峨眉掌门传-第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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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甚至连衣服都不会挑选。李天乐开始还热心帮助,但他更不懂这些事情,只知道挑一些颜色明丽的花花衣服,让冯瑛根本不敢穿。而冯瑛自己挑选的衣裙,穿起来却总显不伦不类,为此两人一路上也不知闹了多少笑话!
有人说,相爱容易相处难,这话真是至理。男女之爱,本就是件奇妙而不可捉摸的事情。当初两人互相爱慕时,各自身上很多东西都是吸引对方的优点,甚至冯瑛女穿男服的样子也成了她的“优点”!但真正走到一起后,以前的种种优点却全都渐渐变成了缺点!――她那曾今让他心疼的孤独的气息,如今不再可爱,而只显得“怪异”;她女穿男服的样子,也不再吸引他,反成了他羞愧相伴的理由!……李天乐本是个爱面子的青年,见她“变”回女人后,不但没增姿色,反而变“丑”了,虽然有些同情她,但更多的却是失望。起初,冯瑛为了爱情,还忍辱吞声,努力改变自己,但见自己的种种努力并不能得到情郎欢心后,她也开始犯了“少爷”脾气,于是两人时常斗嘴起来。
就在两人关系日渐紧张之际,一个神秘的少女忽然出现在了他们之间。那女子是谁,来自何方,有何目的,何时认识李天乐的,所有这些问题,对于冯瑛而言都是秘密。她只是突然发现对方总是如影随形地出现在他们身旁。更令人倍感羞赧的是,冯瑛有一次在客栈打尖时,竟然发现这个神秘的女郎与李天乐在眉来眼去!
冯瑛虽然穿的是男服,但毕竟长了一颗女人的心,非常敏感和善妒。见情郎被另一个来路不明的女人吸引,甚至在自己眼皮下眉目传情,如何不妒火中烧?一次在一个路边茶棚喝茶时,见那女郎又跟屁虫似的跟进来,并坐在了他们对面的一张桌子边,冯瑛怒不可遏,不顾一切地和那女郎打斗起来。结果一交手,她才发现那个神秘女郎不但会武艺,而且武艺还不在她之下。那女郎似乎也非常妒忌李天乐和她同行,所以出手也毫不容情,结果两个少女斗得两败俱伤:冯瑛左大腿挨了一刀,那女郎肩头也中了一根唐门暗器“绣花针”。
那女郎逃跑后,冯瑛和李天乐又大闹了一场,虽然终于因为李天乐陪了好话,而暂时平息风波,但没过多久,冯瑛便发现那个女郎又阴魂不散地跟在他们后面!冯瑛一怒之下,甚至想用剧毒暗器杀死对方,无奈那女郎轻功比她高明,总是追赶不上。
那女郎似乎成心要把她活活气死,他们在哪个地方打尖,她也在哪个地方打尖,并每晚跟他们捣乱。一日深夜,那女郎甚至跑到他们所住客栈后面的小巷里,朝楼上面骂道:“不要脸的假小子,没有过门就跟男人睡在一起!”冯瑛羞怒交迸,打开后窗户,向她射了一根“梅花钉”,但却被其闪避开去。
冯瑛怕她再来羞辱,以后便不再住店了,每晚只找坟多处打坐练功。练后也不避忌什么,就在附近树林里休息。
这段日子以来,她心中郁怒本就越积越甚。前天夜里,那个女郎居然又跑到他们睡觉的树林外来用话羞辱她。冯瑛怒火填膺,但她学乖了,当下并不做声,借助大树林掩护,悄悄向她逼近,然后冷不防发出了暗器。那女郎轻功虽好,但因变起仓卒,闪避不及,被暗器射中肩窝。
就在这时,变故突生,李天乐忽地点了冯瑛的要穴,并飞快在其身上摸出解药。是可忍,孰不可忍?李天乐的叛变,无疑极大地刺痛了冯瑛的心,她当时就气得流泪说:“你只要救活她,大家从此分道杨镖,再也不要相见!”李天乐看了她一眼,只说了一句:“你不该草菅人命。”说完抱起那女子,飞快离去。
冯瑛呆坐在地上,痛哭一场后,穴道便自行解去了。想到李天乐的心原来是站在那个女人一边,芳心痛如刀割,一个人又哭了好一阵后,方才独自离去。
她本来打算重回唐家堡,但走在路上,突又想道:“我已经失了身,还怀上了他的孩子,如何能再回唐家堡去?”一时间,天地虽大,她却不知自己该何去何从。蹙眉苦思良久才想道:“我已经伤了妈妈的心,现在这个样子回去,只有让她更伤心!反正离家已远,倒不如按当初离家时所说,去京城金陵看看。”原来她一直向往去传说中的江南看一看,所以离家时就和李天乐说好了,一定要顺道去京城金陵玩玩。打定主意后,当下背上包袱,独自上路,向东南行去。
这时她本可以不用再到坟地附近睡觉,但因为前段时间已经有些习惯了,加之她也不喜欢住店时被别人用奇怪的眼神打量,所以还是象前几天一样,不到客店打尖,却跑到坟地来打坐和睡觉。
※ ※ ※
李天乐叹道:“从湖北到浙江,还要走几千里路程,你总可以慢慢学会的。等见到我父母时,你一定已经涣然一新,变成一个真正的姑娘了。”
冯瑛呸道:“我不变了,也不去见你父母了!那个不要脸的坏女人模样长得比我好,又会打扮成妖精样子来勾引你,你既然心里向着她,直接带她去见你父母得了,带我这个假小子去丢人现眼做什么!”
李天乐苦笑道:“我几时向着她了?”
“还敢狡辩!你为了她,竟然点了我的穴道!竟然偷走我的解药!竟然抱她离去,还一天一夜不回来!”想到两人竟有一天一夜呆在一处,冯瑛更是气打不从一处来,哇地一声,大哭出来,使开轻功,向坡下奔去。
李天乐呆了一下,随即追去,边追边大声辨解:“冯瑛,你听我说,我们并未做什么!”
冯瑛不答,只是越发奔得快了,转眼便到了坡底下。李天乐又气又急,一边追赶,一边大声说道:“我只是在为她排毒而已!你也知道,唐家堡的毒药有多么厉害,光吃一粒解药是不行的。”
冯瑛听了脚步顿了一下,但随即又加速向前跑去,同时哭喊道:“你不要再说了,大家从此一刀两断,你去你的会稽山,我回我的唐家堡!”她轻功本就不错,到了坡下平地,更是如鱼得水,仿佛蜻蜓点水一般,几个起落,人便去远了。
李天乐见她去远了,不禁停下来,发呆半晌,方才叹息着跑下坡去。翻身上马,打马追去,静夜里但听一阵得得得的蹄声响了一小会后,四野重又岑寂。
蒋平杀了人,不敢再回城里,奔入坡后树林,解了系在林中的马儿缰绳,骑上马向回城的相反方向驰去。
※ ※ ※
次日下午,到了宜城县城。他在北门后街上找家干净的客店住下,因为不愿意引人注意,吃过晚饭后,也不出店去溜达,便早早地回房睡下了。
但刚吃饱饭,天色又甚早,一时哪里睡得着?于是剔亮油灯,拿出孙蒙正送给他的《捕快三篇》看。看了一会,忽想起一个问题:“那位冯姑娘和李天乐,似乎都是唐家堡的弟子,也许他们知道一些药部当年那件秘案,我若再见他们,一定设法向他们打听一下,也许能听到一些孙先生不知道的情况。”
一边看书,一边乱想,不知不觉间便过了几个时辰,直到发现楼下大街上没有喧哗嘈杂声时,猛觉已是深夜。于是将书收入包袱里,*睡下。
刚睡下不久,忽听见楼后那条深巷里传来几声口哨声,听那口哨声,似乎在呼唤客栈里什么客人。蒋平吃了一惊,登时清醒,虽然与自己并不相干,但他是个好奇心很重的少年,所以还是决定看一下。轻轻下了床,走到朝后开的那个窗子边,借助半开的窗棂掩护,向楼下面深巷里一张,只见黑洞洞的巷子里,一个白衣男子正抬头向上面张望。
看见那条白影,他心头咯噔一下,认出那人正是李天乐。心道:“他鬼鬼崇崇地在做什么?难道冯姑娘也是住在这家店里么?”但随即觉得不对:“若是冯瑛,他要叫她也不会这样鬼鬼崇崇。啊,莫非他是在呼唤冯瑛姑娘说的那个纠缠不清的姑娘么?”
正自猜疑,忽见一条黑影纸鸢般从他旁边一间客房里飘下楼去,落在小巷中。星光下看去,只见这人是一个背影苗条的青衣少女。
两人会合后,似心有灵犀一般,同时无声地向前走去。走出十余步后,方才停下来说话。蒋平听不见他们谈话,但见两人说话时站得很近,也看出两人关系非同一般,不禁暗叹口气,心想:“这姓李的恁地花心,脚踏两船,冯姑娘若是真跟了他,那才不值!”又想:“这个姑娘不知是什么来路?怎么这般下贱,未必天下男子都死光了,找不到别的男人了?”
正自莫明生气,忽听那女子提高音量说道:“姓李的,你少来骗人!你当人家象那个假小子一样好哄骗么?跟你讲,我要是再看见你跟她同住一屋,别怪我揭穿你的真实身份!”
李天乐见她突然大声说话,又是着急,又是尴尬,忙低声说了几句话。那女子爱理不理地背转身去,听了一阵后,似不耐烦了,打断他的话头道:“好了,我不爱听你们的事情了,我要回屋睡去了!”说完便大步向院墙这边走来。到了墙头下,轻轻一纵,便飞上了两丈高的院墙。
李天乐见状叹息一声,正要离去,那女子忽地停下,对他说道:“再提醒你一次,你姓彭,不姓李,你别忘了你是谁,她是谁!”说完转过身来,双脚一点,乳燕般从蒋平眼前掠过,飞入自己的客房中。
李天乐呆了一会,才长叹一声,转身离去,片刻间便消失在茫茫夜色里。
蒋平轻叹口气,重行睡下。想起那姑娘的话,心里一时涌起几团疑云:
“她说‘我要是再看见你跟她同住一屋,别怪我揭穿你的真实身份!’,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李天乐的真实身份是什么?”
“‘再提醒你一次,你姓彭,不姓李,你别忘了你是谁,她是谁!’――他明明姓彭,为何要埋名更姓?难道……他跟冯姑娘在一起,其实有什么图谋?”
但这些事情本就十分秘密,他对他们来历都不甚清楚,自然也无法想出对方有何图谋了。在黑暗中睁着眼睛胡思乱想了也不知多久,方才昏昏入睡。
迷迷糊糊半睡半醒中忽然听见一阵“砰砰砰”的拍门声,拍门声虽轻,但却十分密集,似乎门外那人心情非常急迫。蒋平惕然一惊,猛地睁开眼睛,问道:“是谁在拍门?”
“大哥,求你开下门!”一个少年声音说道。
蒋平吃了一惊,对方竟是甘肃省口音!“你……你到底是什么人?半夜三更的跑来拍人家的房门做什么?”
“大哥,求你快快开门!有坏人在追我!”门外那少年不答自己是谁,只是压低音量求他开门。
蒋平听了这少年声音,一时间更加惊奇,似觉自己在什么地方听见过对方的声音。但他昨夜刚杀了人,正深自忧心东窗事发,虽然对方是家乡口音,又是一个少年,还是不敢大意,说道:“对不住,我睡下了,再说我也不认识你!”
那少年正要再分说,忽然寂静的大街上传来一阵杂沓的脚步声,听声音竟似有十余人众。蒋平与那少年听见这片脚步声,一时都不敢出声。
蒋平这时已经信了对方的话,但如果开门,无疑会给自己带来麻烦。何况对方到底是谁,和那些人是什么关系,对方为何要抓他,这些问题他全不清楚,因此颇为犹豫。
正在这时,听见楼下大街上一个嘶哑的声音说道:“那小兔崽子定是往那条胡同里跑去了!”然后又听见一阵凌乱的脚步声向街道对面一条小胡同里奔去。
蒋平听那些人去远了,心里略宽,轻声朝门外说道:“追你的人跑进对面那条胡同里了,你快逃走吧。”不料门外那少年却说道:“大哥,求你开门让我进来躲一会!”蒋平迟疑一下,终于决定救他一难,也不点灯,便摸黑下床,开了房门。
门刚打开,那个少年便机灵地窜进屋子里,低声说道:“我在你床下躲避一会!”蒋平关上房门,忍不住低声问对方:“小兄弟,你是甘肃人么?”
“……是。大哥也是甘肃人吧?听你口音象是平凉人!”
蒋平听对方说出平凉地名,吃了一惊,脑子里电光石火般一闪,猛地想起一个人来,说道:“啊,你是岑澄!?”那少年大吃一惊,问道:“大哥原来认得我?”原来这个少年正是平凉城定西镖局总镖头岑开河的公子岑澄。
蒋平正要回答,忽然楼下大街上又传来一片急乱的脚步声,两人都是神色一变,岑澄低声道:“我在你床下躲一躲!”说完也不管蒋平答应与否,便机灵地钻进了床下。
(第十一章《坟场夜斗》完)
第十二章 冤家路窄
蒋平本想搬样东西到床下遮掩一下,无奈客房里除了一张小桌子外,别无家什,只得作罢。坐到床上,紧张地倾听楼下大街上的动静。
只听刚才那个嘶哑的声音大声问道:“陈老二,你当真看见那小兔崽子是往这边跑的么?”又听一个尖细的声音说道:“钟三哥,我看得千真万确。”嘶哑的声音纳闷道:“可是这两边全是店铺,都上了门板,就算有人有心窝藏他,急切间也来不及下门板。只有这条死胡同可以藏身,但我们并没找到那小子的鬼影……”一人忽道:“别是藏到街对面这家客栈里去了吧?”“难说!弟兄们,随我进去搜查!”接着听见七八个人的脚步声向蒋平所住这家客栈走来。
这些人到了大门前,也不顾忌什么,一边凶神恶煞地用力打门,一边七嘴八舌地大声喝叫。蒋平岑澄两人听见他们咚咚咚地把大门拍得山响,都是心惊肉跳,只盼店家不去开门,不料那店家比他们更害怕,缩在楼下一间屋里不敢出来,只叫一个店伴去问话。
店小二胆战心惊地走到门背后,问道:“你们是什么人?本店已经客满,请你们……”
“他妈的!谁要住你他妈的黑店了?我们在追寻一个偷了东西后逃走的家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