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子燕青之圣光杯传奇-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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悠, 偌大的太尉府已了然在他心中。
他领完赏钱后便像往常一样拎着几块肉往南府去。 幽光阁就在南府中央, 那儿一般不让闲人靠近, 燕青第一次走近幽光阁就有侍卫牵着藏骜犬出来将他拦住。 他第二次去时就带了几块肉, 说是厨房剩下上好的牛肉, 现正值伏热, 过不了几个时辰便要腐坏, 不如拿来喂狗。 侍卫想他们平日也常用牛肉喂狗, 既然大厨愿意送牛肉来, 正好也可省下一点买肉的钱, 兄弟之间买买酒喝岂不更好? 于是收下燕青拿来的肉, 还交代以后有肉都带来。 燕青就这样一来二往送了几回肉, 跟几个侍卫熟了, 慢慢那几只藏骜嗅到他来也不叫了。
燕青歪着脖, 驼着背慢慢悠悠在南府走着, 靠近幽光阁时见前面来了一群人皆侍卫打扮, 但却不是太尉府的侍卫, 仔细一看, 为首一人白面浓眉正是景宏! 燕青见到他想回避也来不及了, 只好头一偏慢慢从这帮人身边经过。 和景宏错过之后他暗松一口气, 可这口气还没松完就听到景宏喊:“你给我回来。”
他装作没听见继续往前走, 景宏的声音就变得厉喝:“驼子, 你给我走回来。” 燕青转过身, 夹着四川口音道:“大人是叫我吗?”
“这里有第二个驼子吗?”
燕青走向他道:“大人唤我何事?”
“你是什么人? 怎么转到这儿来了?” 景宏转动那双浓黑大眼对他打量, 总觉得这驼子有点不对劲。
“我是太尉府的大厨, 来给这里的几只狗送肉。”燕青说着将手里的肉一扬。
景宏道:“这里的狗自有人喂养, 不需你来送肉, 以后不许靠近这里。”
燕青低头道:“是, 小的这就回去。” 他说完要往回走, 景宏却一跃身到他身边, 抓住他的衣袖往上一捋, 现出他白白的胳膊。 景宏一愣, 将他手臂一摔, 道:“好个驼子, 你的脸麻成这样, 身上倒有这么好的白肉, 你的麻子怎么不长到屁股上?”
“大人怎知我屁股上有麻子?” 燕青佯装惊异地问道。
“哦? 你屁股上真有麻子? 这么一说我倒想看一看了。” 景宏望他冷笑。
“唉, 这…” 燕青面露尴尬, 道:“大人实在想看, 可不可以叫其他人背过脸去?”
旁边的侍卫忍不住偷笑, 景宏拍拍他的肩道:“好商量, 好商量。” 突然他的手往他脸上捏去, 用力在他脸上擦磨, 燕青叫起来:“大人手下留情, 疼煞小人!” 景宏捏了一阵, 见他脸上的麻子岿然不动便松开手。 想着他到底是太尉府的大厨, 未经高太尉同意也不能对他太过分, 便对他道:“快给我滚!”
燕青捂着脸, 驼着背一颠一耸地跑开, 景宏望他的背影发愣, 心中奇怪, 这么一个丑陋的驼子怎么会让他想起那个俊美的对手?
燕青也边跑边惊叹, 怎么他装成这样景宏还看出些许倪端? 今日幸亏他只掀开衣袖, 若他掀开胸前的衣襟就糟了。 还有脸上的麻子, 所幸是用一种特殊的烤漆点上去的, 任何水洗手擦都抹不掉, 只有用松香和着一定比例的明矾才能除去, 这招还是他在“青燕木器坊”从一老木匠那儿学来的。景宏是个厉害的角色, 他怎么小心提防都不过分。
盗杯(二)
燕青也边跑边惊叹, 怎么他装成这样景宏还看出些许倪端? 今日幸亏他只掀开衣袖, 若他掀开胸前的衣襟就糟了。 还有脸上的麻子, 也所幸是用一种特殊的烤漆点上去的, 任何水洗手擦都抹不掉, 只有用松香和着一定比例的明矾才能除去, 这招还是他在“青燕木器坊”从一老木匠那儿学来的。景宏是个厉害的角色, 他怎么小心提防都不过分。
是夜暮色沉霭, 月朗星疏, 燕青一身夜行衣装束在太尉府中躬身急行, 到太尉府书房“沐心斋”跟前, 趁左右侍卫来回巡走的一空档, 一提气翻身上瓦, 轻巧敏捷如灵猫腾跃。 他知道今晚高俅要在书房和金国、西夏使者密谈, 一早上面就传了话: 府内所有人不许去书房, 即使是端茶送水的丫鬟也免了。
燕青上了“沐心斋”屋顶后轻轻掀开一片瓦向下面看去, 见朦胧恍惚的灯光中只高俅一人,他此时正对着一幅挂像发呆。燕青定睛向那挂像看去, 暗中吃了一惊, 那像中人身着龙袍, 仪态富贵像是个帝王, 又听高俅自语道:“柴氏烈祖, 不肖子孙今特来向烈祖请罪, 自赵氏夺我柴氏周朝的江山,至今立大宋一朝一百多年, 其间子孙们无时无刻不想推翻赵宋, 复我柴氏大周, 怎奈时运不济, 终无成事。 今托祖宗洪福, 我官至兵马太尉, 掌当朝军权, 现又有金国和西夏使者来共谋灭宋, 真千载难逢之机缘, 望烈祖保佑, 此番谋算成功, 使我大周能与金、夏三分天下…”
燕青听了他这番话大惊,连吸凉气, 未想高俅竟然是周王柴氏后裔。难怪他身为太尉却专干有损大宋的事,他心中是盼着大宋赶快灭亡啊。
宋朝的始祖赵匡胤原是周朝的一员大将, 一百多年前他和手下一批得力干将发动“陈桥兵变”逼周朝皇帝让位, 从柴氏手中夺得了江山。虽赵家皇帝一直优待柴氏后人, 但柴氏一族难免心怀夺位之恨。
高俅其实也并非真正柴氏之后,只是他父亲曾为柴氏宗亲柴炎的家丁,因柴炎无后,见少年高俅善于踢球,甚合他兴趣,便说服高家将高俅过继作他的养子,后柴炎家境败落,高俅便离开柴家,恢复本姓,混迹于井市间。
高俅发迹之后,野心随权势日长,但成大事需要名分,这过继柴炎的一段经历正好拿来作文章,他开始刻意将自己当柴氏后人,日子久了,也就真觉得自己成了柴氏子孙。
燕青又想起高俅在梁山忠义堂上喝酒时对众好汉都不屑一顾, 唯独对柴进恭敬有加, 原来是这么回事!
他正想着, 忽听下面有脚步声响, 有侍卫拍门道:“太尉大人, 西夏使者单独求见。”
高俅将眼前的画像一卷, 藏于壁柜中, 然后道“请他进来。”
门一开, 西夏使者进去, 侍卫却把门一关退出十步之外。
西夏使者入室后对高俅道:“高太尉, 有一事不便在金国使者面前提及, 是以我又转来。”
“是何事?”
“我主此次特别交代圣光杯一事, 太尉需妥善保管圣光杯。 天水镇之异教徒为我西夏之大患, 若他们得到圣关杯必会起事造反, 也必扰乱我国与金国来年发兵中原之大计。”
“请传话于你主, 圣光杯在我府内‘幽光阁’顶层, 守备严密,万无一失,西夏国主将圣光杯交与高某足显诚意, 待平大宋后我也必将燕云十六州划归西夏以作回谢…”
燕青在屋顶上听了连连摇头, 心想这高俅若作了中原之主真比徽宗还糟糕, 徽宗用金银布帛向敌国进贡, 使国力大亏, 而高俅却更过分, 直接用领土进贡, 真要将我中原锦绣山河拱手交与外族, 这等卖国之计岂能让他得逞? 这圣光杯我要定了!
他轻轻把屋顶瓦片盖好,刚要从‘沐心斋’上下来, 却见景宏带着一队侍卫经过, 他屏住呼吸, 待这队人过去后一提气从屋顶悄然而下, 闪身到旁边树丛中。 景宏好像听到一丝动静, 在三十步之外转身, 喝道:“什么人?” 燕青停了一下, 轻声学两声猫叫。 有人说:“景大人, 好像是只猫。”景宏皱着眉头盯着树丛,不一会儿有黑影向上一窜跳上树梢, 果然是只猫, 景宏这才转身离去。
燕青在树丛中长出一口气, 暗道:这不知哪里来的野猫竟救自己逃过了一劫,真是天助也! 看来太尉府是不能在呆下去了, 景宏是个疑心病重的人, 一定不会放过他这个厨子, 而且卧底的目的已达到, 也不需再呆下去了。
在离开太尉府的路上燕青已想好了整个盗宝计划,他信心十足,只是中间有一个环节又要求师师相助。唉,师师!他一想起她就立刻加快脚步…
待燕青洗下脸上的麻子赶到烟雨楼时已是亥时之末, 但他远远见烟雨楼灯火通明, 知师师在会客, 还未休息, 心中一喜急奔过去。 进入厅内丫鬟见他一愣, 马上到楼上禀报。
即刻楼上有细碎的脚步声响, 燕青想是那丫鬟跑来回话, 却一抬头见师师站在楼梯口直直地望着他。 她此时一身棠色衣裙,几缕青丝搭在胸前, 好像略显清瘦了些, 但那双含烟带雾的美目透着惊喜的逸彩, 比任何时候都明媚动人。 他痴痴地望着她, 只觉得自己要淹没在那迷媚的眼神中,心在胸口狂跳, 好不容易舌头转动轻唤了声“姐姐!”
她微微一笑, 带着三分喜悦,七分苦涩道:“弟弟终是回来了。” 她说着抬脚下楼,走了几步却因太专注看他, 脚下一步踩空, 身体前倾, 眼看就要从楼梯上摔倒在地, 他忙一跃身上前, 在她面前仰地而倒, 然后轻舒双臂将正飞过来的她稳稳接住。
他双手撑着她的腋下, 两人面面相对不过几寸, 一时间气息相融,目光交错,心灵如饮甘泉蜜露。 他从未这么近地看她, 又闻到她那幽兰之气, 不禁心酥神迷, 双手忍不住颤抖, 真想一松手让她彻底倒在怀中, 但念及姐弟之礼, 终是一咬牙, 托着她一个“鲤鱼打挺”起身。
盗杯(三)
燕青立身刚稳,楼上传来纷杂的脚步声,那几个客人听碧云说起李师师等了多日的表少爷终于回来了, 便知趣地告辞而去。 待送走客人后, 燕青对李师师道:“姐姐,我今日来有好些话要对你讲,只怕碧云姑娘要回避一下。” “不碍事, 我正好在楼下要做些针线活。” 碧云未等李师师开口, 就抢声答应了。
碧云坐在楼下厅堂前拿起绣花棚子,刚绣了几针, 就听丫鬟道:“碧云姑娘, 外面有个客人要进来。”
“这么晚了,小姐不见什么客。”
“那个人说是来见你的。”
“见我?”碧云大惊,心想客人从来都是来会小姐的, 怎么会要见她?
待丫鬟把客人引进的时候, 碧云更是惊得手中的绣棚落在地上,心道:“怎么会是他?”
来人是景宏, 他见碧云惊得手足无措的样子便解释道:“我正好经过这里, 见烟雨楼还灯火通明就顺便来看看你。” 景宏说的是实话, 他等高俅会完客后从太尉府出来往*堂去, 经过御前街时见烟雨楼亮着灯突然心中一动, 想起碧云, 又想起高俅对他说过没事要多去烟雨楼转转便心一横真的进来了。
碧云听他这么一说,更是惊喜交加, 眼睛望着他, 心中只有一句话:“你是来看我的?你是来看我的?…” 那丫鬟见碧云发呆便在一旁打圆场道:“大人要喝什么茶?” 碧云突然转过神来, 顿觉刚才失态得很, 羞红脸道:“怠慢景大人了。”
景红一摆手道:“不要什么茶。” 说完他捡起落在地上的绣绷,见上面绣着青松仙鹤倒有些意外, 想她怎么不绣鸳鸯彩蝶之类的东西呢? 碧云像看透了他的心思, 在一旁道:“我平日看多了‘仙鹤图’,也就顺手照葫芦画瓢, 景大人见笑了。”景宏道:“你绣得很好。” 他知道“仙鹤图”是徽宗的拿手之作, 烟雨楼里定是不缺, 这碧云姑娘心灵手巧, 她绣的仙鹤还真有几分徽宗的神韵。
他将绣绷还给碧云, 道:“今日我来得唐突,就不久留了, 改日再会。” 他说完转身即去, 她想说一句“谢大人”, 抬头却见他已踪影全无。
碧云在楼下痴痴发呆之际, 燕青在楼上对李师师滔滔不绝, 将他的“圣光杯”奇遇从大名府说到太尉府, 李师师越听越奇,只觉得这“圣光杯”是她听过的来历最复杂的东西,燕青怎么能将这么大秘密瞒那么久? 还有他几次提到徐漫路, 看来就是那个两次在御前街出现的姑娘了,听他口气好像是把这姑娘当妹妹看待,没有什么特别的爱慕之情, 想到这里她露出微笑。
燕青见她笑不知为何, 便问:“姐姐是不是觉得我作厨子有点滑稽?” 李师师摇头道:“你能作太尉府的厨子让我佩服得紧, 我是高兴你终于跟我说了真话。你下一步打算怎么办?”
“下一步自是要盗出圣光杯, 只要将圣光杯交于景教, 天水镇的景教徒一起事, 西夏便无暇出兵, 高俅的如意算盘便破了。”
“你有办法从‘幽光阁’中盗出圣光杯吗?”
“有办法, 只是要劳烦姐姐会一个人。”
“什么人?”
“高衙内!”
“好, 我明晚就约这位高衙内。” 李师师爽快应道。
第二日晚, 高衙内兴冲冲来到烟雨楼。 他自上次在街上见了李师师后就不停地向李妈妈送金银要约见花魁娘子, 无奈李师师无心见他, 总推说不得空, 他正好生懊恼, 忽然这日得着信,李师师要见他了, 喜得他脸上的粉抹得比哪一天都厚,衣服上熏的香十步之外就能闻到, 又带上几颗夜明珠慌不跌地赶来。
李师师和他相对而坐,高衙内盯着她有些手足无措,干咳了几声也不知该说什么。 李师师先开口道:“我平日需应待官家和其他早就约定的客人, 是以总不得闲, 让衙内久等了。 来,我先赔礼,敬衙内一杯。”她说着举杯向他。
高衙内没想到李师师这么客气,刚坐定她就向他敬酒。他忙举杯道:“师师小姐如此厚待, 真愧煞小生也。”说完他举杯将那酒一饮而尽, 入口时觉得那酒有点不对劲,他不知里面有蒙汗药,只道是烟雨楼的酒和别处不同。李师师见他皱眉便道:“这酒来自西域之外的‘日尔曼’国,是不是滋味有些不同?”
她昨夜听燕青说起过‘日尔曼’国就信口瞎编这酒的来历。高衙内从未听说过什么‘日尔曼’国, 又不想在李师师面前显得孤陋寡闻, 便道:“原来是‘日尔曼’国的酒,果然有浓烈风度,唔,好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