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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部分

红粉干戈-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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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田若云讶道:“你刚才不是说得很狠,好像与敝岛有极深的仇恨一般的么?”
  卓辽笑道:“兄弟只是逗一逗那小妞儿而已,其实兄弟对贵岛的诸般绝艺倾慕得紧。”
  他一向极工心计,越是准备一击毙敌,嘴上就越不流露出真心,反而说得十分动听。为的是说几句狠话对事实毫无益处,说不定还会把敌人吓跑,反而不能达到所求之目的。
  他迫到一丈以内,暗暗提聚起全身功力,正要出手,忽然间一阵晕眩,顿时一跤跌倒。
  田若云举步跨过他的身体,冷笑道:“原来你非是胆敢跟本岛作对,不然的话,这就取你性命。”
  说时,已走到窗边。房内的阿闪已见到卓辽昏倒,这才明白田若云胆敢现身露面之故,敢情他业已施展了独门手法,算定卓辽一出去就会昏倒。
  她一瞧目下情势突然急转直下,自己武功已失,卓辽、田不恭昏迷不醒,简直变成案上之肉,任他宰割。这一急非同小可,满头热汗涔涔流下。
  田若云在窗口露出半身,微笑道:“哈,美人儿如何抵受得住敝岛的迷药?幸好你已被卓辽制住,不然的话,我就须大费手脚了。”
  阿闪又急又怕,但仍然嘴硬的顶撞道:“呸,凭你也配跟我动手。”
  田若云呵呵笑着跃入房内,道:“卓辽若不是不肯替你解开穴道,我便会以为他跟你已成为一伙,非取你性命不可了。”
  说时,好整以暇地走到桌边,挑亮了油灯,方又道:“美人儿,你跟我度过良宵之后,定会十分想念我,你信不信?我的风流手段既温柔,又过瘾,包你快乐无穷,恨不得嫁给我,好得享受一辈子。”
  阿门连连呸他,田若云毫不在意,一步步向她迫去,笑道:“你不信的话,一试便知。
  来吧,反正你已没有抵拒之力,何必用强才肯屈服,那样子多技兴。”
  他一步步迫去,阿闪一步步后退。面上掩饰不住心中的惊慌害怕。
  转眼间她已退到墙角,不能再退。
  田若云封住逃路,她除非武功尚在,还可以仗着绝妙身法遁走。
  她实在急得要死,又没有人会来搭救。眼见对方已迫到五尺左右,再跨两步一伸手就可以抱住自己。百般无奈之下,只好使出精熟的奇妙身法,突然间矮身一窜。
  刷一声已窜出丈许,竟是在千钧一发之际从他腋下钻过。
  她心中一震,暗想难道我已经恢复了武功?这时已感到背后风力袭到,不暇多想,又疾闪开去。
  这一次又避开了对方的反身进袭,这才发觉自己穴道禁制已解,全身武功已恢复了七八成之多。
  田若云见她身法极快,心中大惊,连忙跟踪再扑。但听风声飒飒,人影闪动不停。那阿闪竟在这房间之内施展出绝快身法,像捉迷藏般与田若云绕来转去,每一次都是间不容发的从他手底逃出,滑溜无比。
  这一回轮到田若云惊慌起来,他明明查出阿闪已被卓辽点住了穴道,何以竟然非真。
  他心中转念之际,已从双袖之内发出两种迷魂毒药,其一是气体,芬芳氲氤,满房皆香。另一种则是稀薄的雾气,却没有什么味道。
  阿闪在这霎时之间已反客为主,表面上似是躲闪个不停,因为田若云已舞动金叉凶毒追杀。
  事实上她却是反封住田若云的逃路,使他不能从门窗窜出。
  满室的薄雾和香气对她毫无影响,是以她大胆起来,决意施以反击。但见一道金光夭矫飞舞中,突然间多了一道,原来是阿闪取出她的兵器如意金匕,那本是一节寻尺长的金色圆筒,简内中却套着两节,拉长了便变成三尺长,末端有一截半尺长的锋刃,宛如匕首一般。
  田若云平生从未碰过这等可怕的敌人,竟是全然不受他的各种迷魂手段,心中震骇之下突然间右腿上一疼,血光暴现,原来已被阿闪金匕所伤,划开一道三寸许长的口子。
  阿闪身法如电,忽而在前,忽而在后,田若云的一身武功本来甚是高强,但在这房间之内也施展不出驭仙金叉的精妙招数,猛可一阵剧疼,敢情又被阿闪的如意金匕刺了一下。
  他晓得形势大是不利,赶快退到墙角,挺叉封住身前。这一来由于他左右以及后面三方都有墙壁,阿闪仅能从正面进攻,这便不是倚靠身法可以得手的了。
  阿闪站定不动,笑着说道:“田少岛主,你不是很喜欢我么?来呀,你有本事把我擒住,我就没得话说了。”
  田若云只觉大腿和背上的伤处宛如火烧一般,甚是疼痛,但幸而尚未伤到筋骨,还可支持出手。
  他那两道细长的眉毛紧皱起来,面上流露出痛苦之容。要知他不独是肉体上的受伤,精神也甚感痛苦,是以情不自禁地流露出来。
  田若云道:“本少岛主虽是敢为,但平生不向妇人女子说出脏话,你别迫我骂你。”
  阿闪耸耸肩,两条裸露出来的圆滑的手臂在动作之下,特别惹眼好看,她的装束在中原从来未见,甚是奇异。
  她道:“我也有一点与众不同,那就是不像一般的女孩子般左怕右怕,你有什么脏话我都敢听,你信不信?”
  田若云怔一下,道:“不错,以你这一身装束便可知是个肆无忌惮之人了。”
  阿闪眼看着他俊美如女子的面容,耳听他的口气甚软,陡然间泛起怜悯之意,便道:
  “你身为不夜岛少岛主,地位不低,若是喜欢蓝明珠,为何不正正式式央人提亲,却去做那等下流卑鄙之事?”
  田若云先是一怔,接着便感到滑稽地大笑数声,道:“姑娘之言可笑得紧,想我田若云怎能被家室牵累,我们不夜岛上虽是美女如云,但谁也不愿娶为妻室,以致失去自由,这话姑娘想必不能了解。”
  阿闪道:“不错,我一点也不明白你们的想法。但定必有你们的道理,我们不谈这个。
  现在解决今晚之事吧,你可知道日月坞已经用上全力要抓你们?”
  田若云道:“我晓得。”
  阿闪道:“那么我只要大声惊动日月坞之人,转眼间高手云集,你决计逃不了。”
  田若云道:“那也是无可奈何之事,只不知姑娘何以不大声叫喊,却说给兄弟听听?”
  阿闪道:“我见你长得挺漂亮的,心中不忍你被他们杀死,所以跟你商量一件事。”
  田若云反而被她的率直大胆弄得一怔,问道:“什么事?”
  阿闪来自岭南地方,是处乃届东南沿海之滨,民情淳朴坦白,不似中原之人处处被俗礼虚文拘束,但凡心中所想,都不敢直接说出。田若云见惯了中原女子,无不虚假扭捏,明明心中甚是喜爱,总要装出不爱的样子。因此他对这个南方美女生出一阵特殊的好感。
  她道:“你把解药给我,我也不为难你。我们今晚之事就此揭过,但过了今晚,我们再碰上了,大家都不必客气,爱怎么办都行,你说好不好?”
  田若云几乎不敢相信,道:“这敢情好。”
  当即掏出一个药瓶道:“这就是解药了。”
  这刹那间他已生出坏心,暗想她接瓶之际,一个不小心就可以使出手法擒拿住她。
  阿闪眼珠一转,迢:“我觉得你这个人很靠不住。”
  田若云讶道:“为什么?”
  阿问道:“凡是长得美貌之人,多半靠不住。你转过身子,让我用兵器指住要害,一齐前去施救,那时你放起坏心的话,我就杀死你。”
  田若云道:“假使你制住我之后,待我救醒那两人,又不放我走,我岂不上当?”
  阿闪道:“这话也是。”
  想了一下,便道:“这也没有办法,你若不冒险信我一次,我们便只好这样对耗下去,迟早会惊动日月坞之人。”
  田若云暗暗吃惊,忖道:“她虽是坦白爽快的女子,却不是愚笨之辈,我只好信她一次。那摩天寨之人因怕被人知晓与我勾搭,此刻决计不敢现身救我,卫师叔又不知我至此地,自然不会来搭救我。”
  于是叹一口气,道:“好吧,只盼姑娘不要失信于我。”
  当下背转身子,阿闪金匕一送,尖锋已抵住他背后命门穴上。
  他们一齐走到床边,田若云用指甲挑了少许药未,弹入田不恭鼻中。
  田不恭立刻睁开眼,但四肢无力,不能立时起身。
  阿闪向他眨眨眼睛,顽皮地笑一下。
  田不恭也回报以滑稽的鬼脸,道:“你的本事真不小,但须得小心提防这厮。”
  田若云冷冷道:“你趁早闭嘴,若不是这位姑娘,你们焉能逃得出少岛主掌心?”
  田不恭道:“这话倒不是吹牛。”
  田若云听了这话顿时大感受用,面色好转。
  田不恭道:“只不知少岛主用什么手法使得小道闯出重围之后,还会中毒昏倒?”
  田若云道:“你若是打算投拜不夜岛门下,便可以把此秘传与你。”
  田不恭掩耳道:“小道宁可不知此秘。”
  阿闪笑道:“你不听就算了,还怕他迫你听么?好,现在去救那姓卓的家伙。”
  田不恭忽然触动了灵机,道:“等一等,有一件事非弄个明白不可。”
  阿闪便对田若云道:“站住,等他说了话才走。”
  田不恭迅快寻思道:“假使卓辽昏迷不醒,直到翌日不能出场,失去资格,岂不是不能跟王元度拼命了?此是唯一解决他们之间危机之法,我莫要错过。虽说此举使卓老兄失去夺标的机会,但反正总有一个人得不到锦标,只当他不幸失败也就是了。”
  当下说道:“我可不想领你田若云的情,你快快再使那毒药使我昏倒,反正最多一两个时辰我就会回醒。”
  这话其实是想暗中弄明白那迷药的效力能维持多久。
  田若云冷笑道:“你真是孤陋寡闻,我不夜岛的绝艺岂是别人破解得的,你若不得我施救,昏睡上三日三夜之后,便当毙命,哪能在一两个时辰内回醒?”
  田不恭大怒道:“胡说八道,我们人人都有秘制的解毒药,怎会破解不了区区一点迷药?你马上给我滚蛋。”
  田不恭这一来连阿闪也为之一愣,全然不明其故。
  田若云心中大喜,却故意忿忿道:“好,我走,瞧你们如何破解敝岛的独门手法?”
  他举步走去,阿闪果然没有任何动作。
  突然外面有人叫道:“卓公子……卓公子……”
  声音含气敛劲,分明是内家高手。只不知是什么人,竟还得尊称卓辽一声公子。
  田不恭最是精细聪明,登时对卓辽的身世起了怀疑之心。
  他沉声道:“闪姑娘,快把卓兄搬进来,田若云暂且藏起身形,把解药给我。” 
  
    
  
  第十二章 钱万贯豪赌金鳌会
  
   
   在这等紧凑的情形之下,阿闪和田若云都不暇多想,听他吩咐去做。
  在田若云而言,暂时藏匿起身形乃是最佳之法,若然贸然遁走,这来人内力深厚,显然不易对付,如若尚有别的人手,只怕当场被杀。
  他无法多想,依言递过解药,便藏在屋角一架屏风后面,屏息以观其变。
  阿闪迅即把卓辽弄到房间之内,田不恭已经能够起身,便把床铺让给他。
  外面的人又叫道:“公子醒一醒……”
  田不恭眼见无法不救醒卓辽,便跃到屏风旁边,向田若云说道:“我先救醒他,让他应付来人。只等来人走开,你就暗使手脚,把他弄昏。一则我要让你晓得我们自有手段,不怕你不夜岛的绝技。二则卓兄性情不大好,若不把他弄倒,你便难以安然离开了。”
  田若云哪能不赶快答应,田不恭便回到床边,挑了一点解药弹人他鼻孔之内。
  卓辽顿时回醒,睁眼见到田不恭和阿闪,便道:“好险,幸而兄弟一向尊重女性,是以当初点住那位姑娘的穴道之时,用的是极轻的手法,只须片刻就可以自行破禁恢复武功。在下猜想当必是全靠姑娘才能幸逃那厮毒手。”
  阿闪笑一笑,道:“不错,你聪明得很。”
  田不恭道:“外面有人叫你,已叫了两次,你出去瞧瞧,我们还是不要露面的好。”
  卓辽欠身欲起,忽觉全身乏力,惊道:“好厉害的毒药,不夜岛果然名不虚传。”
  说时,暗暗吸一口真气,顿时恢复了大半,迅即起床落地。
  田不恭见他内功如此深厚,不禁大为佩服,心想自己这次败下阵来,实是不冤,瞧他的功力造诣,实是可以列入当世高手之列了。
  躲在屏风后面的田若云深知本门毒药力道强霸无比,像那田不恭休息不久就能得如常起身,已经十分少有。这卓辽居然更厉害,可见得他的武功造诣深不可测。若然交手争锋的话,万万不是他的敌手。
  卓辽出去一瞧,认得来人乃是日月坞十道指挥之一,姓祖名远。他道:“祖老师有何见教?”
  祖远压低声音,说道:“坞主命属下传话与公子,那不夜岛与本坞虽是已成不解之仇,但公子有使命在身,不可出手。再者王元度等人对本坞亦有莫大之恩,虽是不作明报,亦须暗中报德,明日公子上台之时,轮到与此人放对,须得尽力不伤他性命。”
  卓辽愣了一下,道:“王元度对本坞何恩之有?”
  祖远低低道:“属下不甚清楚,只仿佛闻说好像是全靠他的安排,二小姐方能幸免于难。”
  卓辽道:“那么我去问一问她。”
  祖远道:“坞主又曾吩咐说,公子使命在身,重大无比,凡事不宜分神,须待大会过后方可管别的事,是以许多事都不让你晓得,亦不许你到后宅去。”
  卓辽点头道:“好吧,有劳祖老师了。”
  说完转身回房,正要向阿闪透露一点内情,突然间眼前一黑,昏倒在椅上。
  阿闪大惊道:“他怎么啦?”
  田不恭流露出沉重之色,缓缓道:“待一会方始解释。”
  说时,向屏风招一招手,田若云闪身出来。
  田不恭道:“你请吧,今日之事到此为止,以后相逢是以后的事了。”
  田若云想不到今晚历尽惊险之后,无恙脱身,哪敢多说,迅即夺门而出,片刻间走得无影无踪。
  田不恭道:“姑娘也可以回去了,这位卓兄交给小道就是,你尽管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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