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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部分

南渡龙蛇录-第28部分

小说: 南渡龙蛇录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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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看就要摸到,只听“啪”一声,那胖子捂住脸急退三步,无风看时,只见他脸上出现了五个红红的指印,显是被人结结实实打了一记耳光。那胖子骂道:“妈的人臭货,还敢打”话刚说到一半,顿时停住。原来小红,小翠还好好坐在那边,手缩在袖中,身子还在索索发抖。一个坐着的中年人正自看着他冷笑,原来适才这一把掌正是他打的。

    无风一看,险些叫出声来,原来此人脸上左下巴有个大瘤子,瘤子上有几根黑毛。看样子正是屈先生要他上来叫的那人!这下无风甚是尴尬,上去叫又不是,不叫又不是。

    只听那中年人冷笑道:“哪里来的吃生米的,竟敢在这里撤野。搅了老子的兴头,还有给我滚出去。”

    那胖子摸着红肿的腮帮,不由大怒道:“你是什么路数,这临安城里谁不认得我马大初,你是活得不耐烦了吧,弟兄们,告诉他我们是不是吃生米的。”跟他进来的那几人齐声应道:“是。”说完,向那中年人直扑了过来。那中年人哈哈大笑,依旧坐着,却不起身来应。

    一名家丁手执铁尺,当先抢到,想要在主人面前邀个头功。手下毫不留情,一要乌油光亮的铁尺向此人当头抡下。此人随手拿起桌上筷子,向上一夹,竟将铁尺夹个正着,顺手往斜剌里一带,那执铁尺的家丁,顿时拿捏不住,铁尺竟被夹走,足下也站脚不住,斜斜地冲了几步,跌在一边。此时又一家丁已举一根皮鞭,向他颈中卷来,眼看离他脖子已不及二三寸,无风不由脱口叫道:“小心!”那人却似未曾听见,看也不看,将筷子中所夹铁尺向下一拖,一尺长的鞭梢尽数卷在铁尺之上。那家丁急住回夺,却那里动得分毫。直急得面红耳赤。中年人笑道:“看你抢得吃力,谁要你这破鞭子了,拿去吧。”说完手中筷子一松,那人仰面直摔了下去。

    无风刚松得一口气,只见后来的四五名家丁已一拥而上,竟是要以多胜少。俗语说:“双拳难敌四手,好虎也怕群狼。”跟见得此人便要吃眼前之亏,无风心想:此人是屈先生好友,虽说在此**打架,但眼见得他身处危险,如不救只怕说不过去。

    当下心意一定,便要出手。说时迟,那时快,只见那中年人一拍桌子。桌上数双筷子齐齐飞出。但听得,“哎呀”,“哎唷”之声不绝于耳,那数名家丁,不是躺着,就是蹲着,一时竟站不起来,眼见得被筷子打中了穴道。无风不由得叫一声好。

    小红小翠在边上见那些家丁如此狼狈,不由得破颜捂着嘴大笑。那马大初见是如此,不由得恼羞成怒。衣袖一甩,手起处,三点寒星,射向中年人面门。中年人不由一惊,身子向后急仰,二道光掠着他的鼻子而过,叮叮二声,钉入后面的窗棂中。刚缓得一缓,后面一点寒光竟是比前面缓了片刻。射向他胸部,眼见得无法闪躲。此人借身子后仰之际,左手向后一伸,已将后面布帘扯下。也不停滞,向前挥出。已将那暗器卷住。

    马大安满以为自已苦练数十年的成名暗器一击必中,哪知给那人一一化解。来由大惊,身子向后急跃,便欲逃出。

    中年人笑道:“刚才叫你滚,你不肯,此时再想滚,不也太晚了么。”说话声中,手中布帘一抖,已向马大初当头卷到,马大初身子刚刚跃起,身在半空中竟无法闪避,整个人已被布帘紧紧卷住。

    只听那中年人喝道:“过来。”手上加劲,卷着马大初的布帘如一个大袋子般向后疾飞,撞在后面一根柱子之上,只听得帘内长声嚎叫声中,袋子顺柱子缓缓滑下。在地下不停糯动。

    中年人手一抽,将帘子褪开,只见马大初满脸是血,萎在地上哀号不已。

    中年人道:“马大初,你这个恶霸,你不认得我,我可知道你,仗着身有武艺,又养了一帮恶奴。在临安城中欺男霸女,无恶不作,今日你还有什么可说的。如不取你狗命,哪里还有天理。”马大初呻吟了好大一会儿,才讨饶道:“英雄饶命,小的有眼不识太山,今日冒犯了你老人家,你老人家大人大量,就饶了我吧。”说完,爬起来不住地磕头。

    中年人道:“照你历年来的所作所为,杀你一百次都嫌少,今日饶你可以,但你必须答应我几件事,立下字据,不然你就别想活着出这聚春楼了。”

    马大初一听说饶他不死,不由喜道:“你老人家尽管吩咐,只要今日你老人家高抬贵手,要什么都可以。”中年人说:“好,这是你说的啊,要什么都可以,我就要你一半的家产。”马大初一楞,道:“这”原来,这马大初虽是临安城中有数的富户,可平素为人最是吝啬,要从他手里挤出一文钱来,真比从石头里挤油还难。要他拿出一半家产,那等于是要了他半条命啊。

    中年人见他犹豫,鼻子里哼了一声。将手中筷子往地下一甩,只听得马大初杀猪般大叫。无风走过几步,悄悄望去。原来刚才马大初跪着磕头,两手手掌向下,伏在地上,这双筷子不偏不倚,将他一双手牢牢钉在红木的地板之上。无风刚才见中年人露了数手武功,心下虽是佩服,但他知道武林中能人异士很多,并不以为异。这时见一双极轻极钝的竹筷子竟能钉住马大初,而且深入艰硬的红木地板之中,心下这才暗暗吃惊。要知道能将如此轻如此钝的东西掷出如此之力道,实比掷百斤大石还难上百倍。只有极其上乘的内功才能达到如此境界。

    只听得中年人续道:“怎么,舍不得?嘿嘿,看来你的财产,当真比你的命还值钱啊。这样看来,你的命是特贱了,既然如此,你这条贱命留着也没什么大用。我今日就给你送了。”说着,作势举起右掌,便要辟下。

    马大初见他发怒,哭丧着急道:“英雄且慢,容再商量。”中年人手停在半空,道:“商量,你以为这是和你做买卖,老实说,像你这样的奸商,就是有买卖,我也不会和你做的,你那么点家产,是哪儿来的,还不是巧取毫夺得来的,我今日取去,不过是散与过去被你欺压盘剥之人。快说,给还是不给。”

    马大初见他不肯,只得说:“好好,就依你,就依你。”中年人这才收起掌来。重新坐下,回头对边上的龟奴道:“去取纸笔来,顺便将你们的帐房先生叫过来。”那龟奴答应一声,如飞去了。

    过不多时,龟奴便领着一个瘦瘦的老头,走上楼来,到了中年人面前,道:“大爷,这便是这里的帐房邹老先生,你老人家有什么吩咐,尽管对他说。”

    中年人挥挥手,龟奴退下。

    中年人盯着帐房先生看了一下,道:“纸笔带来了吗?”帐房先生抖抖索索从袖中摸出文房四宝,道:“是,带来了。”中年人道:“好,你听我说,只管记下来就是了。”帐房道:“是”,当下就在酒桌上铺开纸笔。

    中年人道:“你给我写张契约:本人马大初,因平时素不积善,多行不义,多取不义之财,今诚心悔过,愿将家产一半拿出,还与平素被欺之商贾平民,救济因天灾战乱南下之灾民。特立此约,如有违背,天地共诛。”

    那帐房一一记下,在下面写上立约之期。写完后递与中年人,中年人扫视了一边,将他交与马大初,马大初见势已如此,只得按了手印。

    中年人收了此约,纳入怀中,哈哈大笑,站起身来向里面一个房间走了进去,把个垂头丧气的马大初扔在一边。

    无风急忙跟入,只见里面重重叠叠的房间,那人穿过了几条长廊后,来到一处所在。无风上前道:“前辈,请慢走。”那中年人回过头来,盯着他看了一眼,眼中露出惊异之色,但一闪即逝,随即道:“怎么,你是马大初请来的帮手吗,哼,就算你是,我花太岁又岂会怕了你。”

    无风忙道:“前辈不要误会,是屈先生要我来叫前辈下去的,他正在楼下等你呢。”那自称花太岁的人奇道:“是老四要你来的,老四什么时侯有了你这么个小朋友啊,我怎不知道?”无风解释道:“我和屈先生也是刚才在酒楼认识的,前辈自是不认得在下。”花太岁点头道:“这就是了,怪不得不认识你,定是老四又是那醉仙楼灌黄汤,是不是。”无风尚未答话,花太岁又续道:“定是又喝醉了吧,发了酒疯没有。嘿嘿,老四吃白食吃惯了。这次定是又没钱付帐,叫你来找我给他付酒钱的吧。”无风道:“这倒不是,屈先生正在此楼下等侯前辈。”

    中年人笑道:“原来狗儿改了吃屎了,稀罕啊稀罕,这样吧,你且”话音未落,只听得后面一人笑骂道:“花老三,你又在背后说人坏话了啊,小心烂了你的舌头。”花太岁和无风同时转身,这才发现屈先生不知何时已站在身后。

    花太岁倒是不以为意,无风心下不由暗自吃惊,心下忖道:“屈先生这个酒鬼,竟身负绝顶轻功,不然他到我身后我何以竟然毫无觉察。刚才还病歪歪的,装作不胜酒力。临安城乃是帝都,果是藏龙卧虎,连这样一个酒鬼,竟也如此了得。”

    只听花太岁笑道:“屈老四,我的舌头烂了倒不打紧,我看你每日里灌黄汤,只怕你的舌头倒是被黄汤浸烂了。”屈先生道:“这个自然,这样一来,无论多劣的酒,我就当它是美酒来喝了。岂不快哉。”

    说罢,两人齐声大笑。

    花太岁看了无风一眼,对屈先生道:“这位小哥是你新结识的么?”屈先生道:“正是。”回过头来对无风道:“无风,我给你引见一下,这位是我们临安七妙中的老三花太岁。”



………【028九莲宝灯】………

    无风笑道:“花大侠的本事,适才已大饱眼福了,想不到世上竟有如此高明的功夫,特别是暗器方面,只怕当今武林中少有人及。”花太岁道:“也不是我吹,当今世上除了四川唐门的暗器只怕有所不及和云南蒋氏的毒针尚未一会之外,其余各家各派已成名的,都已见识过了,嘿嘿,也不过尔尔吗。”

    无风听他如此说,不由暗自心惊,四川唐门已历百年,堪称是暗器世家,百余年来武林中只要提到暗器两字,那得首推四川唐门。这已是武林公认的暗器大家。至于云南蒋氏的毒针,近年来武林中屡有所闻,只是蒋家极少在江湖走动,常是神龙见首不见尾,故此大家听得多,真正见过的只怕都已是针下之鬼。所以虽说名头极盛,传得神乎其技。但大多只是传言,武林中不过是姑且听之,姑且说之的居多。而花太岁自称除这两家之外,其余都是不屑一顾,看来他在暗器上的造诣当真了得。当下道:“花大侠所言极是。”

    屈先生道:“老四,老六在不在这啊?他好象是和你一起出来的吧。我们且去叫他。”花太岁道:“他不在这还会在哪啊,这聚春院,前楼是窟子,后院便是赌坊。此时只怕他已赌得昏天黑地,连白天黑夜也未必分得清了吧。你此时去叫他,倘若他赢了,必然还想多赢。倘若是输了,只怕一心想着如何翻本,要他回去,是无论如何不肯的。”屈先生怒道:“这还了得,要是让老大得知,还不连我等也要受责。你身为兄长,不思自律也就算了,竟任由他在此胡赌,象什么样子。”花太岁大笑道:“三哥好没来由,我们三人不是号称“吃喝嫖赌”么?吃喝两字由你独占也就算了。这嫖赌二字,我和六弟各占一字还不行么,你也太小气了吧。”

    屈先生不由一时语塞,道:“你少来贫嘴,我且不与你计较,等老大回来再与你理论。”那花太岁听他说到老大回来再说,语气不由软了下来,道:“三哥不要生气,呵呵,我只是开个玩笑啊,哪用如此当真,大哥远在边地办事,没有一年半载不会回来啊。”

    屈先生哼了一声,不再说话。转头对无风道:“我们走,把老六叫回再说。”无风虽不知他们说些什么,但也听了个大概,知道他们是一伙的,是什么临安七妙,那屈先生排行第三,是个老饕,平日只好杯中之物。而老四便是花太岁,是个脂粉堆里打滚的料子。老六看样子是个赌徒了。要不怎会叫吃喝嫖赌啊。

    三人下了楼,转过前屋,又穿过一个极大的花园。来到一幢楼前,还没到门口,里面已传来掷甩子的声音,夹杂着押宝邀喝之声。

    进了大门,是个大厅,一字排开的赌桌。赌徒们正赌得兴起,有人输得眼红,有人赢得眉开眼笑,都忘记自已姓什么了。无风心想,这老六在哪桌赌呢?

    没想到屈先生和花太岁连看都没看厅中之人,一直向前穿过了大厅,无风心下奇道:“难道老六不在赌么?”但他没有多问,一直跟着二人,来到二楼之上。

    二楼比之楼下要安静得多了,因楼房甚高,底下嘈杂之声在楼上几不可闻。二人走了一会,向右一拐,进了一扇房门,无风也跟了进去。

    一到得里边,无风不由一惊,看看不起眼的一个小房间里面竟有如此之大,里边竟比外边最大的那个大厅还要大上许多,大厅布置得极是富丽堂皇。黑压压挤满了人,足有五六十人之多,更奇的是如此多的人挤在一起竟不发出丝毫响声。大厅正中摆着一张台子,台上铺的是极其罕见的绿色丝绒。台子周围分别坐着四人,正在打一桌麻将。周围那些人不过都是看客而已。

    北边一人,肥头大耳,面色微红,笑容可鞠。看上去是个和气生财的大财主模样。南边一人方面大耳,微微有些胡子,看样子是个做生意人模样。正自低头看牌。无风再看西向和东向的二个不由一惊,竟是那日在林中追杀他和袖袖的牛头和马面!

    好在此处人多,牛头和马面也正聚精会神打牌,加之无风比之以间身子已长大了不少,即使注意也不可能一下子认出。

    无风凑上前去,只见西边的马面打出一张二筒,只见那生意人似有些疑惑,道:“横竖摸到门前牌,不杠牌还是自已摸的好。”说着伸手摸起一牌,轮到东边牛头?他手上恰有一筒和三筒嵌搭,因听说那生意人似要开杠而未开,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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