我却有事耽搁了，你就暂代她的位置吧，我已经跟管家报好了，孩子，她叫文雅，你就委屈一下暂代她的名字吧。”　
　　我简直求之不得，再来一遍定是不能再叫小眉了，太引人注意了，更何况现在情形不明，还是不要泄露身份的好，在冷家庄还是有人认识身为小眉的我的。　
　　“管家见过文雅吗？”这个问题很重要，没有见过的人一般不会随便能进冷家庄的。　
　　“小雅在乡下还没有时间来，所以先给管家看了一幅画像，等她到了之后管家会和画像核对的。”王婶眉头微微皱起，“你和小雅虽然脸型差不多，但是五官上有些差距呢……”　
　　“画像我能看看吗？”　
　　王婶点点头，从怀中掏出一张叠的整整齐齐的宣纸，细心地为我展开。　
　　看了那画像，我不禁目瞪口呆，这……这也敢叫文雅？！　
　　脸型虽然是和我一样鹅蛋脸，可是这弄粗的眉毛，扁趴的鼻子，厚厚的嘴唇，最要命的是她有一双戾气横生的眼睛，嘴边还有一颗大痣，甚至痣上的一根毛都画得清清楚楚。　
　　“这……这幅画真的很像文雅本人吗？”我咽了口唾沫小心地问。　
　　“是啊，文雅长的是比较特殊一些啦，不过她的性格真的很好，而且给人的印象深刻，一般都不会被人忘记的！”提到侄女，王婶脸上又流露出了慈爱的笑容。　
　　“的的……的确是见之忘俗……”我暗暗附和道。　
　　“虽然管家见过，不过，还好我曾经在江湖上认了一位民间艺人做师傅，他教过我一些简单的易容术，我可以试试。”我笑着说，其实心里还真是没底，毕竟这个难度有点高，还好小时我缠着冷飒教我他拿手的易容术，让我学了点皮毛，要不还真难应付呢。　
　　“真的吗？”王婶惊异道，“竟有这么神奇的东西？”　
　　“恩！”我呵呵笑道，“不过我需要一些材料，不难弄到，王婶能帮帮我吗？”　
　　“什么材料？只要你王婶能帮上忙的，直说就是。”　
　　“剪刀，透明的动物薄皮，墨水，毛笔，胶水，马身上黑色的毛，差不多就是这些了。”还好我身上还有随身带着一些必备品。　
　　看着王婶离去准备的背影我渐渐沉默下来，哼，对冷家庄意图不轨的人，这一次就让你好好看看，让你再也无法把冷家庄玩弄在掌心人任你左右！　
　　　　　　　　　　　　　　　　　　
第三十三章　线索
　　经过我长达两个时辰的精心化妆，文雅画像上的模样渐渐地露出了锥形。　
　　看着铜镜中面目全非的自己，不仅仅是面目全非而已，怎一个面目全非形容得了的，完全是惨不忍睹嘛！我对着镜子苦笑一声。　
　　完工后，我蹲坐在柴房久久都没有勇气站起来推门出去，虽然我以前就是算不上国色天香沉鱼落雁闭月羞花，但是也不至于超凡脱俗至此啊！　
　　“矼”的一声，门大咧咧地被推开。　
　　“小雅？”王婶看着我疑惑地说道。　
　　我咧着嘴说哭不哭说笑不笑地冲王婶一笑，王婶这才惊异地叫道，“原来是你啊！真是太神奇了！像，像，真像！”王婶拉我起身，围着我转把我前前后后仔仔细细地看了个遍。　
　　“要不是你的眼神，我还真当你是我侄女文雅来了呢！”王婶还是忍不出啧啧惊奇地说道。　
　　幸耶？悲耶？　
　　不管了，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啊　
　　我默声絮叨着安慰自己接受现实，虽说如此但是看到自己能依着画像易容的这么像心里面还是多多少少的有些成就感的，起码这样不会被人认出，对于我的行动可是方便太多了。　
　　收拾妥当后面临的第一层检验自然就是管家了，我从小就看见管家李叔，虽说我们不是太了解，他对我始终是毕恭毕敬的，和其他人一样也从未见过我的真实面貌，可是他毕竟是见过我作为小眉时候的样子。　
　　在我掌家的这六年里，李叔做事自始至终有条不紊，不急不缓的。有他帮忙冷家庄上下才更是井井有条，是个谨慎小心之人，若是他都没有看出什么问题的话，应该就可以了。　
　　一双沉暗的眼睛上上下下地打量着我，与画像来回的对比。我低眉顺眼地看着地，双手来回绞着手帕，竭力装作乡下女第一次进城的样子。　
　　“抬起头来，看着我。”声音不大却充满了逼迫性。　
　　我紧闭双眼深吸一口气，猛地抬起头，眼睛怯怯地看着李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