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王在路上-第1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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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砧双手握着他的钢斧,又叫又砍,如同在和看不见的敌人拼得你死我活。
女法师满意地点点头,接着又摇摇头。她再次望向在叶片上奔跑着的绿风,深吸一口气,用力吹了过去。
一阵风刮起来,将那片藤叶刮到篝火上方。火焰“噌”地点燃了藤叶,顷刻间窜起一道黄澄澄的火光。不过绿风居然翻着跟头,从藤叶上及时跳了下来。他落到篝火旁,已经和卡瑟琳长得一般高大。
绿风开始不安分地四处乱跑,但卡瑟琳放任精灵在自己周围瞎转。
“好像还是差点什么。”女法师看看铁砧和绿风,琢磨着到底哪里不对劲。她挥挥手,那些围成一圈的水珠和藤叶,一个接一个地飘到她面前,并且自动放大了好几倍。
每一颗水珠中和每一片藤叶上,竟然都展现出一个不同的人影。这些人影有男有女,有老有少,都在各自忙活着。卡瑟琳的目光在这些人影中来回搜索,找寻了好一阵,终于将目光停留到最边缘的一颗水珠上。
看到那颗水珠中的人影,女法师嘴角微微上扬。她用拇指扣住中指,“啪——”狠狠地弹了上去。只听“嗖”的一声,水珠直飞矮人。…
矮人的钢斧舞得声势浩大。小水珠还未靠近,已经被钢斧带起的劲风吹地粉碎。一个人影凭空跌了出来,居然安然无恙地穿过钢斧编织的斧网,撞在铁砧的身上。
两人立即撞得人仰马翻。乱跑的绿风恰巧经过,毫不犹豫地立定、跳起,一屁股坐到扑倒在地的两人身上。
“哈哈,哈哈。”卡瑟琳开怀大笑,她拍着手说,“就是这样,就是这样。是不是,阿斯?这才是我的团员们。”
绿风重新站了起来,拉起扑在铁砧身上,正和矮人作亲密接触的倒霉鬼。这是位气质不俗的年轻人,穿着件上好的宽大丝质牧师袍,前胸系着双瓣领结,脸上笑容亲切。
“费利啊费利,每次被戏弄的总是你。”卡瑟琳走上前,站在她的三个团员面前,一个个审视过来,“你们都是我的好团员,我的好伙伴。”
然而这时的绿风、费利和铁砧,三个人都一动不动。他们的动作和表情全是凝固的,没有半点生气。
“唉!”卡瑟琳满脸失落和悲伤,“我不该接下那个该死的任务。不该啊!是不是,阿斯?”
阿斯还在烤他的兔子,一丝不苟,反反复复就那么两、三个动作。
“为什么?为什么我还是想不起来你是谁呢?”卡瑟琳蹲下身子,坐在篝火边,盯着那个没有脸面的男人。
“你看看那。”女法师手指向不远处。那些还在飘浮的水珠突然纷纷破裂,一个又一个的人影从水珠中掉出来。他们弹指间就变成正常人的大小,一起走过来,将篝火围得严严实实。
“吉斯林老师,国王陛下,斯沃大师,教宗阁下。”卡瑟琳指着众人飞快地点名说,“这是在角落城遇到的灰云,哦,还有那讨厌的裁缝店的老板娘,变成亡灵的地精大学者。你看看,我都记起来了,可为什么就是想不起来你是谁呢?”
女法师痛苦地闭上眼睛,无助地摇着头。她想起了很多东西,从小时候跟随吉斯林大师当学徒,在皇家学院学习生活;到成年后慢慢认识了斯沃大师,见到了国王陛下,前往漠司镇执行秘密任务;后来建立了库尔佣兵团,结识了她的团员们,以及费利招来的那个该死的任务;最后在多登山脉中的各种艰险,铁砧的永别,角落城的激斗。
但是记忆在角落城就嘎然而止了,然后她便来到了这里。
“怎么回事呢?我的记忆里没有你,但似乎又总有你的位置。”卡瑟琳喃喃自语,“一定有什么东西我还没想起来,可那是什么呢?角落城,在角落城后来发生了什么事?你能回答我吗?”
阿斯默默地烤着兔子。
“回答我,阿斯!回答我。”卡瑟琳抓住阿斯的手臂摇晃着说。
“回答我,回答我,回答我……”卡瑟琳越说越快,她的声音渐渐带起了哭腔,“你为什么就不能回答我?”
“你真的想知道?”就在女法师失声痛哭时,一个声音回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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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7 见证烤兔子的真实
“谁?”卡瑟琳随口问道,她依旧哭得伤心。
其实女法师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哭起来。可她一想到阿斯,便觉得心里空荡荡的少了什么,有一股子没来由的酸楚在胸口盘踞。
所以自言自语的时候,卡瑟琳总是忍不住去询问阿斯,就好像两人非常熟悉一样。或许女法师想借此来排解胸中的酸楚吧。
然而阿斯越是没有反应,卡瑟琳越是阴郁,内心积压的苦涩如同雪球般越滚越大。即便女法师早就意识到,依靠她的意志诞生的阿斯,本来就不可能和自己有什么互动。
好好哭了一场的卡瑟琳,心里总算轻松下来。她渐渐收住了哭声,抽泣着用袖子抹干眼泪。
“谁?刚才是谁在说话?”女法师没有忘记有一个声音曾经问过自己,她并不认为那是错觉,“你知道我想要的答案?你在哪里,你是谁?”
卡瑟琳抬起头,向围在身边的人群中扫视。这些埋藏在她记忆里人物,一个个仿佛呆板的木偶,无声地站立在篝火旁。
“怎么可能是他们?”卡瑟琳揉了揉哭肿的眼睛,“就当是错觉吧。”
“错觉?愚蠢的女法师,你有什么资格认为我是错觉?”那个声音又骤然响起。
“啊!”卡瑟琳瞪大眼睛看向阿斯,不,准确地说,是瞪大眼睛看向阿斯手里摆弄的兔子。
那只烤得油亮亮的兔子,正艰难地转过它的头来,用熏得乌黑的眼睛盯着卡瑟琳。
“你、你!”卡瑟琳指着烤兔子,根本无法用言语来表达心里的惊愕,“你是只烤兔子。”
“你不会真的愚蠢到,以为我真是只烤兔子吧?”烤兔子龇牙咧嘴地说话,油水从它嘴里一滴滴流下来。
卡瑟琳紧张地瞧着兔子,抿着嘴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可她明明就是看到一只烤兔子,这声音也明显不像先前出现过的那个人影。
大概是因为兔子的嗓子被烤坏的原因,声线含糊,还带着烤肉冒出油水时特有的“吱吱”声。不过它的音量宏大,在整个空间里回荡。
“难道你是那些眼球?”卡瑟琳尽量发挥自己的想像力。
“你居然敢将我——伟大的魔鬼中的王者,过去、现在,以及将来,地狱唯一的主宰,无上的统治者——博瑟托伊菲尔,和一只低级、无能、只有欲望的小小牛眼恶魔,相提并论。”烤兔子近乎咆哮着说,“你的愚蠢,已经无可救药。”
“魔、魔鬼?”卡瑟琳张开的嘴巴连合拢都忘记了。
她愣了一会又问:“还是魔鬼中的王者?地狱的主宰、统治者?”女法师都怀疑自己听错了。
烤兔子高傲地抬起它的头颅,颈部撕开一大片烤肉,冒出徐徐热气,滴下几滴油水。油水掉进它身下的篝火,顿时燃起高高的火焰,笼罩在烤兔子的全身,显得它越发油亮可口了。
“地狱的魔王在宝座上向至高神宣称,地狱中我便是至高的主宰。至高神一言不发,而是伸出手指,从云端点落。于是地狱中魔王的宝座,被天空中按下的手指所碾碎。”卡瑟琳喃喃念出一段话语,“宗教堂教典中记载的不会就是你吧?那个魔王,咳咳——我是说,至高无上的来自地狱的陛下?”
“愚蠢,愚蠢!”烤兔子全身发抖,如同身上被撕下块烤肉,引发了难以忍受的巨疼,“根本就是无可救药。那种愚民才会相信的宗教堂,编造出来的最低级最无耻的谎言,你竟然用来作为询问我——伟大的魔鬼中的王者,过去、现在,以及将来,地狱唯一的主宰,无上的统治者——博瑟托伊菲尔的依据?”…
“宗教堂成立已逾千年之久,他们的教典据说是至高神行走人间时留下的神启。第一代教宗——圣埃尔斯特一世,在《神语》的扉页上就写道,‘神早已给予了我们真相,只是我们没有睁开双眼’。”但凡谈及历史与学术,卡瑟琳会自然而然地滔滔不绝。
“我承认《神语》这部教典里,关于神迹的故事,还有至高神在人间行走的事迹,肯定有水分。但也不能否认,这部书本身就是一本史书,只不过用了与众不同的写法。多少历史的真相也许就在眼前,我们要做的便是睁开双眼。你是当事人,如果觉得不对,大可说出来,我们探讨一下。”
卡瑟琳越说越来劲,“说实话,对于地狱与魔鬼的研究,在学术界一直不是热门话题。大家的共同认知,是认为在久远到不可考的年代里,应该存在过魔鬼这种生物。由于今天的地面世界所能搜集的历史资料中,都无法发现魔鬼的踪影。所以近年来,一部分学者已经将魔鬼归入由民间传说虚构出来的生物里。不过《神语》这部宗教典籍还是非常有力的证据。著名的已故神学家以及神学史家——特奥罗基主教,在他那本被誉为神学研究第一著作的《至高的音符》中提出,‘神为至纯至真,无虚假,无掩盖,无谎言,唯真相’,即神学中的金科玉律‘无伪永真论’。为了支持他自己的理论,特奥罗基在书中大量论证了《神语》里的故事和事迹。他的论证直白有力,推理逻辑紧凑严密,旁征博引,蔚为壮观。”
卡瑟琳说着说着一脸崇敬,“《至高的音符》一出版,不仅引起了神学界的震动,连学术界也赞叹不已。龙考派学者德拉赫就盛赞说‘特奥罗基主教的历史研究,是以历史发展论为史观,进行的论证典范’。从此,《至高的音符》成为在历史研究专著中,被引用频率最高的神学著作。”
烤兔子听得呆呆地没有反应,大概它一时无法理解,为什么一个之前还哭得稀里哗啦的小女人,会忽然一本正经地对着自己大谈历史和学术。
“而作为在《神语》中多次提及的地狱与魔鬼,特奥罗基主教给予非常多的篇幅,进行了论证和阐述。这也是到目前为止,有关地狱与魔鬼最权威的考证。可惜地狱与魔鬼的历史记载实在太少,除了民间有一些口口相传的传说,可靠的实物证据一直找不到。当然,我是认同特奥罗基主教的两大基本论述的:一是地狱与魔鬼确实存在,至少曾经存在过;二是地狱座落在地下世界的深处,类似于深渊。”
卡瑟琳眼睛里闪烁着光芒,“现在,你却告诉我,你就是魔鬼中的王者、地狱里的主宰,这怎么能让我不兴奋呢?这难道不是最有力的证据,一个真正的魔鬼——历史的活化石。”
“历史在这一刻展示了真相,而我有幸睁开自己的双眼,见证这一刻的真实。”女法师张开双手,伸向头顶,望着无边无际的黑暗。
“不过,你怎么会变成一只烤兔子的呢?”卡瑟琳低下头不解地问。;
88 寻找自救的声音
上次居然忘了感谢一下“舞落如梦”妹子的打赏,在此纳头拜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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烤兔子没有说话,它安静地串在木条棍上,如同什么都没发生过。阿斯有条不紊地翻转着烤架上的兔子,将它翻来覆去地在篝火上烧灼。
“魔王陛下,陛下?”卡瑟琳挪到烤架边,对着兔头喊道,“你怎么不说话了?我还等着你回答我的问题呢。”
烤兔子除了冒出“吱溜溜”的油水,散发出更多的香味,在烤架上毫无反应。女法师皱皱眉头,摊开右手,手上出现一根小细棍。
阿斯停下不知重复了多少遍的翻转动作。卡瑟琳捏着小细棍轻轻戳了戳烤兔子。先是身体、四肢,再是脑袋,就像一个顽皮的孩子,在雨后拨弄一条爬出泥土的蚯蚓。
“奇怪啊,怎么不说话了?阿斯,你怎么看?”卡瑟琳自言自语,手上的细棍正试图拨开兔子的嘴巴,“要不把它切开来看看?”
说话间女法师手中的细棍变成了一把锋利的匕首。匕首沿着兔子的脊背划过,可怜的烤兔子“啪”地一分为二,两瓣身体从串着它的木条棍两侧,向下面的篝火中掉去。
兔子落入篝火的一瞬间,原本有些死气沉沉火焰,猛地剧烈燃烧起来。昏黄的焰体变得鲜红炙热,小小的篝火仿佛浇了催生剂的植物,疯狂地生长。
令人窒息的热浪伴随着火苗的暴动,汹涌地吹拂过来。卡瑟琳觉得自己的皮肤正在迅速变干变硬,头发飞快地枯萎卷曲。她立刻一个念头移动到了数百米外。
但是女法师还来不及喘口气,热浪就像她的影子一样尾随而至。卡瑟琳本能地向后退去,这次她用意念直接飞到了一万米以外。
“嘣”卡瑟琳听到一声巨响,一堵高耸得望不到顶的火墙,突兀地矗立在距她不到十来米的地方。这堵火墙的表面翻滚沸腾,像一锅煮沸的热粥,并不断激射出长长的火苗。
这些火苗在空中扭曲拉长,分化成一条条火焰组成的手臂,继续向卡瑟琳袭来。密密麻麻的火焰手臂在卡瑟琳面前张牙舞爪,想要拼命抓住逃跑的女法师。
卡瑟琳再次向后退去,不过这次是漂浮着倒退。随着她与火墙之间的距离逐渐拉大,卡瑟琳全身颤抖起来。因为她终于看清楚,自己到底面对着什么。
那哪是什么高耸的火墙,分明是一张庞大无比、由火焰组成的脸。这张脸大得无法想象,占据了卡瑟琳身前的所有空间。不,好像这张脸就是这个空间本身。
在这张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