峨眉掌门传-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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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肉计的意思就是:你和你姐姐是不是暗中商量好了,你姐姐其实并没失踪,而是藏在什么地方。你们这样做,是因为害怕有人会抢夺你们的银子并杀死你们,所以故意演这出戏,好叫我们……咳咳!好叫别人死了这条心,是不是?”
岑澄闻言一惊,“原来这老狗有这个坏心!莫非姐姐真象他说的那样在施苦肉计,因为害怕被人谋财害命才假装失踪。”
“喂,你小子在想什么?为何不回答老子的问题?”为示自己心硬,作势要捅死岑澄。
岑澄惊啊一声,正想后退避开,说时迟,那时快,眼前白光一闪,接着又听汤百问短叫一声,然后身子砰地一声向后倒下!岑澄大吃一惊,低头看时,只见一把柳叶飞刀插在他的咽喉之中。血如泉涌,眼见不能活了。
岑澄呆了一下,方回头去看那发射飞刀之人,却哪里有个人影?他又惊又疑,对着松林里面大声问道:“喂,请问你是谁?”但林中寂寂,除了偶尔传出一两声啾啾鸟鸣外,别无声息。
“是谁在暗中救我?会是……姐姐么?”但随即自觉不对:谢悦不会武艺,而这发射飞刀之人却显然是个会家子。“难道这人是我姐姐请来暗中保护我的?”他也不知这个念头是自己心底希望还是觉得情理当如此,但无论如何,这人既然会救自己,显然是友非敌。于是大着胆子,进林去搜寻。但这座松树林青枝馥郁,绿叶阴深,越望里走,光线也越是黝暗可怖。岑澄究竟还是孩子,见林子里阴森森的,顿感害怕,于是出了树林。
带着满腹疑问,边走边想:“平凉城里,除了孙仁冲外,还不知有多少人在暗中打我们岑家财产的主意,姐姐故意失踪,或许是在暗示我快快离开平凉城?我只要离开了平凉,姐姐便会现身与我相见?!嗯,无论事实到底怎样,我都要离开平凉。姐姐现身相见自然最好,要是不出现,那时再做计较。”
主意一定,顿时不再似先前那样六神无主,心情也好了一些。当下迈开大步,向平凉城行去。
傍晚前终于回到城中,因为不清楚自己是否还能回家带走自己的衣物,所以有些不安。不料孙仁冲听门人说岑澄想进府取走自己的衣物后,答应得倒很爽快。还叫一名婢女帮忙收拾其所需衣物。
岑澄提了包袱出府后,天色已经黑透,当铺也早已打烊。他本想在城里随便找个地方过夜,待明日用衣服当些银子做盘缠。但一路上见到别人用同情的目光看自己,觉得很不舒服,于是改变主意,连夜出城。心想当铺又不是只有一家,明日到别处的当铺去当衣服也是一样。但他出了东门后,眼见暮色苍茫,又不禁有些害怕,于是在离城不远处一片松柏林中胡乱睡了一宿。
翌日,他早早上路。行出七八里路后,便有些疲惫不支,于是坐倒在路边草地中歇息。想道:“要是有匹马儿骑就好了!”他虽年小,但到底出生武林之家,又是男孩子,所以岑开河已教会他骑马的本事。
说也奇怪,刚一动念,后边就真的传来了长长一声马嘶!吃了一惊,回头张望,却又不见人马影子。他只道来客离自己尚远,开始还不怀疑,但过了好半天,路上却始终没有动静。心里纳闷:“听刚才那声马嘶,也不过在后边一里远处,怎么这半天没追上来?莫非这个人也恰好停下来歇脚?或者并不过来,跟别的小路去了?”但立即又觉得不对:这几里路内并没见到有别的岔路,哪儿会投别处?
“莫非……这人便是那个暗中救我一命的人?”
他越想越觉奇怪,越想越觉不安,越想越觉得后边那人似乎在故意躲着自己。这个人到底是谁?为何不愿与自己朝向?虽然心里有些害怕,但又难禁强烈好奇,迟疑一会后,终于决定去查看一下,站起身来,鼓起勇气慢慢向来路行去。
行出二十余步后,突听得得几声马蹄声响,只见一乘大黑马从一里外路边一片杉树林中闪出来。马上乘者似乎有些惊慌,狠抽了坐骑一鞭,那马长嘶一声,撒开四蹄,眨眼工夫便已转过前边弯道看不见了。因为相距太远,那人又只惊鸿一现,所以他根本没看清楚对方,甚至连对方是男是女也未能分辨出来,只看见是个头戴宽边箬笠,身披黑色斗蓬的人。
对方既然有意不跟自己朝相,又有马匹,显然再追只是徒劳。岑澄停下脚步,站在路中央,狐疑地目注那人消失处的弯道,一时心中涌出许多不祥的念头。“这人为何怕和我朝相?莫非我们本来认识?”思索半晌,猛然一震,一个奇怪而可怕的念头忽地跳出来:“难道这个人竟是孙老狗安排来跟踪我的?”
耳边又不禁回想起史大虎和安文说的话:
“大伙不要说风凉话了,快回去向总镖头禀报是正事!你们没看出总镖头很着急么?”
“不错,我也发觉总镖头很着急,说不定也……吃了那姑娘的大亏!”
暗忖:“莫非姓孙的真吃了我姐姐的亏?或者他也跟汤百问一样没安好心,先假意拿出二十万两银子,从我姐姐手中将镖局买去,然后再暗中使人来谋财害命?……嗯,一定是这样!这老狗心里一定恨死我姐姐了,哪里会舍得拿出二十万两银子来!姐姐早就对我说过,姓孙的只是暂时忍着,不久便会使出阴谋来对付我们。”
想明白此节后,另一个问题也迎刃而解。“刚才救我那人多半便是这个鬼鬼祟祟的人!他救我一定也不是安的什么好心,不过是想暗中跟踪我,等我姐姐现身后再下手,抢回那二十万两银子。哼,你们以为小爷我那样笨,会上你们的当吗?老子总会想办法甩掉你这个跟屁虫!”于是索性不再理会那黑披风的乘者,继续向东而行。他其实也没一定去处,只是过去常听父亲讲起中原和江南风物,小小心灵里早充满了渴望之情,反正已沦落为无根浪子,所以也不管中原和江南有多远,只管往东行去。
中午时分,到了一个小镇,用一件衣服当了十两银子后,便找家干净的小店打尖,并叫店小二帮忙,到骡马行雇了一辆马车后又即上路。
在以后的客途中,他再未发现过那个神秘的黑马客。但不知是他自己太多疑的缘故,还是与那人有一种奇怪的心灵感应,总觉得对方仍然躲在身后某个地方。为了彻底摆脱对方的阴影,和早日揭开姐姐失踪之秘的真相,他变得异常机警起来。每到一个大镇,都尽力往人多的地方走,乱转一会后,然后冷不丁钻进一条事前已经看好的深巷里,投入一家不起眼的小客栈中。本来他还想学爹爹过去跟他所讲故事里的那些大侠一样,昼伏夜行,但毕竟还是孩子,有些怕黑,只好暂时不学那些大侠了。 txt小说上传分享
第十三章 祸福有凭(下)
蒋平听了岑澄这一段坎坷经历后,很是感慨。叹息一声,又问道:“那你又是如何落入刀家庄里的呢?还有,听说刀家庄有本武功书被你……拿走后又弄丢了,是真的吗?”
岑澄听他提到那本武功书,向另外四名儿童张了一眼,见他们自在交谈,未留意他们,略略放心。将嘴凑到蒋平耳边说道:“骗他们的!我把书藏到一个隐蔽地方了。”
蒋平微微一惊,虽然很好奇他到底将书藏匿到了何处,却不好相问。
岑澄见蒋平沉思默想,心神激荡,忍不住又讲了自己盗书的故事:
他一路用衣服换银子,虽然每次都是赔本生意,但总算勉强能敷衍路上用度。一路向东,餐风宿水,非止一日,进入湖北省境内。他见姐姐始终不现身,心里虽暗暗忧急,但又恐是因为自己还没有甩掉“尾巴”原因,所以也不敢公然向人打听谢悦的音讯。只装成没事人一样,继续流浪。一日清晨,他正行走在一条崎岖山路上,忽听见背后传来一个人飞快的脚步声,他回过头去一看,登时惊得说不出话来!
原来那人脸上戴着个非常古怪的面具,黄灿灿的,竟似是用黄金打成!那人穿着黑色衣裤,身材不高,有些瘦,看上去似乎是个少年。他见到岑澄后,也吃了一惊,然后他做出一件非常奇怪的事情:只见他从怀里摸出一本很破旧的蓝色封皮的书本,气喘吁吁地对岑澄说道:“小兄弟帮个忙!把这本书藏到你身上,然后继续走你的路。如有人问你,你就说没看见过我!”也不管岑澄是否明白他说的意思,便将那本书硬塞进岑澄的怀里!然后弃了山道,向山下奔去。
因为当时山雾很浓,所以他的身影很快便被大雾吞噬不见。岑澄还没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便又听见后面大雾里传来一阵脚步声,他吃了一惊,猛然醒悟:这些人一定是在追赶刚才那个戴古怪面具的人,而且一定同这本书有关!听见背后脚步声越来越近,心里一慌,不由自主地加快脚步向前行去。
过不多会,后面这几个人就追上来了。他的心怦怦直跳,不敢回头,故做镇定地继续前行。忽听背后一个女人声音问道:“喂,前边的孩子,你刚才可曾看见一个穿黑衣服的人从这里跑过去?”岑澄头也不回地说道:“没有。”
但他的反常表现引起了对方的怀疑。只听那女人冷笑一声,接着又听见头顶有风声,怵然抬头,只见一个白影仙鹤般从他头上飞过,轻飘飘落在他的前面。岑澄这才看见对方原来竟是一个体态窈窕、娥眉横翠的少妇。这少妇正是田夫人,同她一路的两人是她的师哥孙大刚和师弟汤彪。
田夫人道:“小子,想骗过老娘的眼睛,你还懒了点!”岑澄假装糊涂,反问道:“夫人,你在说什么?我不明白。”田夫人不答,忽地欺身上前,以掩耳不及迅雷的速度,将右手探入他的怀里,将那本书搜去!田夫人看书册无恙,登时放心。冷笑道:“小子,人赃俱获,你还有什么话好说?”岑澄见事已至此,只得实话实说:“我没偷你的书,是那个脸上戴有面具的人硬塞进我的衣服里面的。”
田夫人问道:“那人往哪个方向逃跑了?”岑澄心想书已经被她夺去,最好帮他们抓住那个小偷,不然自己后果堪虞。手指山下道:“那人已经跑下山去了!”田夫人道:“真话还是假话?”岑澄道:“不信你看,泥土中还有他的脚印呢!”田夫人看见脚印,这才信了。
他只道可脱干系了,不料田夫人却对汤彪道:“这小鬼多半是那人的同伙,你将他先带回庄去,待我们将那人擒获后一并审问。”又对孙大刚说道;“大师哥,我们快追!”两人展开轻功向坡下追去。岑澄虽然极力声辩自己不是那人同伙,但汤彪却不容分说,点了他的穴道,象提小鸡一样将他一把提起,带到了山下的刀家庄里。
进庄后,汤彪将他关进庄内一间大房子里。岑澄见屋里还关着十七八名年纪与自己相若的男童,虽很奇怪,但他此时恰似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哪还有心思去过问他们是什么人,为何被关在这里。
大门被关上后,岑澄又急又怒,拼命地用两只拳头擂打门板,同时大声叫喊开门。但门外上了一把两璜铜锁,哪里能拍开?
岑澄无可奈何,只得暂时安静下来。心想:“但愿他们抓到那个真正的小偷,就算那小偷恨我出卖了他,想要诬陷我,但身正不怕影子歪,大家只要当面对质,我问他我是谁,叫什么名字,他就要现黄了!”这样一想后,方才心下略宽。
也不知过了几个时辰,大门终于被人打开,但进来的不是田夫人和汤彪等人,而是五名陌生的青年汉子,看各人服色,估计都是庄里的下人。四人手里各端着一只木盆,一名汉子挑着两只红漆木桶。看时,四只木盆里盛的分别是玉米饭、尖椒炒肉丝、炒白菜和米汤,而那两只担桶里装的却是碗筷。
五名汉子将菜饭碗筷排放到大屋中央的长桌子上面,说道:“吃中饭了!”岑澄这才明白他们是来给这些男童送饭的。见他们又要关门出去,忙冲上前去说道:“我要出去!我和他们不是一路的!”
那五名汉子都是一惊。其中一人说道:“这小子很面生,是刚来的么?”岑澄道:“我是刚被关进来的!你们误会了,我和那个小偷不是一伙的,我根本不认识他是谁!”
“什么小偷?”其中一名汉子问道。另外四人显然也不知道,脸上都有困惑之色。
岑澄一惊,随即明白:他们一定还不知道那个小偷的事情!忙将事情经过说了一遍。那五名汉子听后,方才恍然大悟。交换一个眼色后,其中一个笑道:“小兄弟莫急,可能是庄主他们一时忘记了,你先同他们一起吃饭吧,他们过会定会叫人来放你。”
岑澄道:“我不吃饭,我现在就随你们去见你们的庄主!”一名汉子道:“我们只管送饭,可管不了别事。没有夫人的话,我们不能放你走!”
岑澄听了很是着急,想要冲出门去,一名高胖的汉子见他要硬来,顿时火起,喝道:“哪里来的小兔崽子,敬酒不吃吃罚酒!”飞起一脚,将岑澄踢倒在地上!
岑澄又痛又怒,张口便骂:“你这狗……”本想骂“你这狗杂种,以大欺小,小爷我操你妈十八代祖宗!”但只骂出三个字,便硬生生咽下后面的骂人话。迭经变故,他的性情已变了许多,明白了刚则易断的道理。与当日那个纵被打死也要讨口头便宜的岑澄已不可同日而语。
那汉子朝他面前地上啐了一口,威吓道:“小杂种,你敢骂人,老子不撕烂你的嘴巴才怪!”岑澄见他凶恶,不敢硬来,只在心里痛骂:“好汉不吃眼前亏。你小爷且先忍一口气,你这大杂种等着瞧,老子终有一天要撕烂你的狗嘴!”
那汉子见他不敢答话,恶气稍平,与四名汉子一起关上门离去。
门关上后,岑澄余怒未息,又在心里将对方祖宗八代三亲六戚都骂了一遍,心意稍平。听见背后碗碟乱响,知道那些孩子已开始争抢碗筷,方才感到自己也有些饿了,正不知要不要同他们一起吃饭,一个比他稍大一些的孩子忽然过来对他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