斩风全文-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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弓弛见素来冷傲的藏剑也情不自禁露出惊愕之色,知道事情非同小可,又问道:“藏剑,没发生甚么事吧?”
“没事!”
藏剑摇了摇头,转眼凝望着斩风,痛打道官的情景历历在目,如今却成了调查青云阁的暗探,两者之间十分矛盾,却都发生在面前这名青年的身上,再加上冷漠的气质,脑海不由地产生了各种怀疑。
面前惊愕、诧异、怀疑、敌视,斩风还是同样的平静,面对冥皇和仙人尚且如此,何况是这群普通人,心中甚至有些高兴,敌方的重要人物都在这里,只要随便抓住一个,就能换取鸣一的安全,不必辛辛苦苦去找进山的道路。
“小兄弟,把事情说出来吧,我们不会伤害你。”弓弛对斩风依然很有好感,极力劝说他弃暗投明。
斩风淡淡地道:“先把我的朋友放出来!”
弓弛望向藏剑,等待他的回应。
“说!是谁派你来的?”藏剑毫不担心他的反扑,迳直走到他的面前,用他最凌厉的眼神紧盯着斩风,似乎要看透他的心。
事到如今,斩风再无顾忌,只是在考虑自己的选择,这群人似乎不是道官一派,所以他没有任何的杀意,然而如果用冥术,除了灭口,只怕再也没有其他的方法掩饰自己的身分。
低头想了一阵,他再次抬头回视藏剑,深幽的眸子里散出了浓浓的杀气,回应着对方咄咄逼人的目光。
虽然没有一丝言语,没有刀光剑影,只有咄咄逼人的气势,藏剑的傲气,斩风的杀气,一个让人魄飞魂丧,一个让人心惊胆寒,两股强盛的气势在这小小的茶铺中猛烈地相撞,如同两股强大的旋风正相互冲击着,第一次的交锋就在这一瞬间展开了。
藏剑第一次与他正面相对,斩风冷漠的表情,冰寒的眼神,都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感觉面前这个青年不是容易对付的人,也同样加深了对他身分的顾忌。
斩风的神色很凝重,虽然入世不深,然而他也是名门之后,又经历了许多事情,对于危机有一种过人的敏感,很快就发现对方的眼神之中除了冷淡,还有一丝傲气和杀意,似乎把他当成了大敌,心中不由地一震,开始嘀咕了起来。
毕竟这是他第一次进入人界的社群,不可能有任何的敌人,所以面前的这群人必有所图谋,而他最担心的就是自己冥人的身分。
刹那,在场的人们都仿佛感觉到胸闷气短,呼吸不畅,坐立不安,仿佛有一种强大的气压正向他们的心境施压,随着气氛越来越凝重,他们的感觉也越来越强烈,于是纷纷闪到两侧。
弓弛站在斩风的身后,看不到他的眼神,然而他能切切实实感受到如暴风雪一般的杀气,神色变得越发凝重,然而他的脑海中又出现了斩风对付道官的场面,心中泛起了怀疑。
藏剑凝视着斩风,心里却在暗暗吃惊,对方如此年轻,虽然看不出有甚么实力,而且似乎还显得经验不足的样子,没想到还没动手,对方突然展现出不输于自己的气势。
令他最吃惊的,还是斩风释放出来的竟是杀气,而且不是那种普通的杀气,而是与职业杀手相似的杀气,单是那对杀气腾腾的眼神,便足以震慑对手,让人不由自主地心生寒意……
难道,他是杀手!
他再一次改变了对斩风的观感,一个拥有如此杀气的青年出现的山城,其中含意不能不让人多加联想。
斩风却没有多想,对方的气势虽然逼人,但他所遇过的都是高手,无论是冥皇还是散仙,都是他现在难以超过的关卡,所以他从来都没有把自己放在很高的位置上,正如一直穿着的白衣一样,他的心里依然把自己定位是冥界的白级冥武士,从不担心自己会下跌,因为这已是最低点。
他表现得很自然,不惊不慌,不急不躁。
藏剑越来越不敢小看面前的青年,心头的压力告诉他,这个青年将来会是强大的敌人。
场的人看着这种无声的抟斗,内心不由自主地受到感染,全身都似乎热血沸腾,斗志默默地填充着他们的心灵,就连弓弛和柳星这样阅历丰富的人,也不能幸免。
水与火的交织,冰与焰的同生,风与雷的共鸣,潮与瀑的张扬,这仅仅是气势的对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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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咚咚
阵急促地敲门声打破客栈大厅内几乎凝固的气氛,人们像是泄了气的皮球,心中的激荡都在这几声敲门声中流逝,然而刚才的那一场气势的较量依然记忆犹新,津津乐道。山路文学
“开门。”一声粗鲁的叫喊再次从门外响起。
斩风收起了眼中的杀气,恢复了原有的冷漠,撇头望著大门。
藏剑用复杂的眼光看著他,微微感到一点可惜,心里明白对方的并没有输,仿佛是因为不屑与自己斗下去,所以避开了。
“我来。”弓弛朝在场众人摆了摆手,示意他们坐下,然後笑吟吟地打开大门,只看了一眼,脸色就变了,眼眸深处闪过一丝寒光。
“怎麽这麽久?还做不做生意?”一名道官随手推开弓弛,傲然踏入了大堂,扫视了一眼,喝问道∶“这里在闹甚麽,为甚麽不开门。”
斩风撇了一眼,发现他正是白天见的五名道官之一,而衣袖上的七条金花绣带说明了道丞的身份。
场不是青云阁的人就是沧浪社的人,道官的到来无疑将刚刚消散的斗志燃了起来,纷纷瞩目而视,杀机再现,气氛也变得极为凝重。
柳星老谋深算,见气氛有些异常,身上的沧浪社弟子蠢蠢欲动,捂著嘴轻轻咳了一声,然後含笑站了起来,拱手道∶“道爷,我们正在拼酒,不知道您来了,请多包涵,不知道有甚麽事要我们效劳?”
“是你!”道官没有回应,因为他目光落在了斩风的身上,想起白天所面临的窘迫,心中万分恼火,指著他怒喝道∶“这你个混蛋,道佐大人正要抓你,没想到你在这里,嘿嘿,看来这些人都是你的同党,殴打道官是重罪,所有的人都要严惩不怠。”
番话顿时激怒了所有的人,一个个怒目相视,大堂内的气氛变得杀气腾腾。
道官自然也知道寡不犯众的道理,他本是想撑撑面子,没想到激起了民怨,顿时感到有些下不了台,脸色窘红。
斩风其实不想这里的人拼斗,看著道官来抓他,心中不由地一动,於是走到道官的面前,淡淡地道∶“想抓我吗,我跟你回去就是。”
众人都是一愣,没想到他居然愿意主动被抓,都有感到十分诧异。
藏剑和弓弛却很清楚,斩风是想借道官来摆脱眼下不利的局面,然而放他离开客栈无疑要冒极大的风险,万一他说出这里的事情,只怕许多人要倒霉,然而不放他就必须杀掉道官,断他的去路,无论哪个选择,都会带来不必要的危险,所以两人都犹豫了。
柳星忽然道∶“小哥,你就去吧,你的朋友我们会好好照顾,保证他有好吃好喝,所以你不必担心。”
“谢了。”斩风略加思索就明白了话中的含意,朝他微微点了点头。
道官一把抓住他的衣领,怒目喝道∶“算你识像,不然你绝对活不过明天,还有这里的人。”
“癈话说完就走吧。”斩风冷冷地拨开他的手。
道官似乎因为白天的事变成了惊弓之鸟,见他一动,心中大惊,下意识地捂著下体跳开了,然而这一番举动顿时引得哄堂大笑。
斩风扫了他一眼,眼中尽是不屑之不色,然後冷冷地走出大门。
道官见了众人的表情,知道自己反应过激,又羞又恼,窘得脸色通红,狠狠地瞪了众人一眼,然後灰溜溜地跑了,连来此的正事都忘了办。
“道官的脸面都让这几个丢尽了,可笑之极。”弓弛笑著关上了大门。
藏剑笑了一阵,吩咐道∶“小唐,骑马去把人从鹰嘴崖带来。”
“是。”叫小唐的青年躬身一礼,迅速地奔向了後院马厩。
弓弛拉著藏剑坐下,沉声问道∶“老弟,感觉如何?”
藏剑想起刚才那番无声的激斗,心中犹有馀悸,摇头赞叹道∶“这个青年的确不同凡响,单是那股风暴似的杀气,这里没有一个人能比得上他,就连我们两个也逊色一筹。”
“实力呢?”
藏剑皱著眉头思考了片刻,道∶“难说,气势与实力不同,气势可能因一时或一事而成,但力量却是靠积累,依我的估量,他的实力未必太高,大该低我们几筹,不过最可怕的是他似乎与杀气融合在一起,随时随地都能将杀气暴发出来,战斗力必然随之大幅提升,甚至可以奋不顾身地拼命,与他一战虽然能胜,但恐怕也会是惨胜。”
弓弛点头道∶“一个人能与杀气融合,如果不是天生,就是遇到了大事,这种人一但成为敌人,就会誓死对抗。”
木斐附和道∶“老大,小子这麽重的杀气,不知道杀了多少人,年纪轻轻就已经如此凶狠,将来一定是大恶之徒,不如找个机会把他宰了,以免後患。”
“说的也有道理。”藏剑身为青云阁主,青云阁的安危自然是头等大事,虽然爱惜人才,也不能不小心行事。
弓弛沉吟道∶“如果他不是山野居民,就一定知道道官的势力,知道道官的力量还敢动手殴打道官,说明他并不喜欢道官。”
“社主,还有一种可能。”柳星皱著白眉站了起来,神色异常的凝重。
“哦!”众人都把目光转到他的身上。
柳星脸色凝重地道∶“如果他本身就是道官,而且等级在道佐之上,动手打人就不足为奇了。”
“啊!”
虽然柳星的话有些扉疑所思,但如果猜测正确,沧浪社和青云阁的情报必然落入了道官手里,随之而来的只怕就是大军围剿,因此一言即出,满堂皆惊,人们再也坐不住了,纷纷站了起来,惊愕地望著他。
藏剑是最忧心的一个,长山是青云阁的总寨,经营至今花了不少心血,如果被围剿,对青云阁日後的发展有极大的阻碍,甚至全军覆没,因此神色异常的凝重,眼神阴郁,低著头喃喃地道∶“一个青年会有道佐以上的等级吗?”
“如果他真有道官以上的等级身份,刚才所表现出来的强大气势就不难解释了,来此的目的也昭然若揭。”弓弛脸色同样很凝重,叹了一声,转头盯著藏剑道∶“藏剑老弟,我沧浪社远据海岛,随时可走,可你的青云阁就在附近,万一有大军来围,只怕会有极大的损失,依我看应该立即撤出城中,免得被困在城里,进退不得。”
“嗯,弓老大说的对,山林广阔,可以藏身的地方极多,为保万全,我们暂避一时,如果那小子不是道官,我们再回来也不迟。”藏剑沉重地点了点头,面对生死犹关的境地,他的冷静发挥了效用,“夜鹰团和猛虎堂的两位老大都没到,如果不通知他们,只怕会落入圈套,需要有人留守。”
木斐站了起来拍著胸脯道∶“大哥,我留下。”
“你!”藏剑呆了呆,凝视著问道∶“你与那个青年见过几次,他会认出你。”。
木斐嘿嘿一笑道∶“大哥尽管放心,我对这一带很熟悉,只要有任何风吹草动,我都能找到逃生之路,我会骑马奔到山口守在那里,只要两位当家一个,我立即引领他们进入林道。”
“不愧是我的好兄弟!”藏剑感动地拍了拍他的肩头,欣喜地道∶“好吧,你留下,我再留几个人给你,助你办事。”
弓弛含笑道∶“藏剑,你的手下果然都是血性汉子,难得啊!”
“是啊!木斐从青云阁建立就跟在我身边,算是青云阁的元老了。”没有甚麽比属下的忠诚和勇敢更值兴奋,因此藏剑笑得很开怀。
弓弛转头指著一名三十岁左右的男子道∶“杨淡,你见过砚冰和北翎两位当家,随他一起留下,听木兄弟调遣。”
“是。”
藏剑又仔细地吩咐了几句,然後率领青云阁和沧浪社的人撤离了长山城,钻入了深山密林之中,只留下一些人守著林道入口,以便随时通报消息,城中旧有的店铺也照常经营,以便查探城内的消息。
然而斩风并不知道自己为了群豪制造了大麻烦,此刻他正靠在官衙外露天茶铺的空桌旁悠闲地坐著,道官并没有把他带入官衙审问,而是直接把他关进了大牢,因此他轻而易举地摆脱了牢狱,但他不想再去招惹客栈里的人,对方人多势众,情况对他很利,而且他也不相信对方会轻易放出鸣一。
坐了半个时辰,他决定出城转转,然而当他路过客栈门前的时候,忽然发现刚才还灯火通明热闹非凡的客栈居然变得悄然无声,不禁有些惊讶,怀疑道官派人把客栈里的人也抓去了,於是闪身进了客栈。
客栈内已是人去楼空,四周漆黑一片,只有阴风残留。
那麽多人去了哪里呢?难道是发生了甚麽事情?是不是道官派人把他们抓了起来?还是……
种种疑问萦绕在他的心头挥之不去,最令他担心的莫过於鸣一的安危,两天不吃不喝已是极限,如果再拖下去,恐怕只有死路一条,然而没有带路就去不了鹰嘴崖,想到此处,他不禁愁眉暗锁,只盼著临走时听到的那一句话能够对现。
枯坐了一夜,客栈内依然是了无空空,所幸的是他找到了一个可以安心休息的好地方。
清晨灿烂的阳光再次扫落在小城上,为大地带来了无限的生机,斩风从客栈里找了一件白衣换上,又戴了一顶农夫常用的草帽,然後来到了打铁铺。
铁铺叮叮咚咚,敲打得正热闹,炉中烈火熊熊,使整个作坊温度很高,站一阵衣服就汗湿了。
“小哥,你要买甚麽?”铁匠正抡著大铁锤打铁,不经意地抬头看了一眼,又低下了头。
斩风扫了一眼挂在墙上的铁器,不是农具就是厨具,竟然没有一把兵器,不禁有些诧异,问道∶“怎麽没有兵器?”
“兵器?”赤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