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合大拳师-第8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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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划去了许多。
但是也有机巧,这货物周转买卖之外,另有油水,就是运输。运输有水陆,但不管什么路,都有明暗。明里自然是车马保镖,暗里就是拦路劫越这些了。自古绿林,镖局,相辅相成。这就是那纵横家,管是连横连纵,都是相互依存,没有了连纵,连横有个屁用,都是相互牵制,平衡。你看孙膑庞涓,苏秦张仪纵横天下,都是出自鬼谷先生门下。最后还是归于**一统,也不是最终归宿,不过是另一种大平衡。我幼时也练拳,后来也常听刘掌柜讲,五行为纵横变化,最后也是归于一气之团聚,土性敦厚,能生万物。这都相通,你爹现在也不老,再研究这些为时不晚。所以也有心退出了,你要真愿意干,就放手干吧。”
………【第五十一章 安而虑危是善教】………
第五十一章安而虑危是善教
袁成孝跟儿子做了多年来的一次长谈,却非常融洽。小说ap。文字版袁成孝对袁凤吟请教的问题了然于胸,以一位师长的身份为袁凤吟呈现出了周边的经济关系,让袁凤吟,惊叹不已,豁然开朗。果然有门道,爹爹教儿子就是简单实用。
袁成孝接着上面的话道:“这江湖中的事情,光有真功夫还不行,得通晓人情事物。就比如说,能在绿林道上得着威望的,不一定就能打,但要震得住人,一定得能杀。镇得住人,不一定拢得住人,拢得住人,不是用拳而是用心。得知道事情的轻重缓急,拿捏分寸。都是用家伙的,那就有个师门出处,有师门出处就有师兄弟,没有师兄弟,还有个相好的呢。对这些关系把握的越熟悉,那走在道上麻烦就越少,这就是所谓的‘纵横’。‘百无一用是书生’,我为什么支持你练武,就是因为练武更容易得到感受,更容易通晓这些道理。学文还得另行尝试,学武一步到位,成了就能用。”
袁凤吟放下了麻布地图,听他爹的第一次教诲。
“事物又不是一成不变的,山川都是如此,何况人心。贾鲁河为黄河支脉;当初也是樯桅林立、百舸争渡,码头货堆如山,将商业大镇永宁与周口连而为一。多好的景象,可是道光二十三年黄河决口;贾鲁河淤成平陆。以后就失去了这商贾辐辏的光景,那一年正好你出事了,这都是命,了解了规律,顺应了规律,就是顺着生,违背了规律,较着劲顶,就是逆者亡。”
就这凤吟的兴趣,袁成孝就教育了几句,但感觉再多说就不合适了,改了话题道:“刚才是奉尧来了?”
“嗯,还送我匹马。”
“奉尧可以。其实吧,咱跟河西这么多年了,说开了还真没什么。但是有这么个结,都不示弱,就这么摽着劲儿。年纪越大越想明白了,但越想明白越下不来面子,又怕他们有个什么准备,这边就得记挂着,时刻提着醒儿,真没什么好处。不过又说回来了,虽说一山不能容二虎,但隔着一条河,互不相干,却能让人不敢大意,这又是生于忧患。”袁成孝也有点糊涂了,都到三思而后行,要三思之后又三思,那就什么事情都办不成了,所谓秀才造反,三年不成。
“这样吧,趁着天还亮,你去一趟。过了初一就不好了,在那过夜都不怕。”袁成孝说着就往里屋走,凤吟是老远看着,也没跟紧,一转身的功夫袁成孝抱出了一个暗红麻布包裹的大盒子。
“这是一套老物件了,前朝的铠甲。”袁成孝放在桌子上,说着就打开了,“也不是祖上的,就是柜台上的。我看还好就收藏着,往后也用不上了,你去送给奉尧吧。他穿着适应适应也是个物件。”
凤吟看了看,应该是一件明代中期的铠甲,光是铠甲,不带头盔。有地方是鱼鳞甲的排列,有地方是柳叶甲排列,里子挺软和,可能是硬牛皮跟鹿皮合着衬的,外层镏着金水不就铜水,整个盔甲暗金色,显得还挺厚重讲究。凤吟也没提出来看,稍微拎了下还挺沉,就把盒子合上了。
凤吟就是骑着那匹铁青雪花马去的,临时上的鞍子,袁成孝跟着儿子出去的,帮凤吟给马上了鞍子肚带,看着这马,也蛮是欢喜。
显然这马是经过奉尧调教过的,但又能感觉到故意留着那么几分野性,开始不怎么听话,有点小调皮,袁成孝看着还有点担心。凤吟拽着缰绳也没直接奔走,现在门前缓缓溜了一阵,又跑了几个来回,想必是这马不太适应鞍桥跟驮人,几个来回后慢慢熟悉了。
袁成孝看着这马喜欢,感觉那铠甲得来时并不贵重,又让凤吟等着,转身回去又取了一张宝弓。弓身暗红,凤吟接过来只是掂量着挺沉实,他不怎么练弓箭,也就不知道这算不算得一张好弓,只是看着跟那身铠甲颜色挺配。
“爹,你还会射箭?”凤吟突然想起来,南乡有个老武举天天在沟里骑马射草靶,挺有感觉。
袁成孝也没搭话对凤吟道:“快去吧,太阳落山再到就不好了,别跟奉尧讲头盔丢了,就说故意不给他,让他出人头地,说将来露了脸面别忘了家里。他给咱‘马到成功’,咱给他‘见弓(建功)立业’。”
凤吟哈哈笑起来,不是为他爹的这分小心眼,却也道他爹好聪明。
这马就是快。实际吗快不快不单在于马的奔跑度,还在于骑乘者敢不敢放开那个度,能不能放开。这马耐力好,胆子大,奔走平稳踏实,又能合上那个起伏,那自然就快。若跳跃颠簸,看见生人就掉头,那再快也快不起来,所以先要对脾气,再是合节奏。
本来路途并不进,若再骑一匹生马就会显得更远,但凤吟跟这马很快就融合了,竟然不觉就到河西。
到了也有点晚了,虽说天还没黑下来,却也是到了做饭的时间了。
就这,袁奉尧竟然不在家。袁凤吟长大之后,第一次如此接近的触摸到了河西袁家。高大气派,那气质与自己家完全不同。早先这边的祖爷爷是因为自己祖爷爷心求仕途不守祖训,又为商不仁,分家不匀,一气之下才出走到河西,重建家业。没想到本是一介文弱书生,却有如此气魄,修出这等宅院,可见当年那不屑眼下弹丸之地的气概。也就是这样,才看得更远,才有了分歧,那风格也就浑厚大气而不动声色。
说来也巧,到了今天,却是河西的后人吵着要建功立业。
见袁凤吟来了,袁成祥还是很高兴的,他高兴不是因为礼上往来,也不是因为喜欢这个侄儿。他根本就没把这些放在心上,也就是没把这些放在心上,他才显得那么高兴。
袁凤吟也随袁奉尧一般,先进了铁木堂叩拜列祖,后到正房见了老夫人跟夫人。又转到中堂客厅,跟袁成祥说话。
袁成祥在一品道闹的时候,凤吟不在,两下都没见面。袁成祥现在看着凤吟,周周整整,面如冠玉,一副俊俏又不失威严的模样,眉宇之间似有白光福气。根本就不像传说中那样是个傻哑巴。想起小时候因他为引子暴打奉尧,还有点过意不去,就把凤吟当贵客对待,一切茶点水果都是最好的。
说起铠甲来,袁成祥道:“你爹也是,你也是堂堂男儿,就给你用多好,还藏了这么些年。刚见光又送出来。”
凤吟道:“我爹感觉我穿不起来,我奉尧哥穿着肯定威武。”
想袁成祥肯定也知道了袁奉尧的打算,只怕还不知道自己的想法,就故意道:“我不是很喜欢那些运筹帷幄的事务,最多走个镖趟,用不上这个。”
“保镖?”袁成祥为人大方直接,不爱藏着掖着,即便会有尴尬或者矛盾,那他也是以强硬的势头硬盖过去,不管不顾对方的青面,就说到这句,就露出一脸的轻蔑,看凤吟是个孩子,转脸又变成一种夸张的苦闷无奈。
“华中第一镖局你知道么?”袁成祥毕竟也是做大事的人,这些都熟,说话也是霸气十足,多用问句。
“第一镖局?”
“啊!可不是。就是赊旗广盛戴家啊。”袁成祥道了一句,停下话来,虽没有问话,却也是留了个疑问。
“广盛怎么了?”袁凤吟有点糊涂。
“关门了啊。”袁成祥说得很轻巧,隐隐还透着点欢喜。
“我年前还见过啊。”
“见过什么?你见‘广盛镖局’四个字了么?”袁成祥这么一说,凤吟一想,还真没见过,光听说广盛广盛,去年到了那一直是在会馆,没见着镖局,也不知道袁成祥想说什么,于是一副疑惑不解的神色。
袁成祥就爱看人失魂落魄或是一脸惊诧的样子,呵呵笑道:“头三十年广盛镖局就歇业了。”
………【第五十二章 书到用时方恨少】………
第五十二章书到用时方恨少
河西袁家的爷们跟城南的就气质上就差别很大。()不管是北房的还是瑞昇昌的,都是一副书生模样,最多是透着点阴冷。独独袁三魁跟袁凤吟能刚猛一点。
河西的爷们,包括家丁,都是一副霸道的神色,说话拖腔带调的,喜欢卖关子。他比袁四爷矮一辈,当年却都是风头人物,好鼓动群众,叔侄俩也是唱了多年对台戏。
袁四爷有个外号叫“满山响儿”,袁成祥有个外号叫“先知道儿”,今日一见果然是风韵犹存。
袁成祥卖弄了一袋烟的功夫,开始正经说话了:“华北有四大镖局。都在‘祁太平’,分号虽多,但只有祁县戴家名声最大,路线最远。
太谷同兴公镖局老当家王正卿,也是创办人。是这个卿,还是那个清就不知道了,他过去就在河南任职,是道台朱文的武术教习。他学得是少林散手,疯魔枪。他师父叫贾殿魁,过去那是道光帝老师,家里有御赐金匾,这后台硬。
文水昌隆镖局,老当家的左昌德,也是创办人,清道光二十四年,给苏州巡抚押送苏绣“七禽图”到京,道光皇帝亲赐他黄马褂,金黄镖旗。这都是后台。
榆次三合镖局,八家合一家,本来就都是道上的,黑白软硬的关系。
再就是祁县戴家的广盛镖局,自戴龙邦往下,到现在也三代了。‘左家的腿,王家的枪,戴家的拳手盖满场’,这个盖满场从哪来的,打出来的。
想当初戴龙邦,戴二闾,那是山西河南,能到的擂台都打,南阳洛阳赊旗店,郑州开封驻马店,都打过。镖喊沧州,镖不喊沧镖不喊沧,他偏喊。戴家名声那么大,是纯打出来的。又加上会办事,泼了命的仗义,又没天理的大度,这才镖行天下。”说到这袁成祥揣了揣衣袖,看了看凤吟的表情,道:“你三叔号称六阳铁扇,当初不也跟人家后头。”
这个凤吟还真不知道,但可以肯定,袁成祥说得不是假话。
“看见他就看见咱了,他们都关了,专走乔家渠家的买卖了。”袁成祥喝了一口茶,将那茶丝吃到了嘴里也没吐,就着话嚼了。
“凤吟,这个行当风险大。乃伯没资格训你。但不管你爱听不爱听,当今这个世道,皇帝自己都坐不住了,那片黄旗有个屁用,当保镖不如当土匪的挣。你能保就保个大的,保家卫国,这多好。再说你有徒弟么?有人捧么?你自己干?外人不可靠,关键时刻不中用,他不中用啊!”
袁成祥说到漏*点处,把凤吟当自己儿子训:“还有你哥,非得去打仗,非得去打仗,打个屁他打,他知道打哪个他个。谁吃不上饭救谁?还是谁的饭被抢了救谁?当务局势,家乱终归是自己兄弟大家,要紧的还是外国列强。为什么打仗?给他们赔款凑不起来了,凑不起来就逼着凑,能不打么。谁不让谁吃饭这是。”
袁成祥一顿茶杯,嫚子赶紧上来给续上。
“凤吟啊,贤侄。”袁成祥拽了一下文:“你走镖就得有东西保吧,肯定不愿意给人看家护院了,你就得走镖。现在都是票号了,一张纸就十万二十万了,不用套车拉了。
这些票号之间的周转,或者能用上你,但是他们信得过你么?你不是还得傍着商帮,给他们送货?咱自己家就做这买卖,你去给人家送货?图个什么?
叫我说,你就跟你哥老老实实就在家里,学着做买卖,赔了不要紧,我们几个老的还在。咱就守着家门口的便利也就够了。等仗打完了,看看形势。”
袁成祥咄咄逼人,但句句在理,袁风吟就听着干脆利索,也容易理解,虽然被训斥了,但是满心的舒畅。
“你知道布尔河么?知道恰克图么?尼布楚?《布连斯奇界约》,《恰克图条约》,《尼布楚条约》,你知道几个?你知道晋商都跟什么人做生意么?想过没有?
还有你哥,知道打什么仗么?知道联军么?就僧格林沁前阵打捻军死了,这都丢人了。他要死在天津还死得其所。”
没想到这个大伯还这么通晓这些很遥远的事务,凤吟突然感觉自己就是井底之蛙,一身武艺突然就无所用处了。
袁成祥看凤吟一副虚心诚恳的样子,问道:“怎么打算?”
“还是去看一下吧。”凤吟道。
“好!果然是咱家的人,这就对了!不能光听我在这掰呼掰呼的,就得自己去看看,不试试怎么知道能不能行?哈哈哈。”袁成祥有点一惊一乍的,一时还真让人受不了。
袁凤吟明白了河西教导上的过人之处,正儿爸经地就做了一躬。
“行,行行行。我跟你讲凤吟,我就爱看你们小弟兄几个这个又踏实又不宾服的样子,这才是咱家的爷们儿。就你哥来说,他去战场杀上一圈,即便受不了那个寒冷孤独,或者受不了官场黑暗,他回来了,那也是杀过了一会了,没什么遗憾的。莫走江湖不归路,但不走,怎么知道什么滋味?哎,我不建议你们出去闯,儿行千里母担忧。但是你们真打算要出去了,我们这些做老的,也是尽力支持。”
正说着,袁奉尧就回来了,一见凤吟在家,满是高兴,又不知道他爹跟凤吟怎么说的,怕他爹爹装大伯装得不像,还有点担心,想拉着凤吟去他屋,刚一转身似想起了什么事情又停下了。
袁凤吟看到袁成祥的脸色不是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