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水画-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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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寒听后哑然失笑,但这是苦恼人的笑。心想信心他倒是有,可机会呢?总是与他擦肩而过。己经被世事磨圆的他打哈哈附和他道:“或许你说的对?运气在盼的时候不会来到,盼来的运气不是好运气!”
“你知道就好。”江海帆严肃道:“萧寒不是我说你,你缺乏斗志,记住:这儿就是人生的战场,胆怯者的坟墓。”
这不是说教是什么?萧寒情绪陡然一落,负气地望着窗外,窗外依然是那付美景。只可惜江海帆那句煞风景的说,让这美景黯淡了许多。心里有点后悔,不该带他来。后悔归后悔,可心里实在不愿辜负这美景,岔开话题问他:“海帆你也算是个成功人士,为何不成家呢?”
江海帆苦笑道:“尴尬!”
“尴尬?”萧寒乐道:“是有点尴尬,这倒让我想起我们大学宿舍后面的女研究生楼,高不成,低不就。最后耽误到人老珠黄去婚姻介绍所。”
“你小子,好不正经!别忘了你年龄比我大,要成老处男也是你先。”
见海帆急的样子,萧寒心里有股报复的快感,哈哈地乐。突然听见后面传来一声轻脆的声音:“你说的对,他一定会成为老处男的!”
谁呀?萧寒扭头一看,这不是陈旭吗?见到她,萧寒心里有股说不出来的激动,激动的人来疯道:“去,去,去,小孩子一点都没礼貌,大人说话,插什么嘴?”
“姐,这男人一点风度都没有,我们不理他,回去吧。”
“你姐也来了?”萧寒倒不是为刚才对她的放肆而内疚,而是因为有个外人。等到看清这外人是谁时,他的心不止是内疚,而是发慌、发虚。发慌、发虚的声带都在哆嗦。这女人不就是上次在书店里碰见的,让他忘乎所以,做了一件浪漫傻事的费月吗?见她一直含笑注着他,那神态仿佛己认出了他,又仿佛他这个人在她眼里如午夜的鬼魅视而不见,心里更是着不到底恐慌。
陈旭见他这窘态,嘴一撇,挤兑他道:“这男人真没出息!见到美女就找不着北。”
萧寒被她羞得满脸通红,支支吾吾的不知该说些什么。还是海帆老练,站起来,邀请她们坐下。
陈旭却朝萧寒扬扬手,让他坐到对面去。萧寒讪讪笑着,屁股却朝里挪挪,不起身。还是费月大方,挨着海帆坐好。无奈的陈旭只能坐在萧寒旁边,嘴却寒碜他道:“美女陪你共进晚餐,便宜你了!”
萧寒听后想跳起来抗议,可见到对面那含笑的脸,却力不从心。
“成功”的海帆的确有他过人之处,此刻见到他心目中偶像一一费月,内心顿时生出汹涌澎湃的复杂情感,可他毕竟是见过大场面的人,控制住内心的激动,道貌岸然地端坐着,嘴角略露微笑,仔细聆听着他们讲话,显得非常有绅士风度。费月坐下时,微笑对他招呼。他心一紧,受宠若惊忙把屁股往里挪挪,套近乎道:“费总,巧!”
费月怔了一下,但脸依是含笑冲他点点头回道:“巧?!”
山水画(14)
既然有渊源,江海帆自然不放过这千载难逢的机会,他像画个无形的圈子,把自己和费月围在里面,谈话密切地泼水不入。他先问她的是不是自己开车来的。费月说是。他却道:“我今天没开车,主要原因是想参观浅水湾花园,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没想到浅水湾花园的环境和建筑设计的如此巧妙,简直是天人合一!刚才我就想,负责建造这小区的一定个建筑高手吧?”费月含笑地听着。江海帆见他一番胡扯把费月骗得一愣一愣,更加得意地问:“费总,您是不是也学建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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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萧寒差点呕出来,亏得嘴呡得及时,但肚里还一股异味在翻涌上窜。心想:人真不能同政治挂钩,一旦挂钩,人就不再是人啦!而是动物,是貌似人类的猴子。猴子只有得意忘形往上窜时,才露出他异于人类红烘烘的屁股。对于他这蹩脚的拍马,萧寒想看费月脸部的反应。可费月脸部的反应让他很失望。她依是含笑的脸,但双颊却绽放了许多。柔声回道:“我是学中文的。”
江海帆恼怒地瞪了萧寒一眼后,便顺着费月的话大惊小怪道:“哦,学中文的,难怪有这么好的审美观。我现在才明白为何苏州园林是文人骚客设计出来的而不是当时的建筑师一一技匠。那是意境所致,象我们这些学建筑就差这点意境,所以设计出来的作品,总觉得有缺憾。萧寒,你说对吗?”
萧寒能回什么,只能回是。可心里别扭、肉麻。再瞧费月含笑的脸,双颊又绽放了许多,并泛出红晕,羞涩地垂下头,似嗔似笑道:“我那懂,全遵循建筑师的意见。”
“这更了不起!”江海帆似发现新大陆道:“现在象您这种既懂行、又谦虚、又民主的业主太少了,我就没碰到过,我的作品总是被那些自以为是的业主武断地改来改去,最终建造出来的全与我的想法背道而驰。哎,所以有的时候,心里特别愧疚于这个城市。”见费月同情的眼光,更加套近乎道:“我总想为费总服务,虽然我们院小,但我们总是抱着侥幸的心理去参与你们设计的竞标。可惜三次都落选了,现在好了,我们都成朋友了,以后你公司的项目我们更要参与竞争了。”
“欢迎,欢迎!”费月本是含笑的脸依在含笑,但绽放的双颊收敛了许多,嘴撇向一边,这是种孤芳自赏,现在更是拒人千里,流露嫌恶道:“可就是怕你们瞧不起。”
“怎么会呢?”精明的江海帆情急之下忽略了费月的脸部表情,生怕自个白忙碌一阵,忙自我表功道:“你们公司大的项目我们虽没做到,可是小的却委托给我们几个,并且都是我亲自设计的,我记得费总您还亲自表扬过我几次呢。”
“是吗?”费月一脸惊讶。
江海帆谔住了,一脸尴尬。萧寒忙插进来道:“别光顾着说话了,小姐捧着菜单己等多时了。”
“对,对,对!”江海帆从小姐手上接过菜单,殷勤地摊在费月面前道:“该死!光顾着说话,费总您饿了吧?”
“还好!”费月眼瞥着一眼菜单,客气道:“你们点吧,我什么都能吃!”
“这是你们公司的店,你熟还是你点合适。”江海帆不经大脑的一句话,惹得费月瞪了他一眼,本身不自然的他,此刻更加惶恐。这时他才发现自己爬到梯子的顶端,却发现架错了墙。等他稍愣的功夫,费月跳出他为他们画的圈子,对萧寒眨眼睛道:“萧先生,久违了。”萧寒心一紧,猜想她要拿出那件臭事来调侃自己,头也不敢抬地“嗯”了一声,却听见她话一转道:“小旭经常提起你,说你这人挺幽默的。”
“是吗?”萧寒望着她不笑还依恋着笑意的脸,象电影序幕的音乐停止后袅袅空中的余音,在引待着故事的开始。心里又不着底,为掩饰,扭过头对陈旭大咧咧道:“没想到我在你心目中的地位挺重要的!”
“臭美了你,我倒是经常在我姐面前提起你,可只不过是把你的臭事拿出来调侃调侃。”
“真是失败!”萧寒故作委屈道:“我原以为请到你们两位美女是秀色可餐,没想到我们这两个大男人却成了你们调侃的盘中餐。”
“知道就好!”望着陈旭得意的脸,他们几个都“噗哧”笑出声来。费月打圆场道:“别先光顾着斗嘴了,这位先生你可能饿了吧?赶紧点菜吧。”
一边的江海帆听她突然说到自己,有点不知所措,忙客气回道:“我随便的,你们点吧。”后醒悟到自个在她面前忙活半天,却发现她连自己的姓氏都不知道,掩饰尴尬,低头啜咖啡。偏这鬼机灵陈旭不饶他,冲小姐嚷道:“来份随便,这先生要吃。”
除江海帆外,众人都会心笑了,包括小姐。
萧寒护惜海帆责怪陈旭道:“你这小家伙多坏,乱开玩笑,搞得我们江大院长坐立不安。”
“无…所谓的,无所谓的!”一向自以为睿智的海帆,一下愚钝起来,讲出的话语无伦次道:“大家开心就行!我,我真的无所谓的!”
陈旭说:“你这同学就比你有涵养,那象你小肚鸡肠,全不象个男人!”刚才还尴尬的海帆听她这一说,顿时露出感激的笑容。萧寒想反驳,可又怕跟她纠缠不清。想想还是自个安慰自个“大男人岂能同小女子一般见识!”,于是保存实力,作战略上的撤退。对费月道:“还真有点饿了,你就勉为其难替我们点吧。”
在众人的坚持下,费月也就勉为其难替他们各点了一份牛排。等小姐走后,她突然惊呼道:“哎哟,我忘了,小旭说萧先生不吃西餐的。”
萧寒听到她还比较关注自己,有点受宠若惊道:“我无所谓的,况且我现在也比较喜欢吃西餐,吃西餐就好比抽烟,吃过几次也就习惯了。”
费月似漫不经心批评他道:“这比喻不恰当,西餐营养搭配合理,有助于身体健康,可抽烟却是慢性吸毒,对身体一点好处都没有。”
“厉害!”萧寒心想,随便一句调侃的话,就被她挑出毛病。萧寒顿时感觉出她在捉弄自己,想挑明,可又怕他们听后,臭他;不挑明又怕她无休无止。于是试探性道:“费总,我觉得我好象见过你?”
“是吗?”费月捂住脸,露出两个并不大,但却灵活闪烁着光的眼睛,阻止他道:“我可从未见过你,想必小旭说的对,你碰见漂亮的女孩总是用这种方式套瓷吧。”
“好不知羞!”陈旭骂了句。
萧寒见她这样子,心中一阵窃喜,知道目地达到,忙装作恍然大悟道:“我想起来了,是在电视里。”,于是学着费月的腔调油腔滑调道:“入住浅水湾花园吧:这里住着……”
话未完,陈、江两位大笑,只不过海帆笑的分贝大了点,就遭她怒瞪,吓得赶紧戛然而止,而那口气噎在喉管里上不去,下不来,只能仰着脖子梗了梗,自我消化。萧寒见她的脸似窗外的夕阳映红的海面,已渐渐晕到脖颈。又更象新鲜得使人忘了口渴而又觉嘴馋的好水果,立刻想弥补刚才调侃她的话,想在她心上造个好印象道:“费总,我觉你入错行,你应该去当演员。如果你当演员,一定会成为大明星。”
“贫嘴!”陈旭仗义替费月打抱不平道:“我姐不说你,你还越来劲了呢。”
“真的。”萧寒见她阴沉的脸色,知道自己拍马屁拍错地方啦,可又不肯服输,只能硬着头皮往前闯道:“你不觉得费总远看象山口百惠,近看象我们国家现在一个明星,只是少了一双兔牙而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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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的脸比她的年龄变化还快,刚才还是如夕阳映红灿烂的海面,顷刻间变得阴云密布,她只瞥了萧寒一眼,就注视着桌上的木纹冷冷道:“萧先生一个总的一个总的这般叫我,仿佛我太老太过时了,没福气同你们坐在一起。我这人是不是拎不轻?让你们讨厌了?”
“没劲!”萧寒心里如是想,可嘴不敢说,只能言过其实地解释他是怎样因为她的美貌他才有感而发。费月也并不是真的在生气,只不过想治治他,让他住口而己,见目地己达到,也就似老师教训学生之后,宽容对他笑笑,算是原谅他了。萧寒虽得到原谅,但心里绐终有疙瘩,这时他瞎总结:“成功人士”无任男女,心胸都狭窄的很,只能由他们调侃别人,而不允许别人说他们。你看她就是话听出来稍有不顺,便反唇相讥,并且反唇相讥的毫无道理。自己刚才说她象明星,可她偏抛开主话题,逮住他称呼她有个“总”字,就胡乱给他安插一个嫌她老嫌她过时的罪名。刚才海帆也是这般称呼她的,她就没生气,并且笑吟吟地全盘享受。看来“成功的女士”让人难以捉摸,难以捉摸就不捉摸好了。萧寒泄气地想。
由于费月的较真,大家也就陪着小心捡话题讲,说了一些无聊的话。这时,小姐把他们的菜端上来了。由于在海城有个丢丑的历史,萧寒谨慎地学着他们的样,腰挺直,故作庸雅地切着牛肉。可这牛肉滑的很、刀钝的很,手稍一用力,牛肉就滑到一边。萧寒知道他们在惊讶地看着自己,便学着电影里的老外,无奈地耸耸肩,拣了一句钱钟书的话,自以为幽默道:“本以为吃西餐就似出痧痘,出过一次,就以为可安全成长,了了一椿心愿,不再对洋东西有自卑的感觉。不曾想,真要操作,一次是不够的,还要再实践几次。”
“你比喻一点都不恰当。”己经哑口多时的江海帆,此时逮住机会插进卖弄学问道:“出痧痘我好似在《围城》这本书里见过,钱老把它比喻成出洋留学,也有些学者引申把它比喻成谈恋爱,不曾想,萧兄把它比喻成吃西餐,真是横竖不搭界。”
“我想也是。”费月接口道:“刚才我心里就琢磨,只是琢磨不透,可能我们学识短浅,弄不清楚萧先生意有所指吧?”
萧寒刻薄她道:“不需要琢磨了,我能有什么意有所指,只是随口说说而己。”
被瞪的费月,含笑的脸依在含笑,只不过是有些僵硬的,就象电影里跑片未到,而又敢慢怠观众,留在屏幕上不知去向的脸。费月尴尬一会儿,才缓过劲来,垂着头,瞧着盘中的晚餐,声音懦怯但语气轻藐道:“早就听小旭说过萧先生玩世不恭,只不过没想到你在小事上这么认真,吓得我以后不敢同你说话了。”
萧寒虽有报复后快感,但他就是心软,看不得女孩的委屈,忙解释自己说话口不对心,如有冒犯,请她不要在意。
这种话是不能解释,越解释越浑,费月更加委屈道:“亏得萧先生玩世的态度不够彻底,否则同你交朋友都寒心,怕你不过面子上的敷衍,心里却在暗笑我们。”
萧寒听她越说越严重,心不悦,想反驳,可却找不到反驳的话,嘴嚅动几下,只能作罢。
一直在云端里瞧着他们厮杀的陈旭,一看萧寒就这么轻易的败逃,犹嫌不热闹插进来臭萧寒道:“没想到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