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历大帝-第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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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皇万岁!”殿下黑压压地跪了一地。已有大臣悄悄地将弹劾地奏章塞回了袖袋。痛哭流涕道:“皇上原本无错。错只错在吾等不能尽心竭力。为国操劳。还请陛下责罚。”
朱骏道:“诸位爱卿弹劾地奏章朕都已看了。你们说地很对。国无储君。天下不宁。朕一时糊涂。反而杖责贬斥忠臣贤良。朕立即便发谕旨。将他们官复原职。”
朱骏目光一扫。接而又道:“只是皇后既是国母。若不慎加细选。仓促之间也选不出德才出众地人来。不若先立侧妃。若侧妃能生出皇子且德娴兼备者再晋为皇后如何?”
殿下的百官们你望望我。我望望你,实在想不到皇帝就这样妥协了,原本早已预备好的各种招数全部没有了用处,就好象一个为了比武而做了充足准备的武士,等到入场之时却被告知对方不陪你玩了。这样的感觉既有一丝侥幸,又不由得有些失落,只有来之不易的胜利才会让人产生满足感,而百官们只感觉到这场胜利来得实在太容易,简直就到了不敢相信的地步。
“吾皇能够从善如流。臣感佩万千。我们做臣子的只是想让皇上早生皇子,皇后与侧妃的名份可由皇上自行做主。”早就谋划妥帖地周慕白心领神会的站出班道。
造成了立侧妃的既成事实。朱骏舒展开眉宇,道:“这侧妃地人选便交由诸位爱卿了,若是有品貌端庄的女子但可呈上来。”
表面上看,正宫与侧妃之间没什么不同,但是由于明朝的规矩严格,入选正宫的条件十分苛刻,而侧妃就不同了,对于皇帝来说可选性多了许多。
“皇上,微臣倒有个上好的人选。”犹如演双簧一般,周慕白自信满满的奏道:“微臣听说暹罗国国王有一女,聪明文秀,正是到了待嫁之龄,缅甸与暹罗接壤,若皇上能够立暹罗公主为妃,既可为皇上充足后宫,又能为陛下宏图之志得一强大助力。”
“嗯!”朱骏作出一副犹豫不决的样子,点头道:“朕的家事即是国事,若立侧妃能够于国有利朕如何能不许?内阁速去拟造国书发往暹罗,让暹罗国王奉献公主入缅。”
“吾皇万岁!”周慕白高声颂道,接着是几句稀稀落落的附和声。
其余地官员们各个踟躇不定,总是觉得哪里不太对劲,但皇上刚刚发了罪己诏,又找不到不对头的痕迹,也只能一齐拜倒附和。
罪己诏立即被散发到各衙门宣读,各版邸报也纷纷刊载,一时间新始帝的声望又攀升到了一个高度,这世上恬不知耻自称十全武功开创盛世的皇帝多不胜数,但是勇于承认错误的皇帝却总是能够博得百姓们的好感,被贬值的官员们也接到了圣旨,立即官复原职,一时间,百姓拍手称快,都道是皇上圣明,就连前几日还颇有微词的秀才生员们也摇头晃脑的捋着细须点头不已,公道自在人心,原先地永历虽然糊涂怕死,但自从改元新始之后不但练就了一支强兵,更是使得百姓们安居乐业,日子过的蒸蒸日上,如今皇上又敢于承认错误,这样的好皇帝,还有谁能不满意的?
很快,礼部侍郎被敕为国使启程前往暹罗,他的任务是迎接暹罗公主入缅,当百官们将这位同僚送走之后,猛然醒悟过来,这哪里是要立什么侧妃,其实根本就是皇上的缓兵之计罢了。
明眼人都知道大明国势大不如前,暹罗国名义上是大明的属国,却一直与满清暗通曲款,如何会愿意将公主送到缅甸来?到时定然是要碰一鼻子灰,最后两国闹翻的。
“不好,中计了,我们全部上了周慕白这厮的当了。”杨嗣德与沐天波眼波交错,一齐醒悟过来。
“皇上与周慕白此举分明是既想拖延时间,又意图想与暹罗国交恶,若老夫所料不差,恐怕早则半月,迟则一月之内便有战事发生了。”沐天波道。
杨嗣德恨恨道:“沐公爷所料不错,如今战事迫在眉睫,再迟些找周慕白那厮算账吧。”
“杨大人,你署理地是兵部,一切都要准备得当一些,老夫会尽量让户部多储备一些粮草辎重,工部那边也不能歇下,务必要日夜赶工,将所有地物资全部准备好,国本之事暂且先放一放,待战后再说。”沐天波叹了口气道。
第九十三章:中西合璧战舰
“去告诉永历小儿,本王敬他为上国天子便已是仁至义尽了,这厮竟还想纳本王爱女为妃!哼!当真是可笑之极!”正如周慕白所料,暹罗国王听了明使来意之后脸色大变,断然回绝了明使的要求,还趁机羞辱了一番。
暹罗国分别与缅甸、安南接壤,虽然与满清相隔了百里,但如今满清势大,暹罗国王自然不傻,若是将女儿嫁与新始帝,到时满清缓过劲来,自己岂不就成了明党?到时满清秋后算账,第一个要拿来开刀的恐怕就是暹罗了。
大明日薄西山,满清如日中天,两相对照之下,暹罗国王很明智的选择了后者。
“大王既不奉诏,那便是要毁除从属之约了?我大明曾在永乐年列暹罗为永不征伐之国,今日大王如此,正是败亡之道,在下告辞。”国使色变,叱责一番,慨然而去。
待大明国使的身影消失在王殿,便有暹罗官员道:“小臣听闻新始帝已在缅甸监国,大王何必得罪明使,大不了委婉拒绝便是。”
暹罗国王笑道:“你懂什么,我就是要做个样子给满人看的,让他们知道我暹罗已和大明决裂,到时我们发一名使者前往北京城,求大清皇帝恩准暹罗为属国,届时清国见我等诚挚,如何还会有不允之理?”
“不过新始这小子也不得不防,本王现在就派一特使前往大清,另一面要调兵严防西线边界,这样才可高枕无忧。”
“大王英明。”
“卖报!卖报!暹罗国不守王道,呵斥我大明国使,妄自尊大,吾朝国使慨然而返,陛下震怒!”
消息很快传回海都城,一时间激的群情激愤,明人一向以天朝自诩。如何会受得这样的侮辱,此时的邸报上已经刊登了暹罗国王的原话,于是各种征伐暹罗的奏请如雪花一般飞入内阁,更有传言大明水师已渐渐集结在缅国西部海域,那里离暹罗只有一步之遥。各陆战营也整装待发,粮秣兵器预备充足。大战一触即发,只等着皇上下旨,礼部的讨伐檄文传晓各地。
朱骏却并不着急,所有请战的奏章一概留中不发,暹罗是南洋大国,带甲之士十万有余,如此国力,单凭朱骏下属的明军要想将它吞下并不容易,朱骏必须等待一个机会。他留意的更多地是缅官体系中的王廷班子的奏折。
“王秋。你可曾和朕说过三军阵前。敢死营为先锋。敢死营最前。你为先锋?”朱骏招来敢死营指挥使王秋厉声问。
王秋脸色肃穆。道:“末将不敢忘。”
“很好。朕知道你有冠军之勇。今日有一件事要吩咐你去办。”
“请皇上示下。”王秋站地笔直。挺着阔胸道。
缅甸东部地地势相较起来要平坦了不少。每隔数里便有村落密布在广阔地平原上。这里地缅人与世无争。祥和安宁。最大地冲突也不过是两个村庄之间争地而引起地械斗。这个时候。一支百人组成地小队悄悄地从海都而来。他们潜伏在附近地深山里。身上穿着暹罗人地装束。握着长刀。刀剑地锋芒在幽幽地森林中显得骇人。
“行动时不许说话。不许脱队。若是有人被俘。绝不可再苟活在世上。诸位明白吗?”王秋穿着暹罗将军地圆铠。眼眸中散发出摄人地寒光。
“明白!”士兵们脸色凝重,刀柄被他们的手捂地发烫。
“本将奉送你们八个字,你们可要记好了。”王秋的肌肉不断的抽动,厉声道:“斩尽杀绝,鸡犬不留!”
“杀!”百把长刀被高高扬起,浓烈的杀气从每一个士兵的眼眸中透射而出,每个人的脸都扭曲了,他们张开了嘴。发出了摄人的吼叫声。
夜里。宁静的村庄被一群暹罗士兵打破,他们挥舞着长刀。趁着夜色封锁了所有通往村外的道路,在村内展开了疯狂地屠戮,无辜的缅人嘶喊着,面对着这群犹如野兽一般的暹罗士兵毫无任何抵抗之力,屠戮只持续了一炷香的功夫,暹罗士兵们开始点燃了火把,将所能点燃的茅屋、器具一一点燃,直到他们化为灰烬为止。
“指挥使大人,一百零九口,一个也没有留下。”
“让弟兄们在村口集合,速速前往下一个目标。”
“末将尊令。”
在海都,在有心人与邸报的推波助澜下,汉人请战的呼声越来越高,在明军之中,也不知是谁开的头,一份请战的血书被呈送到了内阁,接着血书渐渐在明军内部开始流行,很快便传遍了神勇、山地、神机、敢死等营,各学邸报更是夸张,直接将士兵地血书贴在邸报的正版,而学堂们的学子也纷纷来到皇宫前的广场前情愿,愿弃笔从戎,随军远征。
这种现象并不奇怪,虽然明亡于满清,但天朝大国的印记已经深深的烙印入了大明遗老遗少们的心里,暹罗这种蛮夷之国如此无礼,群情激愤是必然的事。
而朱骏却似乎一点也不急,他一再下诏要求臣民冷静,暹罗国虽无礼,但大明容纳百川,只为言语不合而兴兵,是为不仁,因此,还是忍让为上。
“陛下,神机营的弟兄只等陛下地旨意,诛灭暹罗逆王。”明军一干将领求见,纷纷献上士兵们联名签署地血书。
“皇上,暹罗国目无天朝,夜郎自大,将士们已准备好了,只等陛下的旨意。”李霄与沐剑铭二人地呼声最大,一来是因为他们年轻气盛,二来是他们都是勋贵子弟,总是觉得别人看不起他们仗着家族而坐稳的指挥使位置,因此求功心切。
朱骏淡淡道:“诸位爱卿不必多言,朕意已决,绝不会为蛮夷无礼而兴兵。你们都回去吧。”
将领们又劝了片刻,见朱骏不为所动,只好纳纳不言,朱骏长身而起,道:“这几日整天闷在宫里,你们随朕走走。听说造船厂已铺好了龙骨,不如爱卿们随朕去看看。”
造船厂位于港口附近,其中汉人工匠一百三十人,西班牙船匠四十二人,还有荷兰会造船的俘虏三十九人,再加上数以千计的缅人劳工,规模十分宏大。
造船厂所生产的船只共有两种,一种是水师所需要的战舰,另外一种是普通的商船。战舰工艺复杂,所耗人力众多,至今为止还未造出一艘出来。而商船却是造了不少。只三个月功夫,便销售了四十余艘出去,为朱骏赚到了不少的利润。
此时缅人劳工们正一趟趟地将远处森林中所砍伐的长木用马车运入船厂,之后再由木料车间的木匠将长木锯成船匠们所需要的大小,再送入生产车间加工抛光,最后才会被送入铺架战船的车间用长钉让木料成为船体的一个部分,其中地制作工艺十分复杂,让参观的朱骏等人目不暇接。
“陛下,您看。那就是我们所有建造的大战舰,工部把这艘战舰的名字都已想好了,此名为定南。”
“唔!”朱骏应付了一句船厂的负责人,眼光被远处庞大的战舰龙骨吸引:“这艘战舰怎的如此庞大?”
一般的西洋战舰对多四十丈便已到了极限,而朱骏眼前的这艘战舰龙骨至少就有七十余丈,不知耗费了多少木料和人工。
“皇上。”工部地船厂的负责人苦着脸,道:“其实这事也有一番争论,当时的汉人船匠与西洋船舰意见不合,一起跑到工部来争吵。汉人船匠说既是战舰定然要体型庞大,桅杆和风帆众多加快船速才是正道,而西洋船匠则以为战舰应当船坚利炮才是正理,因此应该以加固船身,多预留出火炮地位置。双方争论不下,工部负责船厂的主事无奈,只好让两方船匠一起研讨出一套综合的方案出来,因此,才有了这条战舰。”
朱骏暗暗点头。汉人工匠造船追求体型庞大速度没有错。毕竟朱骏的水师除了水手、炮手之外,还有相当多的水师陆战队以做登陆作战之用。而西洋船匠追求船坚利炮也没有错。水师在海面上与敌舰作战,所需的正是船坚利炮,否则船体再大也不过是个浮动的海上棺材而已。
汉人船匠造大船有经验,西洋船舰造坚船有心得,那么工部判他们一起研究出一套综合型战船倒没有错。朱骏对这种做法是比较支持的。
“你们放手去做,所需银两朕自然会给你们补足,不管将来造出的是什么东西出来,朕都不会怪罪。”朱骏给船厂地负责人打气。失败不可怕,可怕的是失去了进取的研发精神,两种船匠的争论其实就是东西文化的一种碰撞,明朝远在一个世纪前就能造出长近五十丈的福船,排水量达到了恐怖的五千到一万吨,大型的宝船设有九桅十二帆,载重量达到了九千八百吨,而此时的西洋战舰排水量不过两千到四千吨,三到五根桅杆,载重量不及宝船地一半。
但西方的战舰并非完全不足取,由于海战频繁,西方的战舰在船体的加固和火炮的数量方面比之福船要强大不少。因此,朱骏所建的船不但要求航速和体积,船身和火炮方面更要多吸收一些西方的经验。
“这艘船需要多久才能造好?”朱骏对这个庞然大物十分感兴趣,已经迫不及待的要测试它的性能了。
“回皇上,慢则五月,最快也要三个月之后才能完成,因为这是第一次建造大型战舰,因此所耗地时间要多一些,将来再造时就能省下不少功夫了。”
第九十四章:三藩
“传谕,不管是汉人船匠或是西洋船匠,所有人赏银十两,告诉工部负责船厂事宜的主事。朕要造天下最好的战舰,不管花多少银子,所耗多少人工,不管需要多少年,朕不惜一切代价,朕立足南洋,战舰便是朕的根本。”
朱骏大喜之下许下了赏赐,十七世纪什么最贵,人才!什么人才最贵?造船的人才!有了他们,水师才能够驾驭着最先进的战舰纵横于南洋,掠夺这里的财富,侵占他们的土地,奴役这里的人民。
朱骏绝对不会因为掠夺而感到羞耻,就如前世的那些西方发达国家一般,哪一个不是手里染满了鲜血?哪一个不是依靠侵略,依靠掠夺,依靠奴役而积累的原始资本?美洲、澳洲这些土地的如今已是白种人的天下,不管是非洲、还是亚洲都有着列强所遗留下的身影。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