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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部分

六合大拳师-第2部分

小说: 六合大拳师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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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爷”一个差官表情忧伤而坚定,“四爷,三少爷回来了”

    袁四爷听着感觉不对,大拇指一捻,按灭了烟袋锅子。成仁什么就回来了。

    “四爷”差官继续道“您去认认吧,我们没请他,大人都在。”

    “有话直说无妨。”袁四爷坚定地看着两个差官,眼神寒气逼人,那夜里的雾,仿佛一下子就回来了。

    难道成仁被人抓到了,事情败露了?怎么这么不小心。

    就在七天前,袁成仁受他这个四爹也就是袁老四指使,去了一个庄子“收宝”。

    简单说吧,就是废人手脚。何以亲自动手,因为那人是庄里出去的,出去时带走了袁家的武艺。

    显然,这是不合法度的。

    这也是一种无奈,袁家的买卖正在缩水。

    以前这种事情,成仁始终抢着办,干净利落,这一次难道失手了?

    “四爷,您还是亲自去一趟吧。”两个差官还是没有直说。袁家跟县里的关系一直很好。

    四爷低下头,逼视着先前的伙计,几个庄户也一脸惊诧。

    宅子里出来了一挂马车,几个伙计悄悄地跟随着,显然,这些下人在瞒着自己。

    袁宅的上空有些灰暗,似乎那些烟雾都集结在那里不肯离去。

    一声凄厉的惨叫传了出来,直刺天宇,那是凤吟,十二年了,他终于出声了。

    接着晴天一声闷雷,仿佛迎着这声音滚下来,砸向地面。

    被这凄惨的叫声一震,趴在地上的伙计筛糠般抖着挤出几个字,

    “三少爷死了,四爷,三少爷死了!!被插在树上!!!至少有三天了。”

    那庄户似猛然醒悟,撕心裂肺地喊起来。



………【第二章 木秀于林风必摧】………

    第二章木秀于林风必摧

    袁四爷呆呆看着树,不过很快就恢复了过来,他并没有老泪纵横,而是异常坚定,“三魁,咱们回家。小说ap。文字版”

    三魁是袁成仁的乳名,家里人一直这么叫,后来三魁长大了,脾气也大了,跟谁都说,别三魁三魁的。

    从此没人敢这么叫他,他爹也不敢。

    他本不是袁老四家的,但从小在老四家长大,开始叫四爹,叫着叫着把那个四就含糊掉了。

    袁老四也喜欢他,真拿他当儿子。

    他爹是老五,因为一些事儿在西北照应买卖,袁家买卖并不广,实力都在当地,本是农耕起家,外走的都是粮食的买卖,因为道上熟,又做一些来往中转的营生,他家生意场上,往西这是一条主线。

    袁老五一生也有颇有故事,曾经也是风流少年,他极少在家,不在家就没人能管住他,图个逍遥。三魁偶尔跑西边的营生,但因为本家不押货,不是每趟都走动。

    这一路有一位叫腾老刀的老镖师坐镇,袁家武艺高,但不自出力。

    三魁功夫大,脾气犟。袁四爷却不以为然,因为三魁的功夫是他教的。

    三魁也就允许他四爹这么叫。

    凤吟也呆呆地看着树,一直没恢复过来,他没有再哭,他在琢磨,三叔是怎么被挂上去的。三叔的身子可是非常沉的,三五个庄客根本挪不动他分毫。

    三叔说,那是最基本的沉劲。挪不动,但不是身体变重了。

    凤吟看着袁三魁,感觉那不是他叔叔了,像个玩偶,斜斜地挂在树上,身子被拉得老长,两根被削尖的木棍穿过他的后背,从肋间插了出来,

    一根很长的木杆横插过他的肋,把他的胸腔插得枝枝杈杈,惨不忍睹。奇怪的是他还高高地挂在那里,两个人叠在一起才能够到他的脚。

    三叔在高高地看着远方,死了还那么高傲。

    他是被吊起来的,还是被弹起来的呢。起来的那一刻,一定很爽,起来之后,一定很痛。然后是无尽的寒冷,无比的孤独。很久,都没有死去。

    那一刻,他一定不希望他的对手离开。谁都不想一个人高高的挂在那里。但是他们走了,一点机会没有给他。鸟儿就落下来,弄得痒痒的,稍稍打断了孤独。

    凤吟想,三叔在这高高地看着,一定也见到了那缕阳光,见到他从紫红中穿出来,让一切都镶上了一道金边,然后继续扑洒,然后会很刺眼。

    凤吟看到三叔在动,爷爷踩在支起来的板车上,用力地扯着三叔,即使他汗都出来了,还是没有把三魁弄下来。

    凤吟有点讨厌他爷爷,他感觉三叔挂在这里就很好,鸟儿会慢慢把他吃掉,而真正的三叔已经化做一团浓雾,就在边上看着,等他被吃光之后,

    他就会离开,跟更多的雾合在一起。

    袁四爷坚决不让外人插手,但任凭他袖子都被树枝划破了,还是没有办法将三魁挪下来。然后四爷就哭了。

    三魁的媳妇也哇的一声,终于嚎啕了出来,仿佛四爷不让她哭他就不敢哭似的,也或者他跟凤吟一样看到了那团雾。

    庄客也跟着嚎起来。凤吟看到他爷爷一斜一滑地溜下来,他从没服过什么,这次他服了。凤吟感觉他爷爷是老了许多,那衣服穿在身上有点空了。

    凤吟跳上车,开始抽那杆子。他知道三魁是怎么上去的了。

    “三魁,咱们回家。”三魁躺在车上,被毡子裹住,看不到他的样子,但是他的下巴依然高傲地撅着。

    三魁媳妇“想当初”“这如今”地泣不成声,没人拦她,她扑过去,又被嫚子拉起来,就这么一伏一仰地哭了一路。

    车子颠簸着,凤吟盘腿坐着,随着轮子高低晃动,也一歪一歪地,偶尔颠一下,尾骨也生疼。庄客都很消沉地赶着路,大气不出。

    袁四爷低头不语,很隐秘地斜了凤吟一眼,这熊难道不傻了?

    凤吟看都没看他爷爷鼻子哼了一声,车子越走越远,凤吟却感觉自己随着那雾依然站在那里,远远看着自己的背。

    那雾越来越浓。

    三魁在路上走着,有点冷,他背了个包袱,那是在城里给他老婆买的香粉,挺好闻的。这次的事情干净利落,他急着回家报喜。

    他也想他媳妇,他还买了好几朵金花,他嘿嘿地笑,要让奶奶看到了,不定又要骂他***还真懂得疼人。

    路面有些湿润,这几天夜里总有雾,让人很烦。穿过这片林子就到家了,可这***雾显得路很漫长。

    似乎没有尽头,三魁骂了一声,紧了紧包袱,迈开大步,一步一拳,一步一拳。

    三魁是个急性子,奶奶说瞎熊不改这毛病早晚死在这上头。三魁知道。他跟凤吟说过,

    可凤吟这瞎熊是个哑巴。不过他还是爱跟这熊讲,因为这熊从来不教训他。

    这次回去得给他讲讲什么叫大封大劈了,这熊乖僻,但不傻。跟自己像。

    一旦闲下来没有事做,三魁就浑身不得劲,在认识他媳妇前,他就打拳,打架。脾气更坏。

    四爷说,你熊也不是传家的料啊,功夫到这了都不能让你熊稳当下来,早晚得出事。

    三魁夜里不点灯,走路也无声息。如蛇伏行。包袱里还带着一壶好酒,给四叔的。

    这湿闷的夜,三魁喝了一口,嘶嘶哈哈地感受着辛辣的香。觉着不过瘾,又扯一块牛肉。瓶子渐渐轻了。三魁的身子也轻了。

    三魁大摇大摆,他有手功夫叫虎践,虎借山威,一收一纵,能贴地蹿出三丈多。这一步,四叔都没练出来。

    三魁浑身燥热,筋骨开始涌动,浑身绷得难受,仿佛万丈怒火积压在胸。

    三魁仿佛看到昨天被他打死那人,正愤怒地站在他的面前,三魁一步蹿过去就是一把,正拍在那人天庭上,崩得爆出一团红。

    一下,一下,三魁继续砸,红一团一团地扩散开来,三魁的眼红了,脑后的大筋乱蹦。

    突然,他看到前方雾中有个黑影一晃,切切实实有个东西在那。

    “谁!”三魁吼了一声,浑身汗毛都乍了开来。三魁做事从来不带人,实际四爹总让他带个人多个照应,他就不,他嫌累赘。

    这个时候,他感觉到,有个人能帮他拿一下包就好了。

    前面没有动静。

    “谁!”三魁又问了一声,身子开始收缩,他曲蹲着,但是脊梁竖直,手扣成爪子,青筋突起,看起来有些吓人。

    这个时候他想起了他那个哑巴大侄子,凤吟那***。他就不说话。

    “谁!”字再一吐出,三魁眼光一闪,身子噌一下就出去了。

    袁家武艺,象形取意,格物之精。三魁最爱虎形。大气磅礴,痛快淋漓。

    虎有扑斗之猛、镇众兽之威。身怀三绝,一曰收蹲纵扑,二曰转侧拨掀,三曰调尾如鞭。

    能蹿出去不算,还须能空中换形才算有成,三魁就有这个本事,倚此伤人无数。

    就在三魁虎形一起,他听到一个陌生而熟悉的声音喊了一声,“三叔啊!”

    声音空洞遥远,像从地里传来,接着身子被一阵巨浪翻起,他感觉一个滑滑的东西蹭了过去,然后自己腾了起来。

    等他感觉到痛,才现自己已经被钉在树上了。几个鬼祟的影子一晃消失了。

    他没看清他们是谁,他努力想,太多了的可能了。他才想到,几年来,树敌无数。

    他喊了两声凤吟,那喊声被这树林吞了进去。远远地听到几声狗叫。他挣脱着,大家都睡了,或者只有凤吟还在等着。

    所谓虎借山威,无山不成。谱上说,前打青龙出水,后打白虎搜山。虎无蹲山势乃为虎落平阳被犬欺,一代英豪,陷于笼中,不得施展。

    车子停下来,凤吟看到他几个叔叔都等在那里,女人哭成一团,他爹也在那傻站着。老管家过来,把他拉进院子,给他套上了一件麻衣。

    三魁死了。很快,三里五村都知道了。



………【第三章 人比花开几个成】………

    第三章人比花开几个成

    白事办得并不顺利,毕竟三魁的好朋友不多,吊孝的都是奔着袁家来的,奔着三魁来的多是来看热闹的。(,)

    有的还故意嗯哼嗯嘿地假意抽泣一番,有点幸灾乐祸的意思。

    出殡的时间凤吟跟着几个叔叔,夹在队伍里,他看到“于撒钱”在头里撒钱,腾一下那纸钱扬起多高,啪一下扑散开来,纷纷扬扬。

    跟开花似的,谱上说人比花开满树红,最后结果几个成。

    三叔说,练出感觉来,睡着觉都长功夫,他一辈子都在练,也死在了这上头,这下好了,可以一直长功夫了。

    边上一个围观的孩子冲凤吟笑,“不打雷,不下雨儿,傻哑巴少爷干撅搭嘴儿。”然后就被边上的大人一把揪住抓髻扯了回去,接着嗷嗷哭起来。

    鸡飞狗跳的。三婶哭得死去活来,那腰感觉就要折段了,另个婶跟他嫂子搀扶着她,步步挪着向前。

    治丧办的大声喊着,鼓励大家哭。

    走着走着,事情就结束了。老奶奶把凤吟拉进了她的屋子,她让凤吟帮他把烛照亮,从柜子底库里掏出一串竹简,翻腾了翻腾又放回去,

    又摸出一个厚本子,让凤吟帮她研墨,然后在袁成仁的名字下写了一小段。最后是个卒字。待墨干了,又放回去。

    凤吟感觉,三魁叔这就算没了。他心里那个本子也写上了一段。

    老奶奶说,“鸡有争斗之勇、辗转躲闪独立之功。那瞎熊是只顾其一,不顾其二,自己把自己打死了,但不辱家风,死就死吧。进步不胜,必有胆寒之心。你熊可记住了?”

    凤吟点点头,他闻着那黑洞洞的抽屉底库里有一种很古朴的香气。很好闻,但使劲一吸又呛鼻子。

    老奶奶说,你熊也不瞎,出去吧。没事啊,别老往墙上爬,也看点书,学点字,再不行就看着喂鸡,不能一无是处,柜上的事情啊,早晚也得学。

    老奶奶说,你熊还记得怎么得罪龙王爷的吗?狗熊也讲不出来。娃,你得疼你爹爹啊,这柜上啊,全靠他撑着呢,你爷老了。

    咱家是大不如前了,那白鼍台眼看干裂崩塌了。这滕真人当初就说了,当这台四腿都垮了的时间,咱就不大离了。

    现如今我看那,已经垮了两条喽。你娃有福,傻了。傻了就不犯愁了。

    那年凤吟刚记事,正直连日暴雨,白龙河水涨起多高,几家庄户的房子都被冲倒了。当时袁家跟南边乡邻挣地正打得头破血流,被连日雨一冲,那仗都停了。

    后来其他几个村子就传开来多日械斗,因此死了人,龙王爷怪罪下来,让人不得安生,要祷告,要认罪,这个那个的。

    于是袁成孝也顶头,开斋,沐浴,祭拜。钱全有一家出。即便如此,雨还是一直下,带着雹子,把刚结穗的麦子都打了。

    全村的男人都去了河滩,草草支了个棚子摆供,凤吟也被他爹带到了过去,一帮老爷们也没好好照看住,一阵风把棚子掀了,大水接着冲过来,大人都忙护供的护供,

    忙支棚子的支棚子,还有撑伞的,铺路的,指挥的,乱成一团燥。

    凤吟撑着把小伞坐进了放馒头的笸箩,风吹水流顺势而下就卷进波涛中了。等第一个察觉的庄户开始尖叫就已经晚了。

    大风雨天的也无法打捞,船进不了河。说也怪,这一折腾后,那雹子还就停了。袁家派人四处搜寻,几乎动用了全村老小。凤吟娘痛心疾,就得了疯病了。

    过了半个月之久。南边来人,把孩子送过来了。袁家重金酬谢,唱戏三天。

    但是家里人一直就没注意到,凤吟不会说话了。后来这事又问起来,南边的人说,见到孩子的当天,看孩子胸前小锁就知道是袁家的少爷了,吃过了午饭就急忙送了回来。

    怕家人着急,中间没得耽搁。

    事情就出来了,这半个月,凤吟在哪里。袁家人没少打听,但是一点消息也没有。袁成孝老婆疯了,儿子傻了,一生气,老婆孩子丢给老奶奶,自己去柜上住了。

    袁家最大的买卖是瑞昌,是个挺综合的买卖,类似当铺,又像赌坊,但又依客栈而设,能自己放钱,就是地域流通的货币,瑞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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