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美女变成丑女-第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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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疯狂大笑,没有人明白笑到无法落泪的滋味。
从来没有人告诉过我,一滴眼泪落下,究竟需要多久?所以,我也不知道。
※※※
绚烂的烟火接踵燃起。
烟火在半空中骄傲地盛开、鼎盛、寂寞,每一朵花都像极了尊贵的公主,倾城倾国的风姿,被无数人的目光追随,也在无数人的叹息中随风,短暂的犹如一场春梦,一场绚烂之极永远不能或忘的梦,就算梦过无痕,可记忆却永远铭刻,如同——我的命运!
西门岚笑吟吟的站在我身边,仰首望着半空中的火树银花,颇有些自得地道:“这么多宝雷堂的极品烟火一起绽放,全天下也只是为你一人而已。”
我垂下眼,淡淡的道:“须知极盛处便是衰败时。”
西门岚哼了一声,颇不以为然:“我只知道好风须驶尽帆,只要大权在手,天下便任你笑看。”
我微微一笑,孔雀去反驳他。我不是他,他也不是我,我俩永远不是一条路上的人。像他这样的人,永远无法理解烟花的寂寞和无奈。
身上微凉,我轻轻拢了拢身上的雪白狐皮斗蓬。
张之栋警觉的问我:“小姐觉得冷了?”立即走过来,帮我再顺了顺衣服,摸摸我的手,顿时叫起来:“怎么手这么凉?”
我笑笑:“不用那么紧张,冬天嘛,手放在外面自然是凉的。”
张之栋却坚持道:“不成,你身子刚好些,不能再受凉了,赶快回房躺着去。”
西门岚也随口附和。
我做出一副拗不过的样子,半推半就的依了他们,临走前还让西门岚去慰劳下值班的兄弟们,发些赏钱,给点酒菜。
东明峰。我能为你做的就是这些了,你自己多多保重吧!
张之栋坚持在房中陪着我,他说除夕应该是有亲人陪着一起守岁,就算他算不得我的亲人,至少可以让我不那么孤单。
我从怀中摸出一支短笛,手指轻抚过伤痕累累的笛身,这上面的每一道痕迹都记载着如言的生命印迹,心脏顿时痛作一团。
“这不是温少爷的遗物吗?”张之栋正在为火盆加足炭火,好让畏寒的我能过得舒适些。
我轻叹:“如言当初间对我说过,如果万一有一天他不能再待在我身边保护我,可以持这支短笛去找他的师傅。”
稍微熟悉点江湖逸事的人都会知道,玄天宫上任宫主在十年前神秘失踪,下落不明。玄天宫派出无数人多方探询,仍然没有半点消息。因此,首徒东明峰在长老会的支持下接任宫主职位。但却在举行接掌大典的前夜,东明峰被多名神秘黑衣人联手围攻,重伤之后逃逸,行踪从此成迹。最后在大典上,因为东明峰的缺席,次徒墨明生临危受命,被一众同门一致公推代替大师兄东明峰,接任了宫主职位。
十年来,虽然墨明生出掌玄天宫一事透着蹊跷,一直被许多江湖人诟病,但玄天宫的最高权力机构——长老会认可了墨明生,外人便也无话可说。而东明峰也一直没有消息传出,很多人都认为他已经死了。
但了解东明峰的人都不会相信他会就此沉寂,比如墨明生和西门风。我虽然不了解东明峰,可我了解如言,我对如言的选择深信不疑,所以我也选择相信东明峰。
当年因为和云氏姐妹抢凤郎,如言不得已显露了武功,我这才知道他居然身负极风吹草动武功,随后西维凌负气出走,温如言也神秘短暂失踪,再出现时被我无意中发现他竟然身负重伤。他这才被迫告诉了我一些师门秘辛,我也才知道他竟然是传说中最神秘的玄天宫门人。
如言虽然没有多说,但我也知道人的师傅东明峰处境非常不好。玄天宫人四处搜寻他的下落,十年如一日,从未放松过,逼得东明峰只能东躲西藏,连带着他的关门弟子如言也受累不少。如言当年的重伤就是和玄天宫人的冲突所致。如言亟需大笔资金,除了为自己打算外,其中也有很大原因是想帮他的师傅东山再起。
如果不是因为如言的皇家背景以及和西府的亲厚关系,玄天宫人不想轻易告罪官家,如言只怕会生存得更加艰难,其后如言练武大成,武功远超同侪,玄天宫再也不敢对他轻举妄动。我想玄天宫的人肯定也没有料到如言竟然会是个练武的奇葩,否则肯定拼着得罪官家,也不会留下这个心腹大患的。这也就能解释为什么玄天宫那么积极的参与西门家族的计划,为了诱杀温如言,他们甚至不惜牺牲多位前辈高手。
“小姐,您知道东明峰的下落?”
“他就在我们身边。”
“我怎么不知道?”张之栋吃一惊,身子一起,本能的就想去搜寻。
我连忙喝住他:“不要轻举妄动,以免打草惊蛇。”这屋子外面多的是魑魅魍魉,正等着猎物上钩呢。
张之栋被我一言提醒,也知道自己太冲动了,不过东明峰的名头太响,也难怪他一惊至斯。
“您想激东明峰出面?有把握吗?”张之栋打了个寒噤,也许在他心目里,东明峰是个太遥远的存在,可在我眼里,他只是一个白发人送黑发人的伤心老人。
“之栋,我一点把握也没有。”我叹口气,“东明峰除了是如言的师傅,和我没有任何关系。”
“可是您不要忘了,东明峰自己也是被墨明生追得东躲西藏,他哪还有余力帮我们呢?”张之栋忍不住出言提醒我。
我仰望夜空,闪烁的星仿佛就是我一滴滴的盘算。
“我相信如言,如言愿意全力帮助的人应该不会让我失望。”
听到温如言的名字,张之栋张了张嘴又闭上了。
理智上,我当然清楚选择和墨明生交易对我来说更加安全也更加容易,墨明生收西门风做徒弟还不是看上了西门家族的背景嘛!正如西门家族要把西门风送到玄天宫的目的一样,这是两大势力的利益结合,说穿了不过是互相利用罢了。西门家族能给他们的我也能给,甚至能给得更多,借着西门纳雪的家主地位,我比西门风更有实力与资格和他们谈条件。我相信,墨明生有足够的智慧选择我做他的新合作伙伴。
可是感情不容我选择,墨明生师徒与我们的血海深仇,让我绝对不能容许自己和他们有任何一点妥协,我可以与全世界的人作戏,可我无法面对自己的心,无法面对如言温柔的视线。
东明峰,我没有退路的要帮助他,也要利用他。为了如言,也为了已经牺牲的一切,我将不惜付出任何代价。
“如果东明峰能教出温少爷这样的徒弟,那么我相信他表现出来的丧家之犬的样子也只是一番做作。”知道我把东明峰列入计划,张之栋立即把他对前辈高人的仰止表现出现了。
我失笑:“之栋,下这结论还早,不过东明峰也绝对不会像他表现的那么弱小。我们还是安心等着他们找上门来吧,到时一切自会分明。”
“是。”张之栋恭谨的弯一弯腰。
东明峰,在你的心中如言究竟能有多重的份量呢?我慢慢琢磨着,这一次,我下了重注,押下了我所有的身家和对全局的先机,这般孤注一掷不外就是想揭开盘子看看如言这样舍身忘死地维护的人到底值不值得他如此维护!
如果东明峰也只是利用如言……我轻轻冷笑两声。
我把视线缓缓从窗外收回,一阵微凉的风轻轻拂过我的身体,犹如一杯沁凉的水镇下了渐渐泛起的燥意。
如言,你一定要帮我,请庇佑我吧。这世上有太多的虚伪利用,亲如兄弟仍免不了勾心斗角、尔虞我诈,正如西门家族一般。人世间污浊太多,但是已经失去太多东西的你绝不能再被欺骗,我只希望如言你能够被善待,你为他呕心沥血的人不可以轻易地辜负了你。
东明峰,就让老天爷作个证,看看这个世界究竟还有没有公道清流吧!
房外,北风呼啸,群星闪耀。屋内,火炉融融,明珠熠熠。
一壶暖酒、几碟小食,还有两个满腹心事的孤单人。
刺客
夜已深。今夜是上弦月,月儿弯弯,半隐在云层中,反而导师星子闪亮,映得弦月失色而苍白。
“今晚天气不错。”我斜倚在窗前,红艳艳的葡萄美酒在手中握着七彩琉璃杯中一圈圈荡开涟漪,在手心的温热中泛出醇厚微微的香气。
张之栋坐在我的对面陪我小酌,他也抬眼望了望夜空,轻声说道:“不错,正是适合夜行人的好天气。”
两人相视一笑,举杯遥遥一碰。
窗外大风起处,吹的地上的凋叶裟裟作响,随风起舞。
这样的大风想必能遮掩不少痕迹和动静吧
张之栋突然眉毛一耸,长身而起,刷地掠到窗边。
窗格微微一响,我眼前突然一花,一个青袍老人已经坐在桌前自斟自饮。端器七彩琉璃杯,杯子在夜明珠的辉映下晶莹剔透,流光闪动,美丽不可方物。
东明峰笑着上下打量张之栋:“青云客名不虚传,竟然能听到我的足音。”
张之栋恭恭敬敬得一揖礼:“前辈谬赞了,若非前辈故意让在下听到,在下是无论如何也不能察觉到前辈踪迹的。”
东明峰伸手一抚长须,轩眉而笑。
我站起身,恭恭敬敬地为他添上酒:“东师傅,还有一位师兄呢?”
张之栋飞快地瞄我一眼,显然是对我没有告诉他此前已经见过东明峰的事有些不满。不过他的好处就是绝不会在不该说话的场合打断我。
东明峰冷哼道:“他引狗去了。哼,西门风以为伏下几只狗就能逮着我吗?也太小瞧我东明峰了。”
我赔笑道:“那是他自以为是,东师傅自然是不放在眼里的。”
东明峰却板了脸:“这小子也不是省油的灯。”既而又叹了一口气:“长江后浪推前浪,我老啦!”言下颇有沧桑之感。
我怔了怔,只好不作声,一个劲地给他添酒。
“好酒啊!”东明峰酒到杯干,那架势仿佛不是在品葡萄美酒。而是在喝烧刀子,简直是流水般倒将进去的。
屋外仿佛起了些骚动,屋里的三人却都听而不闻。过了一会,骚动渐息。
东明峰长叹着打量屋子:“这么豪奢舒适地房间,西门纳雪待十二小姐不薄哪!”
我嫣然而笑:“子非鱼。安知鱼之忧也?”这里借了庄子的话巧妙地表达了自己的心意。
东明峰霍然抬头望住我,双目如寒芒,森冷之意胜似大雪霜飞。我全身上下顿时犹如浇了一桶冰水,寒意彻骨。
“身为西门家族的主母,拥有富可敌国的财富、睥睨天下地权势,你还不满足吗?”
“想要拥有这些,我只有一个选择——永远放弃如言。彻底站到西门家族的立场上来。东师傅。你是如言的师傅,难道你也希望我永远忘却如言的深仇大恨吗?”我伸手把七彩琉璃杯搁在桌上,杯子敲出清脆的单音。在静寂的空间中一波波蔓开。
东明峰眼神刹那有些浑浊,幽暗地让人不忍卒视。“如言生前最重视的便是你,曾经不止一次地跟我提起过你,我想他最大地愿望便是你能好好地生活下去吧。”
“东师傅,那么请你告诉我,你会原谅西门氏人对如言、对你所做地一切吗?”我提高了声音大声问道。
覆巢之下焉有安卵,只要东明峰和西门族人的死结一天不解开,我就要在这里面做个夹心饼,这个道理东明峰不会不明白。
命运早就让我别无选择。
东明峰神色黯然。他有何尝不明白我的处境呢。
“人生不能复生。如言已逝,你好好保重吧。”长叹一声。长身而起,似欲要走。
“东师傅这便要走了?”我略提高了声音叫道。
他顿住身子,背对着我道:“我只是来看如言最后一面,如今心愿已了,不走更待如何?”
人影一闪,已至窗边。张之栋却适时地往前一踏,恰恰遮住了大半扇窗。
我“卟嗵”一声重重跪下,张之栋吃惊地张大了眼,不忍心地转过头去。
“东师傅,我要为如言报仇,求您帮我!”没有任何花言巧语,我用最直接地方式挑明了说。这个世上真正能打动一颗看破世情的心的言语只有毫无掩饰的真话。
“你说什么?”一眨眼间,东明峰已经到了我身边,一手扣住我手腕,厉声喝问。
腕间好似有一只铁箍紧紧扣住,吃痛之下,我低呼出声。东明峰毫不放松,紧紧盯着我的眼睛便似要噬人的狮子,我甚至可以感觉到他毛发耸立飘动的微风。
张之栋急叫:“东先生有话好好说,小姐身子娇弱,禁不起。”
我不躲不闪,直视着他冷如寒芒猛如狂狮的眼,一字一顿道:“谁杀了我至亲的人,我就要让他们地噩梦永无休止!”
“那可是你地丈夫,还有天下吾人可及的权势财富!”东明峰眼神闪烁。
“换言之,我已经赔上了一个女子最最珍惜地幸福,东师傅,你还不能信我吗?”
东明峰动容:“你的意思是——”
我斩钉截铁地道:“我嫁进西门一族,就没有想过再活着回去。”
东明峰抬手轻轻拍我的肩,叹道:“你是个好孩子。如言,没有福气啊!”
我勉强笑道:“是我没有福气。如言,他很好!”说到最后,眼圈一红,竟觉得鼻中酸意即将不受控制。
“有人来了!”张之栋低声喝道,伸指比在唇上,作了个禁声的手势。
我有些紧张地拉住我的衣袖。张之栋把我护在身后,凝神戒备。想不到一向清净的沉雪阁今夜这么热闹,竟有几拨人同时来访。只是不知道来意若何,是善意呢还是恶意?我很好奇。
张之栋几不可察地动了下身子,我楸楸他衣袖。无声地问他怎么了?
他朝我皱皱眉,伸手指了指窗外,我疑惑地顺着他的手指向窗外望去,却见夜色寂寂,什么都看不到也听不到。
东明峰低声道:“看样子是冲着我来的。”
我点点头,东明峰带来的那个黑衣大汉引走了埋伏在我屋外地那些武士,势必也一定会惊动了西门风他们。以西门芩的谨慎。一定会派人过来查探的。
不一会。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有女子娇媚入骨的声音急切地叫道:“丁丁,堡内有刺客。你没什么事吧?”
西门芩竟然派了自己地妻子过来,她可算得上是超一流的机关专家,似乎他们已经认定了我这里很有可能藏匿着线索啊。那么只要我露出一点破绽,紧接着的便必然将是大批人马的破门而如了。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