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合大拳师-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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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吟想起来老刘给他说的,貌似相当,但又不同,老刘说演极其简单,钻拳似水走束身闪劲,却又似水曲曲而流行,变化无穷属水,所以以此起手。
而横拳又是进退纵横拳肘周全,浑身拧裹浑实团聚似弹,其性敦厚属土,如此地步也就无所谓正侧了,进也是退退也是进看正似斜看斜似正。
相比之下虽简易直接,但却舍了具象,而得气象万千又返归质朴,与夫子最早的**变化相合。
凤吟开始深深敬畏起那个叫李洛能的师爷,也深深感激戴五昌。
后来凤吟兴起,也强调着沉与坠,合与裹等字眼强调了到位,又走了各处打法的直进,所谓真意,那意非世俗所谓的简单意想,而各有所指,就演示了擎意,喷意之真意。
戴氏称赞颇有李政先生之风,也说了十形打法,果然硬打硬进无遮拦。
同出一门,就省了些许的较量,便可分出高下,但越是相仿,就越想一试。
凤吟自出道以来也是眼高于顶,似乎没什么人能入得法眼,但此时却真心想体验一下,于是对戴五昌道:“戴叔,能不能让我体验一下原传的古法?”
戴五昌斜目看了一下凤吟,道:“你学过挨身靠膀吗?”凤吟道“不曾听过”。
戴五昌道:“可曾见过杂式捶?”凤吟又道:“不曾见过”。
戴五昌接着道:“形意八式呢?”凤吟糊涂了,道:“都不曾接触过。”
戴五昌哈哈一笑:“想那八字功你更不曾听说了。”凤吟道:“确实未曾见说。”
戴五昌看着凤吟一脸认真,捶了凤吟肩头一下道:“实际也都是新编整的拳路,方便入门到法子。”
凤吟问:“为何新编这许多?”
戴五昌道:“原传实际只有六大势,软硬分出十二大势,小套路若干,然归纳起来,便是打法十二形了。裹践钻老根本,不外乎束展二字的变化。然得了这法子,任何拳套,拿来便能利用,就再无神秘拳法了。但术有专攻,只要不失心意二字的本意,不失**之法,都能为我所用。这杂式又叫闸势,这一路便是在此地与螳螂拳高手互通之后归纳编整,可予学者一个入门到法子。此一路实际随我父子走镖已颇有声誉,外界知知其一,不知其二,只道是什么顾中有打这些外行话,咱们哪一拳不是顾即是打。说此话者,不理解顾打二字,只管抄袭。此拳若与古法完全相同,或与所学完全相同,就失了意义,所以此拳专门提炼了闸劲二字。”
说到这,戴五昌笑抿一口茶,不打算细说了。凤吟抱拳道:“还请戴叔说明。”
戴五昌放了茶杯道:“唉,此处道出一个大秘密啊。此路拳随为换拳得来,然只是因为此事借了个启,与那拳实际已无关联。心意五绝,踩,扑,裹,束,绝。绝在最后关要,绝为决断之意,山洪暴,奔流千里,而这闸,便是自困而积的一种劲力。你天资极佳,我就不以拳套困住你了,你自己去想吧。”
凤吟不能缺点戴五昌就是保守,还是真得为了不限制自己,但人家能说这么多,也是给了师门情谊了。
凤吟沉思不语。带五昌道:“你也不必在意了,知道天下之大,不止眼前几处风景也就是了。但追求起来,相对真正的裹绝二字,却差些咫尺了。试想,若真裹得死时,又如何冲闸。”
凤吟还是不说话,戴五昌就夹了点菜慢慢嚼着,边上老滕也听着高深,咋吧咋吧嘴儿,啧啧了几声。
凤吟看着遮门那厚布帘出神,突然转头望着戴五昌:“如火炮,如坐轿?”
戴五昌的筷子“当啷”就搁下了,一拍大腿看着凤吟一时高兴得说不出话。
凤吟哈哈大笑起来,戴五昌也哈哈大笑起来,这一笑别人都不理解,而此二人却已心领神会,正是那若真裹得死时,又如何冲闸,一在我,一在人,心想,未必如愿。
凤吟是个感性却冷静的人,很快就从刚才的喜悦中脱了出来,道:“那挨身靠膀自是那相互找劲的法子了?”
戴五昌道:“不错。”
凤吟道:“何必呢?不怕因此失去了利落?”
戴五昌道:“令人担忧,却也是无奈之法,如今国难当头,急需用人。”
凤吟又道:“那八字也是合经验提了要点的法子吧。”
戴五昌道:“实际这些都非戴氏所操劳的了,自有他人完善。”
凤吟点了点头。也确实如此,若真得了法门,变化万千,也就弃了这引子了。拳是越练越精,前辈好不容易将万法归纳浓缩于几个式子,我们因为鲁笨再分解开来,就真愧对祖宗了。
所以此拳难教难练,不为别的,就因这分独到的灵感,非悟性缘分都到了,确实只能从这些法门入手了。
其他几个人就有点听不明白了,就只道是门内之事,便另开话头,只顾吃喝。
七十拳谱这个东西,都是自己一门的备忘记录,不是让我们照着拳谱去练,而是通过拳谱,呼应自身,顺着这引子摸到形成他们的原因,非但知其然更须知其所以然,如此方算有成。
即或得了秘笈拳谱,也只是胡乱猜想,生搬硬套,那就只是安慰自己一下罢了,落了笑话倒无所谓,千万别坏了身子。
谈道这,基本也明朗起来了,但都隐隐感觉到了一丝游离而又沉重的杀气。
戴五昌道:“凤吟,叔跟你说些实在话,虽然咱家拳好,但非是学就有成,也非是练就能化。你天资极高,却也未必样样精熟,叔说的没错吧?”凤吟只是听着。
戴五昌也没等他回答什么继续道:“所以,也不是人人或者时时都能做到裹而不露。当然,按照传承,我们应该继续精纯,但这之间既然有了别的法子,也不妨利用一下,在此时,这几路拳,也就有了威力,掌握起来也是方便了。常人勤学,也有成就。”
凤吟深吸了一口气,谈到祖上,传承,这几个字眼在他心中的分量太重了,凤吟道:“叔,你说得在理,只怕长此下去,失了本意了。”
戴五昌道:“呵呵,有你这等后生,不愁后继无人。”
凤吟也不知道戴五昌自己是个什么立场,辨不清这话的话外之音,也就不说什么了。
杯中酒尽,戴五昌问凤吟:“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你自己跟你自己对战会怎么样?”
凤吟看着戴五昌,戴五昌道:“假设你的老师与你闹翻了,或者同门之间,彼此熟知对方特点,都避免落入敌手又要挥自己,但无奈彼此熟知彼此,只能听天由命,看谁把握得好吧?”
凤吟道:“这是跟自己下棋,想着谁赢就谁赢。”
戴五昌已有些醉意了,道:“呵呵,五行拳顺势所化,又独立完善,一步一拳,一拳一补,一拳中又含着所有。乃是参照天地五运六气之理,也就有了纵横变化与生克,天地万物,道法自然,顺者生,逆者亡。”
凤吟道:“确实如此,阴阳变换。”
戴五昌道:“若有法子可以逆转阴阳,不合相生,相消,而应是反向叠加以对,硬扯回变化,雪上加霜,那就有了意思了。”
凤吟此时俨然已与戴五昌成了莫逆之交,也少了顾虑,道:“戴叔,那闸劲练时,是否是将自己扎在麻袋里,跌跌撞撞之最易得法?”
戴五昌道:“你果然聪明!”
“那就请戴叔叔赐教一二吧。”
“好吧。”戴五昌提了提裤腰,道:“我也不使劲了,你看着吧。”
就打了一趟进退连环,初看是进退连环,但此时看却又不同。进退连环凤吟是会的,是按劈崩钻炮合了大形周转起横不见横,金木水火又合于土连成,看似简单,却变化万千,但无论如何生变,都不离相生相克。但这一路却似叠加而成,大有火力浇油之式,一个鹞子束身炮拳而出,却打到一半硬生在中间换个形,换手打出,却依然是个炮形。取了龙形一起,未及落时又硬硬换了个虎形。形意拳似炮形龙折身,火机一物必落。但就在这电光火石的一霎那,却换了形又衔接得天衣无缝,这不是顺自然而生,而是巧夺天工,非大成就不能为。这一套却是凤吟未曾想过的。
但转念又一想,果然妙哉,虽然动了根本的法则,但正又应了拳似炮形龙折身一句,**之精妙,大拳师未必尽其能,生克之变化,大方家未能尽其用。归纳括之,欲知天地间格物之精华,尽心意之妙,先致力于立体,庶几得其要矣。
如此已足够,也就不用再试了。
古谱有言“己心明来万法空,自有贤人规吾宗”。
………【第七十一章 三尺游鱼冰下见】………
没有不散的宴席,这一顿,直吃到天黑,饮一杯烈酒,想那熊穿玉米地,管他占中还是走横,只求那小腹中混沌沌暖融融的舒畅。(,)
凤吟邀请几位镖师从北走,到家里小聚些日子,但几位镖师都有人镖在身,得保得几处商客安全回家。
于是各路人马陆续告辞启程,凤吟见不得离别,又舍不得众人,就一直留到了最后。
整个镇子黄沙扑面,天都变成了黄绿色,凤吟掩面骑马向东缓缓而行。
凤吟还是到了河边,河面有些锅灶留下的痕迹,但早已冰冷,刨开的冰面又重新冻上了,料想那些人已经撤兵,也不知道刘梁受伤如何,在河边徘徊了良久,只冻到两腿木,笑道自己真是天真,遂打马离去。
凤吟捎了些杏仁核桃等去看老奶奶,也许是冬天到了,总感觉那屋子低矮黑暗了许多,老奶奶似也更加瘦小。凤吟将那果仁用水泡了,老奶奶总喜欢吃那浸过的干果,这果仁外层敷着一层子皮,吃起来是香脆可口,但经水一浸便透出苦涩之感,老奶奶就喜欢这种苦涩。
老奶奶见凤吟端着碗钻进来,拉一拉被子让凤吟坐了,道:“你熊这一年拔起个儿来了,成*人了。以后呀,奶奶都不方便骂你了。”
凤吟送过碗,又磕楞磕楞的为果子去壳。
老奶奶道:“你熊大了,可别越大越开始不着调呀,啊。”清一下嗓子又道:“临近过年了,奉举那熊也回来了,比过去稳沉了些,可也不着调,总往你二叔那跑。”
凤吟想笑,没想到在老奶奶眼里,往二叔那跑就是不着调,看来这二叔是不着调的祖宗了。
说到这老奶奶料想凤吟必然明白了,就换了话题:“年底了,去抽屉把家谱拿来,再添两笔。”
凤吟看着老奶奶一头已泛黄的银丝,有些难过,动作就迟了些。
老奶奶叹了一声,道:“算了,过了年再说吧,你熊身上的味道不对呀。过了年再说吧。”
凤吟知道***意思,他并不为这份敏感而惊奇,只感到胸中无限的苦闷与空洞。
是让奶奶失望了,奶奶老了,这之后的路又何去何从。
凤吟又一次如孩子般蜷缩在老***炕头上,如那老猫一般睡去。
这一觉似乎能直接睡到了过年。
没想到刚做第一个梦就有家丁来报,说有客人找,这可是长这么大头一遭,凤吟就正了衣冠,拜别太祖母。
门口站着三个人,两个刀客一个乡下妹子。凤吟一见就高兴起来,赶忙过来拉住那为一人,正是那先前借刀又保了马镖出关中的仗义刀客魏向东。不待介绍凤吟就拉着他们进了自己的二道院子。
丫环上茶,那刀客一抱拳就坐,边上一个小伙子有点木然冷酷的立在一旁,那女子也有点拘束的立在身后。
凤吟道:“都坐,都坐。”就随便搬了椅子,也没按座次随便就让大家坐下。
凤吟难得有个朋友,又难得有朋友来看他,当下是心花怒放,整个脸都亮堂起来了,自己也忙里忙外,弄了几个瓜果,又用通条挑了火炉,这才回到座位。
那刀客就憨厚笑着,看着凤吟忙活。
待坐定,汉子带着浓厚的秦腔道:“这是我兄弟小虎,这是我妹向楠。”
凤吟带着感情起看了看二人,那小伙也就二十出头,跟向东一样是一身的羊皮袄大棉裤,脸不似向东那样方正,而是瘦长的,鼻子瘦长,眼睛也狭长,下巴嘴唇刮得光亮,也不似向东那般胡子拉碴。
怀里揣着一把攮子,刀柄已被摸得油亮,中间一个空洞,一条牛皮绳从中穿过,显得粗旷又极富经验,背着一个粗布褡裢。
那女子跟向东是有些像,他们三个虽然脸型不同但都有一双狭长的眼睛,眼仁黑白分明,笑起来憨厚,静下来优美,狠起来又阴冷。那女子也是一身小棉袄,鼓鼓囊囊的,但可以肯定,也有利器藏身。
向东摸索着桌子又回头望小虎一眼,憨憨笑道:“哎呀,早知道袁哥是这大一户家主,我就不来打扰了。”
小虎身上有一种让人很不舒服的阴冷,或者猜疑。是一种内向,又似一种残酷,一时不容易辨认,总感觉哪里不舒服,对人充满防御之心又故作不在意。
那向楠到是跟他哥很像虽然不似他哥版爽朗急躁,却有一种暖洋洋的春意。
凤吟道:“兄弟们呢?”
向东的眯缝眼一下就突出来了,张大了嘴,半天才道:“都不在了,死得死,散得散。”
凤吟身子就一怔,问道:“这是?”
“唉,袁哥你不知道,那边回回闹得太狠了,扬言要屠尽秦地汉人,建个什么国。我们与他们杀起来,他们人马实在众多,你不知道袁哥,血流成河,死尸遍野呀袁哥。”
说着说着这粗旷的汉子竟哭出泪来,凤吟坐在那里,他实在想象不出满山满野的尸体是个什么情况。
“袁哥,我一路杀出来,地上的血都不往地里渗,浸得都站不住脚,走路都打滑,那血腥气气顶得人没法喘气了都。”
凤吟看到小虎此时也浑身战栗,表情痛苦,突然就心软下来,感觉这个小伙子不再那么不顺眼。
几人默哀了一阵,向东用袖子擦了泪道:“这次来一个是看望袁哥,兄弟一场,不定什么时候才能再见。再一个是有几个事情要办,办不成寝食难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