峨眉掌门传-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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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女人是谁?会不会就是海山临死前说起的那个五姑娘?想来她和海山关系非同寻常,所以海山才会不加防范。不对,五姑娘既是姑娘,年纪自然不大,那个女人却象是个中年妇人,海山又如何会称她为五姑娘。”
“那么五姑娘又是谁?跟海山又是什么关系?海山临终前说的最后那句话是什么意思?是不是说:我若要学武功,一定要去找到五姑娘,或者找到藏在五姑娘床下的什么武功秘籍?可是……五姑娘到底姓什么?会不会是我会错了意,其实海山说的不是‘五姑娘’,而是伍姑娘或者武姑娘?”
“我真的不适合学少林武功吗?要是连天下武学的正宗我都不适合学,那留在少林寺又有什么意义?……少林武功是外家武功,刚猛正大,我的身体和悟性,似乎确不适合学这一类武功。其实不光海山,孙先生只怕也这样想,他虽未明说,但言语神情间,也显然认为我没有学武的天分。”
他不禁又回想起小时学武的情形――
记得十岁那年,父亲蒋东流因病暂时不能押送镖货,于是向镖局请了一个月长假。一天,父亲对他说道:蒋平,你年纪也不小了,再这样混下去,那还不成个废物?从明天起,你得五更起床,跟我学些武艺。次日天蒙蒙亮,父子俩便早早起来,出门晨跑。两人从东城跑到西城,又从西城跑到西山,最后来到离城五里远的一个破庙里,父亲才叫停下。两人在院中荒草地上坐着稍息一会后,父亲便教了儿子一招“白鹤亮翅”。
本来这一招十分平常,蒋平现在回忆起来也很简单易学。无非就是站在当地,将两手在胸前轻挥两下,做出“白鹤亮翅”的样子。但蒋平也不知是脑子太笨,还是确实不是学武的料子,简单的一个动作,他却总也学不象!把本来很潇洒自如的“亮翅”学得象打人耳光一样!不但动作丝毫没有挥洒自如的感觉,而且神情也不潇洒,郑重其事,如临大敌,举轻若重!把心情本来很好的父亲气得肺都肿了,给他脸上啪地一个耳光!
此后三天,父亲叫他自行练习。但三天过去后,蒋平仍然没有半点进步。父亲很生气,又教他学习“蹲马步”、打沙包,但蒋平仍然学得四不象。“蹲马步”要求含胸、拔背、腰直、身正、屁股下面虽无椅子,却要“正襟危坐”。但蒋平不是屁股抬得太高,就是“坐”得太低,腰直了腿又太弯,腿对了腰又不直了……总之,坐没坐像,站没站像,他自己蹲得难受,别人看着也难受。
而打沙包,他更是没有天分。本来父亲要求他每天早晚各打三百拳、三百掌。但蒋平天生个头小,身子弱,虽然苦苦支持,也无法完成任务。第一天,他打了八十拳、一百二十掌!打得两只手每个骨节都磨破了皮,出了血。父亲见状只得做罢,让他喝了一杯专门配制的药酒,又在其两手上抹了些药酒。第二天接着练,但因为头一天创口还没痊愈的缘故,他只打了三十拳、五十八掌。
第三天,老伤未好,又添新伤,结果只打了二十五拳、四十七掌……
总之,一天不如一天。用掌击打沙包还好一点,用拳头打沙包,每一拳下去,都疼得钻心。为了凑数,只好用力轻些,但过于轻了,又根本没有作用。父亲在一边看得连连皱眉、长吁短叹。
一个月假期很快就过去了,父亲以后也难得再有时间教儿子练功。开始还不死心,总觉得儿子虽然悟性差,身子弱,但只要比别人多花点功夫,总能慢慢调教出来,至少可以达到自己的水平。所以每次出门前都会教他一招两式,嘱咐他勤加练习,等到下次自己回家时来检查。但每次过了一月两月后回家看时,都发现儿子没有掌握上次所学招式的要领!除了轻功稍好一些外,别的武功全都没学会。时间长了,父亲也心灰意懒下来。
……
蒋平思及往事,想起从前总总蠢状,唇边不觉露出苦笑。
※ ※ ※
霍丹晨说服蒋平,让他去向方丈说出海山秘密,待他去后,她便进了屋后树林,将海山被杀一事告诉了袁海宁。袁海宁发呆半晌,自言自语道:“眼见凶手就要归案,却在这当儿突生变故,死得真不是时候!”
霍丹晨道:“你不是说海山同时符合七个条件吗?难道一个人有这么多疑点,还不能证明他就是罪犯?”袁海宁道:“要证明他是凶手不难,可是杀人动机,尚未查明,就算结案,也结得不明不白!”
霍丹晨纳闷道:“杀人动机不是很明显吗?那些都是抢劫杀人案子,再说,他假借少林寺名义,骗人钱财……”袁海宁苦笑道:“恐怕没有这样简单,我们还有很多疑问未解开。比如说:他为什么要割走小男孩的人头?又为什么要用利器挖开小男孩的头颅?赵开全家人都在洛阳家里被灭门,为何他的尸体却在嵩山脚下大地村一山洞里被发现?还有,他抢了那么多大富人家,又骗了许多黄白之物,他把这么多赃银都花到什么地方去了?”
霍丹晨秀眉微颦,道:“说的也是!我也有一点想不明白:他要是只为贪图享受,凭他所抢所骗钱财,完全可以在其它地方挥霍个够,又何必呆在寺庙里?噫!他会不会是害怕引起别人的怀疑,所以先把那些不白之财,藏在寺里什么地方,等到风声不紧时,再离开少林寺?”
袁海宁道:“如果只是杀人抢劫,你的说法还可说有一定道理,但却不能解释他为何要割走小男孩人头的怪行……”霍丹晨默运慧心,沉思一会,忽道:“诶,会不会是因为他出家前曾有个小孩被人这样干过,所以……”自觉这个想法有点古怪和牵强,忙又做解释:“我听说过有些人心理不正常,就是因为以前受过刺激。”
袁海宁苦笑不语。他确曾遇到过心理变态的罪犯,记得前年就破获过一桩这类案子:有个姑娘因为自己“没有”乳房,不讨男人喜欢,心理变得扭曲,对天下所有乳房丰满的女人都产生一种强烈的妒嫉和仇恨心理。短短半年之内,竟一连杀害了七个素不相识的丰胸女人!无独有偶,另有一个罪犯,因为爱妻与人通奸,羞愤之下,挥刀杀死了奸夫*。但他自己却从此喜欢上去勾引别人的老婆,得手后又将其杀死。
霍丹晨道:“也许你只要调查清楚海山……哦,智鸣出家前的经历,就能找到答案?”
袁海宁微微点头,“虽然这些只是你没有根据的臆想,但也不能说毫无可能。或许歪打正着也未可知!”忽地想起什么,道:“对不住,霍姑娘,我今晚不能陪你聊天了。”边说边站起身来。
霍丹晨道:“天都黑了,你要上哪儿去?你的伤……好了吗?”
袁海宁道:“我想马上去菜园看看,如果我没料错,方丈一定会把与智鸣同屋的慧始叫去寻问情况。趁此机会,我想偷进他们的厢房搜查一下!也许能发现一些罪证和线索!伤虽还未痊愈,但已无大碍了。”
霍丹晨有些兴奋地道:“我也想去瞧瞧,可不可以跟你一起去?”
“这可不是去玩,我若被人发现,还可亮明身份,名正言顺地搜查。你却……”
“我也可以……谎称自己是捕快呀!我刚入寺不久,很少有人认识我。万一有人认出也不打紧呀,我可以说是来看热闹的,也可以说是……我本来就是一名捕快!因为调查海山的案子,才混进来假装当一名俗家弟子的!嘻嘻!”
“你脑子转得倒真快!不过……你若真这样说了,反会弄巧成拙,不能再当一名俗家弟子了。”
霍丹晨满不在乎地道:“当不成就当不成!你不是说过吗:少林寺没有女弟子,我一个姑娘家,女扮男妆很不方便。大热天的睡觉洗澡都……”话未说完,想起自己洗澡被对方看见的事,登时差得红晕飞腮!袁海宁干咳一声,假装没想起什么,笑道:“既然你不怕被少林寺扫地出门,那就走吧。”当下两人出了林子,借助沿途树林和夜色的掩护,偷偷来到位于寺西的菜园。
菜园是一个很大的四合院,连耳房在内,一共三十九间房屋,除园头一人独占一间厢房外,其余每间都住两名僧人。园子三面都是少林寺的菜地,只有东面有条林荫小路,与寺里其它地方相连。院墙内外,都种有一行柳树。进大门处还有一棵树龄达三百年的参天古榕树,每年春夏两季,一树苍翠,浓荫乍地,菜园僧人们没事时总爱坐到大树下的草坪中纳凉聊天。
果如袁海宁所料,方丈为了调查智鸣被杀一事,派人将慧始召去了。此时刚刚行完晚课,僧人们都才回屋,只见许多僧人手拿一只小木盆,正向后院门方向走去。两人隐藏在那棵古树下的阴影里,观察了一会院内动静后,霍丹晨小声说道:“他们拿着木盆子去哪儿?”袁海宁道:“后院门外有一口井,菜园僧人们每日早晚都会到井边排队打水。”他因为已暗中监视智鸣几天,所以对菜园僧人的生活规律比较了解。
过了一会,院子里安静下来,袁海宁低声道:“你先别动,我去看看!”说完一溜小跑,如一只夜猫子一般,掩到耳房外的阴影中,探头向院内一张,果然空无一人。于是朝树后的霍丹晨一招手,两人一前一后,紧张而小心地走进了院子。
两人穿过天井,一直走到第九株柳树边时,袁海宁忽从怀内摸出一样东西,飞快地开了左边那间厢房门上的铜锁,两人闪身进去,立即关上房门。
霍丹晨伸手按了按还在怦怦剧跳的心口,小声说道:“想不到你竟偷配了他们的房间钥匙!”
袁海宁不答,身子紧贴门板,将眼凑到门缝上向外看了一会,确定无异后,才微笑解释:“我哪里偷了他们钥匙,这叫‘开万家’,什么锁都能开!”霍丹晨低啊一声,问道:“这就是传说中的‘万能钥匙’吗?你们捕快都有一把这种钥匙吗?”
袁海宁微笑不语。原来这把钥匙是他从一名捕获的梁上君子那儿缴获来的,觉得今后办案或用得着,便私藏在身上了。虽是为了公干方便,毕竟是不允许的,所以不便解释。
袁海宁忙摸黑关紧窗户,又将厚重的黑窗帘放下来,然后摸出火刀火石,点亮桌上油灯。为谨慎起见,他将油灯从桌上移到地上。
霍丹晨见狭窄的厢房里两张小床并排安设,相隔不到半丈,除了大门左边窗户下安有一张小木桌外,再无一样家生。因油灯放到桌下地上,所以大半地方都处于黑暗之中。火舌忽高忽低,恰似她的心跳一样,很不稳定。
“这边是智鸣的床铺,重点检查这边。”袁海宁见霍丹晨不知所措地站在那里,一边从床下搬出一个长方形的滕条箱子,一边催促道。
霍丹晨正待行动,忽听见一阵脚步声由远而近传过来,登时吓白了脸,赶忙蹲下来,不敢妄动。但听那人到了门外后,并未停留,径往前边行去。霍丹晨轻呼口气,这才相信外面看不透屋里灯火,顿时放下心来。虽然对袁海宁搬出的那个滕箱充满好奇,但因时间紧迫,必须分头检查,只得强按好奇心,去检查智鸣的床上。
袁海宁用“开万家”不费吹灰之力地打开了滕箱上挂着的小铜锁,打开箱盖一看,只见里面装的是一些衣服和几本很破旧的书籍。显然这个箱子智鸣本人也很久未曾打开过,衣服和书籍都散发出一股刺鼻的霉味,而且箱子里还有几粒老鼠屎。袁海宁见上面第一本书封皮十分破旧,蓝色封皮上那几个黑字因年月太久,淡得几乎看不清楚,于是将之凑到油灯前去看,这才看清上面写的是“道家养生秘旨”六字。
袁海宁纳闷暗忖:“一个僧人怎么收藏了道教的书?”此时也无时间和心情细看,飞快将全书翻了一遍,只见里面许多页上都用毛笔勾划过,于是随意选了一处勾划的地方来看――
陶弘景六字诀:凡行气,以鼻纳气,以口吐气,微而引之,名曰长息。纳气有一,吐气有六。纳气一者,谓吸也;吐气有六者,谓吹、呼、唏、呵、嘘、呬,皆出气也。凡人之息,一呼一吸,元有此数……
心想:“看来智鸣内功学得很杂,暗中可能还在修习道家的内功法门。”随手翻过几页,又抽一段有毛笔勾划处看:
《玉房秘诀》云:黄帝曰:“何以知女之快也?”素女曰:“有五征、五欲,又有十动,以观其变而知其故。”
“夫五征之候,一曰面赤则徐徐合之,二曰乳坚鼻汗则徐徐内之,三曰嗌干咽唾则徐徐摇之,四曰阴滑则徐徐深之,五曰*传液徐徐引之。”
……
袁海宁见这段文字竟是说男女*之事,脸上不由一阵发热,心道:“原来智鸣也是一个淫僧!”一来霍丹晨在旁边,怕她看到尴尬,二来这些内容也似乎和案子没有关联,于是将书合上,又去检查其他几本书。
这几本书都不是经书,且书页都发黄发霉,显然已很有年月。袁海宁也不及一一细看,只注意了一下书名,见分别是《气功秘旨》、《点穴与解穴》、《民间偏方大全》、《汤膳配方宝典》。
袁海宁自言自语道:“到底是个半路出家的和尚,看的书这样杂!”他来到少林寺,确定了嫌疑对像后,就曾向一些僧人侧面打听过智鸣和慧始两人的情况,故知道智鸣是个半路出家的和尚。
霍丹晨问道:“海山是半路出家的和尚吗?”袁海宁道:“他是十二年前才来少林寺的,是湖南人氏。据说他祖上曾开过酒楼。这本《汤膳配方宝典》想是他家祖传的宝贝吧?只是收藏的书也未免杂了一点,竟还有《民间偏方大全》这种书。”
霍丹晨问道:“你说海山收藏这本书干什么?”袁海宁道:“不好说。也许是一时感兴趣,便收藏了。”霍丹晨忽然心里灵光一闪,说道:“他会不会有什么难治的病?所以需要很多银子!”袁海宁沉吟道:“嗯,亦不排除此种可能!没听说他家开过医馆或者药铺。”边说边打开那本《民间偏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