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华若梦-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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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五章 怨起吹箫意绵绵2(求收藏)
这箫声暴露了他不愿提及的秘密,苍凉的呜咽之音,她看着他波澜不惊的脸上挂着丝丝浅笑,似乎那箫声只是在诉说一个与他无关的故事。
寂寞在箫音里深藏,夹杂着淡淡的忧伤,如水般轻易穿越了百转千回的沟壑,游弋到她布满伤痕的内心深处,激起一池涟漪。说是要聚散离合皆随缘,可偏偏要沉醉在旖旎的梦中不愿醒来,原来这曲箫声里竟有她祈求的天长地久。
“其实,我觉得梅花枝头白雪皑皑的时节,最适合听箫,彼时,明月来相照,幽香暗袭人,万物皆空灵,一切都沉入白茫茫的琉璃世界,若有缕缕箫音如泣如诉,那才应景。”落尘道。
“为什么不让我早点遇到你?落尘,那么,我就不会……”瑾瑜停止了吹箫,他心痛难当,为何要与父亲做那样的约定,为何命运如此苍凉。他看不见主宰自己命运的那只翻云覆雨手,身体里涌动的暗流似乎只能向惆怅的箫声里安放,即使面对平湖秋月这般如诗如画的良辰美景,他亦只能低沉地吹着他的箫,不悲不喜,他有了遵从宿命、赴死般的冷静。
“你到底是谁?何方神圣?”落尘终究未能免俗,非要多此一问。回答她的只有温柔伤感的箫声,她听出了禅音,白梅开日,红雨娇寒,烟软桃花。
“哎吆喂,疼死了!这个二公子下手太重了。”小乌龟在长乐殿中气得唧唧歪歪,脑袋缩在龟壳里不出来。
“哈哈,谁让你没有自知之明?二哥在那边风花雪月,你不觉得你的存在是件大煞风景的事吗?”璎琪打趣道。
“就算我没有功劳还有苦劳,没有苦劳还有辛劳吧!怎么能这样对我呢,亏我还跟着跑前跑后,忙里忙外的。”小乌龟委屈道。
“你别在那酸文假醋、牢骚满腹了!我们兄弟三个大战九头蟒的时候,怎么没见到你的影子啊?快变回来我看看,真想当一辈子爬行动物啊?”璎琪笑道。
“你们打仗,我去干嘛?添乱还是当炮灰啊?我自己几斤几两还不知道吗?你看看,头上被他的酒盅弹出一个包!”小乌龟变成人形道。
“呃,你皮糙肉厚的,这点小伤不妨事!我有谢神医给的特效药,专治磕磕碰碰、跌打扭伤,回头给你敷点,保管两天就好!”璎琪其实还是爱惜他的。
“好来!”小乌龟一下子又神气起来了。
“你这家伙,若是跟在帝王跟前,也是个当弄臣的料!”璎琪故作无奈道。
“姑娘,昨夜……”月容一早焦急地走到落尘的房间,见落尘还在*上酣睡,她止了声。太不正常了,平日里这个时候,落尘早就起身了,月容寻思着,可不管怎么说,人回来就好,想着龙医生那般的人物,落尘跟他在一起,也不会出什么大事。月容坐在*前守了一会落尘缓缓醒来,落尘睡眼惺忪;过了半晌,她才发现眼前一脸疑惑的月容。“姑姑,你怎么在这里?”月容不解地道。
第七十六章 相思相望不相亲1(求收藏)
“我正要问你呢?都日上三竿了,你怎么还睡得这样沉?”月容反问道。
“呃,
睡过头了!”落尘笑道。
“姑娘,昨夜是与龙公子在一起吗?”月容道。
“嗯,不过姑姑莫要多想!”落尘急忙解释。
“我又没说什么,姑娘何必急着澄清什么呢?反倒让人觉得分明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了!”月容故意做难她道。
“龙公子只是带我去看看金鳞湖中的金色鳞片,我以为只是传说,未曾想真有此奇景!”落尘急道。
“哦!我知那龙公子是正人君子,更是奇人异士,可是孤男寡女单独共处,让好事者知道了,难免生出是非,更有那些嚼舌头根子的老妈子,什么难听话都能说,我可不想有人往你们身上泼脏水。”月容有些气燥。
“姑姑说什么呢?清者自清,我行得正、坐得直,何必在乎别人怎么说,他们爱说三道四我也管不着。”落尘气道。
“姑姑不想让你生气,只是你一个尚未出阁的姑娘竟,凡事要为自己多考虑三分,莫象……”她想说莫象媚儿那样抱憾终身,觉得不妥,怕勾起落尘伤心的回忆,摇摇头,硬生生把话吞进肚子里。
“龙公子起来了吗?”落尘怯怯地问。
“他同往日一样,这会子早下山义诊去了。姑娘用些早饭吧!”月容说着走了出去。
落尘心绪难平,错的时间做对的事情,错的时间遇上对的人,除了一声无可奈何地重重叹息,又能如何?
一连几天,瑾瑜都未与落尘照面,每日早早出门,深夜归来,似乎很忙,又似乎在逃避什么,一副薄情的姿态。原来什么都没发生过,落尘郁郁寡欢地想,既然是留不下的飞鸟,何必抽刀断水,庸人自扰,她决定安然放手,可是一颗萌动的心却偏偏不遵守她理智的决定,淡淡的忧伤与惆怅萦绕在心头,是的,她在想他。原来她已做不成她自己,从那个金鳞乍现的晚上,她便丢了自己,眼里心底满是那个人。
桂子飘香秋已深,夜来凉风徐徐,灯熄人静悄无语,一盏下弦月孤挂空中,仿佛一个朦胧的梦。如水的月光透过窗纱,温柔地照在落尘的脸上,竟有清凉之意,落尘倏然醒来,心似桐花随波逐流,连日忧伤,本来就睡得浅,猛地醒来,更是睡意全无。落尘披衣下榻,循着那缕月色,不觉踱至瑾瑜门前。她没想进去看他,更不想为着自己的心去惊扰他,只为在离他最近的地方,隔着门板想静静地想他,这扇门的背后有她心心念念的人,有她无法诉说的忧伤。寂寞在门外,如何透过禁闭的门?
多么讽刺,明明近在咫尺却如同隔着千山万水,清冷得好似秋水长天。薄衫微凉,一阵山风袭来,落尘止不住地咳嗽几声,惊起几只林中鸟,她生怕扰了屋内人的好梦,转身慢慢地离去。
瑾瑜听着外头有点动静,起身推窗去看,那个走在夜色里的单薄身影,竟是她?
第七十七章 相思相望不相亲2(求收藏)
瑾瑜刻意地要保持距离,就是不想让内心的星星之火灼伤了她,他要在这份情未成燎原之火前熄灭它。漫漫长夜,谁知道有多少无尽的黑洞潜伏在夜色里,伺机将她吞噬,他不忍她遭受丝毫伤害,更不能容忍她平静的生活因了他一时的难以自拔而再生波澜。他自以为是地认为他可以控制住局面,等他归去,一切必将步入正轨,他与她只是一场医者与病患的缘分。
碎碎的月影斑驳地落在他的脸上身上,都说冷月如钩轻钓梦,今夜的秋思竟落到了她的心上?他始终认为下弦月难比上弦好,可此时却有了改观。这弯如钩残月夹裹着她的思念破门而入,让他看见她轻霜薄雪般的身影,仿佛长在空谷中低眉浅笑,含苞欲开的那朵幽兰。思念原来是种会上瘾的毒药!他无从排解,那就在暗夜里放纵地想念她一次吧。越是回避压抑,越是葳蕤潋滟,索性不管不顾,它便怒放成比蓝色忧郁、比红色娇艳的妖姬,慢慢地,摄人心魄,积毁销骨。
瑾瑜挑灯握笔,一时思绪万千,如墨的夜色,消瘦的冷月,离去的背影。一幅泼墨美人背影图,一气呵成。她比烟花更寂寞,她的背影清冷中有美态,无语宁人。满天灿烂的繁星,更衬托出内心的荒凉,他想着她徘徊在门前的孤单身影,一滴泪悄然滑落,融入画中。欲说多少事,唯有心知。他拿起那支素笔,在画中她的裙上添了几朵梅花,是她喜欢的样子。
那夜月满天心的美好时光,一晃而过。他愿为她低到尘埃里,可他必须信守诺言,与她走的太近,日后势必伤她更深,所以他宁愿一个人在暗夜里舔舐伤口,也不要她看清他爱她的心。他重新躺下合上眼,听见风吹枝头摇落叶子的沙沙声,白月光凝结着冷露湿湿凉凉的气息,原来今夜的秋思也落在他的心上。他躲在月光里百转千回,只为她一人。
次日清晨,素心过来代话,说梅姑娘请他去采茶。伴着第一缕晨曦,他陪她走上那条长满绿萝的山路,去采摘云缠雾绕的秋茶。山中风轻烟淡、泉水叮咚、溪流潺潺。两人相看无言,亦是足够温暖。
“回去煮茶给我喝吗?”瑾瑜打破沉默,他的背篓里已装满新采摘的秋茶。
“好!”她伫立在空谷中,回望来时路,她多么希望这条路永远走不到尽头。
“这里有一朵空谷幽兰!”瑾瑜微笑道。
“有吗?我怎么没看到?”落尘四处寻找。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不,我远远未达到兰的境界。兰之猗猗,扬扬其香。众香拱之,幽幽其芳。淡然从容中带着远离世俗凡尘的铮铮傲骨,平静自在到无华,如遗世独立的美人,早已看透潮起潮落、世态炎凉,只想远离喧嚣纷争,不去张扬绝世芳华,避居深山幽谷,只待有心的人来相伴。”落尘幽幽道,除去寒梅,她也爱极了兰花。
第七十八章 情深缘浅惜别离
落尘说的太好了,瑾瑜真心觉得,此时叹息都显得那么多余。两人一路无语,瑾瑜在前,落尘在后,一前一后回了含烟阁。
傍晚,燕归堂前的昙花要开了,素心四处吆喝着:“大家快来看,月下美人要开了呢!”一会功夫,堂前聚满了看花的人。
瑾瑜也过来看热闹,一眼看见花前站前的落尘,清瘦绝美,他走近她,轻声道:“我没看过月下美人开花的样子。”她点头不语,玉颜搬来两只小凳,他俩坐在花前,静等花开。
月亮从云层背后探出脸来,笑看这对并肩不语的男女。月光如水洒满堂前,竹风松涛,细微虫鸣,合成夜的声响,瑾瑜还听见自己心跳加剧的声音。为了掩饰自己的紧张与不安,他开口道:“昙花一现,只为韦陀!”
“哦,这月下美人,还有什么出处典故?”落尘问道。
瑾瑜微笑着道出一个故事。“昙花总是选择在黎明时分,朝露初凝的那个时刻才绽放,所以有着月下美人之称。至于为何称之为“韦驮花”,这是由于相传昙花和佛祖座下的韦驮尊者有一段哀怨*的故事,所以昙花又叫韦驮花。相传昙花原本是一位花神,她每天都开花,四季都灿烂。她爱上了每日辛苦为她浇水除草的年轻人。后来此事给玉帝得知,玉帝于是大发雷霆,要拆散这对鸳鸯。玉帝将花神抓了起来,把她贬入凡间,成了每年只能开一瞬间的昙花,不让她再和情郎相见,还把那年轻人送去灵鹫山出家,赐名韦陀,让他忘记前尘往事,忘记昙花神。
多年过去了,韦陀果真彻底忘了昙花神,潜心习佛,渐有所成。而昙花神却怎么也忘不了那个曾经照顾她的小伙子。她知道每年暮春时分,韦陀总要下山来为佛祖采集朝露煎茶。所以昙花就选择在那个时候开放。她把集聚了整整一年的精气绽放在那一瞬间。她希望韦陀能回头看她一眼,能记起她。可是千百年过去了,韦陀一年年的下山来采集朝露。昙花一年年地默默绽放。韦陀始终没有记起她。直到有一天一名枯瘦的男子从昙花身边走过,看到花神忧郁孤苦之情。此时夕阳滑到了老人的眼睛,老人随即圆寂,抓着花神一同去往佛国。花神在佛国见到了韦陀。韦陀也终于想起来前世因缘,佛祖知道后准韦陀下凡了断未了的因缘。
昙花一现,只为韦陀。所以昙花又名韦陀花。也因为昙花是在夕阳后见到韦陀,所以昙花都是夜间开放。”
故事说完,众人啧啧称奇。
“哦!怪不知道昙花又叫月下美人,原来是最专情于挚爱的花。世人都道昙花一现,只求灿烂不求永恒,昙花一现,只为韦驮, 月下美人给予韦驮的爱情并不是短暂的瞬间即逝,而是倾注生生世世的长情。”落尘感慨道。
“咦,花开了!”素心道。
仿佛只是一瞬间,刚刚还打着花骨朵儿的昙花逐一开放,花瓣静谧丝滑如绸缎,整个外形看上去如缩小了的白莲花。落尘数了数,足足有九朵。玉颜将准备好的剪子递到她手中,落尘将九朵昙花小心剪下,递给瑾瑜三朵。瑾瑜手捧着花回到西厢房,舍不得放下,生怕弄伤碰疼了柔嫩的花,在他眼中,花亦有灵性。此时,落尘如他一样怜惜着这只拥有刹那芳华的月下美人吗?至少,此刻,他们拥有同样的花。他看着手中的花,满是欢喜兴奋,无法入睡。他取出书桌前的陶罐,将花安置其中,才放心躺到榻上,心中依然是惦念,惦念着花亦惦念着她。
清晨醒来,瑾瑜抬眼望去,三朵月下美人已垂下头,也无生气,只留下绽放时的清幽香气。他想去看看落尘的花有没有死去,才出了西厢房,却见院中人声鼎沸,一顶宫轿停在院子里。
待院子里的人到的差不多了,一个太监模样的人提高嗓门,用尖细的腔调道:“传太子口谕,请梅落尘姑娘去东宫与太子府舞姬切磋舞技,即刻进宫,不得有误!”
瑾瑜一听,慌了阵脚,他怕出差池,落尘有什么闪失,更怕她一去不复返,被扣在东宫。他见落尘已进了轿中,月容忧心忡忡地跟在后面,却被宣口谕的公公拦了回去。
瑾瑜不顾三七二十一,索性用了隐身术,也钻入轿中,誓要护她周全。轿夫起轿回宫,四个轿夫差点没抬起来,其中一个道:“看这个小娘子弱不禁风的样子,还挺瓷实,哥几个差点就抬不动她了,真是个千金大小姐呢!”
落尘亦隐隐地觉得身边有人,本能地伸出手去,一下摸到瑾瑜光滑的脸。
落尘吓得差点叫出声来,瑾瑜赶忙捂住她的嘴,在她耳边轻声道:“是我!龙二,不放心你一个人进宫,陪你走一遭。”
落尘一听,的确是龙神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