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美女变成丑女-第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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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门岚眼神复杂,脸色千变万化,几番欲言又止。
我再叹了口气,勉强提神道:“现在你不必向我解释什么,等你以后想说的时候再说吧。”
西门岚感激地看了我一眼,浑身顿时轻松下来:“谢谢你!”
我才刚刚还阳,说了几个字已是一身冷汗,只好摇摇手让他先退下了。
西门岚如释重负地立马起身离开。我想面对着险死还生的我,他只怕很难原谅自己的情绪失控。非关愧疚,而是面临着坦白与否的两难立场,坦白了就是让我掌握了他又一个弱点,这是他绝对不愿意的,但不坦白连他自己也觉得交待不过去,面对着我如坐针毡。
可这事迟早他总得给我一个交待的。不过现在我不急,天塌下来也会有高个子顶着,西门岑自有主意,轮不到我来插手,我乐得大树底下好乘凉。眼前我最最重要的目标,便是西门风。
卧床足足一月后,西门泠才宣布我可以下床走走活动下。
所有人都说我的命是鬼门关里捡回来的,我也很清楚,伤愈后身体比之以前衰弱了许多,胸口时不时的隐隐作痛。西门泠便曾私下警告过我,若再大喜大悲,只怕于我的身子会有很大妨碍。
我淡淡一笑不置可否,任得张之栋他们大惊小怪。他们都不明白啊,人生喜乐与我又有何干?喜从何来,悲又从何来?
不过我的身体不适,西门纳雪便要倒霉了。这个月来,原来渐有起色的他精神萎靡不振,时不时的就发些小烧,遵医嘱,也跟我一样卧床休养哪都不能去。
西门笑愁眉苦脸的向我报告西门纳雪的情形,可怜的他桑葚担心他的主子又要担心我,每日里两头奔忙,我终于忍不住请他不要再瞎忙了,只要守着他的主子就好,反正我的身体若是好起来,西门纳雪自然也就有了起色,我俩原是两位一体的。
西门笑想想也对,听话回去了,总算换得我这边的清净。
自从我受伤后,西门岑也来看过好几次,不过见我大有起色后就来得少了,一则他夫人西门嘉上次被剑气伤到了筋脉,剑伤虽然早就愈合无痕,不过左半边身子时感麻木,对于研制机关术的她来说便如废了武功一般,是以情绪极差,把自己锁在房里什么人都不肯见。二则我想他应该是在忙着布署什么行动,如果我猜得没错,和西门烈的得胜回朝一事绝对脱不开关系。
而西门风深信此次行刺之事与东明峰有关,这次我的伤情绝对做不了假,能在祁风如入无人之境,打伤我后又全身而退,他自然毫不怀疑只有东明峰都有这个能耐。除了紧锣密鼓的追踪东明峰的下落外,又加派了数倍于平常的护卫密密麻麻的守着我的院子,美其名曰是保护我的安全。
就连被软禁后就不闻窗外事的西门苍也托他弟弟捎来问候,我不禁很满意这种效果。虽然这次受伤根本就是个意外,还险些夺了我的小命,但也颇有些意外之喜,也不无小补。
该惊动的人都惊动了,该撒下的饵也都撒下了,命运的轮盘开始转动,地狱的门悄然打开……
意料之内和意料之外
转眼间便已入了夏。北地的夏日天高气爽,不若南方的湿搭搭的闷热,是最宜人的季节。
我的伤已逐渐大了,可以过正常的生活了。看着我的脸色一天比一天红润起来,大家都很欣慰,只有我自己明白不一样就是不一样了。不过我不在乎,现在能让我在乎的东西中绝对不包括我的身子。
抽了个空,我找西门岑提了张之栋和流光的婚事。
西门岑大喜过望,连声道:“府里接连出意外,正需要沾点喜气大吉大利。”叫来了大总管让他立即着手准备,再三交待要办得体面些,一应开支俱由内府支出。
我自然知道他这样破格提升两个下人的婚事规模是对我提出诚意的回报,这桩普通的婚事已带上了外交的需要,要不然这件事根本就无足轻重。
是以我自然也要投桃报李,绝不容许任何人行差踏错。这个婚礼的每一个步骤都性爱百无可挑剔的,当然也必将如同计划般完美无缺。
婚礼很顺利,虽然宴请的只是家庭内部人士,并没有外客,不过几个主子倒都很给面子,个个都送了大礼并且出席了婚礼,就连在外流浪多时的西门觞居然也赶回来了,看样子这段时间相思病害得着实不轻。
只除了被迫幽闭的西门苍和自我幽闭的西门嘉。
大家不停地向新郎官道喜,不少下人颇有些酸溜溜地,对张之栋既能抱得美人归又能受到主人恩宠享受这平常人企及不到的奢华隆重心中不是滋味。可正如其中清醒的人所言:“各人有各人的命!”看到现在满脸欢笑的张之栋,谁又能想到刚得知婚事的他是什么模样呢?
他的眼神浮动了下,眼角的尾纹纵横相连。堆起的笑容中隐约透出了认命的绝望,坐在男方主婚人位置上的我大吃一惊,不知不觉间张之栋竟然苍老了这许多。
眼神一黯,在这事上我多少是对他有些愧疚的。想起那日西门岚调笑着恭喜他时他如遭雷殛的模样,什么也不敢说,绝望的沉默着,希冀着没有半点可能的可能,就连西门岚也不忍再开他半句玩笑。
我也有同样的不忍心。我的心情和我身上丝衣的颜色一样墨黑。但我迅速武装起自己,开弓没有回头简明,我不能容许因为私人感情而破坏全盘计划。
我用冰冷得完全没有感情的声音把他最后一丝感情扼杀:“你给我听着,不管你在想些什么,这事已经箭在弦上,你没得选择!”
石化的脸慢慢皲裂,我仿佛可以看到他的心也一起跟着片片裂开。
“别给我做出这副死人脸来,我不可能改变心意,你若不是能成为我身边有用的人,那就趁早给我滚得远远的。”
他慢慢向我跪下,仿佛一下子被抽干了精髓,完全失去了生气,却仍然固执地抓着我的衣袖不放。
我和西门岚迅速交换了个眼神,略定了定神,一狠心重重甩开了张之栋,衣袖干脆利落的被我的力道撕成两截。
足音在寂静的空间幽幽回落,裂帛的绝决刻在了记忆的最深处,我头也不回地再次抛下了一个愿意用他的整个生命来爱我的男人。
可是面对着西门岚探询的目光,我连一丝丝的后悔和愧疚也不能存在。
一切的一切,都是冤孽!我们都没得选择。
※※※
夜色笼上了树梢的时候,新郎官已经被灌得人事不省,被早早送入了洞房。原本盘算着要好好闹洞房的人们顿时大失所望,只好加倍努力的吃喝。席间怀觥交错,人声鼎沸,可比集市,简直让我怀疑这还是素日清静得仿佛没有活人气息的祁风堡吗?
西门纳雪和西门觞之间的眼波勾留,几乎可以让房子着火。我敏感的接收到了西门岑不以为然的信号,皱皱眉头,伸手在桌下重重掐了一把西门纳雪,颇感无奈的在他耳边轻轻道:“一会你们尽管疯去,怎么缠绵都好,现在给我点面子好吗?”
西门纳雪嗔了我一眼,不过总算收敛了一点,算是卖了我一点薄面。
西门岑满意的环视着四周,一切似乎尽在他掌近代下正朝好的方向发展,这种志得意满的感觉让他甚至露出了温柔慈祥的神情。没错,不若以前那种远离人间的雍容慈悲,而是一种散发着淡淡父性光辉的感觉。
就连阴冷的西门风似乎也感受到了这种温暖的力量,放柔了脸上僵冷的线条。尤其是在戏班缠缠绵绵的开始“咿咿呀呀”的时候,我的眼睛完全没有错过他眼中一闪而过的惊喜和温柔。
我冷冷一笑,似是不经意的问道:“这是打哪请来的戏班子,瞅着挺眼生啊!总管大人你不是随便找了个小戏班糊弄我吧?”
伺立在一旁的大总管赶紧赔着笑答道:“回夫人的话,这戏班名叫玉华班,上月刚打京城来的。夫人您是不受瞧戏,否则您一定听过玉华班的名声,那可是给皇帝唱过御戏的戏班,天下第一啊!”说着一竖大拇指,一副与有荣焉的模样。
“哦,还唱过御戏啊!那二爷可曾在大内见过?”
西门岑笑着点头:“当年太后六十大寿,这献戏的班子中便有玉华班。小云香一曲唱罢,太后娘娘拍案叫绝,皇上御笔亲题‘天下第一名伶’,那光景我也是记忆犹新。”
大总管笑着接道:“玉华班平时路途遥远也请不到,刚好前段时间附近江孜节度使摆寿宴,节度使的二姨夫人和小云香是换过金兰契的手帕至交,这才千里迢迢的赶来唱堂会。我也就是趁个便。”
我“哦”了一声:“敢情还是请了个天下最有名的班子啊,大总管我这可冤枉你了。”
大总管连称不敢。
我看了一会,十句里面听不懂两三句,便有些不耐起来:“你们说的那个小云香几时上场?”
西门岑笑道:“小云香是压轴的,自然是要到最高潮的时候。”因转送笑着对大家道:“你们看这丁丁,都嫁了人了,还是象个孩子一样没耐性。”
众人识相的齐声大笑。
只见诸人皆打着拍子摇头晃脑的沉醉在曲中,唯独我这个看不懂戏的人穷极无聊四处乱瞄。我突然指着一个跑龙套的小姑娘叫道:“这姑娘我瞅着挺眼熟的。好像打哪见过。”
众人齐齐往我所指的方向仔细端详。
西门笑傻头傻脑的笑道:“不说不知道,一说倒是有些面熟。”
西门岑突然笑得有些勉强。
西门岚略一思索,扬眉大笑:“我知道像谁了,那姑娘的面容神韵与我们的二夫人年轻时活脱脱是一个模子。”
众人恍然大悟,迭声称是。
西门岑脸色一沉,叱道:“胡说八道,怎么好拿个戏子和你们二嫂比?”
大家面面相觑,席间气氛顿时有些沉抑,空气中布满了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气息。
西门泠迅速的瞥了我一眼,我对他笑得加倍的无辜纯洁,他便又回复了木然无波的神态。
雨丝毫不受影响的只有西门风一人,因为从头到尾他的眼睛便只锁在那个妖娆女子的身上。即使他的身上笼罩着阴惨惨的味道,可他眼底拼命压抑着的兴奋明白无误的告诉我:猎豹已经发现了新的猎物!
月色渐上,祁风的夜幕澄静而纯朴。偶有几个调皮的星子闪闪放光,清亮得仿佛触手可及。而小云香低扬婉转的唱腔在夜色中一波波散开,我微笑,不愧是“天下第一伶”,连我这不爱听戏的人都要在她的声音中沦陷,与众人一起渐兹沉醉不愿醒……
至于明白醒来后,玉华班里会不会少了一个无足轻重的龙套,又有谁公知道谁会来管呢?
我当然更加不会来管。
※※※
日子就这样平静似水的流淌着,一切好似没有改变,又好似改变了些什么。
源源不绝的军报送来。果然不出所料,西域国只坚持了半年,就向天月皇朝乞降求和,愿意割地赔款,于是两国和解,西门烈带着大军凯旋而归。
我冷眼旁观西门岑会有些什么动作,却始终不见动静,暗自纳闷,难道他是要等西门烈到家后才对付他吗?可又有些不对,面对强敌,没有必胜把握的西门岑不该如此托大啊。
答案很快出现了,苗人联合子罗国叛乱,骚扰边境,皇上立即下旨要西门烈剿灭叛乱。
我暗暗咋舌,为了阻挠西门烈回归的步伐,西门岑竟不惜代价的发动内乱,别跟我说这场巧合刚刚好的叛乱与西门岑无关,我一个字也不会信,心念一动, 由又联想开来,莫非西域国的出征也和西门一族脱不开关系?
这种结局是我不乐见的,因为我对西门岑似乎有些低估了,这个人身上有着常人难以企及、洞悉的大智慧,只怕我稍不留神就会自作聪明的栽在他手上,而那个西门烈似乎更像个核子弱,带着毁灭一切的气息呼啸而来,我有预感,他所到之处,将会片瓦不存,尽成废墟。
这是一场我有生以来所经历的最大混乱,我该如何自保呢?
我略有些焦躁的在梅林中来回踱步。脑中思绪纷飞,却怎么也理不出个头绪来。江南——西门世家——玄天宫——东明峰——我——张之栋,每一个环都跟别的环盘根错节,追究下去,却都是一个死扣。
我狠狠一拳砸在树干上,嫩白的皮肤上迅速出现了一个红印,鲜血破皮而出。怵目惊心的鲜红色带给我强烈的杀意,让我渐渐冷静下来。
不,我绝不容许自己也犯下出师未捷身先死的大错。
※※※
即使暗潮汹涌,但至少祁风堡在表面上还是平静的,每个人都按自己原有的轨迹生活着。
但很快的平静便被出人意料的客人打破了。我突然变得非常热门,故人接连造访。
先是当大总管报知我有人登门求见时,我还有些不信。自从嫁来祁风,我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简直堪比古书上的大家闺秀,在这里我根本连堡里的大门朝哪个方向开都不知道。
但更让我吃惊的是来的人居然是温如柳。
吃惊之余,我还是让人把她带来沉雪阁。
温如柳依然是变态的喜欢白。
我几乎认不出眼前苍白消瘦到不盈一握,好似吹阵风主涌飘走的憔悴女子就是以前珠圆玉润骄蛮任性的天潢贵胄。
我上下打量着她,忍不住问道:“你怎么瘦成这样?”
她并不答我的问题,摆出居高凌下的郡主气势,命令道:“带我去见温如言!”
我淡淡笑开:“如言死的时候便已经和你们温家再无任何瓜葛。你还是走吧。”
“不见到他我是不会走的。”她很坚持。
我更加的温柔,继续微笑着:“他非常好!知道他过得很好,这对你已经足够!”
她倔强地抿抿嘴,眼圈已经红了,却强忍着不掉下泪来。
“你让我见他一面吧!”态度明显的放软了。
我并不为之心软。叫张之栋送客。
“为什么你要这么绝情?”她终于受不住爆发出来,泪流满面如同天下所有为情所困的可怜女子。
“你走吧!忘了这个人,这对大家都好!”
“我只要见他一面就好,求你让我见见他!”她一咬牙跪倒在地。
我背过身去,快步离开。
她在我背后嘶声大叫:“你这样对我,尽早有一天我会杀了你!”
我霍然转身,嘴角弯出讥诮的弧度:“你不是没试过,可结果呢?那些人不是被杀了便是根本不得其门而入,难道你还要继续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