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合大拳师-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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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凤吟还想说点心窝深处那些暖暖的感受,但话到嘴边又怎么也说不出口,就只是怀有感激地笑着。
凤吟看着她们一一上了车,一路出了小镇,又上了田间小路,顺着曲曲折折的山路缓缓向前。
几个孩子执意坐那套无棚的大车,倒坐在那里看凤吟越变越小。
道路崎岖不平,女子们紧攀着车沿,身子一摇一晃,不必走路轻松。
女子咬着嘴唇,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但一路一些不曾渲染的细节历历在目。
他总能想起凤吟那一双大手,忙这忙那,生火煮饭,背着自己。
回头看一眼前方,车夫甩着鞭子,抽的啪啪地响。
几个孩子都静静看着,时间仿佛静止而久远,凤吟只记得天特别特别的蓝,
然后马车就消失在视野里了。
老太太与妇女坐在车里,妇女也不时掀开帘子来看,车已走远,并看不到什么。
周围除了土地还是土地,也没什么景致,但总是不自觉掀开来朝后看看。
老太太以困乏地歪在车上,手里握着一串念珠。
那妇人就靠在最里边的角落,抱在一卷被卧上,也不顾头已乱,悄悄地趴着。
车子一摇一晃,坐在软软的铺盖上倒也不觉着颠簸,一摇一摇的就像那碗里的水一般。
妇人摇晃着,似乎也融化其中,她仿佛又看到凤吟抱着一大捆柴火憨憨地笑着,
看几个人道“你们的衣服还都毛茸茸的呢。”
虽然是简单的一个情节,但眼泪不知怎么就流淌出来。
噗噗地浸湿了毯子。
车夫示意岔路拐弯了,离家越来越近了,又有一大堆事儿在等着。
凤吟怎么样了,老和尚怎么样了,都就看不到了。
好在在这样一个动乱的年代,在极度悲伤的旅途上,遇到这样三两个有血有肉的人,
他们带来一路温暖,有这样一路的美好,也就够了吧。
想着,女子也不觉留下泪来。
此后除了最小那个孩子,他们都再没见过凤吟。
其实这种相识离别是很难再见面的,大家只是留个美好的念想罢了,
随着以后的岁月,都会逐渐把对方忘记,所以才更加珍惜。
若再相见,不能不说那是缘分,或者缘于那真心的牵挂。
马车走了一天,临近县城的时间以是黄昏,远远看见山路上有一匹快马同向奔驰,
一个少年奔马呼啸,但因为太远太远了,不知道是什么人。
几个女子宁愿相信那就是凤吟,都跪坐起来,在马车上拼命挥舞着手巾。
那个夜里稍微有点冷,但只挨了一小会儿就到家了,几个孩子只吃了一点东西就上了炕,
偎在暖暖的被窝里,都沉沉睡去,下边老太太给她们使劲地烧火。
那一觉醒来,几个孩子仿佛一夜长大了。
凤吟一路奔马到了归化,五爷一边怪他不打招呼就走一边一般大张旗鼓地为孩子接风洗尘。
凤吟也见到了五爷家两个叔叔与叔伯小弟。
听说滕老师已经率人返回了,估计已经到家了。
这里与家乡有这些虚相似,是啊,城市大多相似,只是这儿的马车轮子都特别的大。
滚啊滚啊,重复着重复着。
凤吟一路跟着五爷学习一些玉石鉴赏药材鉴定一类的本事,渐渐恢复起来。
而多亏凤吟在此处学得了这门手艺,后来凤吟出了关拉骆驼,又载着玉石去河北,京津做买卖,却因这缘分遇见了老刘的恩师。
那一位可是了不起的人物,那可是人称刘翡玉的武学大家。在当时,许多习武之人,都拜服其门下,甚至因见到老先生一面都感三生荣幸。
这一段事情那就是很久之后的事情了。且说眼下,凤吟就这样过了几个月,时间接起来,同时的家乡也有了稍微的平静,但平静里却潜伏着更大的危机。
正如袁氏举家搬迁南乡一般,图的就是个避祸,那本也是穷僻之地,除非专门对付他一家,
不然谁都队伍也不会舍近求远打到那里。
而整个县城也是,虽然是水陆码头,但却不是战略要塞,本来也非必争之地。
商家一散,买卖关张,也没什么可抢的,没仇没恨的,捻子与绿营打得是机动游击战,
拖着绿营的骑兵四下里转,没个定数,时机一到就回头杀一个回马枪。
人马驰骋而过,也只是借道罢了。
经过几次小交锋城里就看出了这点,再担心就是杞人忧天了,很快县城又恢复了往日的气氛。
只是恢复的要更早一些,好似一下子跳前了若干年,跳到那个更穷的年代,一切都暗淡无光。
本来就不是好年头,又践踏了田地,几乎可以用颗粒无收来形容。
咱讲得快,连来年的好事一并介绍了。而实际才刚刚入冬。
打仗时各处佃户与地主一致对外,这战火消停了,出过力的百姓吃不上饭各大户总得放点油水吧。
为情为理都得放,没饭吃是要出乱子的。
一旦平息下来,各处店铺又开始筹划重新营业,这一惊一诈的说关就关,都低调开张,
开了也没什么卖。
各寨大户虽只顾自家佃户乡农,也拿不出多少,最多舍几天粥。
袁家那些佃户就有了保障,因为头年袁二爷说了,买地的歉收来年可以欠着,这下有了保障,
都感谢袁二爷心肠好,这平常人家有粥,当练勇的都有馍,而受佣的长工照常有鸡蛋咸菜吃,
佃户见有粥有面馍,那是感恩戴德,这一寨对主家是忠心耿耿,
有的女人带着还未成年的儿子来找袁二,说孩子大了也能当练勇了。
袁二高兴,说这年头,当不当练勇,是孩子都有馍吃。
人们从苦难中挺过来,都精神不振,又食不裹腹总得想法改善,这饭都吃不上就更不能搞唱戏庆贺一类了。
于是各寨开始搞闹剧,抓典型,搞批斗,打那些怕死的,自顾自的,不积极的,罚他们家纳粮捐公,不要现钱就要粮。
这一闹有点无法收拾了,也不知道谁挑了头,说河西有钱有势,这个时间不能放下芥蒂一致对外,竟然不出丁协作,又搞挂吊桥乱箭齐射,也不管是不是自家兄弟,而捻子沿河杀来都是这边的兄弟顶着,说他们太不仁义,干脆调过头来干他娘的。匪不闹了自己开始闹了,好些人开始私下组织起来,有的说干脆投了捻子,有的说干脆就在城里干一趟。
有的富户根基不厚,舍了十天半个月自己也撑不下去了,最后空剩了一栋房子。散了佣人自己也伦为乞丐。
有通情达理的就算了,有卖过命的也不算完,一群群人倒在门前等着,晚上就各回各家,白天又不约而至。
吃垮了这家又吃那家,开始轮番倒,越倒人越多,倒来倒去就剩下几家了。
那阵势有些吓人了,一群群面黄肌肉衣衫褴褛的人,蓬头垢面倒在大墙外嚷嚷要吃的。
有一家就被吃倒了,应老大,应老大本来就养着一群流氓无赖,家资早败坏的差不多了,
而这年头到处歉收,有钱也买不到吃的。
青面有本事,好汉护三村,到哪都有人招待,自己这当大哥的反而不行了。
后来哥几个一商量,反了得了,干脆,咱出去抢别人吧。
应大坚决不干,他有他的算盘,他院子里是埋着钱的,等这紧年头过去了,还能重新开始,可不能丢了宅子赚得坏名声。
那些地痞不敢动他也就跟大哥道了歉,各自散去,流窜到四下偷鸡摸狗去了。
很快,这些人控制了整个县城的饥民。他们开始操纵着这些人今天吃这家,明天吃那家。
细细算来,也是一支大军了。
这一年袁二亲自下地,带领着大家查看土地水坝,捡柴火,准备着过冬,准备着来年的耕作。
佃户门再次亲近土地,再一次想起自己的身份。
也有投机取巧破罐子破摔的,就门前乞讨,地不种了,爱咋咋地,种了也没收成,不够缴粮的,
还不如打仗呢,打仗还有管饭的呢。
北风至,草木黄落,大河结冰。
铁头看出了其中的玄机,又生出了新的主意。
………【第五十六章 无人把守自遮拦】………
第五十六章无人把守自遮拦
秩序乱了就得有人管,一些人就明里暗里找青面出面。:ap;青面这个时候已经今非昔比了,但越来越神神叨叨的,进入一种痴狂变态的境地。
但是也算天寒地冻了,青面披一张驼绒的毯子,就这么包在身上在街上来往。
弄得跟个难民一般,也不带小弟,就孤单单独自一人。
一路乞讨般专往大户门前闯,传说哪家有拳勇他就往哪里去。
在大户人家门台上一趟也不搭话,就等着护院拳勇出来驱赶,但凡有驱赶者来,青面便一路拳脚将人打趴下,
然后威风凛凛披着毯子,又大摇大摆而去。
他那身子及其怪异,倒在地上似突然就弹了起来,那勾起来的支撑腿不知道有多大的爆力,
动作去来是拳脚相加,怪异刁钻,因为这一腿,后来人们都叫他三条腿儿青面太岁。
青面越来越嚣张狂妄,就差没人给他抗杆大旗也书写上字号了。
他陶醉在这种拳不惊人誓不休的享受中,其余的事情丢给了铁头处理。
凡是有人说谁家拳厉害,青面就到哪里去打,穷文富武,能吃上饭的拳师都依附在大户人家。
那段时间大户人家出门都先看一看门台两边,生怕看到有人横卧在门前,这真是个丧门神。
此时的青面简直就是丐帮帮主一般,名声越传越广。
袁二看不下去,背后都骂他贱狗,但又无可奈何。
袁二胃口大,胆子也大,竟然接了筹备押运军饷的买卖,海升堂照常营业。
袁二什么多大的买卖都敢接,这让留在周口码头的几位商家感到非常踏实,陆续开始捎信回家报告平安。
袁二开始筹划要不要再开个票号,如此越过其他码头,这些人可以直接落地做买卖。
而自己取来回押运的风险赚头。
袁老四有些没底,看袁二打理得井井有条,又感觉没什么好担心的。
袁二跟他爹解释了,这些人,打仗打的又不是他们,家底都厚实着呢,只要有能力路上不出事,
这帐早晚能收回来,老祖宗当初家,凭得不就是这份能力么。
海升堂照常营业,香飘肆意,也没人在门前闹事。许多大户就来求教袁二。
袁二的解释也很直接,喂饱了自然就不闹了,人得讲仁义,家是相亲帮着保下来的,
不能寨保厚实了就不顾相亲,水能载舟,亦能覆舟。钱能生钱,该吐就得吐。
乡绅就道,谁说不是这个理呢,但如今仓也快空了,粮食不是种下就能长出来,这有什么法子呢。
袁二道,变啊。卖地换粮啊。既然打不下粮食来,那就卖了换粮。
乡绅又道,这年头都紧,怕被容易卖了。
袁二道,都傻了吧,这一场匪乱就不种地了?开春又是好日子呢。
乡绅道,可这眼下怎么周旋。
袁二道,眼看过冬了,只要冻不死人,谁还爱闹腾,想法让大家过冬那就对了。
几经周旋,袁二出面把地与粮来回一做周旋,挖东墙补西墙,又小赚了一笔。
因为是担大风险,各路匪徒刀口刃下混钱,都赞叹袁二有本事。
也不知道袁二用了什么法子,这粮仓的粮不断的出,而又有粮不断的进。
袁成孝一次到海升楼看袁成恭,悄悄问道:“二弟,你是不是跟流匪有联系?”
袁成恭很诧异地看着他哥道:“哥,你这是说什么话。”
袁成孝道:“这匪又非捻子一家。”
袁成恭道:“哥,你是说这粮上的买卖咱就不做了?我能弄得这买卖平安,自有我一套的子。”
袁成孝道:“哥是担心你。”
只道了这一句,再没说什么,袁成孝想,弟弟的海升楼是自己的买卖,而粮也有他自己的股份,
他有权自己安排。
袁成恭做事大胆而低调,低调到难以察觉,他调配的人员都不经瑞昌柜台,那些押运的镖师都是他海升楼新选拔的亲信,而每次走粮袁二都是亲自出马。
也不知道他与什么人交易,也不知道他的交易分两,只知道他每次带的人都不是很多,似乎只要有人搬运便可,料定一路平安无事。
而那几个亲信又始终围在袁二身边,对于走镖一事极为保密,丝毫不做透露。
每次回来也都赶巧是在夜里,悄无声息地就将一袋袋的粮袋从小推车上卸下,又一袋一袋悄悄码好。这些粮食都没经过大仓,直接进了宅里的仓库。
出粮,却是出的大仓,有几十练勇把守。
有一次进粮袋子蹭破一角,撒出来的竟是盐块。
北房的管家小心处理好,回头报告了袁成孝,“库里新来的粮食里有盐。”
袁成孝示意不要声张,他自己也没多问,但是暗暗预感到,有祸事要降临了,这个感觉很压抑。
大
雪封了江面,水路就断了。天一冷谁都不愿闹腾了,稍有条件的缩在家里守着火碳是正经事情,没那条件的就只能缩在床头了。
说也凄凉,冬日里大家竟喜欢串门,也都商议好了,轮流串,图得就是省下那点粮。
但凡有开张的店铺,也都是宾客满座,买卖不多,拉闲话的多,不图别的,都是凑一起谈天避风的。
袁成孝预感到坏事就没有生,一切就恢复回来。
这些日子周遭很静,鸟儿似乎都一下子没了,狗儿也都懒得叫唤,除了偶尔的几个瑟瑟缩缩的行人,似乎再无活物。
学堂里的读书声老远就能听见,也不知道来年应考会不会出息袁家那样的人物。
这一冬青面还是没闲着,又四下找人切磋,在他的带领下,应大那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