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王在路上-第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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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好在雨水充足,金丝藤被淋了个透。卡瑟琳放出几个冰封雪球,将金丝藤冻住——变得坚硬的金丝藤,容易割断得多。
为了穿过整片金丝藤覆盖的林地,让卡瑟琳耗去不少魔法,她感到身体有些疲倦。
这就是真正的多登山脉吗?然而这里也只能算是外沿山区。在卡瑟琳看来,佣兵团成立的三年里,没有一个任务比王冠之行更为艰难。但棕月祭坛——座落在多登山脉中心的遗迹之地——远非处于边缘地带,临近大水草森林的王冠古墓可以相比。人们只是听闻过棕月祭坛的存在,却没有见过它的真容。
棕月祭坛之所以在王国闻名遐迩,是因为每过十年,祭坛中的一位祭祀,会前往王城挑选一个门徒。在这样的日子里,国民们的热情,都会放到十年一期的幸运儿身上,哪家将成为棕月祭坛的新弟子,是茶余饭后的重点话题。
此外,国王也会举行近乎国庆般的隆重典礼,使整个王城像在过节一般。每个来到王城的棕月祭坛祭祀,都毫无长途跋涉带来的风尘仆仆。他们来往于两地之间,显得非常随意轻松。这似乎淡化了多登山脉沿路的危险,棕月祭坛在人们的想像中,应该是个容易出入的所在。
明年又是一个十年,卡瑟琳直觉地认为,这封信也许和门徒的挑选有些关系,如此并不是个好兆头。费利说过,国王和宗教堂在门徒的候选人上,有着不少分歧。
卡瑟琳拍了拍脸颊,政治实在不是她的强项。比起激烈的战斗,那些河面下的暗流远比喷火的巨龙还要危险。这些年来,库瓦尔佣兵团一直小心地游走在国王和宗教堂之间,谨慎地让自己不被卷入政治的漩涡中。可大意来得毫无征兆,卡瑟琳忽然嗅到了阴谋的味道。
卡瑟琳叫停队伍,在进入多登深山前作最后一次休整。几个人在一条小溪边的大树下找了块空地,阿斯和费利支起一顶帐篷;卡瑟琳用魔法吹起暖风,烘干几段木材和地面;很快绿风打来两只山兔。帐篷正中被挖出一个大浅坑,堆上木材架起烤架。阿斯到溪边打理兔子,用木棍穿好拿回来,支架上已经烧好了热水。
费利优雅地泡起了藤叶茶,在小木碗里为伙伴们倒上温热而略带苦涩的茶水。卡瑟琳注视着费利的动作,思绪却是转到了别处。
老实说,对于费利的身份卡瑟琳总有着几丝怀疑。这个自称贫民的儿子,宗教堂有史以来最年轻的牧师,实在很难让人相信,真的是出身贫民家庭。如同他的优雅一样,那一丝不苟的头发,精心打理过的指甲,没有褶皱的袖口,仅仅是这些外表的细节,似乎都在表明着什么。要不是两年来的相处,费利的为人无可挑剔,卡瑟琳也不会把这几丝怀疑一直压在心底。
“我早说过,带上藤叶茶不会是件坏事。你们看,还有比在这种天气里,喝上杯香茶更舒服的事情吗?”费利端着自己的木碗满足地发出感叹,“可惜你们不听我的,就带了一小罐,今天是最后的享受了。”
“如果都是你自己背,我不介意你带上整套茶具。”阿斯立即把铁砧的背囊提到费利面前。
卡瑟琳抿了抿嘴角,捉弄下费利是伙伴们最喜欢的事情。让瘦弱的牧师去肩负远行的装备,还不如让魔法师拿剑战斗可行性更高些。
“费利,你说国王和宗教堂之间,对于门徒的挑选到底有什么分歧?”卡瑟琳决定趁休息时间,尽可能地了解些烦人的政治细节,或许有助于自己的思考。
“其实我知道的也不是很多。”费利端着木碗闭目细想,一副深思的样子,不过伙伴们都知道他是在装模作样。如果费利真晓得什么内情,一定是迫不及待地讲出来炫耀。
“棕月祭祀的门徒,向来是政界的热门人物。三年前回来的托伊斐,如今已是农业副大臣了,他才四十岁。”费利思考了半分钟,睁开眼睛煞有其事地说道。
“你能说些大家不知道的吗?”阿斯翻着烤架上的兔子,头也不回地嘟囔。
“费利,你还是说说分歧,具体的。”卡瑟琳一脸认真地看着费利。
“分歧,那个。”费利避开卡瑟琳的目光,急忙低下头喝了口茶水,“我也是在宗教堂年会的聚餐时,听两个礼堂牧师闲聊过两句。教宗大人觉得,祭祀门徒应该是虔诚的信徒;但国王陛下以为,每个国民都应该有机会接受神灵的眷顾。”
“就是说,教宗想让宗教堂的人当门徒,国王则希望没有信仰的人也能当选。”阿斯忽然转过头看着两人说。
阿斯的话让每个人都若有所思,帐篷里一时静悄悄的,只有火堆中的木材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
“水。”一旁的绿风把木碗递到费利面前,打破了平静。
“就是这个意思吧。”费利一边给绿风添茶一边敷衍地说。
“政治啊。”卡瑟琳用手背敲敲额头,“听说托伊斐原本是个挂名见习牧师,他父亲是南方教区的红衣主教。当年托伊斐虽然在宗教堂挂了名,但他自己却喜欢天文历法,在皇家学院当学者,是学院派背景,难怪他的升迁没有什么阻力。”
“两边都能接受不是吗?不过他要转正总要选一边的。”阿斯听出了卡瑟琳的言外之意。
虽然两人都讨厌走钢丝,可是为了佣兵团在王城立足,他这个副团长没少和卡瑟琳研究王国的政治版图。
兔子慢慢地烤熟了,发出油亮亮的光泽。阿斯细心地撒上盐巴和香料,香味就像国王的军乐团在打鼓,鼓点声一阵一阵地向四处飘散,大家隐约听到放哨的铁砧打起喷嚏,都是哈哈大笑。卡瑟琳为伙伴们分配了兔肉,就着麦饼吃起来。
“我去替下铁砧,在我们勇敢的矮人被香味打败前。”先吃完的阿斯起身说了句,卡瑟琳和费利一起笑起来。
“是啊,是啊。他这会怕是没心思放哨了。”费利在旁起哄,不过他替铁砧准备了一整只兔腿放在盘子里。
阿斯离开帐篷,只过片刻卡瑟琳就听到铁砧迈着快步走来。
“好胃口与健康同在。”铁砧一到帐篷口,就大声打起招呼。他进来扔下巨斧,拿起腰间的铁红色牛角酒壶,痛快地喝了两口,这才坐下吃饭。
卡瑟琳这时拿出地图仔细地研究起来。事实上,这仅仅是多登山脉边缘的地图,随着行程的深入,卡瑟琳越来越意识到此行的困难。地图上标识的道路已经走完,从下一刻起,只能依靠他们的经验摸索着前进。
“没路了吗?那我们怎么走?”凑过来的费利小声问。一旁默不作声的绿风伸出手一指,在一片树林上划过。
“我不是精灵,可以在树上跳跃。”费利翻翻眼,没好气地说,“接下来一定是苦差事。”
说完牧师先生起身去拿水壶。
“噌”,忽然一支不知道从哪里飞来的箭支,豪无征兆地射中了水壶。费利吓了一大跳,拎着水壶愣住了,还是绿风反应神速,马上上前拔出箭检查起来。水“嗞溜溜”地从射穿的窟窿里往外流,背后的铁砧瞧见了,大笑着说:“费利,你在撒尿吗?”
“木箭头。”一旁的绿风沉着脸,“是……”
“咚,咚,咚,咚”沉闷的鼓声从远处传来,打断了绿风的话语。地面开始震动,众人警惕地跳起身。
“嗖嗖嗖嗖”,无数的利箭穿透帐篷,自四面八方射来。
2 遇袭
费利狼狈地趴到地上;铁砧舞动巨斧冲了出去,丝毫不顾利箭的肆虐;绿风灵活地打落飞来的箭支;卡瑟琳默默地念着咒语。
“砰”整个帐篷外亮起一个防护罩,颇具威胁的利箭终于被挡在了外面。
费利急忙起身去看,他大声叫喊着:“三只巨熊正和阿斯、铁砧搏斗。”他双手抱胸,几秒中后发出一道亮光向外投去。
绿风飞快地用腰刀割散帐篷,支持防护罩的卡瑟琳终于看到外面。两只快二人高的棕色巨熊围住一棵大树,尖利的牙齿滴着唾液,每一掌拍落都带起四溅的木屑。阿斯趴在树杈上,用长剑劈砍着巨熊的肉掌。
铁砧摔倒在不远的地上,有道白光正笼罩着他,他的巨斧嵌在一只倒地的巨熊胸前。
“铁砧刚才用飞斧救下了阿斯,自己被打飞了。”费利急速地对卡瑟琳交待了一句,马上又开始冥想。
箭雨已经停下,绿风张弓射向巨熊,箭箭不离眼鼻。一只恼怒的巨熊睁着独眼向绿风冲来,它的另一只眼睛刚被绿风射瞎。
卡瑟琳收起防护罩,绿风向一旁跑去,引开扑来的巨熊。卡瑟琳立刻召唤出几个冰封雪球,向大树下攻击阿斯的巨熊扔去。
巨熊的爪子顷刻间覆盖上厚厚的冰盖,树上的阿斯嚎叫着跳下来,长剑如锤子般直接砸在冰爪上。爪子粉碎,四下爆开,受到重创的巨熊狂吼着逃进森林。
卡瑟琳又听见鼓声响起,变得近了,沉重了。她感到自己的心脏随着鼓声在不停地跳动,有种说不出的难受。
阿斯飞奔着跑去支援绿风。绿风跳来跑去,一个翻身蹦上了熊背。独眼的巨熊胡乱拍打着,它的脖子被插了好几刀,鲜血染红了大片颈部鬃毛。它看见阿斯,笨拙地向阿斯冲去。绿风趁机跳到一旁的树上,静静地观看。
阿斯垂剑站定,在巨熊扑来的瞬间,向巨熊失去眼睛的那侧翻滚过去。他快速地跪起身,双手横握长剑。剑锋自巨熊的半身间,无声地划过。
巨熊跑到那头,吼叫着倒在地上,鲜血从横贯身体的伤口中飞喷出来。从头到尾,它阿斯的长剑切成了两半。
这时压迫着心脏的鼓声忽然停止了,几个人浓重的呼吸声变得异常刺耳。短暂的战斗紧张地让人喘不过气来,卡瑟琳发现自己的背脊凉了一片。
阿斯和绿风走到铁砧身旁,费利呼呼喘着气说:“没事的,睡几天便好。”铁砧睁开眼,四处寻找着什么。阿斯走到那头死于铁砧之手的巨熊前,拔起那把沉甸甸的钢斧。他在熊皮上抹干血污,将钢斧提到铁砧身旁。铁砧一只手握住斧把,这才闭眼睡去。
“看。”绿风指了指倒地的巨熊。巨熊的毛皮正在褪去,身形也缩小了。很快,两个健壮的男子出现在眼前,穿着黄麻色粗衣。
“德鲁伊,大师级的德鲁伊。”卡瑟琳沙哑地说。
多登山脉里有德鲁伊的部落,真是从没听说过的消息。卡瑟琳不觉有些气馁,这些神秘的自然主义者,是森林里最难缠的对手。一个拥有大师级德鲁伊的部落,并不是他们五人可以抵挡的。
“铁砧受伤了,我们还是先回去。不知道德鲁伊为什么要和我们为难,但我们目前没有胜算。”阿斯说出了卡瑟琳的心里话。
第一次,库尔佣兵团不能完成承接下的任务了,卡瑟琳暗暗叹口气。
“回不去。”绿风在一旁低声说道,他匆匆跳上树去张望。几个人惊讶地看向四周,来时的道路不见了,有的只是浓密的树丛。
“德鲁伊的牧树法。”卡瑟琳感到一阵恐惧,刚才的进攻只是试探?沉重的鼓声是在放牧树林。
“前进吧,我们没有退路。运气好,至少前进的路线没有改变。”阿斯挥舞几下长剑,剑锋在空气中发出“嗡嗡”的响声。
“都是森林,看不到头的森林。”绿风回到几人身边,告诉大家探察的结果。
等待没有生机,前进还有希望。卡瑟琳和她的队伍小心地在原地扎营过夜。德鲁伊们并没有再来,第二天雨却大了起来。
铁砧经过一夜的休息,可以自行走动,不过开路的任务将交给阿斯。
“我不同意把背囊分了,我已经恢复了,我可以背。”铁砧对于卡瑟琳先前的决定已经不满。这会在出发前,又要把他背的东西分摊给伙伴们携带,矮人再也耐不住性子发出抗议。他气鼓鼓地坐在地上,眼睛瞪得滚圆,两只手交叉在胸前,巨大的钢斧被他垫在身下,让端坐的他显得高了几分。他防备着把背囊藏在身后,不让任何人靠近。
“得了,你毛手毛脚的,我的新衣服一定都被你弄皱了。你瞪什么瞪,不信我们打开检查一下。”费利上前就数落铁砧,拉开旅行背囊,拿出一叠衣服在铁砧面前晃动。
“是不是?是不是?全皱了吧,我还是自己拿算了。”铁砧根本没看清晃动的衣物,费利已经揣在怀中离开了。
节奏跟不上费利的铁砧努力地思索着,自己到底有没有弄皱那些衣服,他忽然感到有人拍他的肩膀。于是矮人转头看去,瞧见绿风指着左面的天空表情惊讶。铁砧顺着绿风的手指望去,那边灰蒙蒙的看不出个名堂。他一脸不解地回过头,却发现绿风从背囊里拿出三袋箭跳上树去了。
“铁砧,我还是觉得,女人家的衣物让你一个大男人来保管,有些不方便。”卡瑟琳对着胡子一抖一抖的铁砧满脸微笑,从背囊里拿出一包东西也走了。
“我就说嘛,这两天不对头,果然是训练量不够。今天我要练习一下负重行军。铁砧,这是一个战士的愿望,你不要和我为难。”铁砧来不及答话,阿斯已经背起背囊,拍拍他又说,“队尾的守护就交给你了,为了战士的荣耀。”
铁砧听到“战士的荣耀”,马上拿起钢斧放到胸前。他的伙伴们已经开始前进,铁砧没有细想,急忙跟了上去。
深山的树木坚硬茂密,花花绿绿的藤蔓四处纵横,脚下时有大个头的吸血土蛭爬上腿来。落下去的每一脚,都给人松软的感觉,就像踩在厚实的木屑上。过路的冒险者们完全看不到泥土的颜色,因为地面上去年枯黄的落叶还没完全腐烂,新一年带着几抹深绿的叶片又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