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舒赋-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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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青衣。她拉着云舒的手,走出瑞雪阁来,脸上是止不住的笑意。“妹妹,我娘的病好多了呢。”
云舒亦由衷地笑,“那真是太好了。这下你总可以放心了吧。”
“是啊,真是谢谢你那五十两解围的银子了。”青衣从衣袖里拿出一锭一两的银钱来,“我这个月的份例都在这里了,给你。以后每个月我都会慢慢还——”
云舒又推回她手中,“不必这么急啊,反正我又不急用银子。”她笑了笑,挽着青衣走到山花浪漫的地方来,“哎,咱们这些入得深宫里面,见不到家人一面的心情,都是彼此能够了解的。”
“是呀。”青衣的眸子浮起泪光来,“早知道这样,还不如当时不要进宫呢!还一心想着——”青衣嘎然收口,脸红了起来,讪讪地看着云舒。刚刚一着急,差点就把心事给说了出来。在这深宫里,谁又想一辈子做宫女而不去攀高枝呢?若是能得到皇上的宠幸,封个名份,摆脱这种生活,也许又是另外的光景了。
云舒善解人意地转换了话题,“听说你们娘娘最近食欲不振呢。”
“是啊,太医看过几次了,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莫不是也有了身孕吧?”
青衣脸上露出嘲讽的眼神来,“她哪里有你们主子那样好的运气呢!肚子也不争气,都一年了,也没见有个迹向。”
云舒点着头笑道,“看你这丫头,若是被别人听到到你们主子面前去说这话,你就少不了苦头吃了。”
青衣吐了吐舌头,“反正这里只有我们两个。”
两人正说着话,宝莲从远远的地方走了过来。青衣低声道,“不知道她来做什么呢。”
云舒也疑惑。只见那宝莲走近了,笑盈盈地看着云舒,“妹妹在这里呢。我正要找你。”
云舒心下诧异,“不知姐姐找我,有什么事?”宝莲是皇后身边的人,平时她们几乎没有往来。而且又经历了这次刺杀事件,云舒对她们更有了戒备。
“皇后早就听说你刺绣功夫了得,恰巧皇后也喜欢,正请你过去探讨一下呢。”
探讨?不知她去了,还有没有命回来。心下说,“探讨不敢,为主子们做事,是我们该做的。只是我还要回去收拾一下,一会儿便过去永惠宫。好么?”
宝莲点点头,先回去了。青衣看着她道,“皇后都赏识你,想必你在宫里辉煌的日子有了。”
恐怕倒霉的日子是会有的!云舒苦笑了下,回瑞雪阁,与冰尘说要到永惠宫去。冰尘皱眉道,“怎么能去?上次的刺杀事件不消说,就是她指使的吧!”刺杀事件,据说皇上是知道了的,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没有下令来追究。莫不是他也知道这其中有什么不能说的秘密么?
“可是她是皇后,她叫宫女去,难道我还能抗旨?”云舒收拾着描绘的花样,“上次的事她肯定耿耿于怀,不敢再轻举妄动了。现下只消把她召我去的事情弄得合宫皆知,她就不敢、不会对我怎么样了。”毕竟六宫之主,还是有所顾忌的。
冰尘仍然担心,“万一……”
“放心吧。”云舒安抚地拍拍她,“你好生休息,我去了。”
她往永惠宫去,沿路有遇到宫女太监,就停下来聊一会儿,若有问及她往哪里去,她便告诉他们皇后让她到永惠宫去。
到永惠宫,宝莲迎上来,“你可来了。”领着云舒到了永惠宫的大殿。
皇后穿着蜜色的衫裙,头发也挽着极普通的髻子,上面唯插着一支银钗,别无其它缀饰。此时低着头,正在绣白绫子上的最后一朵红梅。
云舒见她这样子,不禁心生赞叹。这样子的皇后,和一般女子无异,无限安静美好呢。卸下皇后的光环,她也只是个普通女子而已。此时绣着的红梅,相当鲜活可爱,不禁让她喜欢。宝莲对皇后福道:“皇后娘娘,云舒来了。”
皇后这才抬起了头来。她看着云舒。
猛得一眼,心里颤了下!以前她没有细看过云舒,不过是觉得她有些像凌心太妃,所以多看了几眼,如今细细看来,竟讶然惊觉,这个微小的宫女,竟也有这般绝色容颜。
虽然脸上些许淡色斑点,但远远看着,竟不觉得。皮肤是如此娇嫩白晰,宛如皓月当空,明晳亮泽;一双眼如月光般朦胧清透,黑白分明,如水秋眸带一点隐隐的蓝,长睫好似两弯弦月,黑黑密密的翘着,使眼睛看起来格外有神。鼻子挺而娇小,嘴红而齿白,虽然梳着双丫髻,穿着宫衫,却仍然掩不住清秀灵透之气。
怪不得连皇上都要对她侧目几分!
她不禁悄声无息地看了看她的手臂。这里,曾经赫哥哥帮她扎过伤口……他看到她这样的容貌,不知道会不会动心呢?
想到这里,一股酸涩滋味油然而生。脸上却带着笑意,“你来了。早就闻得你在北魏刺绣的功夫鼎鼎大名,一直想叫你过来探讨一下来着。却总是忘了。”
云舒行礼,恭敬地道:“皇后说笑了,云舒不过是喜好刺绣,哪里有那么大的名气呢。倒是皇后娘娘,听说绣品可媲美真物了。”
皇后拿着白绫红梅,“哪里媲美得了呢!不过随便绣的,粗糙得很。”她拿出那个冰尘送给她的香包,“你看看,这上面绣得多好!”
“皇后过奖了。”云舒猜不透,皇后找她来,究竟什么事?当真的只是在研究绣功么?看着不像啊。
刚刚又那样盯着她看了半天,莫非,是因为皇上多看了她几次的消息传到了皇后的耳朵里?所以特特地召来研究下,看样貌如何?
心下猜测不透,皇后便又接着道:“云舒真是心灵手巧,不如调你来我宫里,也好替本宫分忧解闷。”
云舒的心惊了一惊!把她调到永惠宫来,那她将来怎么死的都没人知道了!正想回冰尘初有身孕,身子又弱,又在异乡他地,若是云舒离开她身边,只怕她会更加抑郁。突的,外头传来一声“皇上驾到——”
皇后与云舒皆惊了一惊。皇后心想,这个时间,皇上来做什么?
云舒还未来得及想,韩霁已经进来了。他先看了眼云舒,然后才看皇后。皇后对韩霁福道,“臣妾参见皇上。”
“免。”韩霁手抬了抬,像是故意地看了看云舒,“这不是冰才人宫中的侍女吗,怎么在这儿?”
皇后笑道:“臣妾听说云舒刺绣甚是了得,所以请她过来指教一下。顺便问她,愿不愿意留在永惠宫中呢。”
韩霁道,“你永惠宫里多的是侍女,也不差她一个了。冰才人从北魏而来,如今又有了身孕,本就思念家人,若是连云舒也调来永惠宫,那她岂不是要抑郁成疾。”
云舒心下暗叹。没想到,韩霁想的居然是和她一样呢!这个万人景仰的男子,原来也有温柔细腻的一面,心下又感激,又矛盾。
皇后的脸上有些下不来,仿佛没想到韩霁会这样说似的,只好讪讪地道:“是,臣妾也就那么一说。”
“嗯。”韩霁淡淡的,“朕刚好要去瑞雪阁,云舒随朕前往吧。”
皇后的脸变了变。云舒行了个礼,道:“是。”
第五章 生隙
卷二 御厨 第五章 生隙
云舒跟在韩霁身后,一群太监在旁边服侍着。秋日的午后,深宫竟显得如此静谥。唯听见他们的脚步声,和叶子落下发出的沙沙声。
一群人走着,却都是噤声不语,连大口呼吸喘气仿佛也不敢。韩霁走了会儿,对身后的太监们道,“朕不需你们服侍,去吧。”
大太监福祥光躬身道:“皇上,留一两个小太监侍在身边罢。若想起什么未拿的,也好遣他们回来拿。”
“不必。”韩霁大步离去,这些太监们也不敢违指,只好停在原地。待得韩霁与云舒走远了,方才回永乐宫去。
韩霁走了几步,便停下来看云舒道,“走身边来。”
云舒垂着头,“奴婢不敢。”
“哼。”韩霁哼了声,“你有不敢的吗?朕看你胆子大得很。”
云舒大惊,顿时准备下跪,韩霁却一把捞住她,“跪朕做什么。”
云舒忙抽回手来,脸瞬间红透,“不知皇上为何说奴婢大胆,所以惶恐。”
韩霁嗤笑,“敢把朕认成太监的人,难道不大胆么?”
云舒的脸越发红了。她还以为他不言不语,这事情就过去了呢,原来还要翻旧帐。“奴婢该死!夜色昏暗,而且皇上贵为九五至尊,料想着就是半夜想游泳,也会有人在身边服侍才对,所以……”
韩霁酷好游泳,夏天必然日日去游泳的,最爱睡前来未然湖泳几圈,哪怕是泡泡水也好。他又极不爱有太监随从,所以云舒看到他半夜在未然湖中游泳还以为他溺水了,忙忙地下来救人。韩霁扬了扬手,“罢了罢了。这还是朕头一遭碰上这样的事呢。又,你一个宫女,大半夜地不睡觉,在那里晃什么?”
“初到越国,水土不适,夜不思寐啊。”
韩霁这才点了点头。云舒走在韩霁身后两步远的地方,两人缓缓行步,路上或有宫女太监看到了,便远远地垂手而立,也深以为异。云舒怎么会走在皇上身后?莫非皇上看上她了不成?众人皆在暗暗猜测。
云舒如坐针毡,浑身不自在。皇上如此把她从皇后那里叫出来,她本就厌恶云舒,如此一来只怕更甚了。哎,以后的日子恐怕更不好过了。
韩霁闲闲地道,“上次朕嘱咐你做的香包,可做好了?”
“已经好了。”云舒小声道。为这香包,害她几夜三更才睡。哎。真是苦命。
“为何不早些给朕?”
云舒冷笑。一个香包,需要专人派给他吗?要是他把这事忘了,特特地把东西呈到他面前,岂不是当场给她没脸。她又不是那种一心想要攀高枝的人。
他们一路往瑞雪阁而去,韩霁不咸不淡地问她家里的情况,是否有兄弟姐妹什么的。云舒草草带过,避重就轻。这里兴许没人知道她与云知树的关系吧?
再,这里是越国,又有谁会谈到北魏的将军呢!尽管他声名赫赫。
好不容易到了瑞雪阁,宫女太监们见皇上来了,云舒还跟在身边,甚是讶异。慌忙行礼不迭,韩霁大步穿过,往冰尘的屋子里去了。
云舒跟在身后进来。
韩霁扶着冰尘道,“怎么不躺着呢,这几日胃口可好些了?”
冰尘摇摇头,“还是那么难受呢。”
“叫太医给你开点什么药,缓解缓解吧。”韩霁道。
“不要。”冰尘撒娇道,“药那般苦,冰尘才不吃呢。只要皇上常来看看冰尘,就好多了。”
韩霁点了下她的鼻子,回头见云舒在,便说道:“把香包给朕吧。”
“是。”云舒只好回房去拿了来,不经意看到冰尘有些异样的模样,忙草草回答了韩霁问的几个问题,便退了出来。
韩霁待不多久便离开了,云舒进去服侍冰尘,她却闷闷的不言不语。
云舒笑盈盈地道,“皇上真上心,天天中午都来看主子。”
冰尘轻声细语,“谁知道他看我还是看别人。”
云舒的心惊了惊。冰尘在含砂射影么?虽然不曾动怒,虽然语调温和。因装笑道,“当然是来看主子的了。难道还有别人能上他的眼么?”
“没有吗?”冰尘笑盈盈看着她,语气仍是那么温柔,“没有的话,怎么几次三番对你垂目呢?”
果然她在怀疑我。云舒想着,暗自叹了口气。有了身孕的人,容易疑神疑鬼,她可以体谅,但是受到置疑心里还是有些不舒适。她低声地道,“主子,奴婢已经澄清过好几次了。皇上怎么会看得上奴婢……你可千万别多想。”
。“怎么是我想太多?如果不是的话,怎么皇上总和你走在一起?你是什么身份,能和皇上并肩而行?”
冰尘的模样看似平淡,言语却有些尖锐。尤其最后一句,你是什么身份……这句话,尤如利刃一般,刺进了云舒的心腔,让她兀自难受!是呵,她是什么身份……她不过是一个宫女,一个贱婢而已!
冰尘话出了口,见云舒脸色微变,心下也有些后悔,不该说了这么重的话。如今自己有身孕,比较容易动怒,脸上也下不来,所以干脆躺床上去了。
云舒默默地帮她盖好被子,就出来了。心里好似有千斤石子坠着,沉甸甸的。她漫无目的地走着,不知不觉,竟走御膳房来了。
魏长歌远远地就看见她了,失魂落魄地,让他的心莫名抽痛。她走近了,抬起眼来见到他,像是有点讶异的样子,“魏大哥今天白天在啊。我以为你休息呢。”
“没有。”他盯着她看,她眼里浅浅的愁,让他揪心。“是你们主子要吃什么吗?”
“不是。”她笑笑,“出来走走,不知怎的就走到这里来了。”
魏长歌见附近没人,便问道:“云舒姑娘是有什么事情不开心么?”
云舒淡笑了下,“有这么明显吗?”
魏长歌点了点头,“受了什么委屈了?”
“也没有……”云舒轻声地说。有个人这样安慰和关心自己,好似突然间所有的不快,都抛诸脑后了。
“若有什么,不妨和我说说,也好解解闷。积在心里若是生病了更不好。”
云舒点了点头。
秋日午后静谥地很,想是合宫上下的人,皆在休息。宽阔干净的石子路两边,杨柳飘曳,秋风轻送,竟夹着一丝凉意。
两人并肩走在路上,无语相对。魏长歌享受着这样惬意的时光,平时总没有机会能与她这样呆在一起……哪怕只是不言不语地在一起,也感觉如此舒适。
“你的主子,好服侍么?”魏长歌问道。
云舒笑了,“这话问的有意思。叫我怎么回答呢?”
“我常见宫女暗自垂泪,皆是因为被主子薄待了的缘故。今儿看你脸色不好,心想着是不是也受了委屈了。”
云舒见他问得温柔,心中委屈又无处可说,便将冰尘之事告知他了。
“想必见你和皇上在一起,心中不是滋味吧。”魏长歌道,“尤其有了身孕的人更爱胡思乱想。”
“我明白。”云舒深叹了口气。
魏长歌试探地问道,“假如皇上要让你做妃子,怎么办呢?”
云舒望进他的眼眸,“你在意吗?”
魏长歌脸有些烧。他目光灼灼地望着她,云舒轻声笑道,“我是不会做他的妃子的,因为我们主子还要我照顾呢。如果主子不要我服侍了,我就调来御膳房。可好?”
“再好不过。”那样就可以天天看见她了!魏长歌如此想着,抑不住的兴